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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彩霞家的書房不過十幾平米,最裏面一張實木書桌上放着大量的手寫材料,我就站在桌子前端,抱着手臂看着黃劍青拘押的三個鬼仙,等待着他們的答話。[燃^文^書庫][]
眼前的一個清風和倆煙魂死時還很年輕,能推算出差不多有二三百年的道行,比新鬼厲害不少,此時,黃劍青一隻手卻都揉在手裏,三個鬼仙的臉色都白了,又反抗不得,顯然是黃劍青在其中有别的手段。
“我、我們錯了,我們就是喜歡那孩子才跟上的。”
三個鬼仙中,清風先開了口,他有着一張消瘦的面孔,梳着過去年代的中分頭,也就是二十出頭,長的白白淨淨,在過去可能還是家庭環境不錯的出身。
“喜歡孩子?”
我笑了笑,“不用跟我打馬虎眼,幼兒園裏那麽多小孩兒,你們就隻盯上這家的小寶貝兒了?一上來就是直接往身上走,孩子小,能容下你們三個?”
這般說着,我心裏也有些數,丁彩霞女兒的問題不一定就是冤親債主,正常來講,冤親債主想要找人的麻煩,走正規程序的話,也是需要在陰司進行申報,然後從陰司出來再找事主麻煩。
可這三個卻從來都沒有去過陰司,跟上孩子逗逗玩也就罷了,但沒仇沒怨的直接上身,這便是作惡,抓了他們施以懲戒沒有什麽問題。我們出馬弟子雖然不是執法機關,但碰上這樣的小事情,拿一些沒來頭沒靠山的惡鬼出出氣,組織上沒什麽意見。
“我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跟我說說實話,好來好走也不爲難你們什麽。”
擡眼瞄過去,打頭的清風頓時滿臉冷汗的縮了脖子,跟他身影重疊在一起的兩個煙魂也渾身直抖,而拿着他們的黃劍青更是将按在他們脖子上的大手,抓握的更用力了些,垂着眼,将他們看待成蝼蟻一般。
三個鬼仙害怕的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身邊的丁彩霞直皺眉,和她的那個老清風對視了一眼,臉上漫上疑惑的神色,轉身貼耳跟我說了兩句。
“張偉啊,阿姨覺得是不是放了他們三個,他們好像很弱小似的,不像前幾次,一來就是道行高的,上回跟上我女兒的是一對老頭老太太,可厲害了,兩個就能送走一個,剩下個老太太特能折騰,我找了好幾個師傅,後來去了趟東北才給送走。”
這話提點了我,仔細再看看這三個鬼仙,他們道行不高,但是目的性太強,直接上孩子的身,還查不出什麽事情,有點怪。
沉默了半響,我這頭有心想要拘押這三個鬼仙,回頭去城隍那裏找姓錢的土地查查丁彩霞女兒的問題,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黃劍青開了口。
“弟馬,既然他們三個不說,我看也沒必要磨蹭了,這仨混賬東西可不是普通鬼仙。”
微冷的聲音傳來,我蓦地睜眼,便見到黃劍青空在一旁的手在三個鬼仙身上抹了一下,眼前的三個鬼仙頓時就像變身一樣換了一身的裝束。
這變化特别快,感覺他們三個身上的現代衣服就跟塑料布一樣被黃劍青扯掉,轉眼間顯露出三個穿着黑色長袍的鬼仙。
我一愣,沒想到還有這種情況,仔細一瞅,三個鬼仙身上的袍子還挺厚實,像是呢料子,帶兜帽的那種,就跟西方魔幻電影裏魔法學徒的裝扮差不多。
而此時,三個人的面容雖然沒變,但膚色卻比之前白了不少,被身上的黑袍子一襯托,神情陰暗了,頓時有些陰恻恻的感覺,這也使得三人的身份神秘起來,來路有些詭異。
“弟馬,這是障眼法,算是比較高級的類型,不跟他們交手看不出來,這三個混賬的道行不低!”
黃劍青說了一句,抓着三個鬼仙脖子的大手一用力,便把三個家夥都摁跪了下來,壓着他們不讓擡頭。
“仙家饒命,饒命!我們是受人之托,求您放過我們!”
打頭的清風頓時匍匐在地上渾身打顫。
“您放過我們,我們就是小喽,我們願意給仙家和弟馬做牛做馬……”
“我們錯了,我們知錯了,再也不敢了,别殺我們!”
那兩個煙魂也開了口,一出聲就帶出了哭動靜。
一時間,丁彩霞吃了一大驚,他旁邊的老清風也驚得睜大了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這頭用天眼重新看過去,三個鬼仙的問題還是原來那樣。
心中有些疑惑,天眼的能力對應太厲害的仙家作用不大,有的仙兒會逆天改命,使用天眼容易誤導自己的判斷,莫非這三個鬼仙也有這樣的本事?
