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庫内一聲大喝,衆仙家齊齊到退一步,被喝的臉色連變,皆盡發白。[燃^文^書庫][]··小·說··首·發
一時間,胡雪靈和常家教主交換眼神的功夫,地吓傻了的張宇成母親也睜大了眼睛,在我面前急急向後退去,“他是幹什麽的,他是幹什麽的!你們都做了什麽,都做了什麽啊!”
她驚慌失措的喊着,門外的張宇成和嚴思琪聽到動響,頓時快步進了車庫之内。
随後,張宇成直奔她母親,而嚴思琪一進來打量周遭,渾身一顫,攥着拳頭身體發抖。
“張偉……”
她的聲音在發抖,一雙眸子難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我轉過頭看向她說道“這是堂口,是出馬弟子供奉鬼和靈物的地方。”
對她解釋了一聲,我心頭有些發沉。
這堂口的布置在外人看來,遠不寺廟道館裏的神佛那般光明正大,周遭一片暗沉,地又是亂七八糟的東西,确實有些烏煙瘴氣,相信嚴思琪也明白他二姐夫的家裏,潛藏了些不爲人知的事情。
沒有理會外人,我看向眉頭緊皺的胡雪靈和常家教主,掂量着手裏的葫蘆說道“你們堂口的掌堂大教主不必撤換,仙家們該怎麽做怎麽做,餘下事情我自會表書報給本地城隍。”
“城隍?萬萬不可!”
常家教主快步走來,面色巨變,“弟馬息怒,這隻是我家的堂口事務,我們自有探地使者去陰司報備,由陰司衙門處理此事,這般做,堂口的人事變動皆可周旋,要是由弟馬去城隍直接那裏禀報,我們堂堂下便插不手,張羅不開了啊,到時候撤銷了我們的堂口,一堂子仙家何去何從?”
“你們的探地使者?”
我冷笑了一聲,所謂探地使者,是在下面走動關系的仙家,多爲鬼仙,說白了,是堂子和陰司之間的公關人員,他們的公關人員跟下面報備,自然要爲了自家堂口着想,怎麽說怎麽做都可以盡量走關系打馬虎眼,到時候指不定還要把我牽扯進去。
他們若是拉我堂口的關系,把他們的事兒辦利索了,想的也太美了!
一個沿海城市的堂口,連我一個還沒立堂口的弟馬都畏懼着,有什麽能耐,再加個腦子進水的弟馬,跟他們牽扯關系,是我交友不慎。
我冷哼了一聲,“此事沒有商量的餘地,再敢有什麽歪心思,别怪我記仇!”
“這……”常家教主到退一步,轉頭看向胡家教主胡雪靈。
“唉,千算萬算,沒料到弟馬行事如此果敢。”胡雪靈苦笑了一聲,微微擡了下眼,一張絕美容顔被身散發白色熒光的盔甲映的楚楚可憐。
可随即,她臉換溫和笑容,“初見弟馬僅以爲背景深厚,可看弟馬行事作風,果然非同凡響,日後必定有更大的作爲,若是我家堂子被撤,我胡家兵馬可否投靠?”
一語落下,一屋子仙家都是一驚,齊齊看向她,沒料到胡家教主竟然想有轉投他人堂口的念頭。
我這頭也是一愣,看了看胡雪靈,又看了看旁邊欲言又止的常家教主,心頭思索了一番,胡雪靈和那位常家教主能耐不小,要是能帶在身邊,在我立堂口之前很多事情都可以讓他們解決。
可是,天下仙家之多,也不能見一個收一個,更何況,自己的堂仙家都有職位,對方要是來,頂多是分堂的普通仙家,事情辦不漂亮不說,對方從我這裏走關系進入堂口還能獲得正規編制,這對堂的其他走正規渠道投奔的仙家們,并不公平,有礙于我和身後仙家的關系。
以前收盧巧芸是我年少無知,小鬼是因爲跟我有感情才一直帶在身邊,至于官馥娅,她能力不足,和小鬼他們一樣,對堂口的仙家地位沒有威脅,收了收了,當朋友處好。
可胡雪靈那頭卻不太簡單,放任收進自家堂口會影響堂口内部的人事變動,這個先河不能開。
和黃小妹交流了一下目光,我轉頭拒絕了胡雪靈的要求,不過也告訴對方以後可以相互走動走動,拉近關系。
“那……那多謝弟馬了。”胡雪靈尴尬的笑了一下,轉身揮手一道白光甩進身後的堂單,裏面頓時閃出數道仙家身影。
“各位教主、副教主,動亂的兵馬已經全部鎮壓,堂營内皆由胡家、常家、蟒家三家兵馬控制……”
來人彙報堂營事務,我轉頭走向門口,撿起衣服穿,收拾好地的背包。
這一刻,張宇成的母親嗷的一嗓子哭了起來,潑婦一般指着我不斷咒罵“你個挨千刀的兔崽子,翻我家堂子,抓我師父,我跟你沒完啊我!”
