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盡管甯小燕和甯小英一再邀請林宜欣一起去參加她們高中同學的聚會,石山也勸了兩句,林宜欣還是決定留下來,免得石山到時候既要扮演兩姐妹的男友,還要照顧自己的感受,而感到尴尬。
本來甯小燕和甯小英并不是在這裏讀的高中,所以聚會的高中同學隻是大學畢業後分配到這座城市中,爲數不多的十幾個人而已。聚會的場地選擇在一家休閑會所中,石山還是第一次進入這樣的場合。在甯小燕和甯小英姐倆一左一右的簇擁下,穿了一身正裝的石山,來到會所後,總感覺渾身的不自在。
“小燕,小英這邊坐。”
三人剛進入房間,就看見一位長得十分高大帥氣的男生向姐妹倆打招呼。石山兩眼在房間内二三十人身上一掃,發現大多都是成雙結對,唯獨向姐妹倆打招呼的男生好像是獨身一人。
“李功成,多年不見,還是那樣帥氣哈。”
甯小燕顯然要比甯小英表現的落落大方。
“哪有你們這對人家人愛花見花開的姐妹花漂亮?”
“是啊,當年的莺莺燕燕不知道迷倒了學校多少男生,以至于很多男生因爲分心而沒考上大學。”
一位看上去很瘦弱的男生插了一句。
“劉悅,喜歡損人的習慣還是沒有改掉啊?”
甯小英雖然沒有甯小燕顯得大方,說話卻是要刻薄得多了。
“哪有,哪有。本人一向是個厚道的後生。”
劉悅看看自己身邊的女孩子,急忙辯解。
“就你,還厚道?看在你身邊美女的份上,我就不揭你老底了。”
“小燕,不給大家介紹一下身邊的帥哥?”
石山臉不紅心不跳地接受了李功成冠以“帥哥”的頭銜,嘴角同時一翹,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不過,當甯小英看到石山這個表情後,卻偷偷伸手擰了一把石山的胳膊。
“石山,石頭的石,大山的山。”
甯小燕借用了吳老給他介紹石山時的用語,卻沒有說石山是她和妹妹誰的男朋友。
李功成沒有從甯小燕嘴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對石山伸出手來,用疑問的眼神看着他,又看看一左一右的姐妹倆。石山隻當沒看懂對方的意思,伸手和李功成握了一下,便帶着姐妹倆走到座位上,坐了下來。
畢竟石山的年齡,比甯小燕她們小七八歲,還容易就能被人看出來。李功成緊靠着石山右手邊的甯小英坐下來,試探着問道:
“帥哥,還在讀書吧?”
“是啊。不過,并不耽誤談戀愛啊。”
石山的回答,讓小燕和小英同時抿嘴一笑。
就在李功成還要繼續問下去時,突然他兜裏的電話響了。随手掏出來看了看,并沒有走到外面去接,而是直接接通了。
“你好,哪位?”
“……”
“誰?紀冰?”
“……”
“紀冰你好,你怎麽知道我的号碼的?對,我們正在舉行同學會,你現在哪裏,能不能趕過來?什麽?正在趕來的路上?好,好,我們等你。”
說完,李功成就挂斷了電話。因爲剛才李功成打電話的聲音有些大,幾乎每個人都聽到了他電話裏說的内容。當李功成放下手中的電話後,發現大家都在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時,不由開口一笑道:
“你們怎麽了,這是?是紀冰來的電話,說正在趕來的……”
說到這裏,李功成臉色突變,立刻停住了話頭。
除了像石山這樣,是作爲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前來參加對方的同學聚會的之外,所有甯小燕的高中同學臉上的表情,和李功成都差不多。
“功成,你确定那是紀冰的聲音?”
“沒有錯,當年我們倆是同桌,關系很好,她的聲音,雖然過去了七八年,一點都沒變,我怎麽會聽不出來?”
接下來就是一陣沉默,石山不解地看着甯小燕,想要從她那裏知道發生了什麽。
“紀冰,我們高中時同學,高三下學期的四月底,放學回家的紀冰,不知怎麽突然失蹤了。直到第四天早晨,才被人在城外的一座人工湖中發現她的屍體。”
甯小燕的解釋,頓時引起一位陪着男朋友前來參加聚會的女生的驚呼聲。
“那不是說,是紀冰的鬼魂在打電話?!”
女生的男朋友馬上制止道:
“别瞎猜,說不定是什麽人搞的惡作劇。”
“對啊,功成,說不定是誰搞的惡作劇,你馬上撥回去看看。”
劉悅立刻提醒道。
李功成心想也是,馬上拿起電話,撥了回去。
“你好,你所撥叫的号碼不存在,請查證後再撥,嘀嘀嘀。”
石山看見李功成拿着電話的手都在哆嗦了。伸手把電話接過來,翻看了一下李功成剛才撥過的電話号碼,見是一個座機号碼,剛好甯小燕也伸頭看過來,看了一眼之後,說道:
“應該是東城區電話号碼。”
本來熱熱鬧鬧的同學聚會,卻因爲突然接到一個莫名其妙,故去多年的女生的電話,而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甯小燕說完,便站起身來,走了出去。大概十分鍾不到,甯小燕回來了。低聲對石山說:
“剛才我讓葉樉查了一下,這個号碼的确不存在。雖然從号段上看,應該是東城電話局的号碼段,可是,這個号碼卻從來沒有賣出過。”
“會不會是有人借助某種設備,故意導演了這樣一幕?”
“現在的科技手段,的确能夠做到。隻是會是誰這樣無聊呢?如果真的是人爲的,那就一定是我們同學中的一位。不然不可能知道我們在這裏聚會,而且還知道李功成的手機号碼。”
盡管甯小燕的說話聲很低,隻是因爲大家都在緊張地關注此事,她的話,還是被所有人都聽了去。
“功成,你的手機号碼,我們同學中還有誰知道,而今晚卻沒有來參加聚會的?”
“人數可不少,不過,都是老家那邊的。這裏知道号碼,又沒來參加聚會的,隻有一個人。”
“誰?”
“馮毅。”
“馮毅,他做什麽工作?你們平時的關系怎麽樣?”
“他在電信局上班,我們的關系一般。不過,前幾天我給他打電話說要舉行同學聚會時,他說在外地出差,一時半會趕不回來。”
衆人一聽馮毅是在電信局上班,當時都以爲是馮毅搞的惡作劇。馬上催促李功成給馮毅撥個電話,罵他一頓。
電話很快撥通了,不過,馮毅卻馬上挂斷了。正當大家更加确定,一定是馮毅搞的惡作劇時,李功成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李功成一看号碼,顯然是外地的一個長途号碼。
“你好,哪位?”
“功成,我,馮毅。”
一聽是馮毅打過來的,李功成馬上把電話設置成免提狀态。
“剛才你怎麽不接我電話?”
“我現在外地,不是有漫遊費嗎?這是賓館的座機,可是不花錢的喲。”
“你真的在外地?”
“廢話,難道你的手機沒有來電顯示功能嗎?如果不是我實在脫不開身,怎麽會不參加今晚的同學聚會?代我向同學們問好,等過兩天回去後,我再單獨組織一次。”
由于李功成這次接電話用的免提功能,爲的就是讓大家都聽到,省的事後還要再解釋一遍。
所有人都聽到了馮毅的話,無論從語氣,還是從話意裏,都沒有發現馮毅有絲毫的異常。這讓剛才大家已經認定是他在搞惡作劇,而放下來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一場本該十分熱鬧的同學聚會,就因爲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前後不到兩個小時,便匆匆收場。
回到住處的石山三人,又在客廳裏議論了一會,才分頭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