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家堂子的事情算是徹底弄利索了,這期間,有一件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很值得一提,那是在立堂的過程當,真的有胡澗明的仇家來找茬。[燃^文^書庫][]{匕匕小說}
對方沒怎麽露面,聽守在外面的胡雪靈說,來的仇家還不少,前後兩撥,頭一波是個清風帶隊,後一波是三個常仙,都是遠遠的打量了眼這頭的情況便離開了,兩隊人合起來有十幾個仙兒,常仙那一夥道行高。
我這邊聽了,因爲剛經曆過胡澗明立堂子時那種熱烈氛圍,反差感還蠻大的,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轉過頭,屋子裏供台的吃食不能浪費,仙家們開始吃晚飯,當然也有直接告辭的,王嘯山第一個走了,都沒跟我打招呼。
呵,真讓胡澗明說對了,這虎仙不咋樣,一屁三個謊跟我唠了半天,最後沒頭沒尾的溜了。
以前參加父母同事家孩子的婚禮,我見過那種趨炎附勢的人,這王嘯山差不多是那種類型,看你身有深交的地方跟你扯東扯西,見你什麽都不是,擰屁股走。
人千百怪,仙兒也是這樣,我這還是第一回經曆這樣的事。
堂子也立完了,胡澗明要招呼親朋好友,慕家人這邊便開始張羅車輛,送我和楊蓮香去附近的農莊吃特色菜,回頭直接回市裏,臨行前,胡澗明直接把她舅媽帶了過來,跟我重新認識一下。
“弟馬幫了澗明,我待他爸媽先謝謝你,家裏有些土産也順帶過來,弟馬找個地方收一下吧。”
胡澗明的舅媽說着,又瞄了瞄站在我身後的楊蓮香,等到她目光重新落在我身時,我身邊的黃小妹垂着頭清了清嗓子。
這一整天黃小妹跟着我過來這邊都沒什麽言語,尤其是見到胡澗明那麽多親戚朋友後,她低調的好似不存在,這不是黃小妹對這種場合不适應,而是她曾暗地裏說,這些道賀而來的仙兒有不少她的道行高,得提防。
道行對仙家來說是最直觀的問題,以黃小妹一萬年的地仙道行來講,對方高個幾百千年的道行,實力的差距并不明顯,但用“高”來做較的話,便意味着這些仙兒裏有她高出數千年甚至萬年道行的!
用黃小妹的話形容,這種仙兒單拎出來,對楊蓮香整個堂口的所有仙家,都是傾軋式的威脅,更何況我們?
道高的仙兒我見過,六丁玉女神将和道家護法神将先不算,天龍護法應該是我認識的仙家裏最牛逼的存在,我對他日防夜防還是沒能防住他算計我,弄走了我所有的功德,這還是在他是方仙不能胡作非爲的條件下才出現的情況。
所以,楊蓮香的仙家們也沒怎麽跟這頭的仙家打交道,同樣怕被算計。
表面和諧場面緩緩揭掉,暗地裏的風起雲湧開始顯露一絲,與他們打交道,隻要應對得當,三言兩語說點場面話,全身而退不難,而對方也不會求追不舍,畢竟都是正派仙家,都有這個禮貌。
我看了看一旁的胡澗明,見他對着我挑了挑眉,遞給我一個放心的眼神,立在他舅媽身側紅光滿面,這家夥使了個陽謀,偏偏還挑不出毛病,我這邊多少得給個面子,是禮數。
“麻煩弟馬找個箱子來,我看那慕家人還不太相信這保家堂的事情,我使個法子讓他們見見咱們仙家的真本事,把帶來的東西一并給你們,也免得這一家人輕視了兩位弟馬。”
胡澗明的舅媽笑語嫣然,像極了關照後輩的家長,人也是熱情,一時間讓我推脫不得,可黃小妹剛剛清嗓子的動靜已經再催了。
“您太客氣,大老遠帶這麽多東西,我們拿一點兒行,還有,這家人不用他們見識仙家手段了,看得多了反而想的多……那個,我找個碗行吧?”
