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麽蠢話。”
這一次,輪到二之宮言跳起來了。數次慘痛的敗北都和螺旋之蛇有關,他個人對于那個組織除了好奇之外就隻有憤怒而已。現在自己被當成了螺旋之蛇,真是讓人無法理解。
“我怎麽可能是螺旋之蛇?!”
“那你們爲什麽來抓什麽事情都沒做的我呢??我隻是一個半路出家的魔法師,根本就沒在魔法界出入過。你們難道不是因爲觊觎我手上的拉萊耶文本才來抓我的嗎?”
阿伯特的話讓二之宮言整個人都混亂了。明明是基于“阿伯特可能是螺旋之蛇”這個前提才進行的調查和追捕,怎麽到了臨了,自己卻變成了螺旋之蛇?
“總之,你告訴我幾個月之前,你有沒有來過昆川流?”
“我不過是一個半月前來的日本,怎麽可能在幾個月之前來這了?而且我的lover曾經告訴過我,螺旋之蛇裏有個很厲害的魔法師,使用和我同系的魔法。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就是那個‘夢少女’吧。”
“我想你弄錯了什麽事情,阿伯特先生。那一位可不是螺旋之蛇的人,而是協會在昆川流市的代表啊。我們所代表的并不是螺旋之蛇,而是協會啊。”
“協會,那又是什麽?”
花了幾分鍾,将自己對于協會轉述給了阿伯特之後,這個怪人似乎總算是了解了一點自己的處境。可是他臉上的疑惑卻比二之宮言更身,簡直就像是自己見到了不可能的光景一樣。
“你是說,你們其實是類似于警察一樣的人嗎?”
“魔法世界的政治體制非常松散,但若是真的要找出位于其中的絕對頂點,那隻可能是協會了吧。而與反對觸犯禁忌和将魔法宣揚的協會的方針完全相反的,就是螺旋之蛇。”
“這麽說的話,你們就是正義的一方咯。”
“什麽正義不正義的,任何魔法師的心中,恐怕都存在着這樣的一個夢想吧。但是理解阻止了我們繼續下去而已。螺旋之蛇是一個信念的毒藥,這麽說的話你就明白了吧?”
二之宮言走到了呆若木雞的侍從身邊,從他的托盤上拿走了一個杯子。杯子裏面裝着好像是酒的飲料,他咕咚咕咚地喝下肚,才發現那竟然是可樂?!
這麽說明,夢少女一直在看咯?
“雖然我不知道是誰對你說,我們是螺旋之蛇,但是我想——那個人才是真正的螺旋之蛇吧?如果你能告訴我那個人的身份,我或許可以幫你找到他,解除你的嫌疑。”
其實不管是誰聽到現在,基本上也可以确認他的确不是螺旋之蛇了。如果是真的話,他也不會說這樣的話。
“可,可是她,爲什麽要騙我?”
“或許你有這樣的價值。”
突然想起什麽似得,二之宮言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那異于常人的怪力将阿伯特的手臂死死地鉗住,讓他一陣吃痛。
“可惡你想要幹什麽?!”
“你不會,把拉萊耶文書,給了她吧?”
腦袋裏的那個可能性漸漸變得可怕起來。
拉萊耶文書,絕不是隻有控制光影這樣的程度。對比起來的話,那個召喚了修格斯襲擊了清水美沙緒和蒂尼的魔法師,才更加配得上這種魔法書。召喚邪神的奴仆,不正是克蘇魯系魔法師的拿手絕活麽??而隻能夠操縱光影做點小手腳的阿伯特又如何呢?對比一下的話,簡直天地之間的差别。
被二之宮言如此追問的阿伯特立刻陷入了呆滞之中,他用不可思議地目光看着二之宮言,半響才好不容易挪動已經僵硬的脖子,點了點頭。
“我,我拿出了一半給了她,因,因爲我發現的拉萊耶文本,原本就是兩本!”
這恐怕是一個震驚了魔法界——不,甚至是震驚了全世界任何角落的消息。可是阿伯特不但沒有宣揚,甚至慷慨地将自己所得的另一半交給了某個人,實在是令人費解。就算是對魔法了解并不多的二之宮言都不得不這樣問。
“你,你的腦子沒問題吧?”
“你這什麽話啊,我隻是爲了我的愛人而獻上了自己的一半而已。我的愛人也獻給我她的一半啦!”
二之宮言一臉不信,被一個狀似“美少女”的人這樣瞪着,阿伯特立刻感覺到了不自在。
“哼,我的愛人可是将她的身體和純潔獻給了我!”
“身,身,身,身,身,身體?!!!!!!”
二之宮言大驚失色,慌張之下松開了阿伯特的手,連續向後退了三步才好不容易站住。
“你你你你你,你這個變态!色魔!惡心的混蛋!”
