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蓮‘花’市的郊區,在少有人迹的蓮‘花’公墓之外,我站不穩身子,一旁的胡澗明拉住道行寥寥無幾的慕婉,頂着鬼仙們同時行動帶起的大風。随┆夢┆小┆說,-
黃小妹拉了我一把,我無暇顧及,隻是緊緊釘住對面山巒裏飛出的人影,找尋道行最高的城隍所在。
果不其然,城隍确實就在其中,因爲距離太遠看不清,隻見到一個黑點闖入一萬鬼仙的隊伍之中,勢如破竹般一路疾行而來,所到之處,大量鬼仙從空中摔落而下。
十個、二十個,或者上百個,我數不清,眼見着那個黑點在鬼仙的隊伍裏打開一個缺口,左右沖殺。
可是緊随其後,我看到掉落下去的鬼仙又在半空中折返回來。
那一幕,我捏着手使勁攥了攥拳頭,腎上腺‘激’素都在‘激’增。
城隍沒有對鬼仙們下狠手,他在擔心造成大量殺戮的嚴重後果,法不責衆,這一萬鬼仙太多了,他要是痛下殺手,不顧全大局,别說被撤職,以後在體制裏也别想‘混’了!
龍天遊說的太對了,城隍這個系統根本就不用給面子,他們是做行政工作的,不是軍隊,更不是地頭上的治安機關!
一時間,那個黑點打開的缺口收攏了起來,湮滅了黑點。
随後,缺口再打開,再湮滅,再打開,再湮滅,前仆後繼的鬼仙像是無窮無盡,像是從遠古時期來的恐怖蟲群,紛紛反撲,在山巒前收攏鋪張,殺喊震天。
這一刻,我睜大了眼睛,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這些鬼仙發力,一直以來,他們太過沉默,可此時,這隊人馬肆意起來了,我甚至遠遠的聽到了狂笑之聲!
我不是沒有過擔心,鬼仙們的立場是保命,是有更好的發展,我真怕城隍殺出來會摧枯拉朽般擊潰他們的行動,對此我有過盤算,這頭打不過可以跑,可以到别的地方去造勢,可眼前的一幕卻大大出乎我的預料。
我太小看一個集體在行動時産生的能動效應,他們當中的每一個鬼仙的身後,都是一萬鬼仙的助力,打一照面,使上一手就撤,整個隊伍進行循環反複的攻擊,源源不絕的壓榨敵對方抵抗能力。
我猜,那城隍一開始就錯了,他應該在一開始就下殺手,或者直接逃走,否則,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腹背受敵,周身盡是壓力。
眼看着烏泱泱的鬼仙在山巒之前的半空中,好似‘揉’面團般變換陣形,我眼睛都直了,這個戰鬥場面連好萊塢大片都比不了。
但我知道這種情況堅持不了多久,壓力太大,能把城隍‘逼’瘋,肯定得幹出格的事情,随即便讓身邊的胡見面閃過去布置任務,打開陣形,讓城隍喘口氣,然後在壓榨,把他拖累一些,哪怕是逃走了,他也沒那個體力加快腳程下‘陰’司。
胡澗明一聽,頓時咧嘴一笑,對我豎了個大拇指,閃身出去後,速度也不慢,在半空中拉出一道若有若無的影線兒,一路飛到那個黑‘色’的“面團”裏,少時片刻,面團便分開了些,一萬鬼仙拉開了距離。
站在我這邊看不到城隍在那裏,此時他也無需打開什麽缺口了,速度快的話可以直接‘插’空逃走,可着陣勢剛剛打開一些,便猛的收了回去。
我身邊一陣強風吹了回來,胡澗明閃到跟前,喜形于‘色’,“張偉,那領兵的小孩兒會打仗,說句你不愛聽的,他早就掐算好你說的事兒了,我這頭還沒傳信兒呢,他那兒已經這麽做了。
還有,我看這一萬鬼仙兒相當‘精’明啊,一個個也都沒使真本事,陣勢拉的大,喊得震天響,可一個使勁的都沒有,就是跟城隍耗着玩呢。
跟你說啊,咱們看到的和那頭是兩碼事兒,城隍是個‘陰’損的老頭兒,把咱們的人馬成片成片的打下去,還自予天下無敵了呢,看樣子,是想把咱們的人震住!
嘿,要我看,他也就三萬多年的道,我舅媽要是收拾他,分分鍾的事兒。”
哦?
我一擡眼,知道胡‘玉’蘭的道行很高,但收拾三萬年道行的城隍隻是分分鍾的事情,那她就真的很厲害了。
那這麽說,我堂子上的仙家豈不是更牛?
随即對着胡澗明點點頭,“仙家,勞煩你再去一次,那姜鬼刀可能有些托大,如果拿着我給他的針給城隍兩下,說不定早拿下對方了,看着時間,那些針現在應該降低了不少作用,你給我要回來,回頭再送過去一趟,務必要讓姜鬼刀趁着城隍不備,将人擒下。”
胡澗明眼睛一亮,“可不是,差點忘了,你那用針的定身術連我舅媽都能拿下,張偉,你等會,我這就去找那姜娃子!”
