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因爲自殺而死,無法輪回,自身又是新鬼初生,在下面混的很差,也不知道要用多少時間才能步入正規,如果不給她一個奮鬥下去的目标,她在鬼類底層的生活還會持續很長時間,或許是幾年,或許是十幾年。[燃^文^書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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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無法輪回的鬼不努力,想得到修煉功法往走是不可能的,這類亡魂的基數非常大,想要獲得更高的社會地位,正常人考公務員要難數倍,這也使得有一部分鬼琢磨歪門邪道,終究無法得到善果。
溫馨的經曆非常可憐,是一時糊塗一時絕望造成的惡果,我不希望這個女孩子過的渾渾噩噩,随即便将陰司那頭的基礎情況跟她說清楚。
冤親債主,又稱怨親債主,是佛教用語,我們出馬弟子處理的事務當,大部分都跟冤親債主有關系。
這個詞彙解析開來,有四層意思,分爲恩怨仇家、六親眷屬、讨債、還債,對應一個人生生世世輪回遺留下尚未解決的因果。
看着溫馨一臉迷茫的樣子,我猜測到她死了這麽久依舊是什麽不懂,隻好歎了口氣道“學姐,你自己得努力一點,有了能耐才能跟陰司人員打好關系,到時候走正規程序,你可以照看你父親輪回後的生活,這些都是符合下面的規矩。
在冤親債主的條例當,六親眷屬有父、母、兄、弟、妻、子,隻要符合這裏面的關系,你可以去報恩。
你記好我的話,下面不當今的社會,隻有一部分事務存在人性化的處理,自己不要強,下面的人員不僅不把你當人看,甚至根本不認爲你是個鬼,想要回報你的父親,必須遠超旁人付出的要多!”
痛哭的溫馨聽過我的話,不僅從傷痛恢複過來,甚至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向我,“沒、沒人跟我說過這些……”
我蹲坐在她的身邊,看着溫馨可憐兮兮的模樣,苦笑了一下,“可能是你的喪事辦的不好,沒有活着的家人爲你及時祭祀,你下去時自身的條件太差了,所以陰司的人員對你也瞧不起吧。
換句話說,人這一輩子結婚生子,母慈子孝,到老了故去的那一天,白事由子孫親屬張羅清楚,辦好了身後事,作爲活人的一輩子才算結束,所有的困難艱辛都挺了過來,一生的修行才算圓滿,到了下面才能被人高看一眼。
學姐,你到了下面可曾見到你父親?”
“沒、沒有,我沒見到我爸爸。”溫馨急忙抓想我的手臂,可她一下子便撲了個空,“你、你幫我找到我爸爸!我求求你,求求您……”
我搖了搖頭,“學姐的父親沒有跟你相聚,說明他已經順利輪回了,他這一輩子修行圓滿,要開始新的生活……說句多餘的話,你的死,隻是心裏的一時解脫,一生的路才走了這麽短短的一程,确實對不起你父親。”
撇過臉,我不忍看她因爲我的一席話而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可不揭穿她糊裏糊塗做的自殺行爲,溫馨便很難正視她現在的情況。
一個無法輪回的鬼,最重要的是走出向攀登的第一步,我得幫她把視野擴開,讓她能正視她自己的情況。
支起的身子,我走進客廳喝了口水,說了這麽多,溫馨需要時間冷靜。
我掐着腰琢磨着自己方才的話有哪裏說的不好,正尋思着,耳邊便傳來岑佩緩緩的話音。
“張偉,你剛才說的那些都是真的麽?”
一擡頭,這才看到坐在沙發裏的岑佩正向我看來,而客廳電視裏的動靜也非常小,那個小古曼童正趴在沙發扶手,和岑佩一同望着我。
看情形,岑佩和古曼童一直在聽我與溫馨交流的動靜。
我尴尬的撓了撓鬓角,“是真的。”
岑佩哦了一聲,轉頭盯着電視沉默了一陣,笑了一下,“張偉,你真是那些玄學大師強了百倍,呵,郭福海曾經私底下跟我說,讓我信你,不要信那些玄學大師,我現在終于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了。
人活着已經是幸福的事情了,迷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虛的,珍惜好活着的每一天,不枉此生才是最貨真價實,張偉,你說……”
她一雙媚人的狹長雙目瞄了我一下,“所有出馬弟子的都跟你一樣麽精通這些事情嗎?”
