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是第六天,張玄如同往常一樣出門買菜,小蝶和阿修緊緊跟随在她的身邊,可以及時告訴她想吃什麽。
小蝶抿着小嘴看着菜場裏的菜,眼睛直冒金光,那些青菜又肥又新鮮。
阿修陰着臉,一臉的深沉,小聲對張玄說道:“你感覺到了嗎?”
張玄眯着眼,閃過一絲寒光,微笑着:“恩,跟了幾天了,看看再說。”随即拿起白菜,對賣菜的大嬸道,“就這些吧……”
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大房間裏傳來遊戲的聲音,他們三個男人這幾天就是如此,小葉和司徒打遊戲,而馬少便看書,張玄有點佩服他,在這麽吵鬧的環境下,他居然也看地進。
忽然想起調料沒買,張玄準備出門,身邊滑過一個身影,居然是阿修:“阿修,怎麽了?”
阿修攔着張玄的去路,擔心道:“我擔心你……”
張玄微笑着拍了拍阿修的肩:“放心吧,就一會,不會有事的。”
“怎麽可能沒事?”阿修突然大叫起來,“你别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幹嘛!我要跟着你!”這時,就連小蝶也匆匆從廚房裏奔了出來,攔住張玄的去路。
阿修的大吼驚動了所有人,司徒昊他們立刻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圍住張玄,一臉的擔憂:“有人跟蹤你?”
長歎一口氣,本來想瞞着他們,張玄微微點了點頭笑道:“沒事的啦,那家夥最近在摸我的路線,應該不會動手。這樣吧,小葉,就麻煩你去買下調料吧。”
“好。”葉浩正轉身離去,張玄心虛地笑着,躲過阿修凜冽的目光,回到廚房。
客廳裏的對話,馬天行聽得一清二楚,望着經過房間張玄的身影,心中滑過一絲不祥,她該不會又想單獨行動吧。
掰着菜葉,張玄胸口發悶,沒想到自己的計劃居然被阿修看穿,本想獨自引蛇出洞,不想将阿修牽扯進來,沒想到,他居然猜到自己的計劃,看來隻有靠小蝶來引開阿修了。
小蝶咧着嘴,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她今天一定要親自做道點心,給她親愛的修修吃,因爲,再不做,就沒時間了……
“小玄,這樣對嗎?”小蝶的語言能力進步很快,已經可以說出簡單的整句。
張玄看着小蝶手下的面粉,:“再加點奶油,對了,我昨晚給你刻了模子。”說着,從櫃子裏拿出一個心型模子,看得小蝶愛不釋手。
這種爲自己的愛人做點心的心情,可真是幸福,就連張玄也被感染了。
“小蝶,我一直奇怪,你怎麽突然變成人形了?一直忙,忘記問了。”張玄将打好的蛋混入小蝶的面粉。
小蝶沉浸在回憶中,臉上揚起笑容:“是一個漂亮的姐姐,她好美啊……”忽然,她的手被張玄一把抓緊:“得失?”
張玄緊張起來,不知小蝶用什麽作爲交換,她難道不知道,如果她死了,阿修會傷心欲絕的嗎:“你用什麽交換?”
小蝶眨巴着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交換?那位姐姐讓我做七天的人,之後我再變回原來的普通蝴蝶啊,這樣我已經很幸福了。”說罷,又沉靜在幸福中。
“普通?難道你用你的能力做了交換?”
小蝶嘟着嘴:“是啊,不然我要等上一萬年哪,那時阿修可能已經喜歡别人了,我才不要咧,我要讓阿修知道,我也是個人!哪怕隻有七天的愛,我也滿足了!”舉起滿是面粉的小拳頭,如同宣誓般的莊嚴。
“阿修知道嗎?”張玄幾乎快要大喊出聲,這個笨蛋小蝶到底在做什麽蠢事?
小蝶笑着搖了搖頭,眼中卻掠過一絲苦澀:“玄,别告訴他好嗎?”擡起手,将面粉小心倒入模具。
愛,又是愛,難道得失針對的是愛情?難怪自己怎麽期盼,得失也不會出現。心開始揪痛,小蝶就爲了阿修,犧牲了萬年成仙的機會,值得嗎?難道就沒有辦法兩全其美?沒想到,小蝶做人的生命開始進入倒計時,她又該怎麽做?