他用力甩着自己的手,像是摸到了什麽惡心的東西一樣。那張小小的臉瞬間漲的通紅,羞澀的樣子配上那件代表着純潔的白色長裙,實在是非常的誘人。
“這是我們愛的證明!你這種小鬼怎麽會懂???”
不屑一顧的阿伯特挺直了腰闆鼻孔朝天,那樣子的确不可一世。看起來不說像是個大壞蛋也的确挺像是一個禽獸的。
連續深呼吸的二之宮言終于将自己的氣息捋平。他白了一眼阿伯特繼續問道:“就因爲那個人和你睡了一晚上,所以你就把拉萊耶文本給她了?”
如果這是真的話,恐怕世界上有不少女魔法師願意和他睡上一晚。暫且不論這是不是不道德,對于魔法師來說,這的的确确是一筆不會賠本的買賣。
“我和她之間是真正的愛情!你們這些俗人怎麽會明白??”
“總之你和她的愛情故事我可一點都沒有興趣,但是我隻有最後一個問題了。那個人,是不是叫——水原學。”
那熟悉的名字從二之宮言的嘴裏脫口而出,阿伯特·易·艾哈德的表情在這瞬間變了數次。最終定型在疑惑上。
“你怎麽知道她的?”
“因爲她是我的雇主,她希望我和我的社員們,能夠在短時間之内找到你。你看,我的确是順利地完成了任務,隻花了幾天的時間,就順利的找到了你。”
“哼,你憑什麽讓我相信你說的話呢?”
二之宮言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幾圈,沉聲說道:“她大概和差不多高,二十歲出頭。是位有着溫婉氣質的女性。她的肩膀不寬,但是雙手卻非常的有力。腳下的動作可以看出非常的有家教而且她穿不慣高跟鞋。從她紮着幹淨的馬尾辮上這點來看,應該是她的常用發型。”
将自己記憶中的水原學勾勒了出來,每說一句阿伯特的臉色就變得更加難看了。
如果對方真的是螺旋之蛇的話,爲什麽自己的愛人會委托二之宮言來找自己呢?
“是了,如果要說最大的特跌……她,水原學小姐,非常适合穿OL裝。現代女性的自信和傳統女性的溫婉,在她的身上非常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
“夠了!”
阿伯特一聲喝斷了二之宮的句子,讓他幹咽了好幾口口水。那張英俊的臉也因爲憤怒而變得扭曲起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很簡單,我想我已經明白了裏面的内容,不過我現在還缺少了一片最後的拼圖——或許到時候,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得到了大部分自己想要的信息,二之宮伸手将阿伯特緊緊抓着自己肩膀的手指撐開,他像是高貴的公主般輕輕提起了自己的裙子,向“王子”行禮,然後便走向了大門。
“等,等等!!!”
“别着急,我們很快就會重新見面的。”
二之宮言輕巧地脫下了自己腳上的水晶鞋,丢在了地上。他已經明白了如何讓自己離開這個魔法的方法。
一陣天旋地轉的無力感襲向了他的神經中樞,而他的心裏卻滿懷着心事。
水原學……這個人,究竟想要幹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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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自己的眼睛,二之宮言發現,自己正躺在協會支部夢少女辦公室的沙發上。
“呃……這種感覺可是讓人想要吐出來了。”
“空間轉換就是這樣的魔法,習慣就好了哦。”
夢少女的聲音從天穹的方向傳了過來,他扭過頭,正好和佛洛蓮斯·琳恩的臉碰到了一起。
她那美麗和嬌俏的嘴唇裏,吐出了如蘭的香氣,吹得二之宮言魂不守舍。
“嗯,看起來情況不錯呢,而且你竟然知道怎麽出來??”
“灰姑娘在12點之前已經要離開王子的身邊,并且留下自己的水晶鞋。完成了這段故事的話,那就應該可以結束魔法了吧。”
“真可惜,12點還沒到呢。”
随着夢少女遺憾的目光,二之宮言看向了牆上的挂鍾,上面的時間已經走到了深夜十一點四十五分。還差十五分鍾再不出來的話,他真的不用回來了。
“爲,爲什麽你都不叫我啊。”
“我自己因爲有點事情,所以先回來了。”
夢少女像是說着自己今天晚飯吃了燕麥面包一樣的語氣,說着可怕的事情。
“總之,已經有結果了不是嗎?”
“啊……對,恐怕我們抓錯人了。”
“嗯,對我來說并沒有抓錯。我隻是接到了,抓住阿伯特·易·艾哈德這樣一個人物的命令,對于他是否是螺旋之蛇這一點并非我關心的内容。隻要抓到人,我就完成了任務。”
對于她來說,的确是這樣沒錯。
可是……
“不,不對。協會給你的任務,應該是抓住‘螺旋之蛇的候補幹部’阿伯特·易·艾哈德。而我們抓住的,卻并不是那個真正的目标,我想我們應該将目光重新延伸,到一個女性的身上去尋找答案。”
“學·水原”
“沒錯,就是她。而她,才可能是真正的,螺旋之蛇的候補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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