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超維的話音很輕,但卻讓他父親眉頭緊皺,轉過頭低聲道:“那小子又惹出了什麽亂子?”
金超維也臉色不佳,“車禍,很嚴重,我得去看看。[燃^文^書庫][](燃文書庫(7764))”
“車禍?”
他父親猛然提高了音量,使得在座的其他人都停下了交談,一個個驚異的看向他。
“老金,車禍?怎麽回事?”吳叔臉色有變,這大過年的出了這樣的事情,可千萬别應在金家人身上。
這功夫,我身邊的郭福海用胳膊肘碰了碰我,湊過來小聲道:“我聽到紀川的名字了,這哥們咋整的,鬼鬧的?”
他耳朵倒是靈,我斜了一眼過去,就見他有點偷笑的意思。
“沒事,咱們吃咱們的,是我兒子的朋友出了點事。”金超維的父親說了聲,轉過頭又對兒子道:“超維你去忙你的,喝了酒不要開車,打車去看看紀川,什麽情況給我來個電話。”
金超維連忙點頭,捂着話筒忙出了包間,等他到了走廊裏,才傳來他不斷對電話那頭詢問的聲音。
随後,飯桌上的氣氛似有恢複,不過吳叔倒沒理會衆人,和金超維的父親私下裏低聲交談了一陣,便讓坐在他身邊的吳瑩瑩繞到我這邊來。
“張偉,我爸讓我問你要不要和金叔說實情。”吳瑩瑩在我椅背後小聲詢問着,一張小臉已經發白了,估計是被紀川的事情吓到。
“這有什麽說不了的?”我身邊的夏甯搶先接了話,“我們這兒沒什麽忌諱。”
她這一開口,也沒壓低聲音,一桌子人都停下了碗筷,對面的吳叔一看,忙低聲跟金超維的父親又說了兩句。
對方神情微變,被吳叔拉起來走向我們,過來一商量,有些話得避諱外人知曉,便有一起去了包間的茶室,房門一關,裏面就剩下吳叔、吳瑩瑩、金超維的父親、我、夏甯還有郭福海。
這裏面,除了金超維的父親,其餘人都明白怎麽回事。
“老吳,什麽事神神秘秘的?”
吳叔苦笑了一下,“還不是爲了你家兒子,這大年初二,嫂子在家照顧老人,沒有特殊情況,我能強拉你出來,又非得把你兒子也帶上?”
金超維的父親一愣,看了看一屋子人,一時間也想不通怎麽回事。
“老金,瑩瑩今天碰到超維,你兒子當時就跟出車禍的那個人在一起,估計是幾個小朋友想要一起聚聚,你想想,今天要不是把超維拉過來吃飯,那個人出車禍時,超維也在車子裏,這是個什麽結果?”
吳叔語重心長的一說,金超維的父親頓時睜大了眼睛,忙問吳瑩瑩是否屬實。
吳瑩瑩一點頭,他的臉色頓時白了起來。
“老金,實話跟你講,我女兒的病不是那麽好治的,省裏的專家都束手無策,要不是碰到張偉和夏小姐幫忙,我都不知道裏面還有别的門道,而且超維的事情也是張偉讓瑩瑩告訴我的,特意讓你們爺倆過來一起吃飯,這可是給你家避免了一場災禍啊!”
聽着吳叔的話,金超維父親的臉色愈加難看起來,擡眼看向我們的時候,神色透出了懷疑,但也似乎有些了然,想必是猜測到我們并非是普通的中醫大夫。
金超維的父親沉思一會兒,僅是對我和夏甯點了點頭,說了些另有酬謝的話。
見到對方這種反應,我忙推拒了他的承諾,“這事可能是巧合,你也不必想太多。”
“小兄弟和夏小姐都是出于好意,這份心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們家對某些事情不太感冒,要是有冒犯兩位的地方,請見諒。”
他這話音一撂下,旁邊的吳叔便對我們歉意的笑了笑,“看這事兒鬧得,張偉,夏小姐,兩位一定沒吃好,這樣吧,咱們換一桌酒席,來點海鮮怎麽樣?”
吳叔太客氣了,吃飯這種事不用那麽講究的。
正說着話,金超維父親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拿出手機一看,眉頭便皺了起來,“超維,什麽事……
嗯?這麽嚴重!”
他騰地一下子站起身,臉上的神情由平靜迅速轉向震驚,“紀川的爸媽去沒去……好,好,我知道,我讓人給你打錢,務必上最好的設備,你紀叔叔可就這一棵獨苗。”
放下電話,金超維的父親臉色逐漸變得灰白。
“老金,這……”
“出事的人是我老下屬的兒子,從小跟着超維玩到大的,這次事故很嚴重。”
“到底怎麽回事啊?”
“唉!”金超維的父親一擡手,險些要把手機摔在地上,我見着他努力的吸了口氣,狠狠的一跺腳,“紀川這小兔崽子,告訴他多少回慢點開慢點開,就是不聽,大過年的跟人飚車,撞翻了!”
