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W:210|H:140|A:C|U:]]]凜冽的寒風夾雜着飛雪,從少年的身旁呼嘯而過,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座巍峨的高山。
胡雨鳴眯起眼打量起周圍的地貌來。電梯的出口貌似就修建在這個雪山的盆地中,齊膝深的積雪仿佛昭示着這是一個寒冬,盡管現在根據顯示是11月份,但是這積雪的深度仍然超出了他的想象,即使在冰河期的地球,這樣厚的積雪也不應該出現在這個緯度吧,到底這是什麽造成的呢?
胡雨鳴不禁打量着四周的雪山,心想:是盆地的緣故嗎?這個推論看起來有可能行得通,因爲這裏地勢低窪,有可能導緻長年累月的積雪在這裏逐漸堆積。
但是他們不會融化嗎?他的思維猛然活躍起來,看着周圍的環境以及之前的推測,一個可怕的圖景在他眼前浮現:人都去哪了?
是啊,人都去哪了?之前的種種都顯示出這裏沒有人類活動的蹤迹,至少很長時間内沒有。假如這是在喜馬拉雅山脈那倒是有可能,但是根據資料庫的顯示這裏應該是北京附近啊,況且眼前山峰的高度也不是舊北京附近的山脈所能達到的。
幾萬年來的地質構造活動竟然能達到這種地步嗎?究竟我沉睡之後發生了什麽?一個又一個的疑問撲面而來,仿佛橫亘萬年的秘密。
假如我們現在從月球軌道去俯瞰地球,我們會發現曾經生機勃勃的藍色星球已然不見,現在的地球更像是它在500萬年前的樣子——一片雪白。從南極到北極,從海洋到陸地,哪怕是赤道到如今也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了,看着雪白的地方是曾經的大陸,而看起來略顯藍白色的地方是曾經的海洋--封凍的海洋,沒錯,就連海洋都已經封凍,現在的地球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雪白之球。
胡雨鳴顯然也預料到了這一點,在他沉睡前地球正處于小冰河期,天啓日來臨前就有學者們推論下一個冰河期已經快要來臨,但是顯然小行星的撞擊加快了這一進程,由于隕石撞擊揚起的灰塵遮蔽了天空,陽光無法遍及到的地表萬物凋零,植物的枯萎以及動物的死亡使複雜的生态系統崩潰消失,人類爲了生存所需的食物隻好把植物在室内種植,用日光燈照射來使其成長,而他就是在那樣的背景下長大的。
但是看着現在一片蔚藍的天空,不同于他記憶中的灰色,巨大的星環橫亘東西蒼穹,像一個鑲滿了珍珠白色的絲帶,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唯一不變的大概就是這星空了吧,胡雨鳴這樣想。大概是溫度的原因,天空中的雲朵很少,畢竟海洋已經封凍,沒有足夠的水蒸氣來産生濃厚的雲層,透過晴朗的天空依稀能看到幾個夜晚的亮星。
[天狼星、巴納德星、半人馬座α……]一個又一個星星被他辨認出來,星空确實沒有太大的改變,但是既然能在白天看到星空,證明大氣層的成分已經有了顯著的變化。
不過既然胡雨鳴沒有感到呼吸上的不适,也證明了氧氣的含量不适很低。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啊,胡雨鳴意識到了不能再在這裏停留了,于是他抛開了雜念,開始了他一個人的旅途。
按照資料庫的指示,離這裏向西大概5公裏左右會有一個“倉庫”,那裏存放着國家爲他準備的物資,以備他在惡劣的環境中生存下去,看着手腕上的智能終端,胡雨鳴估算着他離目的地的距離。
在積雪中跋涉着,胡雨鳴并沒有大步大步的前行,而是用他手中的拐杖探着前方的道路一點一點的前進。這還是他在沉睡前學習到的知識,因爲在當時地表生存是每個中學生的必修課,他在中學的時候對此十分感興趣,還特地的準備了許久,可沒成想這隻是個理論課,根本連出去的機會都沒有,這在當時讓他失落了好久,不過今天他終于有了如願以償的機會了。
太陽漸漸的升到了頭頂,已經是正午時分了,胡雨鳴已經離開了他醒來時所在的盆地,正向着山下平原邁進。
雖然說是高山,但是也僅僅比丘陵高那麽一點點,可能是當時在盆地中觀察的緣故,胡雨鳴才在當時覺得它高大,然而等他登上了山頂後才發現這座“高山”并沒有他想象中那麽高。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現在胡雨鳴終于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明明上山隻用了一個小時多一點,可下山卻花費了他兩個多小時的時間,看着自己被拉長的影子,胡雨鳴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他必須要在天黑前抵達“倉庫”,不然夜晚的寒冷與黑暗将使他徹底迷失在這冰天雪地中,想到這裏他加快了步伐。
“呼,終于趕到了。”在目的地前,胡雨鳴長舒了一口氣。
本來以爲經過幾萬年的地質構造活動,“倉庫”會偏離預先設置的位置,胡雨鳴曾一度擔心,但是現在看來他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爲在他的眼前有一個巨大的人工建築,這裏就是“倉庫”的入口。
一定又是什麽黑科技吧,胡雨鳴心想。
其實他并不知道這并不是什麽“倉庫”的主體,這個建築隻是一個信标,真正的主體在地下的深處,就如他醒來的那個設施般。當初在建造這個“倉庫”的時候,建造者們就考慮到了長時間的地質活動對“倉庫”所造成的影響,所以“倉庫”不僅配備了【大型地質災害防護裝置】,還爲了能使跨越者找到他而在地面設置了能根據周身環境自動調整高度的信标,使其不至于被積雪或者塵土所掩埋。
胡雨鳴不會想到他眼前這個僅僅代表着大門的東西會耗費了當時中國國防預算的百分之三十,卻隻是爲了讓自己能找到“倉庫”。
太陽已經西斜,将胡雨鳴的影子拉長,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擱下去了,按照任務計劃庫中的提示,他開啓了信标。
伴随着輕微的震動,信标原本光滑的表面竟然逐漸向兩邊分開,一個足夠容納2個人并肩的入口呈現在胡雨鳴眼前。
沒有絲毫的猶豫,胡雨鳴踏入其中。然後在他進入的同時,大門就關閉了,門内本來漆黑的空間亮起了紅色的光芒,借着光輝胡雨鳴看清了房間的全貌。
跟外面巨大的信标相比,它内部的空間可以說是十分的狹小,一個控制台前有一個椅子,其他空無一物。
其他空間都用來幹嘛了?胡雨鳴心裏還是有點困惑,但是他沒多想,就按照指示坐在了椅子上,系好了安全帶。
仿佛感應到了座位上的少年,紅色的光芒開始閃爍,還沒等胡雨鳴反應過來,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倒立了起來。
空曠的雪原上,突兀的屹立着一個巨大的信标它已經在這裏靜靜的站立了六萬年,但是歲月并沒有在它的身上留下痕迹,六萬年的風吹雨打過後它的表面依然如此光滑,仿佛一面鏡子,默默的倒映着周圍的一切,然而在今天,本來一成不變的景色發生了變化,屹立了六萬年之久的信标突然翻轉過來,隻見它尖銳的頭部開始旋轉,不一會便刺穿了雪面,然後鑽破了地表,帶着尖叫的少年駛向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