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筝追着趙所長的氣息來到一座平房的大門口,雖然已經是後半夜,依然能看到門縫裏透出的微弱的光線,鑽入院子中時,果然看到房間裏還亮着燈,隐隐還有人說話的聲音。聽聲音正是一男一女,不過說話聲有些不大正常。胡筝也是隻修煉多年的老狐狸,什麽聲音沒有聽到過。從女人的呢喃聲,以及男人濁重的喘息聲中,胡筝聽出來兩人正在做那種勾當。
胡筝沒有理會房内正在忙活的一男一女,而是到另外的房間翻找起來。隻是,找來找去,竟然沒發現一點值錢的東西。難道好東西都藏在卧室不成?胡筝低頭想着辦法,如何調開屋内的二人,好進去看看。
其實,胡筝和石山都想錯了。趙所長的家并不在鎮上,而是在縣城,每天都是坐警車上下班。隻是,趙所長在鎮上有一個姘頭,是個有婦之夫。每當趙所長要來過夜時,男人就會借故躲出去。
今天剛巧趙所長沒有回縣城的家,而是留宿在了姘頭家裏。許是久未親熱,晚飯後兩人親熱一次睡到半夜起夜時,不免來了個春風二度。恰恰被循着氣味趕來的胡筝碰個正着。
胡筝在外面想了一會,便示意白潔和胡穎去院子裏,在窗戶上弄些動靜出來。白潔和胡穎按照胡筝的意思,來到院子裏,一個丢小石頭,一個直接拿爪子撓。不大一會,胡筝聽到房内的二人停了下來。似乎是意猶未盡,隻聽女人說道:
“這半夜三更哪來的動靜?”
“别管他,正是緊要關頭。”
不僅胡筝能聽到兩人的對話,窗外的胡穎和白潔也能聽到。當即加大了砸窗子的力度,這讓趙所長有些不耐煩起來。罵咧咧地從女人身上爬起來,意思要出來看看。
“聽聲音好像是有人故意弄的,不會是被誰發現了吧?”
女人的聲音裏明顯有些不安。
“除了你個不成器的男人知道,還能有誰知道?這座房子前後左右都沒有人住。”
“他怎麽會到處亂說呢?”
“也是啊。”
就在這時,院子裏突然傳來“砰”的一聲,緊接着又是“嘩啦”一聲。原來胡穎見兩人還在屋子裏鬼話,便撿起一塊稍大的石頭,把院子裏的水缸給打破了。
聽到這裏,裏面的兩個人是再也忍不住了。各自披上件衣服,拽開門走了出來。
胡筝雖然從兩人的對話中,已經聽出來,似乎這裏并不是趙所長的家,不過既然來了,還是進去看看吧。趁兩人離開的空當,胡筝鑽入了卧室,一番搜檢,隻是找到幾件不值錢的女人佩戴的首飾,胡筝哪裏會看上這些東西,連動都沒動一下。
“到底是誰這樣大膽,竟然打到家裏來了?連水缸都給砸破了。”
“一隻水缸值幾個錢,明天我派人給你送一隻過來。”
“每次都這樣說,上次說送人家金項鏈,到現在别說項鏈了,就是大上次說的衣服,人家連個扣子都沒看見。”
“好了,好了,這次說話算話。趕緊回去吧,還憋着呢。”
兩人沒有看到人,也就不再理會,女人聽趙所長說明天就派人送來,也不再心疼,相互摟抱着回房繼續做事去了。
胡筝早已來到街上,看看四鄰,果然如趙所長所說,沒有鄰居住。胡筝腦子裏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一個主意。把白潔和胡穎交道跟前,吩咐了兩句。說完,胡筝一縱身翻動東面一家的院子裏去了。白潔依然鑽入剛才的院子中,而胡穎則是跑到了西邊的鄰居家。
白潔在院子裏找了一會,看到房門口的牆上挂着一把鎖頭,鑰匙還插在上面,便人立起來,把屋門給鎖住了。随即來到大門外,用一根粗樹枝,把大門也從外面别上。
此時,東西兩邊的院子裏同時升起了火光。原來胡筝和胡穎看到兩邊院子裏都躲着幹柴,便分頭去點燃了。這裏火光一起,便驚醒了附近的居民,紛紛爬起來穿衣出來救火。鎮子并不大,派出所就在鎮子中心的馬路邊。值班的兩位民警,自然也被喧嚷聲驚醒,朝火光處跑來。首先跑回來的是借故躲出去的,女人的男人。
來到自家門前,見是無人居住的左右鄰居家,心便放了下來。可是低頭一看大門被從外面别上了,心裏有些好奇,以爲所長已經走了。便拽開門來到院子裏,見房内有燈光,而且屋門正被裏面的人拉的咣當咣當響,等看見緊鎖的房門時,男人知道,今晚怕是有人故意使壞。于是開始着急忙慌地四處找鑰匙,自己分明記得清楚,鑰匙一直就在鎖上插着。他哪裏知道,白潔鎖好門後,便把鑰匙一起帶走了。
屋子裏的兩人,這時也顧不得被人發現了,唯恐火勢蔓延起來,燒着了房子,把他們燒死在裏面。除了拼命砸門外,嘴裏已經在喊救命。
兩位趕來救火的民警,剛到現場就聽到喊救命的聲音,循着聲音來到院子裏。看見鎖着的房門裏有兩個人,隻是背對燈光并看不清面孔。可是從聲音裏,兩人卻是聽出了點什麽。
“怎麽像是趙所長的聲音?”