飚車?撞翻了?
我聽的頭皮一麻,聯想到在電視裏看過的飚車場景,那種急速駕駛的狀态下如果有突發事故,下場是極爲慘烈的,車子報廢不說,人都能擠在變形的車體裏擡不出來。
想起紀川拿走的那個詭異人偶,我渾身都是一寒。
“老吳,今天的事情不管怎麽說都要謝謝你,還有張偉,夏小姐,謝謝。”金超維的父親轉過身,肅聲道:“哪怕是巧合,二位也間接保護了我兒子,金某人說出去的話不會收回,改日必定登門拜訪另有重謝。”
說罷,金超維的父親與吳叔打了聲招呼,跨步離開。
屋裏的氣氛一下子冷清了不少,吳叔雖然有些尴尬,但也是松了口氣。
後來聽他解釋,說那金超維的父親是正在服役軍區高官,金超維屬于**,換句話說,今天這事挺懸的,哪怕金超維今天沒坐紀川的車,可他發小出了這麽大的事,金超維能不管麽?
飚車事故在國内媒體經常披露很多次了,一深挖就能挖出肇事者的各種家世,一曝光,哪怕跟家裏沒關系也是一身腥。
金超維本來就仰仗他父親金乃成在市裏經商,他要插手紀川的是,多少會給他父親帶來影響。
而且,眼瞅過完年,部隊裏就會有相應的人事變動,金乃成正趕上提職的時間段,這時候出了什麽事,在軍隊這個圈子裏傳開了,對金乃成提職有很大的障礙。
所以這次飯局叫金超維來,換個角度講,也是讓他盡可能避免在事故中露面,畢竟**本身就是敏感問題。
聽了這些話,我轉頭看向夏甯,夏甯也看了看我,問道:“怎麽,好奇?想管?”
我趕忙搖頭,要管早就管了。
紀川玩飚車,這是不作就不會死的節奏,我管得着麽我?
不過,這事要是跟那個詭異的玩偶有關系的話,那這事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橫死的鬼有怨氣,找人發洩可以有各種各樣的辦法,但是這麽果斷的弄出一場吓人的車禍,實在罕見啊。
一場聚餐草草結束,吳叔有些遺憾,說什麽也要請我們幾個年輕人去泡泡溫泉什麽的,或者玩牌打麻将都行,畢竟過年了,怎麽也要盡興。
一聽打麻将,夏甯來了興緻,随即便在酒店定了娛樂間,打算玩通宵。
時間飛快,夜幕降臨,麻将玩累了,赢錢的郭福海就出去買了一堆零食上來,準備休息後再度開戰。
随手将娛樂室的電視機打開,頻道正是本地的電視台。
“今日中午,一台超速行駛的轎車發生嚴重車禍,追尾正停在交通信号燈前的貨車車尾,事故造成一人重傷,監控攝像頭記錄了事故的發生過程。”
我下意識的看了過去,就見着電視上播放了一段不太清晰的視頻記錄。
視頻裏是一個十字路口,主要路段是六車道,十分空曠,隻有一輛白色的廂貨車停在信号燈前,這時,一道銀色轎車突然從後面冒了出來,以極快的速度沖向白色廂貨車。
轟的一聲,白色廂貨車被銀色轎車追尾,撞出了很遠的距離,登時,銀色轎車的前機蓋便完全癟了進去,氣囊瞬間彈出,安全帶勒住了駕駛員的身體,而車體前端則撞飛了好些碎片,在十字路口散落的到處都是。
這樣的交通事故光看一眼是無法體會其中慘烈的,緊跟着電視台再次播放了碰撞的慢鏡頭,這一次,鏡頭放大了不少,一下子就對照在駕駛員的位置上。
駕駛員穿着皮夾克,因爲分辨率很低不足以看清他的模樣,可我一下子就認出了那個人,是紀川!
慢鏡頭中,紀川駕駛的車輛沒有任何減速,也看不見他緊急制動的動作,整個人沒有任何反映。
而就在這時,我渾身一寒,視頻當中,就在那空蕩蕩的副駕駛位置上,安全帶并沒有在原有的位置懸挂,而是拉扯出來固定在手刹旁的卡扣中,綁着座位裏一個類似于玩偶的物件。
一口唾沫吞下去,重放鏡頭中的銀色車輛重新撞向白色廂貨車。
“張偉!”
不僅是我,吳瑩瑩也看到了這則視頻新聞,從我身後抱住了我的胳膊,害怕的縮到我的身後。
主持人的話音再次傳來,開始分析事故的發生原因。
這時,我也好,吳瑩瑩也罷,包括房間内夏甯和郭福海都沒了動靜。
慘烈的事故雖然沒有親臨感受,但這視頻也足以讓人觸目驚心了。
我眉頭緊皺,這事果然和那個人偶有關系,否則,紀川一個大男人怎麽會給一個人偶系安全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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