胡澗明再去一趟,回來時‘花’了半分鍾,我處理好他帶來的三棱針,剛要‘交’過去,卻被黃小妹攔了下來,“這等事情還是我來吧,針上的地氣持續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又不懂紮‘穴’位,沒什麽好效果。”
她一把拿走我手裏的三棱針,莞爾一笑,“張偉,腳踝、手腕那幾個‘穴’位是不是能限制行動?”
我神情一愕,剛要阻止小妹的行動,她已然笑着閃了出去,僅留下一句讓胡澗明護衛我左右。
黃小妹一閃身,速度可是比胡澗明要快的多,我連她蹤影都沒找着,忙不疊朝着戰團看去,不長時間,那頭的陣仗便有些動‘亂’。
忙抿住嘴‘唇’,我心頭一片擔憂。
當初自己的鬼‘門’十三針能定住胡‘玉’蘭,是對方故意放松了抵抗,想要試探我的能力,所以下針沒什麽阻礙,可真要是對一個有抵抗意識的仙家來說,鬼‘門’十三針紮下去,那是要破開鬼‘門’的。
道行越高,鬼‘門’越硬,得廢上一番力氣,我擔心黃小妹貪功冒進,循着城隍的‘穴’位去紮,搞不好會被反傷。
而我起初将三棱針‘交’給姜鬼刀,其實隻是将那一把鋼針當成暗器用,隻要紮在城隍身上,就能限制對方的行動。
一時間,我越想心裏越沒譜,忙不疊着急往對面跑去,胡澗明和慕婉立刻跟了上來。
“張偉,咋啦?”
我轉頭看向胡澗明,“仙家快去攔着我媳‘婦’一把,下針得近身,容易受傷,你不用管我,快去!”
咬着牙說了一聲,我明知道以自己普通人的‘腿’腳趕到遠處的戰場,不知道要‘花’費多長時間,可是自己的步伐卻沒有放慢任何一步,額頭上更是冒出了熱汗。
可能是我說的太快,胡澗明還沒反應過來,愣在我身後被我還落出好遠。
轉而閃過來,又快速沖向戰團。
可那一刻,遠處密密麻麻早半空中的一萬多鬼仙中,卻猛地分出一支龐大的隊伍朝着我這頭趕來,烏央烏央的足有數百近千!
什麽情況!
那支隊伍的速度奇快,轉眼間不足百米,爲首的就是黃小妹,她皮膚白,頭發也長,穿着亞麻的短衣短‘褲’特别鮮明,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一抹驚喜在心頭生出,還未驗明腦子裏萌生的猜測,我便見到她後面成百近千的鬼仙,跟倒金字塔似的壓着一個人影往我這邊飛。
我靠,城隍抓住了?
碉堡了!
驚喜的奔向前,黃小妹在半空中便喊了一嗓子,“張偉,快下針,老城隍道行太高了!”
随手從口袋裏不多的三棱針捏出來一根,半空中的人馬便一舉壓下一個穿着紅‘色’龍袍樣式官袍的瘦小老頭,直接給摁在地面上了!
那一幕真是我難以想象的場景,鬼仙們倒金字塔般的壓下來,剛一落地面,上面的鬼仙就跟擎天大樹從頂端開始散‘花’了般,壓制不住陣形的分散開,好比五六層樓高的大扇子。
一時間,我看到了姜鬼刀在裏面幫着使勁,也看到一些不太熟悉的面孔,好像是那些騎馬的仙兒,這一批仙家應該是一萬鬼仙裏面道行高的了。
老城隍瞬間被壓在地面上,蒼白的頭發被好幾個人抓着,臉、脖子、身上,一雙雙手按在上面青筋鼓起!還有那些‘插’不上手的,手裏拿着略顯破爛的兵刃往老城隍身底下捅,一刀刀進去,帶出不少黑霧。
媽蛋的,這老城隍道行是夠高啊,這麽捅都不出血,鬼仙們這麽做隻能讓他感覺到疼,不是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我奔過去就在老城隍的人中上‘插’了一針,自行車車條打磨的三棱針針尖鋒利無比,可這一針下去,竟然連對方嘴皮兒都沒刺破。
老城隍張嘴罵了一句,嘴裏便冒出了黃‘色’的光芒。
“張偉,‘挺’住,是土雷!”
身邊的黃小妹驚叫一聲,我頭皮頓時發麻起來。
土雷,就是五行雷法之一,老城隍嘴裏要發鐳‘射’‘激’光炮?
我還離的這麽近!
未等猶豫,老城隍便把嘴裏的土雷給吐了出來,那不是什麽‘激’光,也不是閃電,是個大黃球子,三五個籃球合起來那麽大,奔着我面前就透了過去。
一瞬間,我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自己的身體都能感覺到土雷在我身上擊穿了似的消弭于身後,心跳頓時驟停,睜大了眼睛,回不過神。
随即,心頭傳來了一道笑聲,“這老東西怎麽當的城隍,這雷法練得忒差勁了。”
丁思菲!
這時,我才感覺到渾身充滿了力氣,手上的三棱針都險些被方才緊張的情緒捏彎了,忙不疊的對準老城隍的人中紮下去。
一針落入,鬼‘門’盡碎,勢如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