回了一聲,我看向胡澗明的舅媽,見她一臉和煦的笑容,雖然她的氣質給人一種明顯的年長之感,但臉一張精緻面容,卻是很多年女人無法達到的保養的程度,歪頭轉過下巴,下颚部分的潔白肌膚應着屋裏的光亮,竟然有種驚人的美感。
她不說話,看向旁邊的楊蓮香。
楊大娘笑了笑,她那邊仙家衆多,估計這方面肯定有類似的忠告,随即端着手走來說道“小張說的是,我這邊有紅布,再桌子涮毛筆的瓷盆兒行。”
心頭微微一松,看來楊大娘也是這個意思,雙方意思一下得了,弄得大張旗鼓反而多事。
至于她說涮筆用的瓷盆兒,其實是慕家人給我們準備筆洗,跟個大号的飯盆差不多,再加紅布,這便是仙家轉移物品時要用的東西了。
這事情我知道,在容器罩紅布或埋在墳地裏,借由這種特殊的條件下,仙家可一個隔空移物一般将東西放入容器之内,視覺效果跟變戲法似的。
之前我看過仙家手術,吳海濤帶着的白仙能用這種辦法在碗裏變出水來,也能通過這種方式實施仙家手術,将病人的病竈隔空放進蓋着紅布的碗裏。
這種事情我雖然有些陌生,但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其便以灰仙的搬運術最爲知名,偷梁換柱逆天非常,是此術精髓的精髓。
我和楊蓮香配合默契,沒等胡澗明的舅媽回應便各自帶着笑容準備東西,将冰裂紋淺綠瓷筆洗内的污水倒掉,拿着紙巾擦了擦污漬,随後一張紅布在面蓋好,我轉頭便見胡澗明的舅媽俏皮的抿了抿嘴唇。
她似乎了解了我們的意圖,但也不拆穿,這會兒露出少女般玩味的表情,看的我直心虛,不禁心暗道大嬸兒啊,趕緊馬骝的變東西吧,我們拿了土特産這回家。
回過神,胡澗明的舅媽走前來,單手挽起白皙手腕下的袖口,也沒什麽光影特效,在紅布面揮了一下,“好了。”
我擡手刮了刮鼻梁,這動作可真快!
而楊大娘也是心虛的笑了笑,前揭下紅布,轉而睜大了眼睛。
此刻,能裝下一升多水的筆洗之内,十幾根帶着泥土的鮮人參緊挨在裏面,人參的綠色枝葉困紮在一起,打成卷繞着筆洗内壁圈了好幾周。
好家夥,真是野參,個頭不大,看着細小,但感覺卻都是精華!
我雖然學醫,但是接觸藥材方面的知識卻很少,隻知道一些常用的藥材,人參這東西跟我學的正骨針灸沒什麽關系,一時間也分辨不出這是個什麽年份的。
可看人參的莖葉翠綠,間還夾雜着紅色的果實,真的很難想像,胡澗明舅媽從東北帶來的鮮人參竟然保存的這麽好,國内的物流公司要有這一手,南北方都能吃到彼此應季的水果了。
仙家手段……真牛逼啊!
“來,這是給蓮香的,小張的我再弄一盆。”
胡澗明的舅媽笑了笑,催促着楊大娘将這裏的野參收好,楊大娘将東西一收,臉帶了些紅雲。
我這頭也是眼直了,看着胡澗明的舅媽故技重施,又給弄出一盆子野參,楊大娘那邊立刻幫忙找了個塑料袋裝起來。
正所謂拿人手短,禮物一收,我這頭反倒不好意思起來。
“本來還有好些藍莓和野草莓,山裏的漿果都不少,想給你們嘗嘗鮮的,看你們走的急,要不……這樣吧,你們再等會兒,還是再弄點果子回去嘗嘗。”
胡大嬸兒說着,又讓楊蓮香把紅布蓋,我這頭也是吞了下口水,山裏的藍莓我是沒吃過,但野草莓卻有機會嘗過幾次,小小的一顆,隻有市場賣的草莓四分之一大,但其的酸甜滋味和草莓特有的清香,那是種植的草莓無法拟的。
況且,現在是十月份了,早過了生産草莓的季節,這會兒能嘗到鮮也确實誘人!
怪不得胡家大嬸說要準備個箱子,敢情是真沒少帶啊。
轉過頭,我又直嘬牙花子,這可不行,吃人家嘴短,之前胡澗明又在話裏透了個信兒,告訴我他舅媽可能是奔着我有道兵之事而來,對方又道高,這會兒這麽熱情,我心裏有點冒寒氣兒。
真是被天龍護法給弄惡心着了,碰道高的仙怕有什麽算計。
我轉頭瞄了眼身邊的黃小妹,見她眉頭微蹙,沉下心問問丁思菲,她那頭懶洋洋的告訴我看着辦行。
啧,這禮物收的心裏不踏實,我輕咳了一聲,擡眼看向胡家大嬸,“仙家,這回還真是謝謝您了,山裏的野參不多,野果也不好采,您這樣……咳,怪不好意思的。”
“小張哪裏的話,禮輕情意重,因爲澗明,咱們也是有交情的,下午我聽澗明說你還不太懂道兵的事情,哪裏不清楚,我可以教教你啊。”
诶我去,之前還想着打個哈哈趕緊撤,沒想到胡家大嬸剛跟我周旋了兩出,便直言我身的事情,也沒拐彎抹角,根本不給我糊弄過去的機會。
她話音一落,屋裏尚未離開的仙家們便一臉笑容的走過來,包括胡澗明的哥哥和嫂子也走到胡家大嬸的身後,意味深長的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