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走過宿舍樓裏昏暗的走廊,正門口的光亮在眼前,我耳邊傳來的争吵聲頓時讓腳步慢了下來。[燃^文^書庫][](閱讀最新章節首發)
自殺樓?
我皺着眉,暗道怪,這宿舍樓雖然陰沉了一些,但也可能是樓體腐朽給人的一種錯覺,如果這裏有某個鬼在這裏居住,頂多是在人身發洩一下自己的怨氣,犯不傷及人命。
而且那幾個女子說這裏一年死一個人,這也未免太有規律了,是哪個邪門玩意閑的蛋疼整這麽變态的事兒,腦子進水了?
在我所接觸的詭怪事務當,還真沒碰到過類似的情況,下意識裏覺得這是庸人自擾。鬼也好,仙家也罷,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情,跟普通人打交道能得到什麽好處?有那個功夫,還不如找個地方好好修煉。
哪怕跟鬼物沒關系,人們經常注意的風水問題也不可能有這麽明顯的效果,風水影響生活是長期性滲透類型,沒個七八年顯現不出來,這方面我雖然了解的少,但大體基礎知識還是有一些,那幾個女子拿這個宿舍樓說事,實在讓我不解。
和岑佩一路走出宿舍樓大門,站在台階朝着左面一看,那三個女子當,爲首的紅發女子已經點了煙,白色的煙杆夾在手指,猩紅指甲格外刺眼,再加她臉能明顯看出的一層白色粉底,還有深紫色的眼影,一副豔妝給我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她似是将睫毛膏刷的很厚,一根根眼睫毛還帶着些黑色油脂站在周書記面前端着手臂,僅用眼角的餘光看人,穿着無袖的黑紗衣,豹紋的單薄褲子下,細跟的黑色涼鞋裏露出的腳趾也塗着紅指甲油,這打扮太過鮮明,反倒透出了些許輕浮的意味。
“你們幾個趕緊離開這裏,混淆視聽,什麽自殺樓,這是對學校的诽謗!”
周書記鐵青着面容,壓着火說了一聲,胸口起伏的厲害,整個人真是氣的不輕,而在他的頭頂,宿舍樓二樓的一排窗前,已經有不少新生和新生家長在往這邊看來。
“诽謗?”紅發女子端着手臂的手捏緊了手肘,雙肩都發起抖來,“溫馨的各科成績都及格了,跟男朋友也沒有争吵,有什麽理由吊自殺!
我們寝室姐妹四個感情有多深,彼此了解有多深你們知道麽!溫馨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哼,今天我們隻是來祭拜溫馨,回頭我們還會找學校讨說法,我管你是誰,别特麽管老娘的事,滾開!”
“你、你怎麽說話呢!”周書記指着女子,手指都抖了起來,“走!離開這兒!”
他轉過頭,“伊曉,給保衛處打電話,把這幾個校外女子趕出去!”
話音一落,紅發女子恨恨的轉過頭,看向半地下室外窗台的那個花瓶,眼泛出些許淚光,抖着手死死夾住煙,狠狠吸了一口,吐出去後,聲音也哽咽起來。
“溫馨,我和老三老四絕不會讓你死的不明不白,你放心,我們都回來了,一定會幫我們将你的事情查個水落石出!還有,嘉明住在學校附近,他一直在等着你找他,他沒離開。”
說罷,紅發女子從手包裏拿出一個白色便簽,用火機點燃了,一雙眼睛都被火光映的一片熾熱,直到火苗從便簽竄到手指才松開手。
便簽似乎寫着某個地址,很快便在一片火光化爲黑灰,随着微風飄散開來。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抿了下嘴唇,紅發女子還有她身後兩名抹着濃妝的女子都紅着眼睛,不論是言語還是神情都不像作假。
可惜,她燒的那個地址,溫馨收不到,紅發女子用的方法不對,普通人想與鬼溝通非常困難,我們出馬弟子有相應的辦法,但方法不能外傳,而且,我也不能當着學校領導的面跟她們交涉。
站在旁邊看了一陣,那紅發女子便招呼同伴了車,一輛本田和一輛瑞qq駛離了這裏,而周書記那頭,他望着她們離開,喘着粗氣,憤怒的情緒一時半會兒緩和不了,轉而看向半地下室的花瓶,周書記瞅了半天,開始表現出有些束手無策的神情。
他猶豫不前,不去觸碰祭拜溫馨的東西,可能是擔心有什麽忌諱。
我歎了口氣走前去,招呼了他一聲,“周書記,這些東西要收起來麽?”
這一句話落下,身前的周書記頓時一顫,震驚的轉過頭看向我,“張、張偉?”
“周書記,這東西放這裏影響不好。”
“對對,這些東西要收起來,那幾個畢業生做這些事實在太過分了,說什麽自殺,校裏根本沒有這個事情!”
