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過去很久了,石山一直沒有想到該如何酬謝喬曉曉的父親喬燦。一天,喬曉曉再次留宿小樓,石山不由問道:
“曉曉,喬叔叔有什麽愛好嗎?”
“我爸爸除了喜歡喝點酒,就是看書看報。”
喬曉曉順嘴答道,不過轉念一想,石山幹嘛問這個。
“咦,石山,你幹嘛問這個?”
“拍賣會時麻煩了喬叔叔,隻是一直不知道該用什麽方式表達一下謝意。”
喬曉曉仔細看看石山,知道石山說的是真話,不由噗嗤一笑道:
“你有這份心思就行了,回頭我告訴爸爸一聲就是。”
“那哪成?”
之後,石山有想了幾天,不是不想買點酒送給喬父,隻是自己能買到的酒,想必喬叔叔都能買到。忽然記起那年春節,胡筝偷來的酒,石山有了主意。心想,不如到市面上買點酒來,兌上一點胡筝那裏的酒,味道一定不一樣。隻是,石山心想,那些酒,當時就答應都送給胡筝了,再去開口,有點不好意思。
又過了幾天,石山覺得實在沒有其他好辦法了,幹脆就去找胡筝商量商量得了。再說,也很久沒有到西山,胡筝所謂的洞府去了。于是,趁下午放學的晚飯時間,石山獨自來到西山。讓石山奇怪的是,每次石山過來,總能看到胡筝迎到山頭上,這次也不例外。
“老奴見過少爺。”
“胡筝,你是如何知道我過來的?”
“少爺身上的氣息,隔三四裏地,老奴就能辨認出來。”
石山沒想到,胡筝竟然是聞到自己的氣息,才迎出來的。不由心裏好笑,似乎比狗鼻子都靈。
跟着胡筝來到古墓中,石山顧左右而言其他,說了半天話,也不好意思說出是來要酒的。反而是胡筝看出石山似乎另外事情,便開口問道:
“少爺此來,是不是還有事情?”
“嗯,是這樣,胡筝和你商量個事。”
“少爺有事隻管吩咐老奴就是。”
胡筝已經從石山身上明顯感覺到了變化,畢竟胡筝已經修煉幾百年,對于石山跟随清德道長學習法術,而導緻身上發生的變化,胡筝感覺的特别清晰。便更加堅定了跟随這位年輕主人的心思,畢竟将來不久,就會迎來自己的化形雷劫,這一切都還要仰仗主人。
“胡筝,上次的酒還有嗎?我想要一點,就小半壇子就成。”
“少爺,那酒老奴隻是打開了一壇,主要是供幾位小姐凝練神魂,老奴隻是偶爾嘗上一口,其他的都還沒開封呢。少爺若要,都拿去就是。”
“不用,因我欠了份人情,不好拿原酒去送,想着買點酒來勾兌一下,所以用不多。”
“少爺,要不這樣吧。總共十壇,開了一壇給老奴留下,其餘的九壇都給少爺吧。”
“不要不要,就給我兩壇吧。”
石山之所以要兩壇,并不是都用來勾兌酒,他是想送給清德一壇。盡管清德的性情有些跳脫,石山還是很喜歡這位師傅的。從來都沒孝敬過師傅,石山在想着酬謝喬燦時,早就想好,連師傅也一起孝敬一下。
“少爺,酒壇子比較大,帶着不方便,不如天黑後,老奴送到城東的小樓裏吧。”
“也好。”
說完,石山便回學校上晚自習去了。
等下了晚自習,石山來到小樓中,見胡筝早已把酒送了來,不是兩壇,而是五壇,因胡筝放下酒就走了,石山隻好把酒都收起來。打算明天就去市面上買酒,勾兌好之後,親自給喬燦送家去。
石山并不是沒想過送喬燦一件首飾,隻是想來想去,都覺得不合适。最初拍賣時就拿出來三件,要是再往外拿,一是怕喬父生疑,二是怕喬父嫌過于貴重不肯收。第二天,石山抽空到外面的商店裏,買來四瓶最貴的酒,把瓶子全都打開,每瓶倒出一小酒杯,用從胡筝的酒裏倒出一杯來,再次灌滿,重新封号瓶蓋包裝好。
“曉曉,禮物買來了。是你捎回去,還是我送去?”
