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火線漸漸逼近,由原本的細細一道,逐漸擴展成了一片覆蓋大地的火光。
在這隊強獸人大軍的中央,是一輛高大的樓車座駕,比之隊伍前方的那些攻城器械還要高,還要大。強大的氣息從那樓車上散發出來,滾滾如雷,隐隐和天上的烏雲相互呼應着。看來薩魯曼果然是親自前來督戰了,難怪可以鎮壓得住被遠征隊百般淩辱的強獸人大軍。不過一個四階高手可抵千軍萬馬,也由不得薩魯曼不來,否則他的這些強獸人大軍就必定要在甘道夫手下全軍覆沒。
“薩魯曼的傷勢還沒痊愈。”甘道夫遠遠地觀察着這前上司,“看來他已經沒有足夠的精神力,在遠距離對聖盔谷來一次大規模魔法攻擊了,所以現在才不得不親身來到這戰場上。”
“現在正是彼消我長,等會兒我和薩魯曼對戰的時候,其它強獸人就交給你們了。”甘道夫望望周圍的夥伴們,一點頭,擡腳跨出了城垛之外。
随着不緊不慢的誦咒聲,甘道夫腳下出現了一圈閃耀着熾烈白光的符文魔法陣,将他穩穩地托在虛空中,就這麽踏空而行,一路往強獸人陣中走去。
神迹!這對于之前沒見過甘道夫發威的人來說,這就是不折不扣的神迹!一時之間,不管是己方的城頭,還是強獸人的軍中,贊歎之聲,喝彩之聲,驚懼之聲,咒罵之聲紛紛連串爆出,不絕于耳。
聖盔谷這一邊自是士氣大振,而強獸人這邊更是驚慌失措。“極道巫師”這個恐怖傳說早在它們心中根深蒂固,現在再看了這麽一場真人秀,幾乎徹底地把它們的信心全部搗毀了!不少強獸人在驚恐情緒地驅使下,還沒有得到進攻的命令就擅自搭弓往天上射箭。不過這些箭矢都沒有奏效,不是撞在魔法陣上被彈了回來,就是幹脆在驚慌下射偏了。待這些箭矢落回陣中,又是惹起了一陣騷亂。
甘道夫走到和薩魯曼的樓車相距兩百米左右距離的時候,就不再繼續前進,就這麽停在空中,和薩魯曼遙遙對峙着。
“甘道夫!你還真是令人反胃!”另一個白袍老頭從樓車座駕中走出來,周身上下環繞着雷霆一般的氣息,正是前巫師長薩魯曼。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和我作對,把自己當作這個世界的救世主,感覺就真的這麽良好嗎?”薩魯曼邊說着,也學甘道夫那樣,踩在虛空中來到天上。
“讓我來告訴你吧!我們不管做了什麽,都不過是在神主早已計劃好的!我們隻是一枚枚的棋子,任他擺布而已!”
“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憑什麽我們就要聽從神主的命令,遵從那不合理的命運,就爲了拯救另一個和我們不相幹的世界?”薩魯曼對着面前的甘道夫大吼大叫,既像是在抗議,又像是在發洩心頭的不滿。
“這些都不是現在我需要考慮的。”甘道夫看着漸趨瘋狂的薩魯曼,淡淡地回應,“現在我隻知道,你已經徹底地被心魔控制了,再不看破的話,你就會變成第二個炎魔,第三位堕落的神祗。”
“哈哈哈哈……”薩魯曼仰天大笑起來,“你知道嗎?爲什麽炎魔會放任自己的心魔,讓自己的理性湮滅在本能中?就是因爲失望,因爲被背叛的忿恨啊!”
“你覺得炎魔怎麽樣?非常強大吧?”薩魯曼瘋狂的語氣忽然一變,隐隐透出了一種睿智的平靜,“炎魔的心境修爲早已晉入了四禅天心,肉身更是神主千辛萬苦才爲其煉成的大巫之體。在其力量全盛之時,根本就是你我難以望其頂背的存在。在神主的分身之中,它是最有希望突破色界天心,成就聖人的。但它現在卻隕落了,死在了你們這群當時才不過三禅天心的家夥手裏。而且其心靈之光更被你吸收融合,反助你一舉突破心魔,成爲了我們之中最強大的存在。你知道,這究竟是爲什麽嗎?”
