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胡筝就把石山選好的兩本書的抄本送了過來。從此之後,一早一晚,早晨則是在學校早操前,晚上則是下晚自習之後,石山都要到後操場,先是按照拳術中的招式習練半個小時。
有句俗話叫: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這個道理石山還是知道的,爲了練出來的招式不至于是花拳繡腿,石山也練習一些基本功,諸如站馬步,丁字步,弓步等等。因爲沒有師傅,石山隻能自己摸索。自從天天早晚各鍛煉半個小時,石山的飯量倒是日益見長。好在石山手裏還有去年賣茶湯面剩下的錢,已經不用再挨餓了。
又是一個周末,中午放學時,徐京梅找到石山和喬曉曉,對兩人說道:
“爸爸和爺爺昨天讓請你們到家裏一趟,說是要好好感謝你們倆一番。”
“小梅,我們還用來這一套啊?再說,我才不去你家幾天啊?”
從徐母去世滿一個月後,徐京梅已經從悲傷中逐漸走了出來,喬曉曉也就沒再去陪她。喬曉曉說完,轉頭去看石山。
“曉曉說得對,京梅我們之間不用這些。再說我們也沒做什麽,值不當的謝。”
“可是爸爸和爺爺再三叮囑,今天一定要請你們過去。你們還是跟我去吧,不然回家不好和爸爸爺爺交代。”
石山和喬曉曉對視一眼,見徐京梅的确有些爲難,就答應下來。
“要不,小梅你先回家,我和石山稍後就到。”
“我們還是一起吧。”
徐京梅猜測得到,喬曉曉是想買禮物,所以堅持和兩人一起走。沒辦法,兩人隻好跟着徐京梅一起來到她家裏。果然,徐父,還有徐京梅的爺爺都等在家中,而且,桌子上早已擺好一大桌菜。
“我擔心小梅請不到你倆,剛想下樓去看看呢。”
徐父一邊說着,一邊熱情地把石山和喬曉曉讓到客廳裏。徐京梅放下書包,就去沏茶。
“聽小梅說,你也是從二十一中來的?”
徐京梅的爺爺問石山。
“是的,爺爺。初一的時候,我和京梅還是同桌呢。”
“小梅可是說了,初中時就得到過你的幫助。這次家裏出了這樣的事情,又多虧你倆陪着小梅,真是太感謝你們了。”
“爺爺太見外了,同學之間相互幫助是應該的。再說,我們也沒做什麽。”
“就是請你們到家吃頓飯,也不是什麽好飯菜。我也是想見見你們,有句話想和你倆商量商量。”
“爺爺有話隻管吩咐就是。”
“是這樣,小梅媽媽剛去世,家裏就她一個女孩子,也沒個人陪她說說話,你倆要是有時間,就多陪陪小梅。”
“這個請爺爺放心,本來我們初中就是同學,高中又是同學,自會相互關照的。”
“是啊,爺爺。我家離你們也不遠,前段時間小梅也去住過,以後要是小梅願意,就常到我家去住幾天。我也會經常過來陪小梅的。”
“那就好,那就好。”
一會,在徐父和徐京梅爺爺招待下,石山和喬曉曉飽飽的吃了一頓,才一起告辭離開。
“接下來你去幹啥?”
“回學校練武。”
喬曉曉聽石山這樣說,伸手拉起石山的一直胳膊,用力捏了捏。煞有介事地說道:
“好像長些肌肉了。”
“才練了不到一個月,哪有那麽快?”
“石山,明天是三月三,三清觀廟會,我們一起去玩吧?”
“你媽媽同意嗎?”
“我們偷偷地去,要不叫上小梅,這樣媽媽就不會說什麽了。”
“那你先聯系一下京梅,我等信好了。”
“好,要是去的話,明天早晨我們去學校找你,不準亂跑。”
石山笑着點點頭。把喬曉曉送到小區門口,石山就回學校去了。周六晚上不用上自習,同宿舍的同學又都回家了。石山一個人在宿舍裏坐了會,感覺有些無聊,剛要起身到後操場去,突然腦海裏傳來林宜欣的聲音:
“石山,發什麽呆呢?”
“宜欣姐,你們怎麽沒去西山?”
“不是怕你再遇到意外,我們商量了一下,以後夜裏去,早晨回來。”
“哦,這樣也好。”
石山随手把六女放出來,逐一看看他們的臉,雖然現在是下午,太陽還高高的,不過,林宜欣六人的臉已經不像最初時那樣,隻能隐約看到一個輪廓。而是非常清晰,甚至連一些細微的表情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宜欣姐,夜裏我也需要人陪啊。”
石山腆着臉說道。
林宜欣還是第一次聽石山和自己開玩笑,臉上微微一紅,卻依然盯着石山道:
“你明天去三清觀的時候,記得從殿前的香爐中,取些香灰回來。”
“你們不跟我去嗎?”
“我們進不去。”
石山看看林宜欣,知道不是在開玩笑,連忙問道:
“爲什麽?”
