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轉?
蔺師傅說過,夏甯的事情要看她自己的意願,不信佛不修道,這是體系裏不認可的,我自己也在斟酌這方面的事情。[燃^文^書庫][]
擡眼看了看龍天遊,我有些緊張,不知道他又要說出什麽驚人的言論來。
“夏小姐有自己的一套路子,其實跟我比較類似,弟馬,天遊想佛轉道,這事兒本質來說不難,就是個念頭,然後找個好師父教一教道家的本事,多認識些道家的人物就能成事,等我在下面的工作完成了,就可以進行。
而夏小姐想要在佛道中選一個進修一番,她的出路也就清晰了,可這是個漫長的辦法,想要盡快解決婚配問題并不可取,所以夏小姐要先做回普通人,散去一身功德,這樣就不會有什麽婚喪嫁娶的考驗降臨。想要盡快解決這個問題,我确實有辦法——
夏小姐投身佛門,立宏願。”
我驚訝一張嘴,又趕忙閉上。
立宏願的事情我還真知道一些,最著名的就是地藏菩薩立的宏願,在國内的佛家典籍裏,地藏菩薩說過他自己要投身地獄普渡衆生的話,現在來看,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因爲陰司下面的鬼和現實世界的活人的人數呈平衡狀态,不可能被普渡。
可即便這樣不可能的事情,地藏菩薩還要去做,這種心境狀态真是很了不得的,對于我來講,沒有資格評說。
而從側面來說,菩薩的地位是非常高的,僅次于佛,這個稱謂裏面有一樣特殊的東西——果位。
果位,可以用境界和實力高低來劃分,在大乘佛教裏分爲佛、菩薩、羅漢,這三個果位每一個都是一種佛家了不得的境界的代表,當中細分出來還有多種果位職稱,自上向下排列爲佛、菩薩、金剛、羅漢、珈藍、尊者等等。
裏面的體系情況我也是從《西遊記》裏描述的内容得知,我們出馬弟子可以立類似的佛家宏願,便可以向這些果位進行深造獲得,換言之,就是加入佛家一派。
據我所知,國内好些弟馬都立了菩薩果位,這個出發點是好的,可實際來講,佛家的很多果位是現階段哪怕未來百年千年,都無法能達到的境界。
這種做法雖然不實際,但卻有一個好處。
那就是一切以對應果位的境界爲目标,言語律己鑽研佛學,廣結善緣多做善事,帶有這樣宏願的弟馬,會得到大量修佛仙家的尊重與投靠,這是純純的提升個人境界的路子,十分正派。
而相應的,弟馬亡去之後,到了下面就是佛門子弟,因爲活着的時候擁護佛家,死後就可以在佛門一路繼續深造,步入佛門行列。
這也就是說,立宏願是向佛家投靠的方法,夏甯可以立下一個類似于普渡衆生的想法,直接加入佛門,這樣,她上面就有了領導,加入了佛家的體系之内,而她活着的時候,就可以走佛門弟子的路子被上面認可,并且,可以結婚生子。
這事兒算是我知道的一個隐秘,不像是正統佛家要求那種清規戒律頗多的情況,隻要不做惡事,婚姻生活确實有保障,很人性化。
“仙家,可我師叔是女的啊,以後的發展被限制住了,到了上面頂多是佛前花女,給人端茶倒水的,這不委屈了麽?”
龍天遊不提這茬,我也是一時間想不到這一處,可思前想後一尋思又覺得有些不太靠譜,立宏願,重就重在這個“宏”字上,這玩意是大願望,你得說的出,還得往那頭努力,弄大發了,以後想要佛轉道,佛家必定生氣,什麽樣的結果可不好說,我也不懂。
龍天遊含笑點頭,“沒錯,女性立下宏願修不上去,頂多是佛前花女,長遠來看不是什麽好路子,不過,這裏面有門道的。”
我一愣,“你是說這裏面有可操作性的東西?”
“有是有,就是相當難弄,你看我,我說佛轉道就佛轉道了,這不難,因爲我從下面起就是簡單修煉的,登不上佛家核心層面,所以轉什麽都沒人管。
可立宏願不一樣,這事兒是要立字據的,得上表文,這個招兒進佛門就跟進入軍隊一樣。
而給佛家當兵丁,是不允許你随意去留,得一直挨使喚,頭上面沒有人關照,那是很難有更好發展。
你要是不想夏小姐以後走佛前花女的路子,你修佛立宏願,讓夏甯配合你立宏願,将來你修成什麽樣,就帶着她往上修,她就是你的佛前花女,是你手下的,到時候她往哪兒走,你都可以來安排。
可這難就難在……你得在佛家這條路上走的夠遠夠高,有地位才行。”
龍天遊這一席話聽的我好一陣訝異,“仙家,沒開完笑吧?”