她掙紮起身,我回頭冷眼一掃,那個之前給我帶路的常仙立刻閃進她的身子,捆了全竅,張宇成的母親頓時跌坐回地面,眼淚嘩嘩往下掉,硬是動彈不得,嘴像是沾了膠水,怎麽都張不開。
而一旁的張宇成則手足無措,立刻扶住母親,“媽,你怎麽了啊……”
我抿緊嘴唇看着母子倆這副模樣,心頭有些堵,明知道這都是他們的過錯,可還有些不忍,“大娘,出馬之人怎麽能心存歹念?你有自己有堂子,自己賺錢沒人會管,但你讓你的仙家去禍害他人,到底藏着什麽居心?”
擡頭看向胡雪靈,“你們給我個交代吧,也讓事主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話音落下,身邊的嚴思琪渾身一抖,雖然不知道我對着“空氣”說來說去是什麽個場景,但大概的情形卻能猜到幾分了。
此時,胡家教主胡雪靈目掃四周,原本的計劃破滅,堂子又有動亂,臉露出了苦澀的笑容,轉頭吩咐了一聲,便有仙家進了堂單,将小鬼和盧巧芸送了出來。
重新回到我身邊的小鬼和盧巧芸尚且帶着外傷,盧巧芸好些,身隻有淡淡的灰色傷痕,可小鬼那頭卻被拳打腳踢過,出來時瘸着腿,惡狠狠的看向對方堂口的仙家往我這邊跑來。
“張偉,絕不能饒了他們,裏面還有老些要對付咱們的仙兒,說什麽要跟咱們拼了!”
小鬼氣的不輕,轉頭對着送他出來的仙家們都沒有好臉色。
我知道他的脾氣,頭一回吃了這麽大的虧,又挨了一頓揍,不可能善罷甘休,而我自己何嘗不是壓着火。
轉頭看了眼黃小妹,見她仍舊盛氣淩人看着對方,我們彼此間眼神交換了一下,便見她在我肩頭站起了身,“胡雪靈,探兵和昨晚出動辦事的都給我抓出來,每人一千個響頭!”
她轉頭看向張宇成的母親,“哼,至于你們的弟馬,拿出十萬平息此事,否則,别怪我們以後不依不饒!”
黃小妹說的話相當強硬,甚至讓對方掏錢來平息我們這邊的怒火,我心頭雖然覺得有些過了,但轉念一想,黃小妹的做法确實有道理,如果不這般強硬的讓對方賠禮道歉,不是自損名頭麽,這麽放了他們,我身後的仙家知道了都會覺得丢人。
仙家們都要面子,甚至有的仙家爲了面子而不要命,如,這家的掌堂大教主是其一個。
思來想去,這事兒還真得怎麽辦,身爲弟馬,對自己堂口的考慮還需要周全一些。
轉頭看向面露凄苦的胡雪靈,便見她無奈的歎了口氣,拱手答應了黃小妹講和的條件,派人抓來了七名清風,按在地抓着腦袋往地咣咣的磕了起來。
這是真實的仙家世界,誰的堂子背景深,誰占了理兒,在化解矛盾可以提出這般要求,算拿出去講給别的仙家,講給同行,這也都是對此認可的事情。
七個清風跪在地,迅速磕頭,哭喊不斷,每一下将頭砸在地面,都是一次羞辱。
我冷眼旁觀着眼前的一切,心頭漸冷,沒有提起任何同情。
随即,胡淩雪開始叙述張宇成母子所做種種因何而起,而我這邊也開始給嚴思琪翻譯,讓她明白事情原委。
“我家弟馬楊蓮香是下崗職工,兩口子入不敷出艱難度日,好不容易供宇成念完大學,又要面臨他結婚,家裏已經揭不開鍋了。
大教主是弟馬的老祖先,看不了子孫後代過苦日子,急着給弟馬立堂,将弟馬磨出了精神病,又是好一番折騰才有了如今的局面,可以說,我們并不滿意自家弟馬的品行,但好歹也立了堂口。
不過,這裏是大都市,人口密集并不安甯,普通鬼仙精怪不願意駐紮在這個地方,能來堂口看虛病的人非常少,堂子立了這麽多年,真正給人解決問題的機會,一整年也遇不十個,所以收入非常微薄。
後來給堂口弟馬圈财,讓宇成幹買賣,日子才有所好轉,可我們也算正規堂口,是要累積功德的,哪能如此度日,便想着爲堂口今後打算,大教主便催促弟馬讓宇成去嚴家學些手藝,會個一招半式,多建立些人脈,以後也能遇見些苦主,日後,堂子傳給宇成,慢慢發展好了。
隻是,大教主心急,弟馬也心急,見嚴家大掌櫃的不願外傳醫術,便唆使堂口仙家去磨嚴家,這才有了許許多多的事……”
胡雪靈長歎一口氣,對我說道“弟馬勿怪,宇成是個有孝心的孩子,他母親以前有精神病,他自己也是被折磨的夠嗆,都是不得已爲之,他對妻兒,對家人是百般用心,可母命難爲,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聽過胡雪靈的話,我慢慢翻譯給身邊的嚴思琪,一時間,張宇成,他的母親,屋裏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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