“混帳東西,都閉嘴。”
黃劍青冷漠的說了一聲,手上又加了力道,我耳邊頓時聽到一陣骨骼關節錯位的咔嚓聲,登時,他手裏的三個鬼仙頓時都軟了身子,擡着臉,鼻涕眼淚都下來了,疼得嗷嗷直叫。
好家夥,大舅哥下手真夠狠的,多虧了這是鬼仙兒,要換成活人還不廢在這兒?
“大哥,這是……”
我探前一步詢問。
黃劍青擡眼看了看我,“這是别人堂子的鬼仙,負責禍害人的,旁的瞧不出來。”
别家堂子的鬼仙!
我猛地睜大了眼睛,又忙沉下心尋思。
黃劍青是戰鬥類型的仙家,自身見識也不淺,他能察覺對方是堂口的鬼仙必定有自己的理由判斷,但是将這頭的問題詳解出來不太可能,而且他最近跟我也不是太近乎,不方便使喚。
我轉頭讓慕婉先回趟家,附耳讓她去趟地眼那裏,把胡定軍給我叫過來。
可惜胡玉蘭帶着我抓的喇嘛亡魂和妖仙回了東北,要不然有大嬸過來,這頭的事情能查個明白。
慕婉道行不高,來去相當慢,等了得有半個小時,胡定軍和慕婉才趕了過來,一閃進屋子,便對我拱了拱手,又對着黃劍青行禮。
“弟馬,事情定軍已經聽說了,對付外來堂子的兵馬,定軍的道行還不夠,算卦查不出準,得……破法!”
破法?
我遲疑了一下,轉而明白胡定軍的意思。
我這頭想給三個鬼仙驗明正身,所以想到了胡家掐算的本事,但這事兒如果對方有提防,胡定軍确實掐算不準,這得有道行做基礎,隻有道行高出對方一大截的仙兒才能掐算清楚。
至于“破法”,這是我們行業裏很少用到的手段,原因是這招兒落了下乘,很髒,仙家和弟馬都不願意用。
破法的形式在影視作品裏經常出現,最具代表的就是林正英的鬼片,常見道具便是黑狗血,黑狗血潑出去,破個鬼上身、鬼打牆,包括破降頭、蠱術都有極強的效果,這在我們行業裏是非常認可的,也是古代就傳下來的一種普通人對付巫師、薩滿的招數。
國内的影視作品裏,經常将黑狗血視爲至陽之物,其實不然,黑狗血之所以能破法,是因爲髒,異常污穢,畫符的朱砂之内加入黑狗血,不可畫請神的黃符,隻能畫專門破法用的符,比如五雷符,破法效果奇佳。
對于我們這一行來說,用黑狗血……這東西就是大糞,以“毒”攻“毒”。
如果有人用黑狗血潑我,那是一整年都要晦氣無比,黴運連連的,而且仙家都會長時間沒法上我的身捆竅,相當厲害。
我們出馬弟子使用黑狗血非常謹慎,不能大批量用,以免沾染晦氣,鬧出損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兒,一般都是畫符使用。
胡定軍說用破法的招兒,我倒是能弄來黑狗血,李寬的店裏有,不便宜,一個小藥瓶的量就賣到五十塊錢。
除此之外,比黑狗血破法還要厲害的,就是女人月事時身體流出來的血,這東西更是兇猛,也更加污穢,一些女弟馬來事兒時,一般都是不工作的,而我們在工作過程中,有時候也要事主家的女眷避開,就是避諱這個。
這東西别說沾在身上,就是存在于附近,有的仙家道行不夠,掐算都不準,弟馬請仙落座捆竅都做不到,其威力可想而知。
弄大姨媽血太麻煩也太尴尬,我隻能讓丁彩霞陪我去趟古玩城找李寬,轉頭又讓胡定軍去趟城隍廟查查丁彩霞女兒的問題,回頭再在古玩城彙合。
天色尚早,丁彩霞驅車帶我離開小區,黃劍青也在車裏,被押着的三個鬼仙便不斷懇求,說他們是被人請過來對付丁彩霞的,有人想讓她過不好日子。
這事兒我就笑了,從前排轉頭看他們,“你們說說,爲什麽對付丁彩霞,主事你們的人是誰?”
這仨鬼仙立刻哭求般的搶着回應,說是讓他們來辦事的是遼甯盤錦一個叫王宇的弟馬。
我問丁彩霞認不認識王宇,丁彩霞直搖頭,說她去過遼甯,當時是上遼甯沈陽、本溪、大連三地旅遊,但在那邊也就呆了四五天。
哦,旅個遊,呆了四五天就能跟遼甯的大仙兒結仇?
我笑着看向那三個鬼仙,結果他們又開始扯,說什麽王宇跟丁彩霞真的有仇,他們就是被人家驅使的,不清楚裏面的關系,不斷直哭,鬧得我好一陣心煩。
他們說什麽都做不得真,之前不是沒給他們機會說明白,這會兒胡編亂造有什麽用。
眼看着古玩城的大門就在眼前,丁彩霞的車子掉頭停在馬路對面,車裏的三個鬼仙頓時鬼哭狼嚎般求饒,看情形是真的怕我弄來黑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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