我拿起手裏的虎威印擺了擺,“我是道家的。”
“道家?這之前你可什麽都不是。”他微笑,意味深長的看我,“這事兒要是在你沒有虎威印之前,你立宏願,将來的發展可就不好說了,一門心思鑽佛家的事務上可難了,付出也大。
可現在你有道家弟子的身份,再立宏願進佛門,就直接是佛道雙修,身居雙職,佛家那裏挂個身份,道家這頭的關系也别放下,兩頭對你考核都同步完成,兩層的人際關系網又都能打開,這可就是大好事了。”
扯?
哪有這麽好的事情。
而且對我和夏甯來說,上面那個層面太遙遠了。
我知道岑佩她以前應該是佛道雙修,可那個階段太難想象,這前後一琢磨,修成地仙都得一萬年道行,再往整……難道我還要爲了這個計劃付出上千年的努力?
時間對于仙家們來說,可是比我這個大活人有不同的看待。
人活着,也就是百年光景,不好爲了幾百上千年以後的情況多做選擇,這樣就是把長遠的時光全都賭在更久的未來,讓人心裏太沒有底兒。
而且夏甯還不到三十,重新來過……可能真的沒什麽。
頭上冒着汗,我看向龍天遊,“真沒别的招兒了?”
“沒有。”龍天遊笑了笑,也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弟馬啊,這世上不是什麽事兒都能給你行方便的,有付出才有回報。
我聽說你立下的宏願,要做行業良心品牌,說實話,天遊心中相當敬佩,所以跟弟馬說這些,也是想看看弟馬敢不敢拼的更大。
可轉過頭來再想,人能活在當下,做好力所能及的事情确實比定下更高的目标要好很多,弟馬能爲夏小姐考慮這麽多,又能止住一些難以把握的念頭,這本身就是對自己的一種提升,是取舍之道。”
好麽,兩句話又把我給捧起來了。
可龍天遊拐彎抹角的跟我講解了其中關鍵之後,我确實是能将夏甯的事情放下來,思前想後,這才覺得那次蔺師傅跟我通電話時,告訴我夏甯的問題,其實早有考量的,反倒是我執迷不悟。
師傅能給上面遞條子,又對整個體系了解,其實早已經把我能想到的辦法都考慮了進去……我還是太嫩。
謝過龍天遊,我對夏甯存留的心結也打開來,這個包袱放下,雖說有遺憾,但也隻能忍住。
随即留他在家吃飯,訂了兩個肯德基全家桶,又給龍天遊炒了兩盤子素菜,等岑佩回來,大家夥開餐,便是享受美味食物的時刻。
等到深夜,龍天遊先行去了堂城隍廟,我這頭就要送一萬鬼仙去那頭了。
坐上自家的車,岑佩扭轉方向盤将車駛出小區,集結在半空的一萬鬼仙便行動起來,跟随着車輛,沿着主幹道往市郊的火葬場飛去。
沒有交流,也沒有交代什麽,車裏隻有我和我的仙家,從風擋玻璃往半空上看,面對那一萬鬼仙,地面與半空的距離拉遠了自己的情緒,心裏空落落的,就這麽送走一萬鬼仙,胸口裏總有歎不完的氣。
一切行動都是迅速的,城隍那裏需要盡快減少一萬鬼仙的影響力,我這邊就不能把他們留在身邊太久,帶着這麽多人馬雖然牛氣,可這卻不是我能留下的。
還是得放下啊……
那之後來到城隍廟,位于火葬場後面的山道上,龍天遊出來相迎,身後跟着不少城隍的文職人員,進行着一系列登記備案的工作,那會兒,我跟姜鬼刀有過照面。
我能看出他是相當高興的,也沒什麽離别的憂愁,露着一口白牙對我不斷笑着,好像那副少年模樣給了他一副沒心沒肺的心腸,根本就沒意到我有多麽不舍得這批人馬。
龍天遊閃過來也對我笑,一語戳破我的心思,說那姜鬼刀想要把控住,還得看我堂口的仙家怎麽運作。
也是,自此陰陽相隔已經是闆上釘釘,他們得在下面有了名分,給出一定的福利才能幫我辦事,留在身邊的意義不大。
有時候人就得學會舍,而我這邊也該恢複平靜的日子,把年内該做的事情做了,快到九月九,日程又會緊張起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