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劍青有六萬多年的道,這個道行基數在地界上幾乎橫行的,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大舅哥沒想到我有兩頓的道,是他三倍還多。
而我,則沒想到師傅竟有四十六頓的道,二十三倍的數據堪稱恐怖。
年前,我的眼界大爲開闊,仿佛天地自存于心中,對這個世界有了更加明确的了解。
和師傅在一起的日子很短暫,卻很快樂,過了年,師傅要大年初四才接待病人,可我想讓師傅和我一同長白山的計劃卻泡湯了,師傅說他今年已經去過天池了,讓我自己帶着家裏人好好玩玩。
除夕過後,我帶着家裏人、海濤、岑佩和所有仙家,老郭一家三口,直奔長白山。
年後的旅遊項目沒什麽可選擇的,一路過去交通工具是老郭家的車,東北的高速道路需要分外注意安全,郭叔開車,我跟着學了不少,冰雪路面确實危險重重。
一路的艱辛跋涉是不容易的,可一切又值得。
站在天池邊上,周圍到處都是打坐的仙家,天上也都是極品女寝宿管。
天池的水很靜,如汞漿一般,仿佛一面鏡子倒映藍天與白雲,連一絲波紋都沒有。
望着天池,裏面有一條巨蛇,頭上已經頂了個單角,在天池裏遊弋,好似一隻怪獸,得有七八米長,雪白的鱗片附着在那常仙的身上,蒼白的沒有任何血色,看的人渾身發麻。
天池又叫化龍池,是常家的秘密之地,常仙一朝化龍,翺翔天際,這成就便是上方仙,佛家護法。
天池中的常仙不斷遊弋,時不時看上我一眼,又時不時對我點頭行禮,弄得我都不好意思“觀賞”他。
這也難怪,黃劍青在我身邊一站,整個長白山的仙兒就沒有比他道行高的,就連我們上山時,都沒有過來阻擋的仙兒,相比之下,小鬼、上官、盧巧芸這樣道低的仙家則大大沾了光,可以到天池一觀。
我自是也沾了光,因爲地界上沒有幾個能看出我身藏金剛果位的。
來這裏看天池,我跟老媽商量好了,不許拍照,不論是快門聲,還是閃光燈,這對周圍的其他仙家都沒有敬意。
我媽本來是不幹的,可我告訴她,這裏是靜心之所,洗滌心靈的所在,她拍照片就失去了遊覽天池的意義,我媽猶豫了許久,最終是同意了。
而且,我這一路上,有不少仙家上來攀談,并主動爲我介紹長白山的各處特色,我再轉述給我老媽後,我媽真是大開眼界,直說能跟我出來旅遊太好了,說我比導遊都厲害,什麽都懂。
我心頭暗笑,父母的壽元也就剩下半百之年,以後等我大學畢業了,必定要帶他們在全國各地走走。
實話說,我家裏經濟條件一般,但好歹也是普通家庭,瑣碎家事雖然多,但卻沒有風浪侵襲,可以說,如果心态好,這樣的一生同樣快樂無比。
比我苦,命運悲慘的人我接觸的很多,能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和健康的父母,我是相當珍惜的,而自己又有能力,自然要讓爸媽過上好日子,不求大富大貴,但求快樂安康。
而這一日,除了看天池,意外的,小妹要渡劫了。
第一次看仙家渡劫,又是自己的媳婦,那緊張就别提了,可那劫難真是毫無感覺,黃小妹跑到林子裏的一刻,天空便聚起了小小的渦雲,那渦雲是白雲,非常淺,卷了一下就消散開,而黃小妹從林子裏出來時也就是虛弱而已,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果然道聽途說和現實是兩碼事,以前特别擔心的事情不僅沒發生,就連小妹準備抗劫的裝備都沒派上用場,大有一種雷聲大雨點小的感覺。
這樣的劫是有規律的,差不多明年也是這個時候,地仙級别以上的仙家都會有,可跟自己的仙家打聽下來,人家都說劫難非同小可,弄得我和黃小妹都有些糊塗。
“莫不是老天爺特殊照顧了?”
我掐着下巴直搖頭,心頭直歎氣風鬼傳說
。
看來師傅說的還真不假,人心肉長,仙家事務真是相當靈活,可以走後門,可以通過身份關系來通融。
随後,我想到自己日後的工作,在地界的權力還是比較大的,掌握着生殺大權,擡手看了看自己還算白淨的雙手,我始終沒法設想日後滿手血腥是什麽樣的情景。
這一年的寒假過的飛快,過了正月十五,我便乘上返校的列車,清仁堂那裏還需要我去幫忙。
告别家鄉,告别父母,我知道爸媽要開始着手給房子落戶、裝修,還有買車,這些我都沒法幫他們跑腿。
而師傅那裏,我亦是沒能盡一個乖徒弟的孝心。
可我的師傅,卻毫無保留把他的本事交給了我——殺仙!