努力壓下心中的悲傷,全力幫小蝶坐着餅幹,暗下決定,這件事決不能将阿修扯進來,要讓他好好陪在小蝶的身邊!
忍下淚水,換上笑顔,祈禱奇迹的出現。
當下午小蝶帶着餅幹準備和阿修約會的時候,阿修再次警告張玄不得擅自行動,直到張玄發誓帶詛咒,他們才放心離去。
張玄拿着餅幹來到馬天行的床邊,司徒和葉浩正外出,也隻有她來陪馬天行聊天了。
“你上午是不是想獨自行動?”拿過餅幹,馬天行欣賞着,張玄做的東西一直很好吃。
張玄失望地點了點頭:“被阿修看穿了。”長歎一聲,盤腿坐在床邊的暖墊上。
“他關心你。”說罷,馬天行咬了一口餅幹,好苦,食物能體現制造它的主人的心情,看來張玄在做餅幹時心情不佳,“你放了什麽,這麽苦?”
苦?張玄也咬了口餅幹,真的,苦澀不堪,努力想了想,應該是将藥渣的水不小心放進去了,苦笑道:“吃吧,是藥湯,對你有好處。那個,冰冰……”
“什麽?”馬天行一皺眉,自己何時習慣這個稱呼了。
張玄忽然揚起臉,緊緊盯着馬天行:“你說這審判者是不是在集結一批力量。”
放到嘴邊的餅幹瞬間停頓:“集結力量?”
張玄轉身靠着床沿,望着陽台外的天空:“他們先打着正義的幌子召集像小葉的靈能者,再利用木瓜那種小鬼進行小打小鬧,牽制政府的靈能者,然後叫小葉盜取僵屍令,是想号令僵屍,那麽,他們肯定會有更大的動作!”一定是的,張玄心中笃定地想着。
馬天行心中一驚,張玄說地沒錯,正因爲如此,他們才想除掉四大家族,他們的幕後主使者究竟是誰,他們最終的目的又是什麽?看來應該馬上通知其他兩個家族,讓他們盡量不要單獨行動。
單獨行動?對了,小玄!馬天行剛想提醒張玄不要單獨行動,突然胸口發悶,咳嗽起來,咳嗽牽動着胸口的斷骨,扯痛着,瞬間額頭又布滿汗絲。
張玄立刻站起,幫馬天行順着背:“是我不好,不該跟你提這些,你該靜養,過幾天酒叔再來給你接一次,就可以全部接上了。”
“謝謝……”馬天行順着氣,胸口的疼痛漸漸減輕,随口問道,“酒叔到底是何方高人?”
張玄嘴角上揚的幅度越來越大,奸笑着:“也有你們馬家不知道的人?”
馬天行一臉疑惑,搖了搖頭。
張玄得意地坐在床沿,雙腿盤起,開始手舞足蹈:“話說酒叔可是個厲害的角色。想當年,更是風liu倜傥,英俊不凡,堪稱現代楚留香!現在你可知道是誰了?”
馬天行眨了一下眼睛,驚訝漸漸布滿雙眸,難道是他?精湛的治愈能力,又有現代楚留香之稱,也隻有他了,沒想到他沒死,而是隐世了。
“猜到了?”張玄滿意地看着馬天行的表情,“沒錯,他就是木派前長老的兒子,木無償!”
“可是……他不是……”馬天行遲疑着。
“被叫做淫魔是嗎?哼!”張玄冷冷一哼,“那是被陷害的,酒叔現在之所以嗜酒,就是因爲當年的事。當年他根本不會喝酒,卻被人灌醉,誤闖女弟子的房間,結果,現在的木派隻收女弟子。”
“可是酒後亂xing也是很有可能的……”酒對男人來說,真是又愛又恨的東西。
張玄一弩嘴:“都怪他自己那一屁股風liu債。當時他被譽爲現代楚留香,暗戀他的女人數不甚數,但他卻未決定,結果,其中一個就決定來個生米煮成熟飯,那個年代,還比較保守,禮教什麽很看重。不像現在,所以你和司徒是相當幸福滴。”張玄奸詐地笑着,那神情仿佛在說,你們的女人大大滴。
擡手推在張玄的額頭,張玄順勢往後一仰,馬天行淺笑道:“瞎想什麽啊?”這女人荼毒不清,笑成這樣,腦子裏肯定沒好事!
