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竅,對出馬弟子來說是重中之重的曆程,這事兒我說不清是不是跟武術有關系,什麽打通任督二脈的事情跟我這打竅好像也不同。
人體的竅穴被仙家打開,基本上是爲仙家服務的,當然對自身的助力也不小,我倒退着靠着身後的牆壁,脫力感并未消減,眼前一片眩暈。
擡眼瞅了瞅趴在床闆上兩眼無神的少年,我心頭一片震驚。
當初在家鄉那邊我嘗試過念動女巫咒語,登時就有了很明顯的效果,那時候我的水平照比現在還差了些,可發揮的作用卻讓人能感覺到這種語言的可怕之處。
世上神秘的東西太多,有着意想不到的作用。
這一次,我是真的見識到真正厲害的東西了,少年嘴裏那些單一重複的咒語一點都不長,可不斷念動下,卻把我弄得如此狼狽,薩滿和降頭師的結合,且不說這種存在在未來的發展前景如何,至少現在,丁思菲竟然用打竅的方式,集合她黃小妹龍天遊三個仙家的能力,才能将我身上的咒語力量清除掉。
這個事情,我能感受到丁思菲的想法,咒語的作用是介乎無形與隐約感知之間的東西,它就像是一種看不到的病毒入侵人的身體,在沒有對應的處理辦法時,增強我個人的免疫力,是抵抗咒語最根本的倚仗。
我從沒想到打竅是這麽痛苦的事情,尤其是打心竅那會兒,我還以爲自己的心髒讓人踢穿了,即便現在沒什麽了,可心頭還有種隐隐的疼,腦子裏回想起來,渾身要打個寒戰。
而心竅的作用現出來後,竟然能讓自己與仙家進行心對心的溝通,這玩意讓我削減了不少自身的思考能力,沉浸在丁思菲對眼前情況的分析當中。
這會兒好不容易回過神。我恍然間又被心竅的能力震撼了。
心髒,是人體器官的重中之重,這一點無需懷疑,有人腦死亡後,通過現階段的醫療設施,仍舊能維持生命,大腦停了工作。但心髒還在跳動,身體的各項機能還在維持。這種事,在我們出馬弟子的眼裏,能推斷出很多信息。
從三魂七魄的理論角度來說,維持身體各項機能的是七魄。
七魄管着身體的抵抗力精神狀态各項機能的正常運轉等功能,如果腦死亡後七魄的作用沒有停止,那麽,這就意味着七魄的領導,也就是人的人魂還存在。
天地人三魂,人魂是根本。是一個人存在的最重要的依舊,那麽是不是代表了,人如果經曆腦死亡,但身體還維持生機時,人的命魂并未離開?
那是不是說,人魂未走,腦死亡就不代表了真正的死亡?
這是一個醫學上争論的話題。我們出馬弟子也并不得知,往深了分析也很複雜,很難得出真正的答案,因爲,人還有天地二魂,這兩個魂會不會因爲腦死亡離開身體。如果離開了,天魂消散,地魂去了陰司,那腦死亡後就沒法将人救活。
腦死亡本身是醫學難題,就算撤掉儀器,病患能自主呼吸,也是現階段醫療技術無法喚醒的植物人……我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情。沒法判斷。
但毫無疑問,人的心髒在一定程度上比大腦的生命力更頑強,結構更單一,在保持一定的條件下,可以爲人體繼續提供生存的動力,可一旦心髒停止工作了,人就會人死燈滅,這也是全世界從古至今對“人心”一詞反複應用的起因之一,因爲它足夠代表一個人的根本與象征。
可是,經曆過丁思菲給我打開心竅,發覺自己能和身體裏的仙家進行思想上相互入侵後,我突然發現,人的心髒可能不單單擁有提供生機的源動力,甚至,心髒對于人類甚至整個醫學界來講,都是一個等待開發的神秘領域。
心竅,竟能鏈接我與仙家之間的思維,那麽,心髒對于我們來說又是一種什麽樣的器官?
說謊話憤怒情緒波動,我們的心跳或快或慢,它真的隻是一個我們常識下認識的事物麽?