我做夢也沒想到,殺仙用針灸的辦法便可,頭、臉、腦、頸、下巴、肩、手、前胸、後背,記下多達數百個穴位下針,即可殺仙。
除此之外,分仙家道行高低,有單針、雙針、三針、五針,随對方道行遞增手持針數就越多,若是對方有神位,七針可殺,道行再高的,就需要更多的針。
并且,殺仙的流程中,需要我的仙家負責緝拿外,還要一個容納仙兒的容器提供下針,那就是人了。
想要用這種辦法殺仙,必須要讓仙家上人的身,在人身上下針才可殺。
這個熔爐,有邪骨頭的人爲佳,像岑佩那樣的爲上佳。
所以,我不僅要照顧岑佩,岑佩也要爲我提供一定的技術支持,她的存在對我來說是具備多方用處的。
師傅說過,我本來不該這麽快接觸這些事情,可機緣偶然,讓我見過了岑佩。
我和岑佩都是身帶果位的人,如果不相見,誰也不會這麽快覺醒,可一旦見了,就有一定的共鳴,簡單解釋,就是同道中人的相互感應。
列車到了哈爾濱停下,我們一行人出了站台,吳海濤整個人都緊繃了。
我看了看他,“海濤,記住我師傅的話,這個心結一了,以後要好好修行。”
吳海濤激動的嘴唇直抖,用力的點點頭,“師傅,我一定殺下心來跟您修行,再也不走回從前的老路!”
我歎了口氣,在車站前打車,直奔道外區。
哈爾濱這個城市我是第一次走進來,這裏是黑龍江的省會,雖說比不上一線城市繁華,但哈市的特色的确别具一格,濃重的俄羅斯風情充斥在各種古建築上,這裏的啤酒節、冬季冰雪節吸引全世界的遊客。
包括我在内,以前都希望有機會來這裏參加啤酒節,可惜一次都沒有機會來過綁夫成婚,萌妻要逆天
。
我本人抛除職業身份,是很喜歡哈爾濱的,龍江電視台就在這兒,省台的新聞夜航在國内都是知名節目,關注民生,貼近老百姓生活,可以說,光是這一個新聞節目就能向全國展現何爲東北人。
樸實、正義、有膽氣,這是東北老百姓最平實無華的寫照。
因爲哈爾濱和黑龍江各大城市在,我這樣小城市民從來都不覺得東北是貧窮之地,我們也有可以足夠自傲的門窗之地,讓很多人看到我們東北到底什麽樣的地方。
可是,身爲一名出馬弟子,我卻知道,在這個城市裏,有一個出馬弟子的窩點,群仙彙聚,三教九流,光是師傅告訴我的,那裏就有十幾個可以确認的糟爛堂口。
這些堂口所謂的糟爛是相對而言,那些不講規矩的仙兒禍害的都是普通老百姓,小打小鬧,哈市正規堂口的仙家們不好針對這樣的小事大動幹戈。
除此之外,類似這種不怎麽樣的堂子實在衆多,一家幾十上百的仙兒,多家合縱一起是很強大的戰鬥力,而且還抱團,吳海濤當初就是認爲對方弱小,恃強淩弱反被欺。
還有,仙家體系裏,有個關于打仗的默認條例:仙家們修行不易,不是你死我活的矛盾,打架時不可産生大傷亡,否則,必定問責。
所以,哈市正規堂口就不好出手了,束手束腳。
出租車停在道外區一片小區附近,都是六七層的闆樓,一下車,黃劍青便飛了出去,不出兩分鍾,大舅哥便拎着十幾個仙家飛了回來。
頓時間,那些被抓的仙兒大呼小叫起來!
“放開我們,你憑什麽抓人!”
“你幹什麽的!松手,曹,你特麽瘋了!”
“松手,我們無冤無仇,你不怕……”
那仙家還沒說話,便被黃劍青一腳踢了下來,直接踢進吳海濤的身體裏,吳海濤渾身一都,撲騰坐在地上渾身發起抖來。
少時片刻睜開眼,左右看了看,盯向我,一雙手掐算起來。
我走過去,抽出兩根三棱針,二話不說,在吳海濤頭頂上點紮了一圈,霎時間,一股腥氣撲面而來,砰的一聲,吳海濤身上猛地炸出一片血肉,撲了我一身,血濺五步。
我渾身一抖,滿身腥熱,知道是吳海濤身子裏那仙家的血肉,再看自己的雙手,心頭沉了一下,手沾血腥,真不是人幹的事情。
一時間,天空上,黃劍青手裏抓着的仙家不在叫嚣了,而同一時刻,我的四面八方飛來大量仙家,都是這片聚堆兒的各堂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