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移門的玻璃,撒在張玄的小床上,帶走了所有的寒氣。
張玄坐在小床邊,無聊地看着馬天行的手提,随口問道:“冰冰,你這樣一躺,會損失多少?”
馬天行擰了擰眼角,活動了一下手臂,淡然道:“大概十來萬吧,也沒多少。”
十來萬?張玄掰着手指頭,長歎一聲,自己以前工作年收入頂多兩三萬。
馬天行看着張玄那眼冒金星的樣子,笑道:“其實并不是總有案子接,一般看案子大小來收錢,我下面也有一批人,負責各種案子,怎麽?你想補償我?”随即富有玩意地看着張玄。
“我爲什麽要補償你?是你自己受傷的好伐!”張玄一臉不滿,輕聲嘟囔着,“還要我來照顧你,按道理,你該付我工資才對……”
正說着,客廳裏晃出了一個人影,應該是青寒,垂着半濕的頭發,晃着腦袋,似乎在找人。
“青寒,我們在這兒……”張玄提醒道。
青寒立刻轉過身子,看見了陽台門邊的張玄,雙眼居然還泛出了淚光,仿佛看見親人般,就直沖張玄。
張玄一看苗頭不對,立刻閃,青寒失望地轉過身,又看見了馬天行,再次向馬天行撲去。大喊着:“我可算找到你們了!”
馬天行被他這一撲,撲地内傷爆發,一陣咳嗽。狠狠将他推開,就是一瞪。
不過這一瞪倒讓馬天行驚呆了,面前的人是男人嗎?不可思議道:“小玄……你确定你帶回來的是個男人?”
張玄一聽,也好奇地走到青寒面前,頓時驚地瞠目結舌,這個男人,好秀氣。隻聽張玄木呐地說道:“冰冰,你有對手了。”
眼中滑過一絲寒光,張玄的話好像在說自己長地也不像個男人,馬天行冷冷地掃過青寒:“你此次來有什麽目的?”
青寒慢慢站起,俯視着馬天行,冷笑道:“你無論轉多少世,還是這副樣子,還是……”說着轉眼望向張玄,一手瞬即搭在張玄的肩上,“還是小玄好。”
就在此時,大房間瞬即驟冷,馬天行與張玄身上同時出現的殺氣,讓青寒寒毛直豎,趕緊離開張玄的身體,仰頭望着窗外的太陽,幹笑道:“你們兩個果然沒變。”眼神漸漸變得黯淡,似乎想起了不好的回憶。
“聽你的話,好像認識我們很久似的。”張玄坐回床沿,看着這個像道士的男人。
“當然!”青寒忽然變得一本正經,“其實你們的前身也是盤古族的!而且我們是好朋友啊!”
馬天行和張玄疑惑地看着青寒,這家夥是不是因爲做乞丐,做地發傻了?
隻見青寒一指馬天行:“你是逸宸,她是玄月,我們三人好朋友來着,可是,後來,你們有點那個什麽了……”青寒忽然沮喪起來,“然後,在各種任務中,你們徹底那個什麽了,後來小玄對人間看不下去了,決定爲人類做些事情,就堕入輪回,因此,逸你也跟着去了,我本來也想……可是長老不允,我們……就分開了。”越說越傷心,青寒的臉徹底垮了下來。
馬天行和張玄聽完後,面面相觑,一臉的迷茫。
“你聽懂了沒?”張玄問道,“我聽了半天都是‘那個什麽’”
馬天行搖了搖頭,全是“那個什麽”,怎麽聽得懂?
忽然,青寒揚起了臉,嚴肅地看着兩人:“先不管那個什麽了,我來是告訴你們兩個訊息。”
頓時兩人也緊張起來,不管如何,青寒畢竟是盤古族的人。
“一是天魔戰甲已經現世!”
馬天行一愣,這天魔戰甲又是什麽東西?轉眼望向張玄,頓時一驚,隻見張玄臉煞白,額頭居然冒出了冷汗,渾身顫抖不止,輕喃着:“完了……完了……”
剛想問到底怎麽回事,青寒又開口了:“第二,我是來抓得失的,因此,小玄,靠你了!”雙手重重放在張玄的肩上,還狠狠捏了一把。
可是,張玄似乎毫無反映,嘴中隻是不斷重複着:“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小玄……”馬天行望着滿是驚懼的張玄,越來越擔憂,輕輕握住那隻因爲恐懼而顫抖地手,緊緊一握,“到底怎麽了?”
