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昂納斯?誰給你起的這個名子?”一名剛靠岸的商船上下來的荷蘭商人斜着眼看着眼前的這名通譯問道。//百度搜索:看小說//
“是涅克大人給小的起的教名,請問這位先生,你這一路上還好嗎?您的船上都帶什麽什麽貨?”
“一些印度和錫蘭搞的棉布和些銅器。”那名商人感覺這名華人通譯德語說的相當不錯,而且這家夥言語恭敬态度不錯,與以前那些碼頭上充滿市儈氣的掮客很不一樣,所以和這名年上去很年輕的華人通譯聊了起來。
沒多久,這名年輕的華人通譯就和這名商人打的火熱,當了解到這名商人的貨物和他在此地沒有固定的合夥人後他熱情的将那人帶到荷蘭商館引見給一位商人,巧的是這名商人與婆羅洲一位蘇丹定了合同急需一批棉布,二人一拍即合看過貨物談定價錢後約定用這名商人手上的皮毛和現銀換取另一名商人手中的印度棉布和天鵝絨布。
接下來無非就是在商館公證人的見證下立下書面合同簽字什麽的。可能這個合同雙方都很滿意,當公證官在對合同進行檢查的時候雙方和做爲掮客的通譯聊起了一些rì常上的瑣事,那名華人通譯很随意的向那名從印度來的商人這一路上的事情。
那名商人也許生意談的很合心意加上這一路漫長的海路也确實悶的可以,将他從錫蘭到巴達維亞這一路大大小小的事情談了很多,而購買貨物的商人則對馬六甲目前的戰争也很感興趣,所以對他從錫蘭回巴達維亞這一路上的經曆問的比較多,那名華人通譯也有意無意的将話題向馬六甲上轉移,可惜的是這名商人的船隊因爲馬六甲的戰争的原因他們是從蘇門答臘西岸經巽他海峽過來的,并沒有從馬六甲走所以知道的也不多,隻是在蘇門答臘的亞齊聽說馬六甲的戰争好象已經進入了尾聲。
購買貨物的商人顯然對沒有确切消息有點失望,但那名華人通譯則好象對亞齊的傳言很感興趣旁敲側擊的問了一些,隻是那名商人實在知道的不多,不過他無意間提到他的船隊在經過巽他海峽的時候因爲船隻損壞在班達停留了幾天,在那聽說幾天前有幾條自稱尼德蘭共和國東方艦隊的船向南而且每條船上配了不少水手,還強行拿了不少yīn幹的型材、繩索等大量修船用的物資,害得他修船都沒修好。
“是嗎?你有沒有問清他們準備去那嗎?”那名通譯一聽到東方艦隊好象很感興趣,馬上接口問道。
“沒有,我當時正爲搞修船的材料cāo心那,那幫該死的家夥。連根梁木都不留,而且很多有經驗的工匠都給拉走了,害得我花大價錢才買到一根臨時頂了上去!”那名商人顯然對這事耿耿于懷。
“你随便砍根差不多的木頭臨時用用好了,何必花那錢。”那名通譯聽到這笑說回道。
“呵呵,這位小朋友一看你就是沒什麽海上經驗的,這船上的木材不是随便用的,特别是這種梁木,不加工處理好随便裝上那還不如不換。”
正當那名通譯還想問點什麽的時候,商館的公證官通知他們已經完成合同請雙方去簽字,這名華人通譯的工作就到此結束。在送走二位商人後他來到一側的房間裏。
“涅克大人,剛才那筆生意按您的意思談成了。”那名叫達.昂納斯的華人通譯畢恭畢敬的說道。而在他對面坐着的竟然就是當初大巴他們第一次來巴達維亞時給他們帶來巨大麻煩的涅克稅管!
而此刻涅克好象情緒一直不高,遠沒有當初那種jiān猾的神态,隻見他一副喝的醉醺醺的樣子擡手指着桌子邊一堆雜亂的單據說道“很好你辛苦了,這裏有一些這個月的交易稅單你彙總一下,希姆斯柯克大人傳話來了,一定要在明天晚上前看到,你手腳快點!”
“是大人,我馬上去辦。”說着這名叫達.昂納斯的華人通譯拿起那堆材料畢恭畢敬的退了出去。
當關上門後那名華人通譯悄悄的露出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微笑,如果穿越衆中的任何一人看到這張臉都會大吃一驚,這個叫達.昂納斯的華人通譯竟然就是當年冒險留在巴達維亞的穿越衆達文西!