甘道夫不說話,默默地看着薩魯曼,任他自己說下去。
既然沒有得到回應,薩魯曼便繼續自說自話,“因爲這是神主的安排,是他的養蠱之法啊!我們都是衍生自他分裂出來的靈魂碎片,雖然天生就具備了四禅天的資質,但同樣的,因爲我們心靈天生的不圓滿,心魔也來得特别的強烈和恐怖。而解決之法,就是要吞噬其他兄弟的心靈之光!神主造出了我們這七個分身,然後設計讓我們自相殘殺,隻有最後剩下來的,才是他真正的繼承人,才有資格得到他隕滅後的一切,去到那個世界中進行最終一戰!”
“等等!”甘道夫打斷了這段話,“隕滅?你這是什麽意思?神主要隕滅了?”
“你不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薩魯曼忽然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着甘道夫,“但也隻有這樣,你才會這麽的單純,這麽義無反顧,才會這麽……強大。難怪神主早就内定了你成爲繼承人,你的這種毫無心機的心境,正是我和炎魔、索倫所缺少的。”
“給我解釋!薩魯曼!”甘道夫皺起眉頭。
“你以爲神主是爲了什麽而存在?這個世界嗎?不,不,神主自己也不過是另一個世界的棋子,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爲了拯救那個世界而掙紮而已。”薩魯曼繼續叙說起那些石破天驚的秘辛,“神主降臨這個世界的目的,其實隻是爲了煉制一顆‘賢者之石’!你以爲索倫背叛神主,挑起戰争僅僅是爲了自己的野心嗎?其實有一半的原因是出于神主的縱容!因爲,要煉制賢者之石,需要大量的靈魂和整個位面的源力!索倫四方征戰,死者無數,這些靈魂統統都被神主暗中收取了。而整個中土世界萬衆一心,合力對抗索倫,就産生了無比巨大的源力,這些都是神主所需要的材料!這就是整個魔戒戰争的真相!神主真正的圖謀!”
“不!你這是在欺騙我,誣蔑神主和這場戰争的神聖!”甘道夫雖然極力抵制這些言論,但明顯已經方寸大亂。
“你大可以不相信我,但事實就擺在面前,你隻要細細琢磨一下就可以看出端倪。你覺得會有什麽樣的原因,能讓神主放縱索倫胡來呢?就算神主如他所說的那樣,不能直接幹預世界的運轉,但他隻要解開我們駐世五神的封印,就足以直接将索倫轟成渣了,還用得着你這麽拐彎抹角地,四處求爺爺求奶奶般地召集人手嗎?”
“不過你現在放下這個強加的責任也爲時不晚。”薩魯曼狡谲地一笑,“爲什麽要爲神主這麽拼命呢?你以前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将更多的生靈推向戰争的火坑罷了。現在你有了如此強大的力量,完全可以不再理會神主的布局。走出自己的路吧,我的兄弟,爲什麽要讓神主的詭計得逞呢?我們的命運應該由自己掌握,而不是成爲别人的棋子,身不由己地任人擺布。”
“住嘴!”甘道夫一揚法杖,一個巨大的火球瞬間在他身前凝聚成形,然後氣勢洶洶地往薩魯曼轟去!
“好吧,既然你屢勸不聽,那就莫怪我手下無情了。”薩魯曼身上冒出圈圈電光,舉手之間就将襲來的火球蕩開了,“隻要我能吞噬你的靈魂,那就同樣能完成我的大計!不管這個世界最終如何,賢者之石都是我的囊中物!”
南中洲隊站在城垛上,遠遠地望着這邊四濺的火花和電光。剛才甘道夫和薩魯曼對話的時候,有一重結界暗中施展了出來,阻隔了兩人的對話,不讓外界聽到。不過昶浩将精神力和葵水合一,輕易地突破了這重結界,南中洲隊将所有的對話都“聽”得清清楚楚。
“不好,薩魯曼果然老辣,用一些内幕消息打開了甘道夫的心防。”相對于那些令人震驚的秘辛,封烨更注意薩魯曼言辭中的機心,“現在甘道夫心靈失守,實力快要跌到破心魔之前的水準了,再這樣下去,可能真的會被打敗!”
