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小李!”
院落,燈火通明,嚴思琪僅穿了一件白色睡裙,快速來到趴在地的李同方身邊,蹲下身,伸手推動李同方的身體。[燃^文^書庫][]複制網址訪問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
李同方沒有任何反映,一臉的鼻血,嘴還有大量的白沫子,面色蒼白一片。
“爸!救人,快看看小李!”
嚴思琪目露怒氣,試了試李同方脖子的脈搏,一擡手,便有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我。
她跑出來帶着手槍,雙腿岔開着,冷着臉打開了手槍保險,一頭發絲微微抖動着,“張偉!你知道襲警是什麽罪名麽!”
“領導!領導!這肯定有誤會!”
我身後郭福海剛要跑過來,嚴思琪變調轉槍頭對準了他,“不許動!”
郭福海身子一顫,吓得兩腿發抖,震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轉頭便攔在他身前,冷眼看向嚴思琪,“嚴處長,一人做事一人當,别指着我兄弟,先讓嚴大叔和嚴醫生檢查李哥的身體,你想對我怎麽樣都好說。”
我帶着怒氣說着,猶豫了片刻便走向李同方,眼角的餘光看着槍口随着我的移動對準而來,鐵青着一張臉在李同方身邊半蹲着身子,腦子裏一片嗡鳴,很多東西都已經不在乎了。
要不是官馥娅去了蔣東林那邊,被對方堂口人馬抓走的便不僅僅是小鬼和盧巧芸。
我現在還冷靜不下來,轉頭看了看地面他人見不到的兩個清風,伸手摸了下李同方脖子的脈搏,擡頭看向正房門口還回不過神的嚴精忠和嚴精誠,以及面色蒼白的嚴思琪的母親。
“嚴大叔,嚴醫生,給我個葫蘆。”
“葫蘆,什麽葫蘆!小張,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饒是對我欣賞有佳的嚴精忠,此時也對我另眼相看,冷着一張臉憤怒異常,家門被撞壞,我還有襲警嫌疑,他對我的印象可以說是翻天覆地的改變。
“有些事情我稍後解釋,給我拿個葫蘆過來,我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抿着嘴唇站起身,我知道李同方沒什麽事,轉頭走向大槐樹的方向,身後頓時響起嚴思琪的喊聲,“張偉,站住!不許動!雙手抱在腦後,蹲下,否則我開槍了。”
我沒理她,在地找了兩根散落的毫針,轉身便見到嚴思琪雙手平端手槍,眼滿是寒霜。
捏着兩根毫針調轉腳步,我知道她隻是威脅我。
走向院子東北側,我手帶了些地氣,對着地面的暈過去的清風下針,一針将其橫穿人,那清風頓時從痛苦清醒過來,渾身直抖動彈不得。
這一幕,在嚴家人的眼裏透着古怪,一時間沒能發覺有什麽蹊跷,可待我離開轉向正房門口前時,嚴精忠和嚴精誠頓時睜大了眼睛。
走到他們面前,又是一針下去,另一個被吹暈的清風也痛苦的醒了過來,橫穿他人的毫針在外人看來,是懸空在地面的,針身不斷抖動,嚴家老兄弟二人是對此而震驚的。
我擡起頭,看向嚴家人震驚的面容,“嚴大叔,我要葫蘆。”
嚴精忠喉嚨湧動,身子向後倒退了一步,他妻子連忙扶住他,擔驚受怕的看向我。
或許,我當時的目光太過凜冽吓到了他們,随即低下頭,歪着臉看向一邊,雙手緊攥。
我本不該在普通人的面前露這一手,可事情已然發生,也沒必要隐瞞,小鬼和盧巧芸被抓,那家堂口的鬼仙跟我結了仇,而且他們傷了我媳婦黃小妹,恃強淩弱,種種罪名我必須要讨個說法!
“精、精誠,給小張找個葫蘆過來,裝藥丸的那個葫蘆,我卧室有。”
嚴精忠這般說着,快步繞過我的身邊,來到李同方的身前,用力的翻過他的身子,仔細的看了看,試了試脈搏沒說話。
我這邊深吸了幾口氣,知道不該把火撒在嚴家人身,眉頭緊皺着,等來了嚴精誠拿的葫蘆。
我沒有去看嚴精誠的神色,接過半尺高的棕色葫蘆,面油光锃亮,是有年頭的藥葫蘆,打開來裏面還有股藥味兒,我轉身走到清風面前,見清風面露驚慌。
懶得搭理這個東西,用葫蘆将清風一收,衆人眼懸在地面的毫針便掉落在地,将另一個清風也收了進去,蓋塞子,再站起身的功夫,嚴精忠的妻子瞅着我倒退了兩步,似乎預感到了什麽。
除此之外,嚴思琪也放下手裏的槍,合保險,冷着眸子打量我,保不齊以爲我在玩什麽近景魔術。
“小張……”一道遲疑的聲音傳來,身側的嚴精忠摁着李同方的人看向我,“小李是怎麽回事?”
