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6日21:40
張玄提着大堆的資料下了的士,這是程雷偷偷整理複印拷貝後給她的,畢竟她不是警局的人。
擡頭一看,馬家别墅燈火通明,将上方星星的光輝全數遮蔽。香港人的作息就是不一樣,晚上十點對他們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她悄悄一躍,躍過牆,落在馬家前院的草坪上,草很柔軟,修剪地很整齊,像踏在軟軟的天鵝絨地毯,很舒服,甚至讓張玄忘記前進。涼爽的風輕輕撫動着張玄的長發和裙擺,她呆立在草坪上,感受着微風帶來的特殊的芬芳,那是草的味道,是夜來香的味道,還有……茉莉花的味道。茉莉花……那是母親最愛的花吧。
“讨厭!”屋内的喧鬧聲,當即打斷了張玄的思緒,她一愣,自己居然忘了上樓,随即再次一躍,翻上二樓的陽台,那是馬天行的房間,屋内自然漆黑一片,現在大家都在客廳裏。
于是,張玄再一提氣,終于躍上了自己的陽台,若讓馬天行看到這些資料,肯定又要像審問犯人一樣審訊她了。将資料藏好後,她才躍下陽台,整整儀容,按響了門鈴。
“咯咯咯……”一竄銀鈴般的笑聲從門的對面傳來,開門的正是司徒姗,她臉上掠過一絲不爽,随即立刻換上笑臉,“呀,這麽早就結束約會啦?”
張玄驽了驽嘴:“他突然有任務了。”那口氣,好像真是程雷的戀人,滿腹的委屈。
“沒事沒事。”司徒姗安慰着,心裏卻樂開了花,隻要張玄不搶她的天行,跟誰在一起都無所謂。
客廳裏司徒昊正看着電視,手裏拿着的,正是張玄的署片。而馬天行,則陪坐在一邊,見張玄進來,立刻冷冷地瞪着她,宛如張玄犯了極大的,不可饒恕的錯誤。這讓張玄很部舒服,好似芒刺在背。
司徒姗在開門後,迅速竄回馬天行的身邊,緊緊靠着馬天行,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張玄今晚很漂亮,這讓馬天行在餐廳裏看見她時眼前一亮。
但見她今天穿的是一件設計簡潔的白色無袖連衣裙,恰到好處的V字領,稱着修長白質的脖頸,流露出一絲特有的迷人。渾身上下沒有半點首飾卻越發稱托出張玄的清爽宜人,宛如她的性格,清新淡雅。
沒想到隻不過服飾的轉換,就居然有這麽大的變化,果然是人要衣裝。馬天行不得不佩服文森特的設計能力。但也正是他不爽的根源,居然穿着他買的衣服,去和别的男人約會!僅管這些衣服本就是張玄的工作衣。
“小玄,你今天真漂亮,難怪開門紅,就吊到程雷這樣的大帥哥。”司徒昊打趣道。
張玄對于司徒昊的誇獎非但沒臉紅,反而欣喜地跑到司徒昊面前轉了個圈,來了個裙舞飛揚:“真的嗎?太好了,恩,恩,看來我還是穿裙子合适,好!以後,我就一直穿裙子!”
“你什麽時候買的衣服?今天嗎?”
張玄一愣,不是馬家工作服嗎?怎麽司徒昊不知道,她望向馬天行,馬天行迅速将臉撇向一邊,絲絲怒氣圍繞在他身邊,張玄一個寒顫,看來過會要喝茶了,接受馬式批判。
“對了,你怎麽認識程雷的?”司徒昊好奇地問道。
張玄立刻打起了哈哈:“這個……那個……”随即暧mei一笑,“邂逅,是邂逅!嘻嘻!”
“哦~~~~”司徒昊立刻也“淫蕩”地笑着。
馬天行一愣,一直以爲司徒喜歡張玄,可是他今天的态度完全不像是喜歡一個人所表現出來的,知道自己愛的女人卻看上了别人,應該生氣才對!生氣?馬天行忽然心虛地一眯眼,自己居然在生氣!
“小玄,過會我們要去酒吧,一起不?”随即司徒昊富有深意地瞥瞥馬天行和司徒姗,張玄怎會不知,司徒昊的意思很明顯,他不想做電燈泡。
張玄彎腰輕聲道,“其實司徒你這麽帥,到酒吧還怕沒人陪?”