仙家世界裏是沒有誰鑽研科學的,仙家們把精力付諸于修煉和境界上的提升,哪怕我現在生出對心竅的好奇,另一頭的丁思菲也在和我進行着心理層面的思想對撞,各站在各自立場,用潛意識彼此不認同着。
“張偉,别想這些有的沒的,心竅是用來提升你辦事效率的,可以和我們仙家進行快速交流,我看你休息的也差不多了,趕緊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好。”
支起身子,右肩一片暖意,我能感覺到黃小妹一直在處理我的右肩肩竅,同一時刻,她也在思考着我和丁思菲的思想沖突。
抹了把頭上的汗,精神方面相當疲憊,雖然清除掉身上的咒語力量,但是打開心竅之後,亂七八糟的事情也多了起來,得适應一段時間。
左右衡量了一下,我捏着手裏的毫針,走到哪降頭師的面前,他的眼睛便朝我看來,冷冷的,又或者習以爲常。
我知道降頭師身體裏的是黃劍青,他并不在乎降頭師的死活,微微低下頭,把降頭師的頭頂湊給我。
猶豫了片刻,我抿了抿嘴唇,這是我第一次主動廢掉某人的能力。
“張偉,下手吧,這降頭師留着沒有任何意義。”
丁思菲對我說了一聲,我點點頭,擡手按住降頭師的頭,毫針對準了天靈上的頭皮,對方頓時開了口。
“弟馬,動手吧,我這就出來。”
随後,我擡手下針的瞬間,黃劍青閃了出來,手下纖細的針尖便刺入降頭師的頭皮之内,紮下去很深。
這一針下去,我周身頓時一緊。
不是我自己緊張,而是皮膚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箍住了,随後那力量變消失于無形。
我看到面前的降頭師在黃劍青離體後還沒有回過神,在我紮下那一針後許久才意識到了什麽,一臉驚愕,轉而是極度的憤怒,赤紅着眼睛。擡手呼的一聲,攥着拳頭便向我砸來。
心裏念頭一過,一股冷意瞬間便遍布全身,丁思菲給我捆竅的速度超乎以往任何時候。
眼見着對方拳頭砸過來,我身上又竄上一道熱流,我不由自主的張開嘴,似是要打個哈氣。我知道是黃小妹給我捆竅了。
兩個仙家一同捆竅,我能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緊的好似鍛鋼面兒。左手擋住對方的右拳,右手閃電般一拳塞在對方的鼻梁上,一拳便砸凹了進去,那感覺就像是一拳陷進了棉花裏,可下一瞬又閃電般彈回來,近身一拳打在對方的肚子上。
我沒練過武術,但也能感覺到這兩拳的用勁兒和使蠻力打架不一樣,如果形容一下,這應該就是内家功夫。行話講,七分出力,三分收力,拳速如閃電,打的是寸勁兒,而且這寸勁兒爆發力極強,普通人不經過嚴苛的鍛煉。遠達不到這種效果。
這兩招是黃小妹替我打出去的,我腦海裏頓時閃現出她的思維。
她的想法很簡單,對付這種人,根本就不用使用什麽高級功夫,兩拳的力道足以讓對方站不起身。
果然,我收手。降頭師的身子便矮了下去,捂着一張臉痛苦哀嚎,蜷縮在地上,喊的面色通紅,大量的鼻血從指縫間淌出來,大股的流向地毯。
我身上一松,丁思菲和黃小妹都退下了。黃小妹更是直接閃了出來。
一股酸勁兒在右胳膊上産生,就這兩拳還給我身體造成了一定的負擔,我估摸我這身體素質配合仙家,根武術大師自己出手還比不了,但是修理這個降頭師還綽綽有餘。
我揉着手臂對黃小妹豎了個大拇指,媳婦的身手真好,跟女俠似的,轉而又感覺到相當累人。
我現在的精氣神也不太足,抓着衣服在臉上抹了把汗,看向腳下窩在地上悶哼不斷的降頭師。
“譚進……”我抿緊嘴唇,“你明知道我們這頭有我這樣的人,還敢來報仇,你跟那個帶邪神的人關系倒真是不錯。”
說罷,譚進擰着身子趴在地面上,轉頭朝着房間門口爬去,嘴裏念叨着咒。
我看了他一眼,搖搖頭。
這人來頭不小,家裏是苗族的法師,也就是祭祀,跟薩滿很有淵源,類似于陰陽先生,懂下蠱。
除此之外,譚進還是全方面人才,和那個邪神弟子相處的不錯,專門研究巫術之類的玩意。
他身上的事情有很多地方我看不到,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很神秘。
可再怎麽有來頭,他的強項應該還是念咒,這種玩意害人于無形,也令人防不勝防。
譚進學過佛,拜過降頭師父,樂衷于在神學法術方面的搜集和研究,這在我們這種人裏,這就是技校出身的,專攻現學現用的手段。
這人最大的特點是冷靜,但骨子裏卻相當重情義,他将那個邪神弟子當成最鐵的哥們,在許久沒有得到那批進入國内的人馬消息後,便帶着那個少年來到國内随時接應。
國内沒有他們的情報網,但少年是下一任邪神弟子,似乎還有點追蹤的能力,有點邪門,對方這才找到這裏。
他身上的疑點太多,學的會的不少,天眼能看到他身上過去發生的事情,但卻不能将人知道個徹底。
我心頭生出了很多好奇,可身體裏的丁思菲卻對其嗤之以鼻。
“張偉,這種人少琢磨他的事兒,你就是個弟馬,難道還想當偵探了?”
我點點頭,随即撥通了嚴思琪的電話。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梨樹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