“這就是所謂的,你永遠不能打赢一個純傻13的至理嗎?”昶浩晃晃腦袋,“如果你要和一個傻13論戰,那他就會先把你拖到和他一樣的傻13程度,然後再用他那豐富的經驗擊敗你。”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封烨望着天邊,“幫忙把我的精神和甘道夫聯系起來。現在我們的最大的‘勢’就是這個暴力老頭了,可不能讓他在這裏被打敗,否則後面我們可應付不了魔多的軍隊。”
片刻之後,封烨的聲音在甘道夫心裏響起。
“你的神主,最終的目的是什麽,現在很重要嗎?現在你隻應該看到一點,那就是如果你失敗的話,那整座城的軍民都将無一幸免!然後薩魯曼和索倫會師,在這片大地上肆虐!剛才薩魯曼根本沒有說過,如果你放棄的話,可以拯救更多的生靈。既然命運已定,這個世界的劫難無可避免,那就用你最大的能力,努力将損害降到最小吧!你也不用多想,隻要知道,隻有勝利握在我們手中的時候,才能考慮命運的走向!戰吧!甘道夫。我們所認識的那個老巫師,從來不會被那些花言巧語所欺騙,他的眼中就隻有一條前進的道路!”
“也對,我想這麽多做什麽?”甘道夫的目光漸漸地堅定起來,他到底是度過了心魔的人,心靈圓滿無缺,即使剛剛蒙上了一層陰霾,但被這麽一提點,立即如撥雲見月一般,再度清明起來。
“來戰吧!薩魯曼!無論你再說些什麽,都不能幹擾我的本心了。”甘道夫昂首挺胸,就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強大無比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如嶽如海,堅定而不可動搖。
“擰轉命運?你也配說這句話嗎?根本就不曾将衆生的生死放在眼裏的你,有什麽資格去說改變世界的命運?而且,像你這樣靠欺淩弱小來改變所謂的命運,我,不屑!”
強大的氣勢如刀一般地往薩魯曼襲去,單單這氣勢的沖擊,就幾乎打破了薩魯曼身邊的魔法陣,令他一頭掉落到大地上。
“好,好……”薩魯曼滿眼怨毒地望向聖盔谷城堡,“你那邊有人助你,居然在關鍵時刻給我搗亂。他們都得給我死!”
薩魯曼仰天誦咒,天上的厚重烏雲立即竄動起道道銀龍也似的電光。然後在下一刻,無數的雷電像下雨一般地朝聖盔谷内傾瀉而去!
但是,這些雷電沒有對城堡造成一絲一毫的損害。在聖盔谷城堡的城牆和地面之上,浮現出一個個圓形的魔法陣圖案,将激射而來的雷電統統吸納了,化作自己運行的能量。
“沒有用的,薩魯曼。”甘道夫淡淡地說,“早在我們來到這裏的時候,就已經在全城各處繪滿了防禦魔法陣。這些法陣靠着全城的人民提供生命能量,隻要還有一個人不死,你就無法轟破這座堡壘。而你剛剛的魔法,僅僅隻是爲法陣補充了大量能量罷了。”
薩魯曼雙目盡赤,他一揚法杖,對着下方的強獸人大吼道:“進攻!全員進攻!給我攻下聖盔谷!”
原本強獸人大軍個個都在擡頭觀看着這場超魔大戰,根本就忘了去攻城,直到薩魯曼吼出了這句話後,它們才回過神來,繼續往聖盔谷内挺進。
“不能讓它們再繼續靠近,至少,要停留在攻城器械有效的範圍外。”封烨望着不斷逼近的強獸人大軍,掏出了亡靈聖經。
随着那串咒文的念誦,整個聖盔谷内的地面突然升起了無數的尖銳石刺,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城堡周圍方圓數百米。
數百米的距離,足夠使絕大部分的攻城器械失去作用了。無法靠近城牆,那就不過是一堆巨型垃圾!
強獸人們被阻在城牆幾百米外的距離,它們要繼續靠近,就必須先用重武器将地面上一根根半人高的石刺全部砸倒。但守城的将士哪可能給它們這種閑工夫?下一刻,密集的箭雨就朝着強獸人們傾瀉而來。
上千名心靈合一的精靈戰士共同放箭,其威勢無以倫比,即使每一輪射擊都隻有一半命中,也足夠慢慢磨死這一整支強獸人大軍了。
強獸人們被擋在數百米之外,隻能充當移動的活靶子。本來在原作中,強獸人還能通過炸毀聖盔城堡的下水道來扭轉戰局。但現在,已經沒有葛力馬給它們通風報信,指出聖盔堡的弱點了,而且強獸人還連城牆都無法靠近,更别說扛着那麽大的一個炸藥鑽進下水道。
這樣的劇情改變自然算是很大的了,不過比起飛天遁地的甘道夫和薩魯曼,這種程度的改變劇情又算得了什麽?
