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世上本沒有貴族。有了人之後,才有了貴族。
張夫人和他的兒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地闆上的張文超。
這個看起來如同七十多歲的老人的老頭蜷縮在地闆上,瞳孔睜得老大,絲毫都不動彈。
初走上前,伸出手,按在了張文超的胸口,感知了片刻。之後,她又睜大那雙墨綠色的眼睛,将張文超的頭部掃描了一遍,說道——
“主人,他死了。”
“哦,真可憐。”
零歎了口氣,搖搖頭。望着地面上的張文超,他的眼中流露出惋惜的色彩。隻不過,這抹可憐與惋惜也僅僅隻是驚鴻一瞥,接着,他繼續擡起頭,望着前方的那對母女。
張夫人半張着嘴,那張充滿了疲憊的臉上現在卻已經被驚恐和誇張的怒意所取代。她松開抱着兒子腦袋的手,輕輕觸摸了一下張文超的屍體。在确認他真的已經死了之後,這位張夫人的嘴唇猛地發出一陣顫抖,淚水也是從眼眶中噴湧而出!
“你殺了他?你殺了我丈夫!你這個殺人犯!你賠我丈夫的命來!你賠我丈夫的命來啊!”
失控的張夫人顯得有些歇斯底裏,旁邊的張啓明抱着腦袋,驚恐地蜷縮在一旁。張夫人就不顧一切地朝着零撲了過來,舉起拳頭就要打來。
但,任何的攻擊都不可能接近零。張文超不行,這位老弱無用的婦女,更加不行。
背後的翅膀盤旋而出,和初的手掌纏繞,成爲一門手炮,直接頂在了這個老婦人的額頭之上。
冰冷的金屬觸感終于讓張夫人那接近崩潰的情緒稍稍被克制了一些,她舉起雙手,顯得十分恐慌。這位曾經是多麽優雅的夫人現在卻隻能張着嘴,顫抖着雙腿,在那門手炮的逼迫之下,緩緩退回自己的小黑屋。
初看着她坐回原位,看着她現在除了看着自己丈夫的屍體之外什麽都做不了的神情,緩緩收起手炮,重新站在了零的身旁。
“感覺很不公平,對不對?”
零微笑,手指輕輕點了點他鼻梁上的細邊眼鏡,嘴角的微笑依舊溫和而充滿了善意。
“如果是一般人,恐怕會說‘這個世界本身就不公平’。但我要說,‘既然不公平,那就想辦法讓它變的公平’。”
“還記得一個月前你們是怎麽利用現在的法理缺憾弄死了那個有腦癌的孩子嗎?我知道,一個有腦癌的孩子對于你們張家來說就是廢物。如果真的接納了他,那也就意味着你們會将很大的一筆财富全都用來醫治這個孩子的疾病。而且,還是以不可能醫好爲先見條件的。”
“腦細胞的癌變的确是一種非常頑劣的病症。差不多這就等于判定這個人已經死亡了。即使是我,如果不是重新克隆身體組織的話,我也對腦癌束手無策。”
“但是,你們卻用最不公平的待遇毀了那個孩子。我是不怎麽去想要理解你們究竟是怎麽想的,是出于不想浪費金錢呢?還是覺得他是個野種呢?這都無所謂。在我眼裏,所有人類的生命都是平等的。既然當日你們可以這樣對那個孩子,那就必須做好有朝一日,你們也遭遇這種情況的境地。”
張夫人抱着張啓明的腦袋,望着自己丈夫的屍體,嗚嗚大哭起來。如今這孤兒寡母相互依偎,張夫人則是用近乎哀求的聲音,沖着零哽咽起來。
“你爲什麽要怎麽做……嗚嗚嗚……我沒想到……我真的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如果我早知道的話……我一定……一定不會……嗚嗚……”
張啓明被母親抱在懷裏,這個英俊而時常隻帶着溫柔笑容的男青年并沒有顯示出多少的悲傷。他的臉上隻有一些迷茫,嘟囔着:“媽,我們什麽時候能夠不要再這樣躲躲藏藏了?這兩天我都沒有洗澡,我想好好洗個澡,然後吃頓飯。我們去我們的賓館住一晚,好不好?我還有場球賽想看……”
張夫人沒有理睬兒子的嘟囔聲,她擡起頭望着零,在哽咽之後,她的語氣漸漸轉換成一種詛咒與悲憤的态度:“你……你說你是科學家,是不是?好……我知道,你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的。你這種人……你這種人完全就是一個瘋子!你以爲……(抽泣)……你以爲,被你搞垮的中石化和中石油,還有國家政府機構的那些人會放過你嗎?你自以爲是的聰明……已經斷了好多人的财路!中國有句俗話,人爲财死,鳥爲食亡。你毀了人家的财路,斷了人家的生計,我就不信你還能得意多久!”
