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關心……我?”
零不怎麽清楚,爲什麽這個移動堡壘突然間熄了火。但現在,他還是決定認認真真地說道——
“當然關心。再強大的科學家也需要一名卓越的助手。雖然說你可能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不稱職的助手。但再怎麽說,你也是我的助手。我不關心你關心誰?”
“主人……關心……我……”
少女擡起的手,放了下來。
她瞳孔中那原本消失的墨綠,現在,也是再一次的浮現了出來。
零看到這個兵器終于冷卻了下來,不由得松了口氣,伸出手,拍了拍她那嬌弱的肩膀。
“我們繼續去找局長吧。然後,向他道歉,然後賠償損失,怎麽樣?”
“…………………………嗯。”
少女點點頭,那略顯呆滞的表情似乎表現出了一些不太相同的色彩。隻可惜,這種極爲細微的變化,零是絕對不可能察覺到的了。不過,少女也不在意,而是直接捏起雙拳,繼續走在零的身前。
那些殘餘的特警還敢來阻攔嗎?
在一百多人,被打的隻剩下不到五人的狀況之下,他們現在唯一能夠做到的,似乎也隻有舉着槍,不斷向後退卻。
身上的通信設備早已經損壞,連請求支援也做不到。他們隻能不停地後退,然後看着這對匪夷所思的男女,走進主辦公樓。
“那麽,那位局長現在在局長辦公室嗎?”
進入主樓的大廳,零看着四周紛紛逃避的辦公人員,說道。
少女擡起頭,看了一眼天花闆後,說道:“資料核對……核對完成。局長辦公室内并沒有人。但在六樓的女廁所内,找到一名外貌特征與局長相似度達97%的男性。”
零頂了頂眼鏡,微微一笑,說道:“好,就去那裏。”
在特警隊員的“護送”之下,一路上雞飛狗跳,各種驚叫逃跑絡繹不絕。還沒走到三樓,兩邊的辦公室早已經是大門緊鎖,走廊上除了這些還在勉強支撐的特警隊員之外,就再也沒有别人了。
終于……女廁所前。
少女直接擡起手,一拳砸開被從那鎖住的大門。十秒鍾後,她就拖着一個渾身顫抖,大腹便便,約莫五十多歲的老男人從裏面走了出來。随手一扔,扔在了零的面前。
“哎,公安局的陳局長,您說您這是何苦呢?今天是您的局長接待日,有必要跑去女廁所接待嗎?”
零也是幹脆蹲下來,看着這個局長。而這名頭發稀疏,看着少女後就不斷顫抖的陳局長卻是畏畏縮縮,求救的視線不斷投向四周那五名僅存的特警。
“喂,陳局長,你說話啊?”
零再次問了一聲。這位公安局局長連忙應了一聲,顫抖地擡起頭。
“嗯,很好。其實嘛……我也是想來投訴的。你的那些手下辦事實在是很不好,我也多多少少有些知道這種政府機構有些臃腫,人浮于事。不過……還是算了,大家都有難處,沒必要過得不順心就投訴别人。”
這位局長顫着自己下巴上的肥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道:“是……是……您……您大人有大量……的确……不應該……和……和我們一般見識……”
“你也這樣認爲嗎?太好了,陳局長您果然是個好人。”
零笑了一下,繼續道:“然後嘛,就是我犯的錯了。關于今天造成的損失,我會全額賠償。至于打傷人的醫藥費,我也會承擔。”
“不不不!這……這個……不勞煩……”
“不勞煩?這怎麽成?打傷人就要賠醫藥費,砸壞東西就要賠償損失,這是法律嘛。您說對不對?”
面對零的那種認真,局長更加顫抖,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零笑了一下,說道:“很好。那麽,我們就可以來商量一下正經事了。看看,爲了這件正經事,我們浪費了那麽多的時間。我就是想問一下,有關上一周被逮捕的王鵬,現在具體的處理事宜怎麽樣了?”
“王……王鵬?”局長的眼珠子再次一陣閃爍,随後,似乎恍然大悟般地說道,“哦!‘诽謗罪’的那個?!”
“您知道?那真是太好了。如果真的是诽謗罪的話,有沒有什麽證據?如果不是的話,爲什麽還不釋放?”
這位局長嘴角的肥肉再次抽搐了一下,他的眼神咕噜噜一轉,說道:“哦!這……這件案子……具體……我……我不是……很清楚!不過……請放心!我……我一定會督促我的手下……盡快結案!一定……将您的朋友……立刻釋放!”
少女眼中的波紋有些抖動,她向前踏出一步。但是零卻是立刻攔住了他,微微一笑,裝作沒有任何事發生似的,繼續說道:“也沒必要。如果真的有罪的話,那就關押,如果無罪,那就釋放。我們也要講法律嘛。我不是來說情的,隻是等的不耐煩,想來催促一下,讓事情辦的更快一點。”
“是……是……”
“那麽現在,既然有陳局長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叫源零,是恒沙理工學院三年級的學生。如果有任何的消息,請及時聯系我。那麽,我就在這裏先謝謝了。”
這名局長再次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用驚恐的眼神看着一旁的少女,一句話都不敢說了。而零在得到了這樣一句承諾之後,也是笑着,滿意的點了點頭。随後,他二話不說的就站了起來,帶着少女,從公安局的邊門離開,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
一路上,零很開心。
他一直在笑着,坐在車上時,甚至還哼着歌。
但是,在她身旁的少女,卻是面色呆滞,而且,那雙細細彎彎的眉毛還有些許緊皺的感覺。
“……………………主人,有一句話,我想要說。”
“你說吧。”零十分大度的點了點頭。
“那……我就說了。事實上,那名局長在說任何一句話的時候,我都沒有檢測出他有說實話的情緒。他的感情波動始終很厲害,可以想見,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謊言。”
零臉上的笑容消失,重新化爲冰冷,靠在桌椅上,閉着眼睛。
“……………………………………”
“我知道,他在撒謊。”
良久,零終于給出了答複。他輕輕頂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說道——
“王鵬的案子隻是一個小案子。我也隻是簡簡單單的提了一下,身爲一個日理萬機的公安局局長,怎麽可能那麽直接就清楚他的事?而且,還直截了當的報出了我還沒來得及說的‘诽謗罪’。由此可見,王鵬的案子他很清楚,既然這麽清楚,那麽很有可能,就是他親手操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