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進了盜采者挖的巷道了?”在礦業類企業上,石油、天然氣都是埋藏的很深的資源,而且開采也要一定的裝備和技術,不容易遇到盜采,煤炭和其他礦産資源埋藏有深有淺,挖掘一把鐵楸就能搞定,遇到盜采就太正常了。[燃^文^書庫][](燃文書庫(7764))甚至有些盜采者挖到國有大礦的巷道中去,跟國企争奪資源,都不是新鮮事。
山西省煤炭資源豐富,在某些地區,老百姓的院子往下挖幾米就是煤,很多人家就是一個個作坊式的小煤窯,就在自己家院子裏挖個坑,一星期就能挖出一卡車煤炭,比出去打工賺的多多了。
劉澈曾經在一個金礦區,見到過最瘋狂的盜采,那整個礦區被挖的,都跟耗子洞的似的。
盜采不光有暴利,還是個把腦袋别在褲腰帶上的活,國有大型煤礦上還時不時會冒頂事故呢,更何況這些老百姓自己挖出的盜洞。據說有些家庭式的小煤窯挖的坑塌了後,結果全家人都活埋在了地下。
扒拘子看着還粗壯,其實表面就是一層厚厚的鐵鏽,劉澈起初不明白情況,随手在上面摸了一下,一下子掉下一大塊鐵鏽渣滓,露出隻比鐵絲粗不了多少的鋼筋,緊接着隐隐的還聽到咔嚓一聲,吓得劉澈趕緊向後一跳,差點又撞到身後的門字框。
這些門子框已經不知道多久沒人維護過,說不準下一秒就會塌下來,就算盜采要玩命,也不是這麽個玩法。看着四周好象遠古時代的道路,劉澈不由忽然想起了一個傳聞來。
每個礦區都有衆多口口相傳的井口傳說,這其中大部分自然是幼稚的一眼就能看透,但在這些傳說中,很多礦區卻古怪的都有這麽一條類似的傳說:在一些礦井,尤其是一些老礦上,有時候礦工們會發現四通八達的井下巷道,忽然多出來一條,有礦工懷着好奇走進去,就再也走不出來了,因爲那根本就不是一條給人走的巷道,它其實是專門爲死去的礦工的靈魂,開辟的一條前往地府的通道,是一條通向死亡的單向通道,就算活人走進去,也隻能繼續往前走,因爲走過之後,背後的巷道就會自動消失。
難道自己現在就走進了這樣的一條巷道?劉澈忍不住看了看背後,巷道看不出什麽異樣。
劉澈解下自救器,拿起礦燈在巷道前後仔細搜尋了一遍,最後又照向他出來的地方。那裏已經成了一個水潭,潭水很冷,還混雜着大量的煤灰,礦燈照下去什麽也看不見,劉澈也不敢再下去,這樣一來出路就隻有眼前了。
巷道裏容許人呼吸,這說明巷道不可能是封閉的。但麻煩的是水潭的兩邊都有路,本來多一條路多一條選擇,可現在這種情況下卻未必是好事。如果隻有一條路,那不管對錯,順着走就對了,現在劉澈卻要做一道選擇題,而選錯的代價很有可能是沒命。
按照概率說,随便選哪邊,都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走出去,運氣好了說不準兩邊都能出去呢,可劉澈卻不認爲自己有這麽好的運氣,從小到大他倒黴的時候總比好運的時候多。
那到底該走哪邊?
