老翁千恩萬謝地離去。這讓張玄南下又多了一個目标。看着漸漸昏暗的天色,沒想到已近傍晚,張玄問向身邊的張世懷:“你那些符咒背熟了沒?”
張世懷木呐地點着頭,師父怎麽突然又想到他了?他這個師父的思維還真不是普通人能琢磨的。
張玄滿意地點着頭,輕甩衣袖:“那我們回去吧……”
撓了撓後腦勺,張世懷越來越摸不着頭腦,師父一個下午就在聽那老頭說柳清飛的事,而自己始終沒有聽懂,而師父卻說要幫那人找一個叫席風的算帳,轉而卻又挂心自己符咒的學習,現在,又說要回去了,師父到底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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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漸漸爬上京城的上空,自從那次大爆炸後,京城的夜晚變得蕭條,不再有夜市,也不再有人散步,民宅酒家都早早關了門。而人們也在夜幕來臨之前趕回家門,一時間,京城自動宵禁。
張世懷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回來後吃罷晚飯,師父就進了房間,再沒出來,按師父平常的習慣,會先監督自己練習符咒然後再睡,可今晚卻爲何這麽早就休息了?難道是逛了一個下午累了?
屋外傳來呼呼的風聲,那風鑽入門縫,掀起張世懷的床幔,張世懷受冷地打了一個哆嗦,頓時緊覺起來,難道是鬼?
睜開雙眼,搜索着鬼魂,沒有絲毫可疑迹象,可是周圍的空氣卻越來越冷。
張世懷忽覺自己身上的力量,已無法抵制這股寒氣,雙拳緊緊攥起,想起身。奇怪的事發生了,他,無法動彈!
是的,他就像被牢牢釘在床上一般,無法動彈,脖子,手,身體,腿,都動不了,他們仿佛消失一般,不受自己控制。
張世懷的心開始顫抖,他開始害怕,這到底怎麽回事?他想喊,喊師父救命,可是沒用,他就連聲音都無法發出!
就在這時,他的上方,赫然出現一雙綠幽幽的眼睛,眼睛閃着兇惡地綠光。兇光在他的臉上掃了一圈,在空氣中漸漸出現一張臉,一張蒼白的女人臉。
一個女人的人頭,披散着長發,漂浮在張世懷的上方,狡黠地笑着,舌頭就像毒蛇的信子,從女人的嘴裏伸出,舔着張世懷的臉。
救命啊——張世懷心中大叫着,雙眼大睜,完了完了,莫非我今日就要死在這女鬼的手裏?符咒!張世懷想起了那些符咒,可随即他又哭了,因爲他此刻根本無法動彈!
爲什麽啊!張世懷的眼淚掉落了一筐,心中大喊着:師父!師父!救救我啊——可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是啊,自己連聲音都發不出怎麽求救?
難道今天真要死在這裏?不!張世懷止住了哭泣,不是說要做男子漢嗎?怎麽又哭了?張世懷心底暗罵自己沒出息。現在要靠自己,冷靜!冷靜!張世懷努力回想着張玄的教導:遇事要冷靜,這個世上,隻有自己才能救自己!當你需要力量時,自會有力量産生。
力量!張世懷緊緊盯着女鬼,女鬼的腦袋下,又探出了一雙手,蒼白的手有着長長的指甲,指甲裏還有着血漬!女鬼将手慢慢掐上張世懷的脖子,張世懷頓時覺得呼吸困難,臉因爲窒息而漲的通紅!
我需要力量!張世懷心底呐喊着,那喊聲激起了他最深層的力量,朦胧中,他似乎看見了一隻白虎,白虎有一雙有神的綠色眼睛。白虎問:“你真的需要力量?”
“我需要!我要成爲真正的強者!真正的張家傳人!”
白虎點了點頭,周身爆發出耀眼的白光,張世懷一把推開女鬼,跳下床,逃出門外。
門外站着一個人,在張世懷開門的那一刹那,鼓起掌來,啪!啪!啪!:“恭喜你,開竅了!”