“隻是感覺那裏有股力量,讓我們感到恐懼,具體是什麽,也不知道。你最好去問問劉爺爺。”
石山聽完,猶豫了一會,既然林宜欣這樣說,不妨就去問問劉偉秀,反正也好久沒有見到他了。石山把六女收進陰魂袋中,随即朝焚化廠走去。
“石山來了,屋裏坐吧。”
“劉爺爺,明天我想去三清觀玩,聽林宜欣她們說,那裏有股神秘的力量,讓她們害怕,爺爺知道那裏有什麽嗎?”
“呵呵,這還要問?一般的寺廟道觀,都是有神靈護持的,何況三清觀這樣的道家聖地。那六位鬼魂,怎麽可能進得去呢?”
“我能看見嗎?”
“除非神靈願意,否則你也看不見。”
“爺爺,三清觀裏有沒有會功夫的道士?”
“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想學武。”
劉偉秀看着石山老半天,似乎想證實石山說的是不是真的。
“怎麽突然有這樣的想法?”
“爺爺說,那些法術不能對普通人用,所以我想學點能夠自保的本領。”
“你要真想學的話,我倒是認識三清觀的清德觀主。你去的時候,找他問問就是。”
周日早晨,石山依舊來到後操場跑跑步,壓壓腿,站站樁,或者從那本拳術書中學些招式。七點半回宿舍吃過早飯,喬曉曉和徐京梅就來了。
“石山,趁早晨涼快現在就走吧,不然一會太陽升起來,曬得慌。”
“兩位美女不到小生寒舍坐坐了?”
“噗嗤。”
“一夜未見,石山是不是吃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怎麽變酸了呢?”
去三清觀的路上,三人說說笑笑,石山騎車帶着喬曉曉,徐京梅獨自騎一輛車。越是接近青龍山,路上的行人越多,看樣子都是到三清觀趕廟會的人,等三人來到山下時,上山的道路上,竟然密密麻麻都是人。
“沒想到會有這麽多人,早知道這麽擁擠,就不來了。”
喬曉曉和徐京梅看着眼前湧動的人流,很失望地說着。
“廟會都這樣,有趁此來上香的,有來做買賣的,也有來買東西的,有來看熱鬧的,人自然會多。還有,小偷也不少,你倆可仔細點。”
三人随着人流來到山頂的三清觀門口時,喬曉曉和徐京梅早已是一身的汗,石山到沒覺得怎麽樣。
“要不我們到後面看看,劉爺爺說他認識觀裏的清德道長,我們去找找看。”
繞過三清觀正門前擁擠的人群,三人來到三清觀後面,見這裏也有一個小門,便走了進去。剛進去,迎面走來一位五十多歲的老道士,對三人問道:
“三位因何到此?”
“道長,我們是來找清德道長的。”
“找我?”
石山一聽,眼前之人就是清德,趕忙抱拳施禮,這還是在焚化廠,劉偉秀教給石山的。右手握拳,左手覆于右拳之上,起于膝蓋處,至于雙眉間。
“是焚化廠的劉爺爺讓我們來找道長的。”
“無量觀。請裏面說話。”
清德這才單手屈肘立起,還了石山一禮。等跟着清德來到一個房間後,清德才問道:
“小道友和劉道友是何關系?”
“劉爺爺和我爺爺是舊交。”
“也是天師教中人?”
“這個我不知道。”
“找我何事?”
“道長,我想學武。”
石山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明了來曆。
“看你們還都是學生吧?不好好讀書,怎麽想着練武呢?”
“我練武不過是爲了強身健體,隻是利用學習之餘的時間,并不會耽誤學習的。”
聽石山這樣說,清德仔細看了看石山,還煞有介事地摸了摸石山的胳膊腿。
“想跟我練武也不是不行,不過,三清觀的武技向來不外傳的。”
清德的話,讓石山感覺有些迷糊,既然能跟他練武,怎麽又不外傳呢?
“除非你也加入三清觀。”
“不行。”
一邊的喬曉曉一聽要石山當道士,馬上開口反對。
“哈哈,你們誤會了。加入三清觀未必一定要出家。道士也分兩種,小道友加入三清觀隻是做一名火居道士,如此以來既可以跟我學武,又不必出家,豈不是一舉兩得。”
石山三人在房間坐了一會,總覺得清德不像個出家人,不論談吐,還是行動舉止,都和普通人無異。甚至石山試探着和他講些道家的見聞,給石山的感覺,甚至還沒有石山理解的透徹。盡管石山心中狐疑,不過因爲是劉爺爺介紹的,石山還是決定先跟清德道長學上一段時間再說。
“道長,還有一事相求。”
“說來聽聽。”
“我需要一點大殿裏香爐中的香灰。”
清德看看石山,并沒有詢問用途,伸手從身後的一張桌子中,取出一個小紙包,遞給石山。
“拿去吧,這可是我早年收起來的,所剩不多了。”
這是石山沒有想到的,想不到這個清德還有收藏香灰的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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