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場殡儀館後面的坡路,我被夏甯和徐老爺子扶住身體,梁館長和兩名徐老爺子的徒弟便走了過來。[燃^文^書庫][]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
“老徐,受敕完事啦?”
梁館長随口一問,臉的神情透着懷疑,整個人都有點意猶未盡的意思,而徐老爺子的兩個徒弟雖然沒說話,但看他們的欲言又止的模樣,也是對受敕的過程模棱兩可,想要一探究竟。
“完事了,想象要要順利,老梁,這回開眼了吧?”徐老爺子嘿嘿一笑,那梁館長臉色頓時有些尴尬,忙低聲什麽是濁吹、酒吹。
“嘿,你不是有老寒腿麽,一會讓張偉給你用一下酒吹,保準兒好不老少!”
聽徐老爺子這麽說,不僅是梁館長,連我都是一愣,這時,夏甯催促我辦接下來的事情,我隻好來到供桌前,将面的骨灰盒撤下來,對着供桌對面道謝。
謝過新任的城隍,黃小妹便開始給我轉述城隍的回話。
“張偉,城隍讓你不用客……”正翻譯着,黃小妹突然一頓,一對絨毛眉頭擰了起來,遲疑了半晌。
我轉眼瞅了瞅她,見到黃小妹一身絨毛緩緩立了起來,嘴角微微向後堆去,露出寒氣森森的齒縫,喉嚨裏發出呼噜噜的低沉之聲。
同一時刻,汽油桶裏的餘火已然熄滅,裏面的大量熱氣開始迅速減少,周圍的溫度開始明顯下降,我一雙手臂冷飕飕的。
臉一涼,一滴雨水落在面頰,空氣裏的濕土氣味濃重了一些。
“那些日本冤魂想要逃跑?”黃小妹的眼睛裏寒光湛湛,轉頭對我說道“張偉,咱們先等會,城隍手下的兵将正在管束那些日本冤魂!”
我聽後爲之一怔,城隍是這裏的本地衙門,内裏鬼兵鬼将齊聚,那些日本冤魂竟然敢如此大膽?
随後,黃小妹抓緊了我的肩頭,“張偉,你做好心理準備,蔺師傅這次管的事情不小,這些日本冤魂有不少是地仙級别的,基本修煉的都是邪門歪道,非常難對付,你過去之後,打打下手可以,千萬不要魯莽行事沖鋒陷陣。”
“地仙?”我悚然一驚,“小妹,你說的是真的?”
黃小妹慎重的點點頭,“回頭去了王建軍那兒,你跟緊夏甯,她和蔺師傅都不畏懼地仙級别的日本冤魂,我也會讓小鬼他們随行你左右。”
正說着,黃小妹突然睜大了眼睛看相對面,嘴巴一張,“城隍過來了……還帶來一個小姑娘?”
她露出如此吃驚不已的神色,我頓時有些差異,忙問她是怎麽回事。
“是丁思菲?”
我一聽,是那個跟薛佳和紀川有關系的那個小女鬼!
“張偉,城隍說日本冤魂的事情要速速辦理,不跟咱們客套了,他說丁思菲是給你的身體磨難,這些年她都會附在你身!
城隍說……說……說丁思菲全身粉碎性骨折,讓你……”
黃小妹已然說不下去了,猛地轉頭看向我,嘴巴微微抖動着。
同一時刻,夏甯和徐老爺子也都快步走來,接連喊了數聲城隍。
可他們來爲來得及多問,腳下一頓,便都停了下來,震驚的看相對面的松樹林後,又錯愕的看向我。
随即,一陣陰風猛然刮起,帶着旋兒在我面前一繞,我後背頓時一沉,像是有十來斤的重量加在身後,自己像貼了冰窖的牆壁,冰冷的溫度滲透進肌膚之,正以極快的速度入侵骨骼。
這時,黃小妹猛然一動,抓着我身的衣服向我後背竄去,張着嘴巴要咬什麽東西,而我耳邊則不斷傳來她牙齒咬合的撞擊之聲。
我轉過頭,焦急的伸手去撈她,可黃小妹的速度太快了,我指肚剛擦過她溫暖的皮毛,她的身子已經從我的背部竄到後腰,一雙爪子抓扯着我的衣服。
而在這一刻,我感覺到自己渾身骨頭開始發涼,全身關節異常艱澀。
黃小妹渾身氣的發抖,快速竄到我前胸,抓緊了我的手臂,對着我胸口大喊“丁思菲你給我滾出來!”
她反複的喊着,見什麽結果也沒有,猛地轉過頭,“夏甯,幫忙啊!把丁思菲拍出來!”
一時間,夏甯的神情遲滞了一瞬,旁邊的徐老爺子也歎了口氣。
“黃小妹!”夏甯雙手緊攥,撇過頭咬牙道“你們是要掙番号的堂口,弟馬的磨難是老規矩,張偉必須得經曆這一劫!”