走出門外,達文西看着12月的巴達維亞,雖然已經是冬季,但這裏的氣溫依然那麽炎熱。自從1938年1月12rì大巴他們在這大戰一場後他趁機自願潛伏下來後至今已經快1年了。一開始在那個華人小飯店打零工,幹了幾個月後他基本熟悉了這裏的環境并想辦法漂白了自己的身份,但那個華人小飯店圈子太小來住基本都是些華人,有用的情報很難搞到。原本文德嗣的意思讓他再在這潛伏一段時間後再想辦法發展,但那時候達文西感覺到望鄉城基地面臨着巨大的威脅所以他不能再這樣下去,幾天後那個一貫剝削成xìng的小飯店在一聲奇怪的大火中燒成一片廢墟,達文西從那出來後爲了更好的收集情報後冒險想在碼頭找份工作。
巧合的是希姆斯柯克架空了安東尼總督後加上原先負責商館的埃米莉的“丈夫”托馬斯爲了掩護大巴被打死,埃米莉被囚禁。希姆斯柯克以此爲借口對商館進行進行了清洗,将所有重要部門的人換成了他的人,一些商館裏的辦事人員也被調離,這其中就包括那個稅官涅克,他雖然名義上被任命爲稅務總監但其實已經沒有實權了,手下那些稅官和侍衛走的走死的死,現在隻是每天呆在商館裏負責統計新任命的稅官交上來的計稅表偶爾做做中介,收上來的稅款毛都摸不到一根全被希姆斯柯克直接收走了,整個人基本被架空了加上失權再也沒人願意拍他馬屁整個門前冷落車馬稀,他原本也想離開這裏,所以找人帶個話給安東尼總督想請他幫個忙,可現在安東尼總督自身都難保,天天在總督府裏給希姆斯柯克呼來喚去差不多都成了勤務員了那還管得上他,加上他以前做稅官時仗着安東尼總督的關系得罪了不少人,他自己也知道離了這裏整個東南亞沒地會收留他。要不是涅克對東南亞的商品流通比較熟悉,加上希姆斯柯克畢竟還要給阿姆斯特丹那些董事會老頭子們留點面子估計早就把他們二給趕回歐洲了。現在極感失落的涅克天天喝的酩酊大醉,連手頭上那點事也沒興趣做。就在這時抱着試試看的心态達文西出現在荷蘭商館門口。
達文西去荷蘭商館打工文德嗣是強列反對的,在有限的幾次電報交流中文德嗣再三jǐng告達文西不得冒險,可達文西感覺這時候荷蘭人内部不穩,原有大量辦事人員被調換後正大量招用新人進行補充,加上可能是那個時空管理器給的新福利,達文西發現他竟然懂外語,面對這麽好的一個機會不試試太可惜了,因此他不顧基地的反對執意前去。
達文西記得去荷蘭商館面試那天身上穿的可不怎麽樣,出于安全考慮達文西很多屬于原時空的東西都沒有用,身上這衣服還是當年在小飯館給他的,上身穿着件背心似的搭子,下面穿着條大短褲似的黑布肥腳褲,腳上蹬着一雙草鞋就這樣走了進去,這已經是達文西在自己那些可憐的家當中唯一能找出象樣的衣服,不過達文西将衣服洗的還算幹淨,身上也好好洗了個澡,至少沒有那些當地人特有的汗臭怪味。
就這身打份還差點在門口就給人家給趕了出來,還好達文西努力裝出幾句蹩腳的尼德蘭語與門衛交流了幾句,表示他想到這應聘做雜役,這年頭在巴達維亞會幾句荷蘭人尼德蘭語的華人不多,而且華人肯來外國人的商館做事的更少,門衛一時倒有點爲難,就在這時喝的醉醺醺的涅克正好出來,看到門衛面前站着個半大小子在那說着什麽,這種事放以前他根本不打正眼看,但今天涅克也不知道那根經搭錯了或許酒喝多了腦子有點不正常當時随口問了一句怎麽回事,那門衛一聽就将這人來應聘做雜役的事說了。
涅克也許不認達文西,在他眼裏所有華人都長的差不多。但達文西可認識他,這家夥那可沒少在大巴嘴裏出現過的老狐狸,當初照片沒少看,達文西一看這家夥出來了心裏暗道不好就準備開溜。可涅克一聽那門衛說這個華人小家夥會點尼德蘭語擡眼看了下達文西,隻見達文西穿着露着二條胳膊的搭子下穿一條半舊不新的褲子,這身典型當地華人打扮的衣服雖說不怎麽樣,但收拾的也算幹淨,人看上去有點瘦弱但有jīng神和些機靈勁,涅克靠在門上醉醺醺的看了會達文西一會後便開口問道:
“小子,聽說你會說我們的話?”
