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炯浩自然也沒興趣和他解釋,在德人幫助下撬開那孩子緊閉的牙齒,用手電檢查了一下咽喉,再用電子體溫計量了下體溫42.1℃,看到這個體溫差點沒把黃炯浩給吓背過去,由于沒有相關設備,驗血和驗尿都沒辦法進行,但通過這些初步檢查黃炯浩已經基本心裏有底了,馬上讓人将這厚厚棉被換個薄點的以便散熱,接着叫過解席正準備開口,解席一揮手将他拉到一邊無人的地方說道:
“怎麽樣?”
“沒什麽設備,但初步檢查下來應該是呼吸感染引發肺部感染,繼而引發菌血症,目前部分内髒器官也有感染發炎的現象,病人體征很不好,持續高熱可能對大腦也造成影響。”
“治的好嗎?”
“難說,但這時空細菌沒什麽耐藥xìng,我想可以試試!”
“你帶的藥夠不夠?”
“我出來前就考慮到了這季節可能會有移民中生這種病,但都在車上,我身上帶的多是一些外傷藥,抗生素類沒多少呀!”
“你不會一點都沒帶吧!”解席一聽皺着眉頭問道
“有倒是有點,但頂不了多久,要不叫人出城拿點回來?”
能有點困難。這樣你先盡量治着,我和城外的北緯聯系一下。”
“還有一點,治着孩子我可能要在這呆幾天,你看。。。。。”
“不行,你不可以留在這裏!”
“那萬一病情發生意外。。。。。。”
“那也不行,你一個人留這這太不安全,而且我也沒有力量派人保護你。你今晚必須和我們回去!”
吧,我盡量安排好。”
和解席讨論好後,擡頭正好看見一臉緊張的胡掌櫃正看着他們,看到解席他們正在密談一時又不敢,正在那急着直搓手。這時看到他們已經談好,黃炯浩走了過來,便一把抓住他的手滿臉期盼的看着他。
“胡掌櫃放心,令郎病情雖重,但我定當盡力。”黃炯浩輕聲安慰道,接着他便打開急救包開始想辦法了。
首先要将這孩子的體溫降下來,雖然大部分藥都在城外的車裏,但還好急救包裏帶着幾支退燒針和一些口服的頭孢顆粒。黃炯浩一邊讓那丫鬟将那孩子的褲子脫下來,一邊拉過張桌子緊張準備了起來。
胡掌櫃原以爲黃炯浩會開方拿藥,可是隻見他一不研磨二不取筆,而是拿出一支模樣奇特的東西,長不過數寸一端較尖利,通體透白雖然看不出什麽材質但做工jīng細感覺價值不菲。接着又拿出幾個小瓶樣的東西,這下胡掌櫃也吓了一跳,隻見這個小瓶通體透亮似是西洋人才有的琉璃制成,且更加清澈透亮,内裝一些白sè粉末,另一個同樣由琉璃制成的小瓶中好象放了一些晶瑩的液體似也不是凡物!光這二個小瓶拿到江南就不下數十兩紋銀!可見其中藥物之珍貴。
黃炯浩這時候當然沒心情去猜胡掌櫃在想什麽,隻見他配好退燒針後,馬上進行注shè,當那長長的針頭一下紮進那孩子的體内的時候,不明就裏的胡夫人幾乎吓的跳了起來,緊接着就哭天喊地的叫了起來,不過胡掌櫃倒底是見過世面,馬上制止住正要撲上去看他兒子的胡夫人輕聲安慰着。
打好針後,黃炯浩讓那丫鬟取來溫水,拿出幾粒頭孢顆粒讓那孩子吃下,到這基本就告一段落,其實黃炯浩原想給那孩子吊點水的,但條件有限隻能這樣了。将那些用掉的醫療器械收拾好,要按以前的規定這些東西都要丢棄掉的,但現在沒辦法這些東西回去後高溫消毒一下還要接着利用起來。
要說那退燒針效果真是不錯,就在黃炯浩收拾東西這一會正在那伺候少爺喝水的丫鬟就驚喜的叫道:
“老爺!少爺他能自己喝水了!頭也沒那麽燙了!”
這一叫不要緊剛才還被要求遠離病床的胡掌櫃夫妻二人嘩的一下圍了上來,一摸額頭,果然沒剛才那麽熱了,人也稍微清醒一些能少量喝點水了。
這下一向穩重的胡掌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子,一下沖到解席、黃炯浩他們面前當場跪倒千恩萬謝起來,解席當即将他們扶了起來,黃炯浩則在一邊說道:
“胡掌櫃,你也不要高興的太高,令郎的病一時半會也治不好,今天我雖然用藥壓住了他的熱度,但最多隻能保持2-3個時辰,我留下的那些白sè藥片2個時辰後再服一次,我明天一早就會再來。”
“啊,各位大人,我讓人已經備下酒菜和上房,現在天sè已晚還請在小店。。。。。”
“不用了。”解席也怕夜長夢多,不想在這多做做停留一口回絕。接下來也不顧對方苦苦挽留,讓黃炯浩留下點藥後執意帶人告辭離去。
黃炯浩很想留下來觀察病人的情況,這個病人對他來說太重要了,初到這個時空,對這裏的人體的耐藥xìng和病理特殊都不清楚,他很想觀察這個孩子用藥後的病理反應以備今後對用藥量的使用控制,可是這時他手上也沒什麽專門的藥,隻有去城外車上去拿,加上解席态度堅決,一時也沒辦法跟着解席出城再說。
胡掌櫃見留不住他們,馬上讓人取來一個小包雙手奉上言道:“各位大人,今rì天寒還有勞各位親臨爲小兒醫治,區區一點心意不成敬意,還忘各位大人不要嫌棄。”
解席入手一沉心裏暗道這家夥還真上路呀,隻是臉上不動聲sè,二眼笑嘻嘻的看着胡掌櫃好象還在等着下文那,要說這胡掌櫃也不是是白混的,馬上明白過來接着說道:“那十車糧食明rì一早定讓人送到城外粥棚,請大人放心。”
聽到這話,解席才算面露滿意之sè,正準備将說些什麽,突然耳麥裏傳來門外留守的冰河急促的聲音:
“老解!北緯收到船上的消息,基地那頭出事了,快回來!”