雖然南中洲隊是這樣想,但改變劇情的後果卻沒有簡單放過他們。
強獸人們在遠處不知道搞鼓了些什麽,然後就看見一個個冒着火光的黑球被抛到了天空!
那是投石器,現在強獸人們唯一還有用的攻城工具!雲梯和攻城杵現在都派不上用場,但能夠遠程攻擊的投石器卻不怕這麽點距離。
那些黑球落到城内,立即爆起了一天的火光!強獸人們不知道聖盔堡的弱點,于是就将帶來的炸藥放進投石器裏胡亂扔過來狂轟亂炸!城堡裏的魔法陣可以防魔法攻擊,卻是防不了這些炸藥!
在劇烈的爆炸之下,足足有近百名的戰士當場喪生,還有更多的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而且,城内有多處的魔法陣都受到了損壞。
更多的黑球因爲預估不正确落在了城外,但這并不值得慶幸,因爲包圍着城堡的石刺,也被一片片地轟掉了。一旦讓強獸人們察覺了這一點,集中轟炸地上的石刺,那很快就可以開出一條通往城堡的康莊大道。
“是炸藥!”亞拉岡大吼起來,“不能給它們下一輪投彈的機會!射手們集中攻擊!有空的人立即去救治傷員!”
在這一刻,亞拉岡的王者氣度一展無餘,連希優頓都默默地讓他接過了指揮權。
“封!請幫忙!找出那些投石器的所在,讓我們的精靈戰士摧毀掉這些隐患!”亞拉岡向南中洲隊這邊請求。
這也算是改動了劇情造成的後果之一,封烨作爲始作俑者責無旁貸,而且一旦讓強獸人打出一條通道,要重新改變地形那又是一件非常消耗能量的事。
封烨很快地掃描到了各個投石器的位置所在,還有炸藥的堆放地點,然後将這些信息傳遞給了精靈族射手們。
所有精靈的心靈現在都聯系在一起,告訴了一人就等于告訴了全體。下一刻,無數的火箭在漆黑的夜空中劃出一道道的亮線,往封烨指定的地點投去。
一聲又一聲的爆炸聲在強獸人軍中不斷地響起,它們帶來攻城的炸藥,現在反成了自己緻命的根源。
火箭還不斷地往各種攻城器械上招呼。但強獸人們倒也算準備周全,這些器械上都塗了防火漆料,單靠火箭還不足以引燃這些大家夥。
遠在天上的薩魯曼,可能是看到了己方失利的一幕,一揚手,烏雲滾動,竟然下起了大雨來!
雨水澆灑向大地,使精靈射手們的火箭攻勢不得不停止下來。但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強獸人們的炸藥就已經全部被燒毀殆盡,再無法投彈進城内了。
大雨同時也使弓箭的準頭大失,間接地削弱了精靈射手們恐怖的戰力。強獸人們乘着這轉機,開始專心對付地上的石刺,不一會兒,一條通往城堡的路漸漸成形。
降下了一場豪雨之後,薩魯曼還不滿足。他硬受了甘道夫猛烈的一擊,賣了個破綻,轉身做法,朝聖盔堡再度降下了雷電!