“明天下午放學後,叫上小梅,一起到我家吃晚飯吧。”
說心裏話,石山是不怎麽願意去喬曉曉家的,主要是石山不願看喬母那雙如同審人一樣的眼睛。對于喬父,石山的印象倒是不錯。喬曉曉既然這樣說了,石山也隻能照做。
第二天下午來到喬曉曉家,因有徐京梅在,喬母倒沒表現的很過分。做了四五個菜,大家一起圍着餐桌坐下來。石山見喬父拿起酒瓶子就要倒酒,趕忙把自己帶來的酒拿出一瓶來,意思是要打開。石山進門時,喬曉曉父母都看見了石山手裏的酒,隻是石山順手就放到了一邊,什麽都沒說。所以,夫妻兩個也不好說什麽,萬一石山手裏的酒不是給自家送的,說出來豈不很尴尬?
現在看見石山要倒酒,喬父趕緊制止道:
“石山,知道你現在有了點錢,可不要亂花。你們那裏又不是很富裕,以後用錢的地方還多。叔叔這裏不缺酒,這酒回頭你還帶回去,從那裏買的,就退回哪裏去吧。”
“喬叔叔,上次那麽麻煩你,我一直想不到該如何謝謝叔叔。所以才買了這幾瓶酒,聊表心意的,沒花多少錢。”
喬曉曉自然知道其中的貓膩,從石山手裏接過酒瓶子,随手就給父親倒了一杯。
“爸爸,石山都買了,還怎麽退啊?你還是嘗嘗這酒的味道怎麽樣吧。”
喬燦早就看見酒瓶子上的商标,心道,我又不是沒喝過這種酒,還能是什麽味道。不過,當他端起酒杯時,剛聞到酒味,就緊皺起眉頭,長長吸了口氣。又輕輕抿了一口,十分疑惑地說道:
“這酒我喝過啊,不是這個味道。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喝了?”
說完,一仰脖子,把一杯酒都灌了下去。之後,還啧啧嘴,似是意猶未盡。喬曉曉再次給父親斟上一杯,笑眯眯的看着。
“不對,不對。”
連說了兩個不對,喬父站起身來,走到石山買來的酒那裏,順手拿起一瓶,打開包裝,見酒瓶子早已被啓開過。心下有些恍然,轉頭看着石山問道:
“這酒是不是被你們動過手腳?”
“喬叔叔真是經常喝酒的人,一喝就嘗出來了。”
石山早就想好了一套說辭,于是按照事先想好的,解釋道:
“喬叔叔,是這樣。我家裏存了兩壇老酒。按我爺爺的話說,應該有近百年了一直都沒舍得喝。我剛入學的時候,家裏知道給我的生活費不夠,就讓我帶了瓶酒下來。意思是哪裏難住了,就找個懂酒的人賣掉。這酒在我宿舍了放了快一年,現在也用不到了。所以就在買來的酒裏,兌上了一小杯。”
石山知道,自己這個謊言是經不起推敲的。不過,猜想喬燦也不會刨根問底。果然,喬燦聽了石山的解釋,回到餐桌邊坐下來,并沒有再問酒的事情,而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開了。等喝到小半瓶時,拿起桌上剩下的半瓶,重新蓋好蓋子,連同另外三瓶,單獨藏了起來。顯然有些酒高了的喬燦,對喬曉曉的媽媽說道:
“這酒不準拿來待客,留着我自己慢慢喝。”
“到底是什麽酒,真有那麽好喝?”
“你又不喝酒,說了也是白說。隻要記住不要拿這酒待客就行了。”
“德性。”
夫妻兩個的對話和表情,惹得喬曉曉和徐京梅捂嘴直笑。
“石山,叔叔謝謝你了。以後有什麽難事,隻管來找我好了。”
“又說酒話,一個上學的孩子,能有什麽難事?”
“呵呵,也是。”
在喬曉曉家吃了一頓還算愉快的晚飯,三人就一起回學校上自習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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