我對着周書記點點頭,走過去,扶着半地下室外的凹槽邊緣跳進去,将窗台的花瓶拿起來。
瓶子看似普通,和啤酒瓶子差不多,不過這瓶子是高白玻璃,非常透亮,瓶壁光滑,瓶頸略顯細長,看起來應該是在某個地方買來的玻璃工藝品,而裏面插着的一朵白菊也開的很好,沒有任何損傷,這是用心準備的祭祀品。
低頭吹掉窗台燃盡的三個煙頭,周書記走過來伸手拉了我一把回到地面,我握着瓶子說道“周書記,這東西我來處理吧。”
“這……”周書記遲疑了一下,看了看我手裏的花瓶,隻好點點頭。
餘下的事情我沒有多問,跟着周書記回到宿舍樓,去了我本該住進的寝室,等着導員伊曉幫我把入學的一幹手續辦齊全。
我的寝室在二樓215室,二樓最北面的房間,推門進去,屋裏不大,四個床位,床鋪在面,下面是自帶衣櫃和電腦桌,地面是水泥抹的,牆面有些發黃了,環境很一般,窗子正對着西面,正好宿舍樓樓下。
除此之外,屋裏還有兩個男生和一對年夫婦。
我看着屋裏站起身的幾個人,兩個年輕的男生是我的室友了。
“我叫張偉,以後是一個寝室的了,多多關照。”
拿着花瓶,我笑着打了聲招呼,又對着寝室裏的一對年夫婦問好。
“快進來,我們也是剛到,我是……李……萌……”
站在我跟前的李萌穿着短袖恤和短褲,剛說這話,一眼便見到我身後的跟進門的岑佩,人一下子呆住了,一雙眼睛都要冒了綠光。
而他旁邊的寝室兄弟也是一個模樣,望了望岑佩,又怪異的看了看我,連自我介紹都說出口,一臉的驚豔表情。
岑佩沒說話,一直抿着嘴唇,似是還沉浸在之前的事情,我隻好拉了她一下,對着屋裏的人介紹道她,氣氛這才活躍起來,而那個忘了自我介紹的寝室兄弟回過味兒,報了他自己的名字,鄭良晨。
屋裏的一對年夫婦是鄭良晨的父母,打算在學校這邊陪兒子兩天回去。
看得出,鄭良晨的家庭環境不錯,身的衣服和運動鞋都是阿迪達斯的,這在我們東北小縣城的學生來說,隻有有錢人家的孩子才這穿這麽貴的品牌。
鄭良晨和李萌都來自東北,鄭良晨遼甯人,李萌是吉林人,加我一個黑龍江的,東三省都湊齊了,能在這邊一起學,又在同一個寝室,絕對是緣分。
我們仨正聊得火熱,鄭良晨的父親便咳嗽了一聲,走來看向我手裏的花瓶,“那個張偉啊,你看這東西能不能丢掉,挺不吉利的。”
他這麽一提,屋裏的人都愣了一下,看着我手裏的東西神色各異,應該是之前在窗前看到了樓下發生的事情。
“哦,好,稍等哈。”
我轉身出去,将花瓶放在寝室門外,貼着牆根放好。
其實這花瓶是可以丢掉,畢竟祭祀亡魂時,光憑這點東西也沒什麽用,不過,溫馨的那幾個朋友的這份心意卻着實真誠,這麽扔了,我心裏頭有些下不去手,打算用别的辦法妥善安置。
轉身回到屋裏,尴尬的對着衆人笑了笑,便聽鄭良晨的父親說道“張偉,剛才周書記和那幾個女生說的是真的麽?這樓裏有人自殺過?”
他這般說着,臉色有點白,一旁的妻子也抓緊了他的手臂。
“呃……這事我也不知道真假,不過我們是學醫的,應該百無禁忌吧,醫院裏天天都死人,也沒聽哪個醫生出事。”
擡手撓了撓後腦勺,我苦笑了一下,也不好多說什麽。
“張偉說的對,咱東北爺們還能在乎這事兒了?樓裏算有女生自殺了,化成了女鬼,咱們仨東北好男人也能把她說服了,乖乖的投胎做人!”
鄭良晨拍了拍胸脯,剛大大咧咧的說了一嘴,後腦勺便被他老爸拍了一下。
“胡咧咧什麽呢,嘴連把門的都沒有,這是能胡亂說的事情麽,回頭你跟我去趟廟裏拜拜佛,給你求串佛珠帶着。”
鄭良晨的父親正訓斥着,門外便傳來了腳步聲,又走進一對夫婦。
那兩人一探頭,當丈夫的說了一句,“先生,打擾一下,您和您愛人打算要去廟裏麽?”
“啊,是、是。”鄭良晨他爸走了過去。
“那太好了,我們也要帶孩子去一趟,順便拜拜佛,我們剛來碰什麽自殺的事情,這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可總什麽都不做強,這甯可信其不可信其無啊!”門口的年男人歎了口氣,“哦對了,還有兩個家長下午也要去,咱們同路,也順便交流一下,畢竟這種事沒經曆過,都不懂啊……”
看着鄭良晨的父親和對方家長聊的熱絡,我微微皺起眉頭,宿舍樓有人自殺所帶來的影響正愈演愈烈,這樣下去,對我們第一屆影像專業的學生來說,以後的日子必然不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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