不過這次雷電沒有落到城裏,而是在城外筆直地劃了一道,将地上的石刺一一轟碎,硬是給強獸人們造出了一條進攻的大道。
強獸人們大聲歡呼着,沿着薩魯曼開好的通道,推着攻城杵狠狠地撞上聖盔堡的城門。
城門上現出了一圈又一圈的魔法陣圖案,将強獸人們的攻勢全部擋了下來。門上繪的法陣和城裏的不同,連物理的攻擊都能一并擋下。
但任由敵人進攻始終不是辦法,守城将士們也不閑着,箭矢、落石、沸油……所有守城該有的手段都一股腦地使了出來。
在這激烈攻防的當兒,南中洲隊大部分人隻能作壁上觀。李志國還可以馭使朗基努斯槍去飛棍殺人,黎萍在失去了乾坤圈後,就隻能向宋逸風借來黑刃湊數,勉強來個不倫不類的馭劍術。剩下的幾人,封烨要給精靈戰士們充當眼睛,除了“看”外沒法做其它事,而且就算他想用亡靈聖經上的法術,也實在太耗費能量了。至于翁閃華和宋逸風……翁閃華還能幫扔下石頭應景,宋逸風除了打秋風就隻能和金靂站在一起大眼瞪小眼了。
其實在目前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讓托魯斯基浪費一些能量石,用手執魔動炮轟上幾炮。哪管強獸人來了幾萬人,就算來了幾百萬也照樣轟殺至渣!最嚴重的後果,也不過是聖盔谷以後改名做聖盔湖或聖盔大裂谷。
也許,現在封烨正在後悔,讓托魯斯基留在樹人那裏扯皮,而不是盡快歸隊吧。昶浩搖搖頭,把這些揣度排出腦海,然後凝心觀想,一縷縷藍光從身上冒出來,再逐漸轉成金色,最後化作了一尊身外化身。
以自身的内力混合接受到的佛力,凝聚成的精神體在密教法典上被稱爲“天身”,顯教經典上也稱爲“星光體”,在實質上等同于道法上的“陰神”。但道法陰神是純靠自身修爲練出來的,雖能出竅,卻比之離體生魂強不了多少,不但無甚神通,還很容易受到外邪傷害。而修煉密法到圓滿次第所生出的天身,雖然本質上和陰神無二,但有本尊的力量護持,諸般神通已經和道法的“陽神”沒有差别了。
昶浩的這尊天身化現出來後,立即往城門之下撲過去。正擡着攻城杵撞門的強獸人們隻見眼前金光一閃,便紛紛人頭落地,連那粗重的攻城杵都轉眼間被絞成碎木片。
昶浩沒有花功夫去繼續對付強獸人,而是直接找上了那些攻城器械。雲梯、樓車、攻城杵、投石器……諸般工具在他的手下一一分崩離析。昶浩也不多加破壞,僅僅在關鍵的連接點上砍兩下,斬斷繩索,劈斷鉚釘,讓這些**散架就足夠了。
崩散的巨木零件砸得周圍的強獸人抱頭鼠竄,失去了這些器械,要繼續攻城那就是天方夜譚。而且在這激烈的戰場上,它們可沒有功夫去修理。雖然強獸人們想阻止昶浩的破壞行爲,但那尊天身不畏刀劍,更不俱鬥氣,無論襲來的是實體兵器,還是無形能量,都統統吞噬殆盡。在這萬人大軍之中來去自如,如入無人之境!
正當強獸人們硬着頭皮攻城的時候,聖盔谷的外圍傳來了嘹亮的号角聲。
一支軍隊高舉着骠騎旗幟,氣勢洶洶地從強獸人背後殺到,領頭的正是被放逐的洛汗騎士長,伊歐莫王子!他帶着二千精兵殺回來了!
希優頓看着遠處的那方骠騎旗幟,臉上流露出一種半是欣慰半是激動的神情,随後他一聲令下:“開城門!全軍出戰!”
“哦也!”金靂叫起來,“早就該大戰一場了,矮人都等得骨頭發酥了!”
強獸人們希望城門大開的時候,它就是紋絲不動;而當強獸人們開始退縮的時候,城門偏偏就洞開了。洛汗國最引以爲傲的精銳騎兵,分别從聖盔谷的兩頭朝強獸人們展開了緻命的圍殺。
看看強獸人敗勢已定,昶浩也不再在戰場上攪和,一縱身,飛入了天上的雲層之中。
甘道夫和薩魯曼還在繼續纏鬥着,火焰和雷電的光芒不時照徹天空。雖然甘道夫占據了絕對的上風,但薩魯曼卻還能勉強支撐着戰下去,大有酣戰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之勢。
昶浩運用起正知銳智,立即發現了問題的關鍵。
甘道夫和薩魯曼,算是西方魔法師一類的修魔者。和東方修真者将外部能量引援入體,淬煉自身不同,西方修魔者更偏向于運調外界能量,直接用來攻擊對手。雖然這兩人舉手投足之間,各種魔法絢麗多變,但本質上還是兩個人面對面地互轟,就看誰先撐不住罷了!這種打法,還可能真的要打上三天三夜才分得出個勝負。
昶浩飛近交戰中的兩人,稍作觀察後,便直接朝薩魯曼襲去。
薩魯曼眼見金光襲體,立即一擡手,在身前現出一圈圓形的法陣圖案,企圖擋住昶浩的攻擊。
能量凝成的十八般武器是被那圈法陣暫時擋住了,但就在下一刻,兵器上泛起藍芒,如刀穿紙一般地透過了薩魯曼護身的法陣。
同一時刻,甘道夫發出的一枚火球襲來,将薩魯曼的法陣徹底地轟碎。
薩魯曼狼狽地飛退出十餘米遠,惡狠狠地盯着眼前這兩個對手。但昶浩直覺地感到,這個敗勢已成的前巫師長心中萌生的退意。
薩魯曼此戰必敗!但如果讓他就此逃跑,也是後患無窮。雖然現在樹人們正在抄他的老巢,強獸人生産工房也将從此倒閉,但薩魯曼依舊還是一個四階高手,本身的力量就抵得上千軍萬馬。如果他丢下軍隊,直接跑去和索倫勾結,那下一場戰役同樣還是非常艱辛。相對的,隻要現在解決掉了薩魯曼,那以後的戰役就一帆風順,整個中土大陸上将再無甘道夫的敵手!至于索倫,沒有實體的索倫根本就隻是一個笑話,除了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怎麽死外,什麽也做不到!