青寒一見馬天行握住張玄的手,也趕緊握住張玄的另一隻,似乎不甘示弱,大有我們三人永遠都在一起的樣子。
張玄似乎有了精神依托,平穩了下氣息道:“天魔戰甲是邪神之物,他的現世,将會帶來一場浩劫。之前那些靈體失蹤,鬼魂綁架,很有可能是被戰甲的主人捉回去煉入戰甲了。天哪!難道天魔戰甲的有緣人出現了?”張玄木呐地放開兩隻手,慢慢走出房間,不停地說着,“完了完了,不知天書出來沒,否則,一切又要重來……”
青寒立刻跟在張玄身後,來到廚房,用手指戳着她的肩膀:“喂,别這樣,你總有辦法解決的,而且,上面的人也不會坐視不理的。所以,不如……我們先說說抓得失的事情吧,這比較要緊,我好回去交差。”順手抽出一根筷子将部分長發盤起。
心中想着天魔戰甲的事,哪顧地着身後的人,張玄洗着菜,做着飯,難道傳說中的萬年之劫,指的就是天魔戰甲?那麽,尋找水火轉世也應該是爲了這萬年後的大戰。如此說來,難道北佻明的主人,就是擁有天魔戰甲的人?
張玄洗菜的手頓在了半空,難怪他們要集結勢力,挑撥五派的關系。水兀自在張玄的指尖流着,就如她此刻的思緒,源源不斷。
那這個幕後黑手是誰?這個擁有天魔戰甲的人是誰?這個要發動天地大戰的人到底是誰?是誰?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張玄終于忍不住大叫出聲,把身後的青寒吓了一跳。身心受創,昔日的好友都已将自己徹底遺忘,隻有默默守候,等候将來的再次團聚。
飯菜如同嚼臘,氣氛變得沉悶。張玄的沉思,青寒的哀愁,馬天行的疑惑,三人散發出的奇怪氣息,編織成一張黑黝黝的大網,覆蓋在飯桌的上空。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終于青寒忍不住了,他好不容易真身降臨,可不是來看兩個朋友發呆的。
“小玄!請你還是考慮一下抓得失的事!你難道不想爲你的好友們報仇?”
張玄一愣,放下手中的碗,沒錯,得失的事也的确很另人在意,可是說到報仇,好像嚴重了點,小蝶那裏不是已經制止了嗎?
青寒見張玄沒什麽反映,加重了語氣:“難道你不想爲姗姗,孝柔和小蝶,以及其她的那些女人男人報仇嗎?”
就在青寒道出孝柔的名字時,馬天行手中的碗差點跌落,而張玄更是瞪大了眼睛,輕聲道:“孝柔也……”
“沒錯!還魂飛魄散了!”青寒字字砸向張玄,爲了追捕得失,隻能利用一下好友的恨了。
“馬天行!”張玄頓時拍案而起,震地一桌盤子乒乓直顫。
馬天行緩緩放下手中的碗,眼睑低垂,幽幽歎着氣,該知道的始終都會知道。
青寒一看氣氛不對,趕緊開溜,他現在可隻是一個普通人,要是這兩大家族開打,他隻有陪葬的份,躲遠點,躲遠點。
“說!”所有的憤懑化作一個字,張玄怒視着馬天行,這男人到底隐瞞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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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開始變得陰暗,上午還是陽光明媚,可現在,卻忽然刮起了北風,那帶着雨絲的北風,使溫度驟降,張玄所在的城市,迎來了又一輪冷空氣。
張家此刻如同冰窖,僅管随時可以看到張玄忙碌的身影,不過,她此刻完全變成了一台做家務的機器。
青寒縮在沙發上,跟馬天行一起看張玄做家務,現在傻子都看得出,張玄很不爽,正在發洩,也難怪半月剛回來就又急着出去。
客廳裏,開着電視,電視裏正播放着肥皂劇,男主爲了女主,而編織了善意的謊言,但是,紙包不住火,男女主人公開始進入了冷戰。
馬天行越看越不是滋味,随手抽出茶幾上的餐巾紙,用筆寫了三個字:對不起。折出一隻紙鶴,指尖一點,這是一種相當古老的咒術,以緻于現在科技的發達而漸漸被人遺忘。紙鶴輕輕飛起,飛過客廳,飛入衛生間,落在那個收信人的身旁……
可是,紙鶴有去無回,馬天行歎了口氣,繼續折着第二隻紙鶴,上面寫下:這是爲你好。
許久之後,依舊了無音訊……
青寒一見,也幫着折起紙鶴,畢竟他是那個罪魁禍首,于是,隻見張家紙鶴飛揚,白色的纖巧的身影在空中飄蕩,若此刻有外人看見,還以爲張家在表演魔術。
兩人,就這樣折了一下午的紙鶴,終于,他們的道歉,有了回應,就是一張更加憤怒的臉。
張玄抱着一堆紙鶴,一把扔在兩人的頭上,怒道:“你們嫌我不夠累嗎,還要揀你們這些垃圾!快整理好,準備吃飯!”
馬天行淺笑起來,張玄已經消氣了。于是對一旁依舊哆嗦的青寒冷聲說道:“收拾掉,吃飯。”
雖說張玄不再生氣,可氣氛依舊沒有好轉,不用擔心張玄吹胡子瞪眼,可她那一臉的哀傷也讓大家心裏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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