“什麽!出什麽事了!”解席聽到當場一呆,馬上示意德人和胡掌櫃聊會,自己走到一邊用對講機急促的問道。
“不清楚,北緯那頭也剛知道,具體情況還在了解,不過聽貨輪那邊的消息好象事情不小!”
“文德嗣和煙總那二個家夥怎麽搞的,看個家也能看出事!你通知北緯,我們馬上出來。”
解席匆匆結束通話,這時德人他們也從各自的對講機裏聽到了通話内容,一時都緊張的看着他,解席這時也沒心思解釋,将胡掌櫃給他們的那個錢包向桌上一放說道:“胡掌櫃這些請你收回去,令公子的病我們定當盡心醫治,明rì我會讓人再來送藥,本官還有急事先行告辭了。”
說完這些解席也不顧胡掌櫃的再三挽留,帶人急匆匆的離開。胡掌櫃送到大門口也被黃炯浩以藥後怕風由勸了回去,解席當然沒心情管這個見到冰河一把抓過那台大功率電台與城外的北緯談了起來,同時讓人全部上車出城與北緯彙和。
站在門口看着消失在街口解席他們一行人,胡掌櫃略顯病容的臉上顯露出一絲愁容,隻見他雙眉緊閉似乎在思考着什麽,站在他身邊那個賬房先生模樣的人看着這番摸樣也不敢上前打擾,過了許久隻感覺風越來越大這才小心走上前去小聲說道:
“東家起風了,先回屋吧,這些人我看還算講信義,明一準還會來的。少爺的病我看這次有希望了。”
胡掌櫃依然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似乎跟本沒有聽到這話,突然他轉過身對着身邊的那個賬房先生模樣的人說道:“劉伯,準備十車不十五車糧食明天你親自送到城外。還有通過那條線問下,京城最近有沒有人來,查查這些人的底!”
“是,還有要不要我派些人跟着他們?”
“沒必要,你順便通知其它幾個分号多加留意就是了。”
“大人你的意思這些人?”
“肯定不是宮裏的人!”
“那要不要。。。。。”
“不!先看看。”
“是。”
“還有那件事打探的怎麽樣了?!”
“内線一直沒消息,但從碼頭上看應該就在幾天了。”
“什麽!!這次怎麽這麽急!有多少?”
“二十條大船。聽說暗線說北面催的急!所以我們的計劃全亂了。”
“這次又用什麽名頭?”
“沒換,還用遼東軍需。”
“遼東軍需、遼東軍需!!!甯遠城都已經。。。。。胡掌櫃一說到這一股怒氣直沖而起,剛好了些的身體再次劇烈咳嗽了起來。還好,這次沒有咳多久,推開劉賬房的手,他似乎下了決心說道:
“劉伯,别的事你别管了!你馬上招集大家,這次我們自己幹!”
不要再禀報下?”
“不用了,那些人的藥效果不錯,我身體好些了要抓緊時間,上面那些人怕也靠不住了,你現在就去安排!這次我親自帶隊!”
家。。。。大人。。夫人和少爺怎麽辦?”
“遼東那些百姓怎麽辦!!!這時候還談這個!!他們。。。。。。他們。。。。應該會理解。”
“那明天給少爺看病的人。”
“請他看給少爺看好病留點藥,記得錢一定要給他。”
“是”
“還有。。。。劉伯,你安排一下讓夫人和孩子明天就走,你也跟他們一起走吧,走的越遠越好。”
“不!我會和大人一起去。”
“閉嘴!叫你走就走,你是大人還是我是大人。”胡掌櫃猛的轉過身沖着劉伯低聲吼道。
“大人。。。。”
胡掌櫃看着與他直視的劉伯歎了口氣說道“慧芸生xìng懦弱,齊兒又自幼多病,劉伯算我求你了,幫我照顧好他們。”說完一撩衣袍沖着劉伯硬生生跪了下去。
“大人,使不得!”劉伯一下也跪下要将胡掌櫃扶起來。
“劉伯。。。。。。。!”
“大人。。。。!是,我這就去安排。。。。大人,保重。”說完那個劉伯扶起胡掌櫃最後看了眼那堅定的眼神一咬牙轉身離去。
看着匆匆離去的背影過了許久胡掌櫃長歎口氣望着漆黑的天空自言自語的說道“正還是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