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三樓,在上面。”
拐子擡起頭,隻見在自己的頭頂斜上方,有三個人類外形的散發着紅sè光芒的物體正在晃動。由于知道除了這個晃動的紅sè熱源之外沒有任何人,零也是大刺刺地踩着樓梯往上走。一直來到三樓的樓梯口,才放輕腳步,一點,一點地靠近那間房間。
“(小聲)在裏面的是誰?”
拐子跟着,拉了拉零,問道。
零則是依舊不作回答,他靠着大門旁邊的牆壁蹲下,打開自己的手提箱,從裏面取出一台,打開,開始在上面迅速操作起來。看起來……似乎是在設定某樣程序。
拐子有些焦急,此時,初則是從後面走了上來。她壓住拐子的頭,讓他不要說話。同時擡起手指,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黑夜之中,透過夜視鏡,初的雙眼看起來就像是在散發着光芒。
拐子有些訝異這個越來越不可思議的女孩,再看看這邊這個光顧着自己設置程序的零,總覺得他們兩個實在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同樣都是怪胎。
“嗯?哦,就這事啊。我還以爲怎麽樣了呢。這麽點小事都搞不定,可見,你這丫頭終究還是太nèn了啊。”
房間裏面猛地傳來聲音!拐子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可側耳聽了一下之後,他猛地一愣!
甯國榮,甯縣長的聲音?!
拐子慢慢地趴在地上,想要從門縫底下看清些什麽。這時,初直接從零的手提箱裏面拿出一個蒼蠅大小的裝置,塞進門縫。然後。将另外一個類似寬屏手機的東西。遞給了拐子。
拐子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這個裝置,顯得有些疑huò。初則是繼續一臉呆闆,保持着遞出去的樣子。
無奈下,拐子拿過這個裝置,按照指示,按下“手機”上半部的一個按鈕。喀喇一下,彩sè的畫面就從裏面映了出來。
畫面的拍攝點很低。不過,拍攝點卻是在緩緩移動,似乎在沿着牆壁往上爬。不消一會兒,整個房間的畫面就全部映入眼簾。而那個穿着睡衣,躺在chuáng上打電話的甯國榮縣長,也是完全映入了拐子的雙眼。
甯縣長的左右兩邊各躺着一個比拐子大不了幾歲的女人,看起來,還是有些姿sè。
他一手抓着電話,另一隻手直接捏着左手邊那個女人的xiōng部,有節奏地緩緩揉着。另一個女人則是再幫他修剪腳趾甲。舉手投足之間,就像是在服shì帝王一般。
“水污染?我知道我知道。這污染又不是頭一天出來的,那麽多年了,我當然知道。”
甯縣長呵呵笑着。顯得一點都不在意。
“可是啊,也多虧了那些工廠,我們縣的gdp才能上漲那麽多,你老爸我才能變成執政能人啊。”
“啥?被人舉報?别怕别怕。被舉報就怕了那還了得?你以爲我是爲什麽才讓環保局局長這個位置讓給那個傻瓜坐的嗎?就是爲了應付這一手啊。”
“等過個兩天,我們可以主動揭發,說我們的母親河遭到了大量的水污染。然後。我們就痛心疾首,表示甯願不要經濟,也要給鄉鄰們一個碧水藍天。”
“接着,我們就将那個傻瓜環保局長撤了。他一直以爲我給他的是個肥差,這兩年來搜刮民脂民膏也夠多了,絕對不會想到我是拿他來當擋箭牌。”
“随後,我再公布處理結果。責令海天集團立刻停止營業,在半年之内進行整改,配套的除污設施要全部跟上之後才能繼續開工營業。同時,在這半年的時間裏花大力氣治理整條母親河。”
“啊?呵,你說他們會整改嗎?當初我招商引資引他們進來,他們肯來,也就是因爲我對他們的那些重污染産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
“母親河的治理?哈哈哈,開玩笑了。你知不知道如果真的要治理那條河的話究竟要花多少錢?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足夠讓我在這裏的十年政績頃刻間就付諸東流。”
“我請人計算過,如果真的要從根本上治理這條河道,讓它恢複如初的話,至少也要個七八年以上。兩岸的化工廠可是數不勝數的,不光是海天一家公司。那麽多年來排放的污染物我估計光是疊起來就能夠創造一座高山了。”
“女兒啊,還有半年,你老爸我就要離開這座縣城了。憑借着我将這麽一個一清二白,什麽都沒有的小縣城,在十年之内建成全國範圍内都有名的百強縣。我的功勞和政績那可是絕對的強項,誰也改不了的!”