想起來上次逃生的經驗,劉澈伸出濕漉漉的手指,期待地舉到頭頂可是巷道裏沒有風。
現在這種情況,說明巷道兩頭至少有一邊是堵死的,造成空氣無法自然流動,也就是說,兩邊都能出去的美好幻想,破滅了。
劉澈一時拿不定主意走哪邊好,拿着礦燈前後左照右照,終于還真被他發現了蛛絲馬迹,有一邊的巷道狀況好象要比另一邊好,頂闆和底闆比另一邊顯得整潔的多,劉澈決定先向這邊摸索試試看,最起碼這邊顯得安全一些。
“哎呦!”誰知道剛過了水潭,還沒走出多遠,劉澈就感到腳好象踩到了一塊凸起,緊接着腳底就傳來一陣刺疼。
“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這鬼地方哪來的玻璃碴子啊?”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劉澈單腳跳着,好不容易扶着巷道壁站穩,翹起受傷的腳,伸手到腳底一摸,就覺腳後跟位置紮了一塊又冷又硬的東西,但是摸着不像玻璃也不像鐵,表面很粗糙,倒像塊石頭。
劉澈用力一拔,腳後跟一酸,拿到面前一看還真是塊石頭,是塊好象刀片一樣鋒利的三角形矸石葉片,劉澈扔了矸石,也沒在意,隻怪是自己倒黴。
脫下腳上僅剩的棉襪,翻轉過腳底闆一看,還好腳後跟上的皮比較厚,傷口不深。劉澈重新穿上棉襪,拿礦燈向前照了照,隻是心想别再踩到了那種矸石葉片上了。誰想不看還罷,一看立刻給劉澈吓了一跳。
“嘶……”隻見眼前的地面上,直直的露出一叢鋒利的尖茬,猛一看去好象一個個張開的小嘴一樣,連插腳的空都沒有。
原來前面這段巷道地上的煤渣已經都被水沖走了,直接露出了矸石的地面,這些矸石由于長年風幹的作用,紛紛裂開。
面對眼前的“刀山”,就算沒有密集恐懼,劉澈也看得脊背發涼。如果是平時他完全不用擔心這些小矸石,可是剛才爲了遊泳,他的兩個礦靴脫了就扔了,這下子好了,光着腳走過去,跟受刑上釘闆有什麽區别?
劉澈左看右看,四周根本就沒有任何可用的東西,最後隻好把礦燈解下來放在地上,然後把上衣脫下。燈柱在地上照出了一條長長的光亮帶,映襯出前面一片地面的坑坑窪窪。
巷道裏的溫度即便沒零下,也絕對高不到哪裏去。劉澈的衣服雖然還是濕的,但已經被他暖熱乎了,現在猛一脫下來,立刻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渾身上下還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劉澈把兩個袖子放在地上,用腳踩住,抓住衣服用力一扯,随着“呲啦”,“呲啦”兩聲,兩個袖子就扯了下來。
把兩個袖子纏在腳上,再把自救器已經癟了的氣囊墊到右腳底,劉澈在地上踩了踩,這才感到腳下踏實不少。
重新拿起礦燈,劉澈正準備向前走,忽然他看到礦燈照出的那條光亮帶上,有一叢參差不齊,卻有着某些規律的印痕。
劉澈就是一愣,再次把礦燈照向那些地方,這是……腳印?地上好多的好象腳印的痕迹,礦燈太暗,劉澈不得趴到地上才看清楚沒錯就是腳印,而還是比較新的腳印。
這段巷道底闆上的煤渣雖然也大部分被水沖走了,但凹坑裏還有不少煤泥,煤泥上幾個腳印異常清晰的留了下來。礦燈被水泡得昏暗,劉澈先前又一直站着,所以開始才沒看見。
劉澈向臨近的幾個凹坑裏照了照,這幾個坑窪裏更多,腳印相互重重疊疊,根本就分不出是幾個人的。
劉澈心裏一喜又是一驚,喜的是這些腳印看來還很新,順着腳印就肯定可以走出去。驚的是這些腳印是誰的?劉澈最先想到的當然就是打暈自己的那兩個家夥。
無怨得那他們不怕透水,原來是另有出路。劉澈恨不得現在就過去親手掐死這兩個王八蛋,可是随即又想到對方有兩個人,很有可能還有武器,而自己一個人,衣服連袖子都被扯了下來當鞋用,又不想在這種不利的情況下遇到他們。
“嘶!”這段巷道裏溫度雖然不如水裏冷,但也絕對稱不上暖和,尤其是光着的兩條膀子,時間一長了凍得都有些發麻,任劉澈搓得通紅,愣是一點熱乎氣都沒感覺到。
劉澈考慮了半天,還是不得不沿着有人的這邊走,因爲這才是一條生路。怕撞上那兩個人,他一邊走還要一邊不時停下來凝神細聽前面的動靜。想到身處一條從不知道年代的巷道,暗處還有兩個不懷好意的家夥埋伏着,準備随時給自己緻命一擊,這時候哪怕一粒石子落地的聲音,都能讓劉澈的心跳瞬間沖到一百五以上。劉澈覺得自己已經一隻腳踏進鬼門關。
“也許是兩隻腳都踏進了鬼門關了,說不準剛才自己就已經死了,現在的自己隻是一具遊魂,要不然怎麽會進入這樣一個鬼地方?巷道的污水裏現在正說不準漂浮着一具早已經發白的屍體……這不對!”已經走了半個多小時,可巷道卻一點到頭的迹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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