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依舊興緻盎然的解說，絲毫不去理睬那些瞪大眼睛，卻始終什麽都摸不着的流氓。

“嘛，如果是在電影院裏的話，理所應當的，這些煙霧的景色應該會反射到你們的兩個眼睛内，讓你們産生出身臨其境的影視效果。不過，我現在是拿這些煙霧作爲自保手段，所以，我做出了一些小小的改動。”

“原本應該投射進你們右眼中的景色被屏蔽，也就是說，現在你們所有人應該都隻有使用左眼在看着一場3d電影而已。因爲你們沒有覺得有人來刻意擋住你們的眼睛，所以到現在，你們還不知道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東西比起正常的視界來其實都缺少了大約15度左右的視野。”

聽到這句話，那些流氓紛紛一愣，随後，立刻有人去捂住自己的右眼。這一捂之下，他們才驚訝的發現自己的右眼不管是睜着還是被捂上，眼前所看到的景色沒有絲毫的差别！

“在完成了這兩個步驟之後，那麽你們會看不到我，也就不是什麽很奇怪的事情了。”

零的聲音笑着，顯得越來越興奮，越來越……不像是一個正常人。

“我希望你們不要誤會，不要以爲我是故意不讓我的身影投射在這片煙霧之上。事實上，煙霧3d系統就算是我也還沒有完全的研發完畢，這些煙霧會絕對忠誠的反射周圍所有的光線，也就是将所有的一切都投射到你們的瞳孔中。”

“而我的身影，我敢保證，也絕對是在你們的視網膜中。隻不過，你們之所以看不到我，完全是因爲你們的眼睛在欺騙你們。”

“嗯……在和你們繼續說下去之前，我想先問一下。你們覺得‘人類的眼睛可以看清前方的所有東西’這句話，是否正确呢？”

流氓們沉默，他們互相看了看對方，沒有反應。而在經曆過最初的混亂之後，高個的老大朝着那些小流氓們使了個眼色，沖着那邊還在默念詞彙的小初瞥了一眼。

“其實，這句話是錯誤的。”

“人類的眼睛也許可以反射正面射進視網膜的大部分光線，但是有一個點，卻是人類瞳孔在進化上，天生産生的缺陷。”

“在人類的視網膜上有一個點，這個點是不會接受任何的光線的。如果一個物體進入這個點之内，那麽人類就會看不見這個物體。”

“爲什麽呢？因爲這個點是視覺神經所在的地方，由于天生的進化缺陷，在漫長的幾千萬年的進化史中人類始終無法改善這個缺點。而這個不接受任何光線，無法看到任何東西的一點，則有着一個專業的名稱——”

“盲點。”

倉庫中，零的聲音依舊在誇誇而談。他很少能夠碰到可以接受他理論的人，所以，即使是流氓，隻要這些流氓對科學技術感興趣，他也會興緻勃勃的開始解說。

隻是，正在誇誇而談的他根本就沒有去注意，這些流氓正在一點一點地朝着那邊的小初移動，一個個的臉上，正在浮現出淫邪，而充滿罪惡的笑容。

“我身上的這件衣服中安裝了一些裝置。這些裝置的運作原理很簡單，可以通過光譜分析，順便同步捕捉你們這些‘看電影’的人的眼球移動而微調前後左右的距離，讓光線在通過我的身體的時候，始終能夠投射到你們視線中的盲點部分。雖然說起來有些複雜，不過如果你們願意去我家的話，我可以把所有的公式全都列出來。用公式來說明其實遠遠比我這樣單獨的用語言來描述要簡單的多，也專業的多。那樣我就可以充分說明你們之所以看不見我的理由了。”

“怎麽樣？我這樣解釋，理解了嗎？”

煙霧彌漫的倉庫之中，零輕輕點了一下自己的眼鏡。他十分滿意這些流氓，雖然說是流氓，果然，也不能單純的看待啊。

要知道，人類始終都是萬物之靈，始終能夠在錯誤中學會如何正确的前進。

零現在覺得有些高興，雖然說邬倩倩這一塊已經可以算是有點挫折了。但如果能夠說的這些流氓也對科學感興趣，能夠來做自己的助手的話，那也可以說是一件非常令人高興的事情，不是嗎？

“科學小子，你給我聽着！”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零從自己的思路中回過神，他十分高興地擡起頭，望向那些人。

他們是想要說什麽呢？是不是覺得科學真的很有趣，是不是開始願意成爲自己的助手了呢？

嘛，雖然說他們的科學知識可能比較少，和邬倩倩這種直接拿來就可以使用的助手不同。但是，他源零可不介意親自手把手教～～！

科學嘛，誰都有一個從不知道到知道，再到不知道的過程嘛～～～

零擡起頭，望向那邊的情況。

可是在這一刻，他雙眼中原本的興奮之色，卻是在這一眼之後……

化爲了冷漠。

在那邊，小初被那個高個流氓挾持在懷裏。

還在不斷分析的小初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這些異樣，依舊目光呆滞，墨綠色的瞳孔不斷閃動，分析。

那些流氓們在挾持住了小初之後，一個個的臉上再次浮現出勝利者的表情。尤其是那個胖子，他看着小初的模樣，看着這個隻有十歲大小的小女孩之後，呼吸開始漸漸變得急促起來。手中的刀子擺放的地方也是漸漸往下移動，伸進了小初的裙子底下，很快，刀刃的刃口，就從小初的那條裙子底下，伸了進去……

“别和我裝神弄鬼。姓源的小子，現在立刻現出形來！否則，你妹妹的命我可就管不了了！”

高個猛地将小初一夾，他扔掉鐵管，從懷中拔出一把短刀，抵住了小初的咽喉。

零默默注視着這些流氓的舉動。原本還充滿了善意的雙眼之内，現在，卻是漸漸冷卻成了寒霜。

在這冬天的日子裏，那鏡片之後的雙眼卻是更爲冷淡，連那原本還帶在嘴角上的一抹笑容，也是完完全全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