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二次躺在分局醫療室的病‘床’上,狹窄的‘床’鋪幾乎容不得翻身,打完一個‘藥’瓶,第二瓶營養液接上來,嚴‘精’誠端着泡面走過來,方便筷子夾着面條呼呼的吹着熱氣,然後便是稀溜溜的吃飯聲。い随┆夢┆小┆說,。更新好快。
他站在我身邊,臉上雖然因爲等待半晚有些疲‘色’,卻還是帶着笑,溫和的說道:“這一晚上大家夥又休息不好了,聽說還驚動了國安局的人,連市局的領導也過來了。”
我笑了笑,外面的事情跟我已經沒什麽關系,腦子沉得很,困意來襲,使勁打了個哈氣,可聞着面香,又把我肚子裏的饞蟲勾起來了,直咽口水。
嚴‘精’誠一樂,“你不方便吃東西,我這兒還有火‘腿’腸。”
我忙搖搖頭,指了指上面的吊瓶,“不用,就是嘴饞了,用葡萄糖補充下體力就行。”
“你這人還真夠節制的。”
他放下泡面,搭了個邊兒坐到我身邊,眯着滿是笑意的眼睛觀察我良久,“張大夫,這次真要謝謝你,我大哥和老學究差不多,那個‘性’子有些事情是看不透的,很多事還不能跟他明說,今天沒有你抓到那個罪犯,我也是爲他擔心啊。
這樣吧,這個周末,來嚴家,我們把家裏的親戚都叫來,咱們一起樂呵樂呵,我和我大哥一起掌勺,你愛吃什麽都可你做,到時候也請老劉一塊過來。”
“不用不用,我和嚴家的關系還用說麽,舉手之勞。”
“舉手之勞?連吊瓶都打上了?你進屋時我就看出來了,這一趟可不輕松。”
我赧然,沉默了一陣,“這回應該再沒什麽事兒了,來時的路上我和譚進聊了聊,他來這頭屬于‘私’人仇恨,和背後的犯罪集團沒什麽關系。”
嚴‘精’誠眼前一亮,“真的?”
我點點頭。掩着嘴小聲笑道:“九成把握,我拿譚進的家人詐他來着,嘿,我不是警察,他反倒懼我。”
嚴‘精’誠拿手點了點我,又突然放下手裏的泡面,“得給思琪報這個好消息!”
他那頭撥号打出去。‘門’外面傳來一陣手機聲響和腳步聲,扭頭一看。一身警裝的嚴思琪便走了進來。
她一進‘門’,我眼前一亮。
嚴思琪穿警裝特别好看,尤其是她深‘色’警裝裏區别于普通警員的白襯衣,這層領導身份加在身上,更添了幾分‘女’強人的風情。
她的步子飒爽利落,摘下警帽,拿着手機伸出一根手指抹掉額頭的細汗,看向嚴‘精’誠,“二叔。有事?”
嚴‘精’誠挂斷電話,忙走上前去說了我這頭的情況。
嚴思琪點點頭,又看了看我這邊,這才回道:“二叔,‘挺’晚的了,你先休息吧,張偉這裏我來照顧。正好有話和他談談。”
嚴‘精’誠怔了怔,看着嚴思琪一臉笑意的模樣,在我和她之間瞄了瞄,那眼神便意味深長起來。
我還算是有眼力的,一看到嚴‘精’誠這個表情,心道要壞。嚴醫生不會多想什麽吧?
“去吧二叔,換個吊瓶我還不會麽?放心吧,張偉身子好着呢。”
嚴思琪笑着催促一聲,嚴‘精’誠便了然的笑笑,“好好好,你們聊吧,我去值班室睡去。”
等嚴‘精’誠一走。嚴思琪便來到我‘床’邊的看了看我。
她那大眼睛瞄過來,我突然有種不太妙的感覺,嚴思琪這個人屬于淡定從容的類型,她站在身邊對人笑,心理的變化會特别快,她這會兒瞅了我半天沒吱聲,反倒讓我擔心他有什麽别的想法。
“張偉,你之前說不讓我帶人支援,可你自己從酒店出來時,是小李扶着出來的吧?”
嚴思琪笑着,可眼睛卻眯了起來,那眸子裏像是藏着刀子,細密如刷的眼睫掩着刀鋒,然我感覺到一片寒光‘逼’近。
我吞了口唾沫,暗道糟糕,這是領導要訓話了,得挨批評。
正琢磨着怎麽開口呢,嚴思琪瞄了眼旁邊‘床’頭櫃上的泡面,“這是你吃剩下的還是我二叔吃剩的?”
“呃……啥?”我被她沒來由的一句話‘弄’得一愣。
沒等我反應過來,嚴思琪已經端起來了,“正好餓了,先墊一口,反正你和我二叔都一樣。”
端着泡面呼呼的吃了兩口,又喝了幾口湯,嚴思琪瞄了我一眼便笑了起來,“怎麽,嫌我吃相難看?”