戰争不能隻靠幾個英雄定勝負,這條在很多世界中通用的至理,在現在這個《指環王》世界中卻被徹底颠覆了。這個世界的局勢,就是靠着寥寥幾個高手來決定的!而其他的民衆,所能做的,就是看要抱定誰的大腿……
想明白了這一點,昶浩立即和封烨聯絡上。現在無論如何,都一定要把薩魯曼的命留在這裏!這場戰役才是整個中土大戰中最關鍵的,至于後面的剛铎保衛戰,隻不過是虐殺,剛铎對魔多單方面的虐殺罷了。
此時地面上的戰局已定,強獸人們終于被徹底擊潰,一開始就喪失了軍心,還始終被單方面壓着打,能支撐這麽久也算不錯了。薩魯曼看着抱頭鼠竄的部下們,臉上終于露出了猶豫的表情。
“想逃嗎?但是你又能逃到哪裏去?”昶浩将一幅精神圖像送到薩魯曼腦中,正是樹人們大鬧艾辛格,水淹強獸人工房的那一幕。
薩魯曼身體一震,睚眦欲裂,心靈露出極大的破綻。被别人抄了老家的滋味,從來都不是好受的。
以此同時,在聖盔堡城頭上的近千精靈射手,借助封烨的精神力指引,全部瞄準了天空之上。每一個精靈都捏破了一顆能量石,将能量加持到手中的弓箭上。五顔六色的能量光芒彙聚在一起,漸漸變成了一種淺綠色的生命能量。
然後,這聚集了近千名精靈的能量和精神的一擊,彙作一道筆直的綠芒,朝着天上的薩魯曼直沖而來。
薩魯曼在綠芒幾乎逼近身體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一揚手,在身前凝聚出一個魔法陣來。
但那道綠芒實在是太強大了,近千精靈的力量,還有同樣數量的能量石的加持,即使是四階高手也完全吃不消!那重法陣像紙一般被輕易撕裂了,綠芒瞬間将薩魯曼淹沒。
一重又一重的能量波瀾從天上蕩漾開來,下方的所有戰士,不管是正在追擊的還是正在逃亡的,都不由得擡頭望天,看着這一幕千年難遇的奇景。薩魯曼召來的厚重烏雲轉眼間全都被吹得幹幹淨淨,露出了東方發白的天空。
薩魯曼依舊還懸浮在天空中,看起來似乎沒有受到什麽損傷。精靈們射過來的是生命能量,不會對**造成什麽傷害,但此刻薩魯曼體内,所有的力量都被生命能量洗滌得幹幹淨淨,一絲一毫也沒有剩下。
不過最嚴重的傷勢還是心靈上的。近千精靈用合一的心靈發起精神攻擊,那可是名副其實的“千夫所指”!要多厚的臉皮才能擋得下這種攻擊啊?更何況中箭時,薩魯曼的心靈早就大亂了。
薩魯曼的身體晃了晃,眼看就要從天空中墜落下來。甘道夫歎息一聲,向前沖去。薩魯曼畢竟是他的兄弟,要死也不能死在外人手上。而且堂堂一個前巫師長,也不能讓他鬧出高處墜樓身亡這種烏龍事件。
甘道夫的法杖貫穿了薩魯曼的身體,然後,銀色的火焰燃起,漸漸包裹了薩魯曼的身軀。
在這銀火之中,薩魯曼失神的眼睛奇迹般地恢複了神采。
“是你嗎?甘道夫?我的兄弟。”
“是我,薩魯曼,很對不起。”甘道夫用憂傷的語調回答着。
“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薩魯曼緩慢地述說着,任由那銀色的火焰爬遍了全身。
“在夢中,我背叛了神主,背叛了其他的兄弟,和索倫站在了一起……告訴我,這些都不是真的……”
“不,你現在什麽都不用想了,這一切,都過去了……”甘道夫痛苦地說。
“我明白了……這些都是真的,而我……也敗了……”薩魯曼以一種看破世情的淡然,審視着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很難想象,這就是那個不久之前,還一臉怨毒的老煞星。
“精靈們的聯手一擊,真是精彩啊……居然,居然讓我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突破了心魔!”