“我聽着也像,隻是所長不少回家了嗎,怎麽跑這裏來,還被人給鎖屋裏了呢?”
“你沒聽見還有個女人的聲音?”
“哦。那我們要不要把所長放出來?”
“廢話,所長肯定都看見我們了。”
“你倆還愣着幹嘛,真的要等我被火燒死不成?”
兩個民警也顧不上找鑰匙,順手抄起屋檐下的一張鋤頭,照着鐵鎖就是一下子。咣啷一聲,鎖頭落地,衣衫不整的一男一女便跑了出來。
其實,胡筝和胡穎防火都心中有數,隻是點燃了院子裏的幹柴垛,等救火的人到來時,早就燒的差不多了。沒幾桶水,就撲滅了。撲滅火的相鄰,沒有誰沒聽見這所院子裏的救命聲,以及所長對兩位民警的呵斥聲。于是,所有人都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圍在院子門口,看起熱鬧來。
這個時候,女人的男人估計是有些臉上挂不住,不知早又躲到哪裏去了。院子裏隻剩下,趙所長,女人,還有兩位民警。
剛出來,兩邊的火就被撲滅了,趙所長也不是笨人,知道今晚是被人算計了。既然已經在衆人面前現身,再裝也沒了必要。鼻子裏怒哼了一聲,不管不顧地擠開人群,揚長而去。
胡筝三個可沒走,沒有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務,怎麽好這麽離開?繼續遠遠墜在所長三人的身後,見他們竟然回到派出所内。胡筝知道,今晚隻能先到這裏了,馬上就要天亮,還是先回去給少爺說一聲吧。
胡筝三個回到瓜地的時候,正是石山回去的時候。當即把鎮子上的事情,詳細對石山彙報了一遍。
“看來趙所長并不在鎮上住,暫時先不管他了。你們這樣一鬧,也夠他丢人的了。”
“少爺,要不今天晚上,老奴再到縣城找找看吧?”
“不會有危險吧?”
“少爺放心就是。”
“那好吧。”
石山是很生那位所長的氣的。經林宜欣已提醒,石山知道,魏少幾個這麽快就放了出來,肯定是所長徇私枉法了。既然你如此做,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不一會天就亮了,石山的父親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石山,夜裏這裏沒事吧?”
“爹,沒事。就是齊家峪那邊好些動靜,連喊帶叫的不說,後來還響了一陣雷聲。”
“村子裏的人都聽見了,本來夜裏以爲你害怕就會回去的。”
“是有些怕,就沒敢出去。”
“瓜也快下山了,地裏已沒有多少好瓜了,今天就搬回家裏去,不用再看了。”
“還能賣一次,後天就是邢家集,等賣完這次,我再回去。剛好也差不多要開學了。”
聽石山如此說,石山父親其實也有些舍不得地裏的甜瓜,少說還能摘個二三百斤,差不多能賣四五十塊錢。便點頭答應了:
“那就在看兩天,後天趕完集,隔天就來中上蘿蔔。”
父子倆商量好後,父親就走了。
剛來到齊家峪東面的山梁上,就聽見溝裏有人哼哼着喊疼。往下走了幾步,見是四個不認識的小夥子,渾身上下的衣服幾乎都成了碎布,四個人相互攙扶着,正一瘸一拐往村子的方向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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