我看着岑佩表現出的好,捏着手裏的水杯笑了笑,“那得看情況了,我們這個體系到仙家下到弟馬,都不是聖人,也有仙家騙弟馬或弟馬帶壞了仙家的,不是所有人都說真話,我所知道的事情都是我仙家告訴我的,我從小和她生活在一起,我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這般說着,我轉頭看向黃小妹,便見她歪着腦袋蹭了蹭我的下巴,脖子都跟着癢癢的。
“弟馬。”這時,胡雪靈笑着閃了過來,“那個小姑娘已經勸好了,她會協同咱們将後續事宜處理明白。”
“有勞胡教主。”我笑了笑,轉身回奔涼台而去……
溫馨的男朋友叫韓嘉明,而她的寝室姐妹,那個紅發女子叫俞蓓,寝室老三老四分是叢慧潔、梁靜,找到他們不難,溫馨提供了手機号,我打電話過去時說自己知道溫馨死亡的内幕,想讓他們跟我碰下頭,約定的時間和地點在半個小時後,韓嘉明的家。
起身出門,身邊跟着官、小鬼、胡雪靈、溫馨,出了小區直奔韓嘉明住的地方是一段不近的距離,步行過去,我問了溫馨其他事情。
“學姐,這個事是被我碰了所以才幫這個忙,不過,我還有其他事情向你查證。”我轉過頭看向略顯緊張的溫馨,“你是死在醫科大的老宿舍樓裏麽?那裏爲什麽被叫做自殺樓?”
溫馨渾身一顫,漂浮跟來的身子抖了一下,點點頭,“我們那一屆護理系的女生住在那兒,我是在自己寝室自殺的……自殺樓的事情我們那一屆學生也不是太清楚,不過,之前傳說有人在那兒自殺過,是從樓跳下來,摔在半地下室的窗台,沒搶救回來。”
我眉頭一跳,身升起一股寒意,随即轉頭詫異的看向溫馨,“這事是真的?”
溫馨白着臉搖搖頭,“我不知道,是别人說的,是個男生,好像因爲挂科太多沒拿到學位證,我們那裏還有些傳說,說宿舍樓裏有一個404的寝室,裏面住着一個紅衣學姐,半夜十二點廁所的話會看到她,會被紅衣學姐拖進404,再也出不來了……”
“真的假的?”
我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宿舍樓除了半地下室,隻有三樓,哪來的404?
“學姐,你自殺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什麽詭異的事情,具體情況是什麽樣的?你怎麽會想到吊這麽極端的死法?”
溫馨一聽,身子又抖了一陣,搖搖頭眼睛紅了起來,“我做了很多錯事,對不起爸爸,也對不起嘉明,我不想這麽安靜的走,我恨我自己什麽都做不到……我、我……”
她的眼淚落了下來,哽咽的說道“我什麽都挽回不了,我恨我自己……吊是一種解脫,用痛苦麻痹自己,我當時已經不想活了……”
我抿住嘴唇,溫馨走了極端,應該是人性的陰暗面在作祟。
自己一直沒看出宿舍樓的有什麽問題,這或許是我能力不夠,轉頭瞄了眼一路風輕雲淡陪同而來的胡雪靈,這位胡家教主能力非凡,回頭少不了要麻煩她一趟。
也是想不到,剛大學碰到這些事,還牽扯出個紅衣學姐的鬼故事,本想當個玩笑,但……還是确認一下的好。
一路來到韓嘉明住的地方,是距離學校稍遠的一個小區,環境較我住的地方差了一些。
此時已經是晚十點多了,這邊光亮不多,因爲背街的關系荒涼一些,路也沒什麽行人,在小區正門,我見到一個清瘦的男子正垂着頭抽煙,他坐在一個花壇邊緣,一言不發。
“嘉、嘉明……”
溫馨突然頓住腳步停下來,眼睛滿是水光不斷晃動着看向那名男子。
我了然,歎了口氣走過去,“韓嘉明是嗎?”
男子擡起頭,眼窩深陷,一張臉極爲消瘦,看到我時忙不疊站起身,迎向我的腳步踉跄了一下,他如此急切,身體又明顯營養不良,應該是對溫馨用情極深所緻。
“是、是你給我打的電話?”韓嘉明一把攥住我的手臂,雙手直抖,“你知道溫馨是因爲什麽的?告訴我,快告訴我!”
我平靜的看向他,“等俞蓓她們來了我一起說,你們有什麽疑問我都可以解答。”
将俞蓓她們帶給溫馨的那個花瓶塞進對方懷裏,我讓他頭前帶路。
韓嘉明有一時的失神,一個大男人捂着臉落了淚,失魂落魄的走向前面。
我轉過頭,便見到小鬼和官将遲遲不肯近前的溫馨拉了過來。
無奈的搖搖頭,這種事在我們出馬弟子眼力可能不算什麽,但對于當事人來說,用情極深的韓嘉明,姐妹情深的俞蓓她們,還有眼前那近在咫尺又不敢靠近愛人的溫馨。
生死相隔,短短四個字,其的遺憾、悲傷、憤怒、不甘,種種情緒堆疊在一起,像是人生的一段荊棘之路,想要走過去,會鮮血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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