“嚴大叔,李哥的問題交給我吧,你們馬知道怎麽回事。”
我這般說着,抿着嘴唇走過去,将手裏的葫蘆交給面色蒼白的岑佩,告訴她保管好,又招呼一旁同樣臉色發白的郭福海,把李同方擡進屋子。
“張偉、張偉,到底怎麽回事啊,你别吓岑姐,有什麽話你說出來,千萬不要自己一個人扛着,你早也給了我一個葫蘆,我、我……”
岑佩紅着眼睛,端着葫蘆的手抖了起來。
我眉頭發沉,搖了搖頭,轉身拖住李同方的腋下,和郭福海一同将他拖進屋子裏,一路轉向診室。
這期間,嚴精忠的妻子很害怕,催促着嚴思琪調來局裏的同事,想把我弄走,嚴思琪搖搖頭,一邊安慰着母親,一邊提着手槍跟了過來。
二十幾平米的診室内,嚴家人都在,岑佩抱着葫蘆緊跟着我。
“張偉,你需要什麽,白酒還是針灸器具?”冷靜下來的嚴精忠微微皺着眉,仔細的看着我給李同方檢查身體。
一旁嚴精誠的臉也是一片素色。
這兩位對我尚抱有一絲信任,雖然有疑惑,但也沒有立刻問出來。
我伸手在深度昏迷的李同方身檢查着,能明顯感覺到他身體發寒,這是鬼身後的最明顯的體征,如果不及時處理,李同方清醒後會得場大病,出現體虛的毛病。
“嚴叔,嚴醫生,艾蒿、生姜煮水,要厚被,李哥需要發汗,另外,給我一套毫針。”
擡起頭,我說了一通,嚴精忠和嚴精誠立刻去辦。
看得出,兩位大叔仍對我有發自内心的認可,此時看到我認真給李同方診病,便迅速進入了醫生角色。
嚴精忠将毫針遞來,我擡手一針橫穿李同方人,随後快速脫掉他身的鞋襪,在他身逐一下針,轉眼的功夫,李同方的鼻息下便流露出微寒的氣息。
“鬼、鬼門十三針!”
一聲驚訝的呼聲傳來,我心頭一震,猛地睜大了眼睛看向滿臉震驚的嚴精忠。
而此時,嚴精忠則更加難以置信的看向我,“一針人鬼宮停,第二手大指甲下,三針足大指甲下、四針掌下大陵穴……”
嚴精忠說出我的針法出處,我也是震驚非常,轉念一想便明白過來,會鬼門十三針的人全國各地都有,嚴家是醫世家,對這門針法有了解并不出,随即對着他點點頭。
“張偉在用鬼門十三針?”這時,在門外爲我準備東西的嚴精誠也快步走來,打眼看向李同方身的毫針,猛地睜大了眼睛,“這針法一般人不敢用啊,這是治虛病的,張偉,你、你從哪裏學來的?”
二人既知道鬼門十三針,也知道這路針法可以治療虛病,我心頭一熱解釋道“李同方被鬼身了,這路針法可以幫他穩固精神,我打小學這門針法。”
鬼身!
診室内的嚴家人都是渾身一震,嚴思琪和她母親更是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而在這時,李同方一聲悶哼悠悠轉醒。
雖說十三鬼門未有全部紮下,但每一針對人的精神都有刺激性,方才還昏迷不醒的李同方這時候很快醒來,鬼門十三針的效果對屋内所有人都是一種震撼。
我伸手拔掉他身所有毫針,李同方的身體便打起來顫,臉沒有半點血色,抖着嘴唇全身都縮在一起,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被子!”我轉過頭說了一聲,又繼而補充道“先來四片撲熱息痛片給他吃,能頂一陣!”
藥和被子很快送了過來,診室裏,除了我、嚴精忠、嚴精誠在忙碌外,其他人早已經看傻了眼,剛剛還對我戒備非常的嚴思琪也目露詫異,走到她父親身邊,“爸,什麽是鬼門十三針,張偉在做什麽?”
嚴精忠嚴肅的擺擺手,“你個小孩子不要管這些事,去,跟你媽去煮姜水,聽張大夫的,加艾蒿。”
“爸?這……”嚴思琪被訓的滿臉通紅,一跺腳,“我、我怎麽成了小孩子!”
“去!我的話還不聽麽!吃得飯還趕不我和你二叔吃的鹽多,你懂什麽!”嚴精忠瞪着眼睛,轉頭看向妻子,“孩子他媽,趕緊去辦,沒看我和精誠忙着呢!”
嚴精忠的妻子一聽,臉色一慌,忙不疊拉着嚴思琪拽出了屋子。
轉過頭來,我心頭放松了些,站起身對嚴精忠和嚴精誠道謝。
嚴精忠嚴肅的搖了搖頭,“張大夫,你是真有本事的,我和精誠也碰過有虛病的病人,醫治不好,還有别的能人來治,不必謙虛。”
有他這般信任,我心頭也有了數,随即點了點頭。
今晚有别家堂口的兵馬踩盤子,看我好欺負直接了手,擄走了小鬼和盧巧芸,還傷了我媳婦,事情的起因應該出現在張宇成帶來的外鬼身。
事關他們的家事,我不便讓嚴家人知道什麽,但這個賬……得算!
抿着嘴唇看向肩頭的黃小妹,便見到她身的傷勢好轉了不少,正冷着眸子從我肩頭站起來,“張偉,我要進岑佩的身子,等官從蔣東林那頭回來,我們再想辦法對付那家堂子!”
說罷,黃小妹縱身一躍,閃進了岑佩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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