徐老爺子也走過來,拍拍我的胳膊,“你跟你家的小黃仙兒好好唠唠,别這麽感情用事,這個磨難一過,以後的日子好了。”
而在這個檔口,我身子骨便開始迅速發寒,冷的我直打哆嗦,骨頭縫都開始脹痛,我蹙着眉,嘗試着跟身體裏的丁思菲交流,可對方沒有任何回應。
雨點掉落,一顆顆砸在肌膚,我的手臂開始有了非常明顯的痛感,渾身關節也開始麻疼,身子有些站不穩了。
“師侄,你怎麽了?”夏甯看出了我的異常,忙走前扶住我。
我咬住牙,艱難的用手捋動手臂,手指一掐胳膊,面便塌下一個小坑,肌肉已經出現了炎症,再用力捏動骨骼,手臂裏頓時隐痛連連。
緊跟着,手肘、手腕,甚至于手指都活動艱難,且裏面有涼風冒出。
此時,雨勢漸起,周圍的溫度再次降下,我渾身都開始明顯感覺到身子有些動彈不得。
“師叔,好像是風濕!”
艱難的說了一聲,夏甯忙不疊點點頭,轉頭看向徐老爺子,“給張偉騰出個屋子來,那個小女鬼的骨傷已經開始在張偉身反映出來了。”
徐老爺子白濁的眼睛一睜,“走,我那兒有酒,讓張偉用酒吹給他自己緩解一下!”
一行人快速打點,梁館長、徐老爺子、還有他的兩個徒弟将我擡車,車子一路下了坡路,在城隍之外等待的小鬼他們立刻跟了來。
當時我看不到他們,僅能聽到黃小妹紅着眼睛的發号施令,讓盧巧芸和官馥娅給我捆竅,讓她們把我身體裏的丁思菲打走。
可以我自身的能力,隻能容下一個人在身體裏,有丁思菲占據在裏面,官和盧巧芸剛鑽進去便被擠了出來,随後,她們不停的這樣反複施爲,沒有任何效果,此外,她們身的陰寒氣息也反而加重了我的風濕症狀,身子骨越來越疼。
這種疼是骨頭的持續性疼痛,根本沒辦法形容,身子不斷打直繃緊,渾身下都像是被痛感撐開,疼得我臉色發白,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衆人來到火葬場的紙紮鋪子,我渾身動彈不得被人擡進屋放在沙發,而窗外早已經下起了瓢潑大雨。
天色陰沉,雨水拍打窗子,屋内的燈光下,每個人身都是濕漉漉的。
這樣的天氣,風濕病人不好受,這更别提此時病症更加嚴重的我了。
徐老爺子焦急的找出一瓶白酒,捏開我的嘴灌了進來。
烈酒入口,我整個口腔都火辣一片。
“喝!張偉,使勁喝下去,能喝多少喝多少,保準沒事!”徐老爺子焦急的催促着。
我忙努力咽下酒,緊跟着是一口接着一口的喝,鼻腔裏酒氣沖天,身體的疼痛讓我眼淚直流,一時間,酒在肚子裏不斷的刺激着腸胃,刺痛伴随着灼熱之感攪得胃疼,異常難受,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整整一瓶白酒全都灌了進去,我腦門子立刻冒汗,頭昏腦脹一片眩暈。
徐老爺子看了看,忙又離開,拿着五六瓶高度白酒快步回來,打開一瓶接着讓我喝。
當時我也是渾身疼的沒了辦法,第二瓶白酒咕咚咕咚灌下去,胃裏都跟有火燒似的,腦子裏嗡嗡作響,也五六分鍾,自己便感覺身體的骨痛大爲消減,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在心頭萌生,我迷迷糊糊的扶着沙發,身體可以活動了!
雖然各個關節依舊劇痛僵硬,但至少給我一段可以喘息的時間。
徐老爺子一笑,“放心,這是把那個小女鬼灌醉了!”
聽着徐老爺子的話,我酒氣連吐,晃了晃腦袋,喝了兩瓶白酒,我自己竟然沒醉?
這時,夏甯随手拿起一瓶白酒打開遞給我,“灌一口别咽下,往胳膊噴。”
一口白酒灌下,我轉頭擡起胳膊猛噴一口,胳膊頓時清涼一片,散開在胳膊的白酒開始彙聚,低落到地面。
夏甯眉頭緊皺,“不行,你的氣不夠有勁,聽我的,吸氣!”
見她着急,我使勁吸了一口。
“不行,再吸!”
“使勁吸,憋着别呼出來!”
“再吸!吸!”
一臉吸了五六口氣,我整個胸腔都憋悶起來,可夏甯絲毫沒有讓我停止的意思,逼着我再吸了兩口。
當時,我估計我臉都憋紫了,還沒來得反映,夏甯擡手捏住我的鼻子,把酒瓶對住我的嘴灌了過來。
一時間,白酒還沒有完全充斥在口腔,我便一口噴了出來。
噗!
也隻有半口酒那麽多,轉瞬間全讓我噴了,胃裏積累的大量空氣一同擠了出去,頓時眼前一黑,嘴裏呼呼的分散出大量熱風。
同一時刻,夏甯早已經将我的右胳膊擡了起來,這一口噴出去的酒都散在我胳膊,竟好似散落無數火星灑在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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