張玄像個不倒翁,恢複坐姿,沒想到自己也有和馬天行如此和諧的時候,可随後,就發現不對勁了。隻見馬天行一開始的淺笑漸漸出現了邪氣,眼神也是異常邪惡:“對了,我想起來,那天好像有人說過我和司徒像什麽來着?”
背後一陣戰栗,心想完了,剛才還覺得他挺好,現在又變成那個記仇的家夥,趕緊擺手:“我開玩笑的,你和司徒當然不是啦,呵呵呵呵……”心虛地幹笑着,說實話,确實很像背背。
“恩?”馬天行的腦袋略微歪向一邊,壞笑着,“我感覺有人在說謊喲。”
“不是不是,絕對不是!”張玄做出很嚴肅的樣子,但卻隐藏不了深藏的笑意,“司徒這麽花,你……”對阿,記得以前也不見馬天行身邊有女人,即使有姗姗,他也是把她當妹妹看,奇怪,怎麽像他這麽好的條件,身邊會沒女人呢?
“我怎麽了?”馬天行含笑看着張玄,她現在的表情很有趣,小臉微微鼓起,嘴嘟起,眼睛向右上方瞟着,看來腦子裏不知又在瞎想什麽,忍不住捏住她的鼻子,将她從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中拽回,“我到底怎麽了?是不是抓不住把柄啊。”
不滿地打開馬天行的手:“是啊,冰冰,你是不是受過刺激,我從沒見過你有女人。還是……”張玄右手輕模自己的下巴,“還是你外面金屋藏嬌啊,因爲司徒說你從來不帶女人回家的。”
額頭又是被重重一拍,愠怒的語氣中卻充滿寵愛:“又在瞎說,你以爲現在的男人都像你想的那樣?司徒又不是色狼,他不過是欣賞女人而已。不過我的确不輕易帶女人回家,所以,我很奇怪……”馬天行的雙眼微微眯起,變得狹長而魅惑,緊緊盯着張玄。
他忽然正經的語氣也讓張玄頓時嚴肅起來,忍不住問道:“奇怪什麽?”
雙唇微啓,隻見馬天行嘴角上揚,低聲說道:“我怎麽就把你帶回了家……”
心,頓時停止跳動,暗罵自己怎麽說起這個話題,表情僵硬在臉上,嘴角抽搐地發出幹笑:“呵呵,這個……那個……哈哈哈哈,今天天氣真好啊,是吧……我們一起曬太陽啊。”
說罷,躍下床,撫平心中的小鹿,從書房裏搬來躺椅和毛毯,放在大床邊,午後的陽光溫暖舒适。
馬天行輕笑着,這個女人還在欺騙他。不過,如果問她是不是因爲自己喜歡她,而帶回家,她恐怕會吓跑吧。好不容易能像現在這般和諧,可不能因爲自己一時心急,而将兩人的關系又變成以前那樣,那種刻意的距離,隻會讓自己更加心痛。
轉移話題,馬天行心中暗忖:“對了,我們馬家和你們張家到底有什麽隔閡?”望着躺在躺椅上的張玄,好奇地問道。
張玄微閉雙眼,傻傻地笑着:“其實就是我老爸搶了你老爸的未婚妻,呵呵,我老爸可真厲害!”
“啊?”這個答案實在出乎馬天行的意料,沒想到那位伯父對愛這麽勇敢,難道他就不怕那個張家詛咒?或許正因爲伯父是男人,才會如此果敢。那小玄呢?輕輕躺下,側過臉看着近在咫尺的臉,她是因爲那個詛咒,才變得畏首畏尾的嗎?呵呵,女孩到底是女孩啊。
所有的愛憐化作溫柔,心中的冰山隻爲她一人融化,輕擡右手,爲身邊的人掖好毛毯,手停滞在張玄的臉邊,輕撫那層微弱的靈光,雙眸變得深沉:小玄,你可明白我的心……
感受着馬天行的呵護,心淪陷在那片溫柔中,他還會愛上自己嗎?張玄努力保持平穩的呼吸,可心底的空氣卻已被抽空,爲何明明不希望發生的事情,卻有一絲期盼?好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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