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海濤突然動手在我意料之外,他沒什麽勝算,眼見着他拿着一張皺巴巴的黃符撲來,我擡手将打馬鞭擲了出去,瞬間捆住了人。[燃^文^書庫][]匕匕·····首·發
此一刻,勁風拂面,吳海濤身體裏閃出的那個白仙已然消失在我的視野,轉頭再看,夏甯手持一張五雷護身神符貼在身,清冷的目光在房間内搜尋。
“這白仙速度倒是夠快的。”她說了一聲,轉頭看向被打馬鞭困住的吳海濤,走前去,便将他手裏的黃符扯了下來,遲疑了下道“收池符?”
走前,金色的打馬鞭繞着吳海濤的胳膊外正好捆了一圈,動彈不得,我在房間裏左右看了看,白仙沒露頭,可能是跑了,也可能藏在某個地方。
左右吩咐小鬼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吳海濤在我們手裏,如果那個白仙有心回援,我們守株待兔是最好的做法。
來到跟前夏甯手裏那張皺巴巴的符紙,我看了一陣,面一個能認出來的漢字都沒有,全是圖形,很可能是仙家所出。
夏甯說這是收池符,意思也是“收池”,這在我們東北算是較隐秘的事情,也稱收祠、收鬼。
傳統的做法是到墳地裏招鬼,商量好了以後一起工作、攢功德,準備的東西有馬鞍、馬鞭、香燭、貢品,帶薩滿鼓的可以唱請神調,沒有鼓也可以念叨些古老咒語,實施起來,有一定危險程度,要是招來了道高的鬼仙,有些事情談不攏容易起沖突。
鬼類不是各個都好商量的,甚至還有一些跟神經病一樣,沒那個實力去收池,反倒是害了自己,到時候帶回一個送不走的鬼仙,家裏會被擾的不得安甯,甚至家破人亡。
而吳海濤手裏的這張收池符,則可以不用老辦法能直接抓鬼,李寬畫的那些符實用性高了數倍,一般隻有道行高又精通畫符的仙兒能弄出來,來路不俗。
領過大堂兵馬的吳海濤真夠不簡單,身還藏着這種東西,真要讓他這張符摁在黃小妹她們身,不被抓走也能脫一層皮,絲毫不扒皮符差多少。
“這是收池符?”肩頭的黃小妹探出頭來看了一眼,不禁渾身一哆嗦,“這面畫的什麽,看去怎麽這麽吓人啊!”
我也是點點頭,雖然沒看出這張符有什麽門道,但看着面一個個古怪的符,無形當也覺得這東西有點紮手。
随即,夏甯便把收池符抽走,擋着我的面給撕掉了,轉頭給吳海濤搭起脈來,“收池符你師叔我會畫,但這東西用多了會折壽,要麽是絕後,報應大着呢,一般人可不用這東西。”
這事兒我知道一些,夏甯是陰陽先生,也是出黑先生,她那一行也能帶仙家,但也不都是以堂口形式供奉仙家,老規矩講,是“收祠”,弄成個祠堂樣式來供奉仙家,一般情況下,陰陽先生帶的仙兒不多,都是道高的,而說白疑點,這和收池是一個形式,叫法不同。
夏甯不帶仙兒,全憑自己本事辦事兒,這裏面有什麽門道她不說,我的天眼也查不仔細,好像是和我們身爲藥王門生有關系。
“查到了。”夏甯将吳海濤的雙手都把過脈,轉頭看向我,“白仙是給他家保家的,吳海濤是保家堂轉出馬堂,他領堂師傅可是吉林有名的大仙兒,不過這小子立堂早,辦事兒太張揚,跟人結仇了。”
後面的話夏甯沒多說,吳海濤的媳婦讓别的出馬弟子禍害死,這深仇大恨說出來是揭他傷疤。
“張偉,城隍的事情是他領堂師傅給張羅的,這小子一身本事也是師傅教的,你看他眼睛,活不久,哼,他師傅這麽做根本是禍害他。”
我抿起嘴唇,夏甯我查的仔細,說這些事時有些隐晦,可能有她不想讓我了解的事在内,但眼前的信息多少也能讓我猜出一些。
轉頭看了看吳海濤,他那一雙灰白的眼睛,不知道的還以爲是盲人,二十七歲的大小夥子卻老的三四十歲一般,差不多是病入膏肓的狀态。
收池符讓人折壽、絕後,而他這會兒幫城隍找替身,又是某圖他人性命的問題,這一身陰債是甩脫不掉了。
除此之外,他堂子的事情在我的天眼裏也是混亂一片,堂口雖大,卻不正規,莫非,他那領堂師傅光能幫着養堂,卻不告知他該如何經營堂口,該如何做一個正八經的出馬弟子?