怎麽會,可……
我眼睛左移,看了看黃劍青,看了看黃小妹,看了看龍天遊、小鬼、上官……
這可不太好辦啊,雖然嚴思琪和我年齡差的多了些,人家又把我當成小老弟,可她對我基本上沒有防備,關系走的那麽近,黃小妹雖然不管,但我也不能在自己媳‘婦’眼皮底下跟别的‘女’人親近。
更何況,大舅哥還在場呢,連丁思菲都說黃劍青對我還有偏見。
清了清嗓子,轉過頭,“那啥,嚴姐,這是嚴醫生的面。”
泡面盒子之後,嚴思琪擡眼看了看我,又喝了兩口湯,才長出一口氣放下吃食,收拾好筷子,她轉身回到我這頭,便脫下了上身的‘精’裝外套,拍了拍沒有絲毫贅‘肉’的小腹,盤起的頭發一散,披肩的長發抖落下來,便添了幾許妩媚。
她的五官很像是雜志上的歐美模特,可眼睛又沒有有國外美‘女’那麽大,帶着東方‘女’‘性’特有的狹長,玲珑的身材擺在眼前,竟有幾分古典美透‘露’出來。
我眼見着她脫掉高跟鞋,打散開另一張病‘床’的被褥躺了上去,被子一蓋,隔着略高于病‘床’的鐵質‘床’頭櫃,我看到她微微擡了下頭,擡手将後腦的頭發掀出後腦,然後躺下,雙手放在被子外‘交’握在一起,又是長出了一口氣。
視野被櫃子遮擋,再看不到那頭的情況,我挑了挑眉,看向自己上面的‘藥’瓶,也就剩下五分之一的‘藥’液了,十分鍾不到就能點完,嚴思琪真是代替嚴‘精’誠過來照顧我的?
搖頭笑了笑,我剛打了個哈氣,嘴巴頓時閉上了。
“張偉?”
“啊、啊,姐,什麽事?”
耳邊傳來嚴思琪的聲音,她吃過東西,又歇下了,但聽她音‘色’可是夠清醒的,一準有套長篇大論等着我呢。
可出乎意料的,我卻隻聽到她的歎息。
“張偉,有時候我也想不通,你才多大,怎麽能承擔那麽多事情呢,先前的罪犯能抓捕下來,是我開的槍,可我,劉局,還有當時在場的那些警員,我們都知道,是你一個人将那罪犯制服的。
我們心裏都跟明鏡似的,那人挨了一槍,還是能跑……
那天看到你從我身邊跳出去,我腦子裏一片空白,我們警察都是保護人的,沒想過被人保護。
我很少上第一線……”
喉嚨像是被堵住了,我張了張嘴,嚴思琪還沉浸在那個邪神弟子的事情上?
我說不出話,也一時想不到該怎麽回應,便聽她繼續說道:
“張偉,我真的一點都看不透你,你說你是出馬弟子,我接受了,可我忘不掉,你那天在我房間裏看着我掏出槍,卻一點反映都沒有,那麽坦然的跟我說了許多,從那時起,你留在了清仁堂,幫我爸打理醫館。
你身上有那麽多秘密,可我卻沒調查過你,隻要查查你的身份證,你的過去,你的家庭我就會全部知曉,可我沒那麽做。
還那天晚上,我本該在罪犯頭上補一槍,你告訴過我,你們那種人的弱點有很多,等你從車上跳出去的時候,我還是忘了開槍。”
“嚴姐,不是,唉……怎麽說呢,你那天真的很厲害,頭一槍那麽冷靜,槍法好,很帥的。”
我轉頭說了一聲,嚴思琪便沉默了。
‘藥’瓶裏一個接着一個氣泡升上去,我擡手撓了撓臉,轉頭看向黃小妹他們,做了幾個手勢。
結果,他們一同聳聳肩,攤攤手。
啧,關鍵時刻倒是給我出出主意啊,沒看嚴思琪還糾結以前的事情麽,趕緊唠開了,解解人家心結啊!
“今晚的事情也是……”
悠悠的聲音傳來,我遲疑的轉過頭,吞了口唾沫。
“我其實是想做點什麽的,不論是職責所在還是我個人方面的原因,你給我打電話時,我想跟你喊,想制止你這種行爲,可你總有說服人的能力,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壞,哪怕不是因爲我爸受人威脅……我就那麽同意你單獨行動了。
你不知道,劉局聽到我彙報,積極調動警力時,我到底抱着什麽樣的心情,張偉,我後悔了,對不起,我怕你出事。”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我腦子裏頓時一片‘混’‘亂’,剛要起身,一張手便按在我的‘胸’口,黃小妹已經閃了過來,“别犯傻,你還想爲她動情咋的?”
小妹瞪了我一眼,直起身看了看嚴思琪那頭,轉過來笑眯眯的瞄着我,然後蜻蜓點水般在嘴上親了一口,抱着手臂,擡手指了指身後,“苦‘肉’計,勾引我老公,‘門’兒都沒有啊。”
我估計,當時我臉‘色’就跟霜打的茄子一個樣,轉而耳邊便傳來龍天遊的咳嗽聲,“弟馬,這頭沒什麽事情了,那什麽,我先回去了啊。”
“對對,我們也回去了,領導你自求多福吧!”
該死的,小鬼多什麽話,我一眼瞪了過去,小鬼便偷笑着捂住嘴,讓上官他們拽出房‘門’,龍天遊也早閃沒了蹤影。
唯獨,大舅哥沒走。
抱着手臂笑着看向我身邊的黃小妹,“你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