“是的先生,我懂一些。”達文西努力平靜自己的心情用尼德蘭語回道。
“哦,聽上去說的不錯,你在那學的?”
“回這位先生,我以前在老家跟教士大人學的。”
“你怎麽會來這裏?”
“家鄉被異教徒襲擊,我好不容易逃出來被名好心的船長帶到這的。”
“是嘛,你會寫嗎?”
“會寫一些。”
“哦!是嘛?我說一句你寫給我看!”
“是,大人。”達文西蹲下身子在地上找了根木棍準備寫道
“神愛世人,甚至将他的獨生子賜給他們,叫一切信他的,不至滅亡,反得永生。”涅克靠在門上看着蘭蘭的天空似有感觸的說了一句。
達文西聽到這句話渾身一驚,不用猜就知道這是約翰福音裏的一句話,這東西他倒寫的出來,隻是這種約翰福音裏的話語法十分規整,一般的外國人都未必寫的對,他要全寫出來不引起涅克懷疑才怪,想到這達文西硬着頭皮用木棍在地上寫了起來,當然他故意寫錯了很多地方顯得自己不是很熟練。
隻是那個門衛看到達文西竟然能将這句話寫下來驚訝的眼睛差點瞪出來,這年頭文盲太多了,聽一便就能寫下來的人在老外中間也算是個文化人了。果然涅克看到達文西能磕磕盼盼的将這句話寫下來也很意外,雖然裏面有些語法和單詞有些錯誤,但也相當不錯了。
“雖然我隻看懂一半但寫的不錯,看來你當看用心學了,會算數嗎?”涅克看了眼地上的字再次看了眼達文西接着說道。
“學過一些,但不是很jīn文西這時開始有點後悔了,這涅克看他的眼神讓他很不舒服。
“涅克大人今天怎麽有怎麽好的雅興不去喝酒鬼混在這背福音。”這時門裏又走出一個人,他的身後跟着一名侍衛,顯然涅克在門口與達文西的談話很快就被人打了小報告了。
“原來是薩瑟上校,奧不,是薩瑟主管,是什麽風把你從女人肚皮上吹到這了。”
“涅克希望你明白你在跟誰說話!”那位叫薩瑟的商館主管顯然脾氣不太好,闆着臉在那說道!
“知道!我怎麽會不知道我們的薩瑟大人,希望你在床上同樣擁有戰場上同樣的勇猛!那個。。。。我聽說上次那誰誰誰送的那個生命之水味道不錯吧!”
“你找死!”薩瑟雖然管着商館,但畢竟是希姆斯柯克手下一名軍官出身沒什麽文化,他也清楚跟涅克這種人鬥嘴基本是自取其辱,随手抓過一根木棍一下抽在涅克身上然後一腳将他踹在地上罵道:
“涅克,你這個老東西放聰明點,别以你跟董事會有點關系就敢爲所yù爲,要不是希姆斯柯克大人仁慈,你這個老不死的早就給挂風筝了!”
“呵呵,看來我還要感謝你和你家大人了!小子,剛才我讓你寫的那句話你有什麽看法嗎?”涅克一把抓住達文西,努力想站起來,達文西下意識的扶了他一把,這時涅克無視一邊怒視着他的薩瑟,對着達文西問道。
達文西沒想到涅克會在這個時候問他這樣的問題,硬着頭皮原不想趟這渾水,心裏已經開始後悔沒聽文德嗣的話硬要來這裏。
“怎麽了,涅克你不會指着這孩子給你幫你出頭吧,沒想到你還喜歡這道道!就這小白臉,來!到大叔這來叔叔好好痛痛你!哈哈哈”薩瑟說完yín蕩的大笑邊上一些知道内情的待衛也跟着在那狂笑。
“光來到世間,世人因爲自己的行爲是惡的,不愛光,倒愛世界,定他們的罪就是在此。”突七八xs西好象下定什麽決心開口說道。
“你這小白臉說的什麽意思!”薩瑟顯然沒聽懂這句話。
而此刻涅克聽到這句話大吃一驚,看了眼達文西過了會說道:“好,好,好。薩瑟我最近身體不太好,手下連個做事的人也沒有,我決定雇傭這小家夥做我的助手。”
“你說雇傭就雇傭!我說不行!”薩瑟蠻橫的回絕道
“哼!我記得希姆斯柯克大人對你近來的工作很不滿意吧!巴達維亞商業在您的領導下“繁榮”了不少吧!”
說完涅克也不看薩瑟那張臭臉拿出一個銀币遞給達文西說道:
“去買身衣服,明天一早到碼頭跟我這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