“所以,我們隻要在這最後的小半年裏撐過去,那麽一切就全搞定了。我在京裏面早就打點好人手,我們下一步的目标可就是省裏面的幹部喽~~!”
“什麽?半年後靖邊縣的污水治理?誰還管那些?如果新上任的縣長真的花大力氣治理好這條河的話,那麽傳出去也是我有先見之明,我開的好頭。功勞大部分都記在我頭上的。如果污水治理失敗,那麽就可以說是那個新縣長不肯花大力氣去治理,完全就是他懈怠的問題,也怪不到我頭上。”
“在中國,這種程度的官場圓滑可是基本功啊。沒辦法,卑鄙的不是我,是這個官場,是這個社會,是世界啊!哈哈哈哈哈!”
裏面的甯國榮笑得很歡暢,很有動感。
在他的眼前,錦繡繁華似乎早已經打開,出現在這個縣長面前的就是一片光輝燦爛的光明前途!
事實上,如果真的就這樣下去的話,這就是事實。
不管在外面聽着的拐子多麽咬牙切齒,多麽焦急,可這些卻都是他無法改變的事實。
一個連記者證都沒有的自由撰稿人,怎麽可能憑着幾張照片就寫出能夠扳倒一台政治黑幕的報導?就算他寫得出,他有這個份量去公布嗎?他有這個能量去承受公布之後接下來出現的一切嗎?
“好了。”
也許,拐子沒有。
但,在他咬牙切齒的時候,卻不代表這個世界上其他人沒有這份能量。
啪嗒一聲,一個防毒面具扔在了拐子的懷裏。他擡起頭,眼前所見的,就是那個剛剛還在敲打電腦的那個科學家已經帶好了面具,做出一個佩戴手勢的樣子。
當他也戴好面具之後,零手中的那個小方磚再次發揮威力,被密碼電子鎖鎖住的大門,伴随着滴的一聲,就此打開。
“嗯?什麽人?!”
沒有人回答甯縣長的聲音,剛才那個讓兩個警衛就此昏倒的罐子現在已經發出呲呲呲的聲音,從零的手中,抛到了那邊的chuáng上。幾乎是沒有任何的掙紮,這位再過半年就要升遷的縣長,現在已經是如同一堆爛泥一般,和那兩個女人一起,攤在了chuáng鋪之上。
收起罐子,推開窗戶。等到化學藥劑的濃度降低之後,零摘下面具,将手中的手提箱完全的打開,從中取出一大堆拐子完全有看沒有懂的東西。
對此,拐子當然有着自己的疑問,可是,當他發出這一份疑問的時候……
“我,是個科學家。所以,我從來都不崇尚用暴力解決問題。”
零點了點自己的眼鏡,微微一笑。
那笑容……感覺,讓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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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多久?
不知道過了多久。
感覺整個身體都是軟綿綿的,仿佛躺在雲彩裏一樣。好像整個身體都不再成爲自己的負擔,輕松至極。
甯國榮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臉的,是灑在chuáng鋪上的一縷清晨的陽光。
看起來自己睡得很熟?……是啊,該是時候起chuáng了……
“呃……嗯?嗚嗚嗚嗚???!!!”
當這位甯縣長想要發力的時候,他才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出現了什麽變化。
他的身體竟然會是如此的疲軟,竟然虛弱到了完全沒有任何力氣的地步?!
不,不僅僅是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就連說話竟然也說不出來了!仿佛自己的聲帶也已經完全睡死了似的,根本就說不出一個字!
“醒了嗎?”
聲音傳來,甯縣長想要轉過頭,但奈何自己的力氣實在是太小,連轉個頭都顯得相當無力!
“嗯,看來我計算的藥劑分量真的相當準确。恭喜你,新生的甯國榮甯縣長。您已經重生了,和以前的你相比,你已經成爲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種意義上的縣長。”
這個聲音……這個聲音好熟?自己以前好像在哪裏聽過?在哪裏……在哪?!
“啊,我知道,您現在一定有許許多多的疑問。這很正常,你不必爲自己的求知yù而感到羞澀。不過呢,我也不怎麽想對不懂得回答的零件說明太多,零件隻要好好工作就行了,不需要知道自己爲什麽會處在那個位置。”
那個聲音充滿了居高臨下的态度,仿佛完全不把他這個一縣之長放在眼裏!這個聲音是誰?自己在哪裏聽過的?總覺得印象非常深,而且就是最近,在哪裏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