這裏面值得說道的東西太多,我轉頭看向夏甯,見她歎了口氣,瞄了瞄我的面色說道“吉林那頭的事情你想多了也沒用,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轉過頭,夏甯瞄了瞄房間四周,對那個白仙喊道“出來吧,你也知道我們對吳海濤沒做什麽。”
說着,她走到房間的角落,将一個黑色的行李箱放倒,打開來,擺在一推衣物面的便是一打黃表紙,面放着一個小碎料袋,裏面的空氣被擠了出去,顯露出一撮毛發來,正是王燕兒子的胎毛。
師叔厲害,有了這東西,對方想害王燕兒子是不可能了。
做過這些,那個白仙仍舊沒有出現,我擡眼看了看身邊的吳海濤,見他一臉冷汗,一雙眼睛難以置信的望着我們。
正所謂天外有天,吳海濤有收池符,我這邊則有打馬鞭,各有長處,可能他對付鬼較在行,但我這邊卻可以直接對付人。
面對一個隻帶了一名仙家的出馬弟子,他身邊人手太少,對我和夏甯聯手,絕對是以卵擊石。
隻是,吳海濤似乎毫無畏懼,打馬鞭不斷傳來他掙紮的波動,可看他的神情卻又漸漸巋然不動了,我心頭一跳,莫非還有後手?
“師叔!”
我轉頭喊了一聲,眼見着蹲在行李箱前的夏甯身子突然一僵,猛地向前傾倒,一頭栽在行禮箱裏,我忙跑過去扶她,見夏甯頭抵着行李箱内的大量衣物,一臉的冷汗,咬牙切齒的臉色發白,而她的身體則冰冷一片,動也動彈不得。
着道了,是那個白仙!
轉眼再看,夏甯身那張五雷護身神符已經掉落在地面,面全是水漬,濕答答的落在行李箱裏,而這一刻,夏甯也艱難的扭動這雙手,用右手抓住了左腕,嘴裏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說着什麽,像是念經,又似是難以聽懂的某種語言。
我一咬牙,忙從她裙子的腰帶裏抽出一張新的五雷護身神符,猛地貼在她的後背,頃刻間,夏甯的身體迅速抖動起來,而我摁在她後肩的右手也被她後背幾道靜電擊打了一下。
這時,耳邊猛地傳來一道清越的拔劍之聲,我扭頭一看,猛地睜大了眼睛,見到吳海濤身前已然出現了一隻一身白刺兒的巨大刺猬,足有半人之高!
那白刺猬周身一尺多長的根刺直立,好似一個插着鋼針的鐵球,一對眼睛惡狠狠的盯着閃到她近前的官馥娅,藏在身子底下的短足一晃悠,身的刺兒便擋開了官手裏的令劍,又擰着身子倒退了兩步,弓着後背,從下面防備着小鬼他們。
仙家打架一觸即發,我這邊正護着夏甯,小鬼便蹭的竄牆壁,四肢并用一路攀爬繞到吳海濤身後的壁挂電視發出了一陣尖嚎,蹭的落在吳海濤的身,擡手蒙住吳海濤的眼睛。
鬼蒙眼,這是最直接的障眼法。
轉而,小鬼的手便捏住吳海濤的脖子,吳海濤立刻呼吸急促起來!
我眉頭一皺也沖了過去,小鬼和官的反映固然快,但道行的差距擺在眼前,他們可不是白仙的對手。
在我從床背包裏取出家夥事兒的功夫,那半人高的白仙立刻撲向吳海濤,擰着身子一擺,以後被的長刺兒便刮向小鬼。
一時間,小鬼的眼睛驚恐的睜大了幾分,一雙眼睛瞬間墨黑起來,胳膊死死繃着,小手牢牢的抓着吳海濤的喉嚨,打算硬撐這一下。
瘋了、瘋了!
我腦子都要炸了,這麽一下,小鬼容易交代在這兒!
這一刻,尚算冷靜的官看到我從後面奔來,猛地閃身躍起,手裏的令劍在空氣發出一道铮鳴,斜插到小鬼面前,當的一聲,阻了白仙身的根刺。
我一頭冷汗,張嘴吸進一大口氣,咕咚咚的灌下白酒,一拳砸在胸腔,加了一絲氣壓,噗的噴了出去。
這一口酒吹并不成功,酒霧鋪散開,沾在小鬼和官的身,兩人便從吳海濤的身後和身旁昏迷脫落而下,而那趴在吳海濤身的巨大白刺猬則晃悠了一下身子,牢牢抓住了吳海濤的身子,閃了進去。
手裏的打馬鞭頓時傳來一股強大的力量,我眼見着吳海濤鐵青着一張臉,深提一口氣,便掙開了打馬鞭,攥着拳頭奔着我揮了過來。
“放肆!”
一道厲喝在耳邊炸響,我隻覺得肩頭一沉,便見道肩頭的黃小妹躍了出去,身一道黃光閃爍攏了身子,轉眼間從裏面鑽出一道少女身影,迅猛的閃到吳海濤的面前,伸出如藕般的雪臂,一把攥住了他的頭發。
她半空旋身一擊飛踢,正吳海濤的胸口,砰的一道悶響傳來,吳海濤身後一道白影閃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