“你這個邪惡的科學家……我會看着你……好好看着你堕入地獄的那一刻!你這個全世界人類的公敵,你這個應該被立刻拉上國際法庭宣布死刑的惡棍!我們看着吧……我會看着的!你一定會死的很慘,你一定會被你的自作聰明給毀掉!一定!”
面對張夫人那近乎瘋狂的惡毒詛咒,零卻是聳聳肩,笑了一下,說道:“我是個科學家。這種詛咒可能對我并沒有什麽用處。事實上,您的丈夫死的早了,雖然說我今天來有一部分是來替我朋友出氣的,但我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張夫人,現在你們騰龍國際已經毀了,你已經一無所有。那麽,你有沒有興趣進入我所創造的‘伊甸園’呢?在那裏,你将永遠不會再有不公平的待遇,你将會真真正正活的像一個人一樣,與其他人共享同等的财富。那裏沒有歧視,沒有階級,沒有混亂與饑餓,隻有平等與繁榮。進入我的伊甸園,你們不需要做任何的工作,每天隻需要玩樂就能生活下去。怎麽樣?要不要來試一下?”
張夫人繼續抽泣着,但是張啓明卻是雙眼一亮。他的頭從母親的懷裏伸了出來,沖着零有些困惑地說道:“那裏……真的這麽好?”
“當然,絕不食言。”
“有沒有澡盆?有沒有柔軟的新西蘭鵝絨床被?”
“我給你的将會比你所能想象得到的更好。”
“能不能看電視?玩遊戲?”
“當然有。在那裏的人們存在的目的就是爲了玩,除了玩之外什麽都不要做。”
“那……有沒有人來服侍我?我需要有人服侍才行,沒人照顧我的話我會很生氣。”
“呵呵,中央電腦一天24小時爲你的生活進行服務。當然,如果你需要的話,你還可以自己選擇自己喜歡的男傭或女仆,各式各樣的種類任你挑選。”
聽完零的話,張啓明臉上的郁悶之色一掃而空!他笑了起來,沖着零豎了一個大拇指,說道:“好!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做什麽的,但感覺你應該很厲害,應該不會騙我。媽,我們快點去那個什麽伊甸園休息吧?我好累,這三天裏面我們每天都在跑,我今天才隻吃了一些餅幹。我現在真的非常想念賓館裏的意大利菜,我們去伊甸園裏吃意式菜肴,然後好好洗個澡,休息一下怎麽樣?我的足球比賽就快要開始了呢。”
張啓明撒嬌般地拉扯着張夫人的手,臉上的笑容依舊是那麽的溫柔。
但是,張夫人看着兒子的這張溫柔的笑臉,臉上的表情卻是逐漸崩潰。
在她那張扭曲的面容内,究竟隐藏着怎樣的感情呢?她現在嘴角揚起的那一抹苦笑,究竟又代表着什麽呢?
沒人知道。
唯一知道的,就隻有這位曾經的貴婦人,現在擡起顫抖的,如同八旬老婦一般充滿了皺紋的手,輕輕撥開兒子額頭前的亂發,顯示出裏面那張精緻,而漂亮的臉蛋的場景。
“我,可是騰龍國際的董事長夫人。”
張夫人轉過頭,用如同決絕一般的眼神看着零,語氣中充滿了決絕。
“我出生自南京名門的劉家,我們劉家打從民國時代起就是世代的貴族。在我學會貴族和平民的區别的時候,你這小子還不知道在哪呢。”
這位老婦人轉過身,整理好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十分嚴肅地面對着零。
“我是天生的貴族,天生注定不可能與普通人一起享受同樣的待遇。你所說的那些所有人都一緻公平,所有人都能享受到同等的生活待遇的情況,根本就不可能适合我。”
“我們張家可是最優秀的貴族,即使是死,我也不會接受你這種瘋子的管理,受到你的屈辱!”
零皺了一下眉頭,他攤開雙手,說道:“不不不,張夫人,我沒有任何想要侮辱……”
突然間,張夫人從懷中摸出一把帶有消音器的手槍,直接對準了零的胸口,扣下扳機!在旁邊早有準備的初迅速伸出手,直接将那些子彈全部抓住。接連六槍,那些子彈全被初的小手捏在掌心之中。在伴随着短暫的驚訝之後,這位張夫人立刻調轉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慢着!我……”
呯!
輕響過後,張夫人的身體如同斷了線的木偶一般,緩緩倒下。
那飛濺起來的血水濺在了張啓明的臉上,在感受到那些粘粘糊糊的腥味液體之後,這位張大少爺猛地大叫一聲,向後退縮過去,驚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