張世懷懵了,輕喃道:“師父……”
張玄咧嘴笑着,忽見那女鬼朝張世懷襲來,迅速将張世懷拉出房間,甩手就是一張符紙,張世懷就這麽看着那女鬼被收入符紙中,化作灰燼,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張玄施法收鬼,在那一刻,張玄成了他心目中唯一的偶像。
張玄拍着張世懷因爲驚吓而顫抖的背,柔聲道:“沒事了,你已經做地很好了……”
“師父……”張世懷眼睛一酸,眼淚不争氣地流了出來,剛才九死一生的經曆讓他害怕地直哆嗦。
張玄皺了皺眉,看來剛才的事情餘悸不小,輕柔地說道:“我隻能解開你的封印,但無法讓你開竅,所以,你必須自己開竅。”
“開竅?”張世懷擦幹眼淚和鼻涕,被夜風一吹,清醒不少,“難道這是師父安排的?”張世懷漲紅了臉,質問着。
看着張世懷憤怒的眼神,張玄幹笑起來:“非常時期就要用非常手段嘛,呵呵……”
“師父!您也太亂來了!世懷差點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張世懷氣得直跳腳,“想我英俊不凡,年紀輕輕,還有美好的錦繡前程和幸福生活,我還要娶妻……啊!師父你怎麽又打我?”
張玄最讨厭就是蒼蠅,沒想到張家的祖先裏居然有個唐僧,冷冷說道:“現在閉上眼睛,好好享受一下張家血脈給你帶來的全新世界!”說完,轉身離去,剩下張世懷一人傻站在院中。
張世懷聽話地閉上雙眼,靜靜地呼吸,耳邊的聲音漸漸消失,自己完全沉靜在一片寂靜中。突然,眼前急速滑過一些片段,腦中飛快地閃現着奇怪的訊息,那些片段,那些信息在血脈中竄行,在腦中旋轉,他們在張世懷的腦中膨脹,不斷膨脹。
張世懷“啊!”地大叫一聲,昏死過去。
張世懷的尖叫讓進入房間的張玄再次探出腦袋,見張世懷四腳朝天地躺在地上,張玄噗哧地樂了,上前推了推張世懷,見張世懷沒有絲毫反映,看來張家的血讓這小子頭昏腦脹了。
夜色昏暗,若在山間,此刻已是月上高空,滿天的繁星了。而這裏,卻不見半點星光。風中帶着寒氣,讓張玄一陣哆嗦,心想不能讓張世懷就這麽躺着,會感冒。
正準備扶起張世懷,突然他的身上隐現一隻白虎,白虎缥缈虛無,神情呆滞。張玄明白,那是靈光所聚,是式神在保護主人。原來這一世,白虎還被鎖在張家人的意識空間中。
欣慰一笑,暗道:半月,你可要好好保護他哦。
又是一陣陰風,張玄微皺雙眉,怎麽今晚的氣息這麽不尋常,隻見京城上方的怨氣也有所異動,鬼氣開始變得不穩定,似乎在朝一個地方彙集,張玄腳尖一點,躍上牆頭,追随上方的怨氣而去。
陰沉的夜色下,是一個淡藍色的身影,在黑暗中,顯得尤爲顯眼。此刻的京城鴉鵲無聲,死一般的寂靜,原本喧鬧的夜市,也是空空蕩蕩,更不要說那些燈火了。
家家戶戶宅門緊閉,門上都貼着官府統一發放的門神,而門前的燈籠在詭異的風中,搖曳不止。
張玄知道昨晚是那次事件頭七,人在死後的第七天,也就是頭七會“回家探親”,可是也不會有百鬼夜行的場面哪。因爲被收入地府的鬼都相對比較老實,頭七回家也會有鬼差看着,不會随便顯形。所以百鬼夜行出現在頭七估計是一種警告,一種對活着的人報複的形式。
也正因爲他們在頭七出現,所以大多數人,都認爲它們下次出現的日子是七天後,當然也說不定是這樣,可現在怨氣的聚集又代表了什麽?
張玄正飛躍着,猛然感覺到身後出現一個氣息,那氣息追趕地很緊,忽的,那氣息不見了。張玄立刻停下腳步,終于,那氣息出現在自己的上方,擡頭一看,一個蒙面人正向自己攻來。
張玄原地一轉,躲過蒙面人的攻擊,張玄一陣納悶,自己剛來京城,也沒結什麽梁子,怎會有人突襲自己?
“誰?”張玄剛開口,那人就一掌劈來。
暈,張玄再一個閃身,躲過蒙面人的掌風,她一再閃避,不與黑衣人發生糾集,她不想這麽沒頭沒腦地跟人打架,更不想暴露自己的實力。
漸漸的,蒙面人也覺得無趣,自己無論如何攻擊,就是打不到張玄,他想運用法力,可又擔心傷了對方,終于,他收招站定。
見蒙面人收招,張玄躍在一邊:“誰?爲何打我?”張玄疑惑地看着蒙面人,蒙面人隻是蒙面,身上卻是青色長衫,而且從他身上的靈光來看,應該是個法師。
蒙面人呵呵笑了,這笑聲很熟悉,張玄立刻揚了楊眉:“哈!原來是你!”
“看出來了?”蒙面人悠然地揭下面罩,正是連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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