“甘道夫啊,直到此刻,我才明白了自己爲什麽會變成這樣。是嫉妒,我的心魔就是嫉妒。要知道,在神主的分身當中,我自命是最優秀的。我的神格,甚至比炎魔和索倫還要高貴。我一直以神主的繼承人自居,也一直朝着那個方向努力,尤其是在知道神主要煉制賢者之石後。可是,在一個偶然中,我知道了神主内定的賢者之石的繼承人,是你啊,甘道夫。于是這燒心的嫉妒,化作了我的心魔,最終把我引領上了歧途。和索倫合作,對我來說根本就沒有絲毫好處,隻不過,是我那被心魔占據的内心,迫切地希望能阻撓你得到賢者之石罷了……”
“都不用說了,薩魯曼……一切,就讓它過去吧……”甘道夫伸手擁住了薩魯曼即将在銀火中消逝的身體,“什麽賢者之石的,我自始至終都沒有興趣!”
“甘道夫,得到它,接受它,就是你的命運。”薩魯曼平靜地述說着生命中的最後一段話,“你是神主的繼承人,即将得到他的一切,包括我們這些兄弟的生命和靈魂。雖然我的靈魂曾經污垢不堪,但被精靈們的生命洗滌之後,好歹也是突破了心魔,你隻要吸收了我的心靈之光,就能讓力量更上一層樓。當你最終戰勝了索倫,再吸收了他的心靈之光後,就能成爲僅次于聖人的準聖,真正繼承神主的衣缽!”
說罷,薩魯曼的身體在銀火中轟然崩潰,化作一道精純的白光,漸漸融入了甘道夫的身體。
“不要!我不要這些!爲什麽你就不能留下了和我并肩作戰?!”甘道夫揮舞着雙手,似乎想拒絕這道白光的融入。
“甘道夫!接受你的命運吧!作爲主位面未來的救世主之一,你必須有更強硬的心靈!”薩魯曼的聲音還在繼續飄蕩着,不過,那已經再不能稱爲“聲音”了,因爲那隻是靈魂通過精神共鳴發出的心聲……
“最後……請把握時間……神主即将隕滅……他想要爲死去的生靈贖罪……就在戰争勝利之後……”
終于,這點最後的聲音也消逝了,白光完全地融入了甘道夫體内。
“這就是,所謂的堅強的心嗎?”甘道夫自己一人站在虛空中喃喃自語,“雖然我感到了悲傷,但卻沒有淚水可以流出來……我現在的靈魂,已經不再是單單一個人的……”
“叮!”主神的提示聲響起。
“協助消滅薩魯曼,獲得B級支線劇情一個,獎勵點數5000。”
片刻之後,甘道夫轉頭,看向旁邊的昶浩,“不好意思,這種生離死别時的失态,讓人笑話了。我們,回去吧。”
昶浩颌首同意,然後在一瞬間回到自己的**裏。這種禦駕天身作戰的方式,形同靈魂出竅,肉身完全處于不設防的狀态。如果不是周圍有值得信賴的夥伴在,昶浩也不敢使出這一招來。
至于剛剛聽到的薩魯曼的臨終之言,昶浩以正知銳智判斷,這絕對和他們此行的任務,甚至和主神空間都有關系。但現在并不是需要計較這些内幕的時候,隻要他們解決了所有的任務,那那個所謂的神主,就會親自來和他們攀談了。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後面幾場戰役的勝利,雖然那已經完全的沒有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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