司徒昊立刻笑逐顔開:“這倒是……。”
“所以,我就不去了,我還要……”張玄突然大聲道,“學習!”一臉不爽地瞪着馬天行。
馬天行擡眼看了看張玄,不屑地一撇眼:“我累了,要睡覺!”說着站起身,往樓上走去,從馬天行身上散發的絲絲怒意像魔爪般撓着張玄的心。
“啊~~~”司徒昊看着馬天行離去的身影,可憐巴巴地看着司徒姗,“老妹,看來我們得走了。”随即伸了伸攔腰,從沙發上站起。
司徒姗戀戀不舍地看着馬天行,今晚獨處的機會就這樣沒了,是張玄嗎?她瞟了一眼張玄,忽然發覺張玄正看着她,而且是充滿同情地看着她,突然,她朝自己做了一個加油的姿勢,她一愣,随即被司徒昊拖出門。
張玄真的不喜歡天行嗎?司徒姗拼命地問着自己同一個問題,那天行喜歡她嗎?她看不出,真的看不出,天行關心自己,愛護自己,可卻從未關心過張玄,甚至還經常冷言冷語,就像他對别人的态度一樣。
呵,應該是自己多想了吧。司徒姗回頭望向馬家别墅,欣然地笑着。她忽然好羨慕張玄,居然可以離馬天行這麽近,看來是時候找個理由搬進馬家……
馬家别墅随着司徒兄妹的離開而安靜下來。昏暗的燈光隐隐映襯着天空中的星辰,使馬家别墅宛如夜幕下的一座神秘城堡。
月光溫柔地灑在這座城堡上,絲絲蟲鳴演奏着大自然的神奇旋律。
可此刻,這座童話般的城堡裏,我們的王子和公主,心緒不甯地各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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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整整一床的資料,張玄陷入沉思。原來上次死的男人叫柯岩,是技術顧問兼質量負責人。張玄打開一旁的手提電腦,插入程雷給他拷出的磁盤。
5.14事件其實是一件藥物過敏,導緻三人死亡的醫療事故,而外界及上面也是按照醫療意外來處理。本來,事件已經平息,可廖世凱卻突然自殺了,死因是利器刺穿心髒大動脈,失血過多。
表面上,看似自殺,遺書放在桌上,兇器也隻有他一人的指紋。但警方卻發現了一個疑點,就是他在自殺的一小時前,曾和他的好友約好打高爾夫。經證實,當時,他的心情是相當愉快的,試問,一個約了打高爾夫,而且心情愉快的人,怎會在一小時後突然自殺?
就像他爲何不在遺書上忏悔自己殺了柯岩一樣可疑。
張玄沉浸在對5.14案件的思考中,完全沒有注意到走廊上傳來的拖鞋聲。
“你在幹嘛?”馬天行的聲音突然在張玄身後響起,将正在冥思的張玄吓了一跳,人吓人,有時真能吓死人。
張玄回轉身,揚起臉,扶了扶眼鏡。隻見馬天行穿着咖啡絲綢睡衣,斜靠在門旁,眯着眼,正從上到下打量着她。張玄頓時一臉紅,慌忙用手捂住胸口,理由很簡單,她此刻穿的是吊帶睡衣,而且坐在地上,按照馬天行從上而下的角度,豈不看得很清楚?
馬天行富有玩意的一笑,來到她的身邊,緩緩蹲下,和她平視:“放心,早看過了!”
寒毛陡然豎遍張玄全身,一撮駝紅迅速從張玄的臉蔓延開來:“什麽時候?”
馬天行眼角一揚,故作回憶狀:“就是那天在姚家别墅,我拽你的時候。”馬天行揚起一絲邪笑,“不過,你放心,當時很黑,看不清。”
張玄眼一眯,馬天行的确不是什麽好東西。她别過臉,突然,她猛一回頭,左拳已向馬天行揮來,馬天行輕提右掌,輕松接招。
與此同時,馬天行右掌一纏,順勢扣住張玄的手腕,得意微笑。張玄一皺眉,右手成掌直擊扣住自己左手的那隻手,哪知馬天行早已摸清她的動向,另一隻手迅速将其扣住,使張玄雙手動彈不得。
忽然,一絲邪笑滑過張玄的嘴角,原來她早已右膝跪地,左腳踢向馬天行的要害,馬天行一驚,迅速撤出雙手護住自己的要害,心想這女人可真夠狠的!同時,張玄借機雙手一撐床沿,一個側翻,裙擺在空中甩出一個漂亮的扇形,向滿是資料的床躍去。
突然,馬天行雙手撐地,右腿掃向張玄撐床的雙手,張玄立刻雙臂運力,雙手彈離床沿,淩空飛躍,穩穩站在床心,同時,馬天行也以同樣的招式躍上了床。
事先說明,這是一張很大的床,大概可以睡四五個人吧,而此刻,這張大床俨然成爲張玄和馬天行比武的擂台,不知道它是否經得起他們折騰。
“功夫不錯!”馬天行冷峻地看着張玄。
張玄微微一笑:“沒有BOSS好!”
“是嗎?”
忽然,張玄望向門邊,尴尬地笑着:“忠伯……”
忠伯?馬天行迅速回頭,他自然什麽都沒看到,就在此刻,張玄已經提起右腿直踢馬天行的面門!
馬天行立刻側身躲過,右手擋住張玄的飛腿,張玄立刻收腿直踹馬天行的下盤。馬天行一躍,順勢掌風直逼張玄,張玄一個劈叉,輕松躲過馬天行的雙掌,并立刻用腿掃向他的着落點,馬天行随即重心一提,着腳點轉爲床頭的白牆,一個鹞子翻身,回到床心,展開新一輪攻勢。
隻見,兩人在床上翻飛跳躍。時而淩空,時而下竄,時而纏繞,時而回旋,兩人的力度都恰到好處,肢體的撞擊,不會另彼此産生任何淤青和疼痛。寂靜地搏擊,寂靜地蹬踢,整個房間隻聽見二人踩在資料紙上發出的輕微悉索聲。
這是一場歡快的打鬥,一場展現武術技巧的打鬥,真當有了落地無痕的感覺。
突然,張玄一個失察被馬天行一腳掃在下盤,頓時整個人往前撲去,馬天行借機扣住她的一條手臂,輕輕一帶,來了個反手擒拿,将張玄摁在床上,并用右膝抵在她的後腰,讓她無法動彈。
于是,這場戰鬥以馬天行勝出而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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