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行自然是出馬弟子,他們登門拜訪的目的是因爲奎老頭家的事情,這個緣由讓我有些意外。[燃^文^書庫][](燃文書庫(7764))
第一次有同行拜訪是晚上,我放學給夏甯帶飯過去,進門的時候就看到玄關處放着兩雙鞋,一雙皮鞋,一雙旅遊鞋,屋裏有夏甯跟人談話的動靜。
當時黃小妹就告訴我房間裏有仙兒,兩個胡家的,還有幾個鬼仙。
人在蔺師傅的房間内,夏甯也在那兒,我敲門進去,夏甯對面坐着的兩個人便站了起來,兩人歲數都不大,二十左右,都是男的。
見面後大家都很客氣,聊了一會,我了解到兩個人堂口立的早,穿西服的從十六歲就立了堂口,已經幹了七年,另一個穿休閑裝的二十立的堂口,也幹了兩年多,二人都姓王。
得知對方如此年輕有數年的工作經驗,我頓時有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感覺。
說到奎老頭家的事情,二人都是唏噓,表示要不是自家的仙家傳來消息,說市裏有大量仙家暴斃,還不知道市裏有這一号人物,竟然領了一堂子妖仙。早知如此,少不得聯絡一下業内的人士對其進行嚴密觀察,真要讓那些妖仙跑出來胡作非爲,對社會危害很大。
随後,二人身上各有仙家落座,也就是捆竅。
捆竅的一個是狐仙,業内以“胡仙”相稱,捆竅時弟馬身上出汗,捆好後神情和煦,說話時候總帶着笑,告訴我他是堂口的分堂教主。
另一個人的身上是堂口的碑王在捆竅,也就是堂口裏鬼仙的頭兒,捆竅時弟馬渾身打寒戰。
胡仙和碑王落座,再聊天時也都是彬彬有禮,腰闆筆直,坐姿很有派頭。
話題重新回到奎老頭的事情,胡仙和碑王都是贊譽有加,直說這是一份不小的功德,令人羨慕。此外,他們兩位還承諾,如果那些妖仙沒死,敢回來找麻煩,可以在我這邊留點幫手。
那之後,用茶水和水果招待了一下胡仙和碑王,兩位仙家就離開了,而與那兩位弟馬交換了聯系方式後,又聊了一陣才從他們口中知道了點别的事。
原來二人早知道蔺師傅的住處,但堂口内的仙家都明确告訴他們不能擅自拜訪,這也是趕上蔺師傅出遠門,又有奎老頭的事情作由頭,這才過來結識我。
平時難遇見同行,也沒個交流的機會,這回一見面,雖然相處短暫,但也有可以繼續相交的想法。
這件事過去沒兩天,又有些同行陸續前來拜訪,前前後後大概二十幾位吧,男多女少,年齡也逐漸攀升,歲數最大的已經六十多了,老爺子身體健朗,說話時嗓門很大,滿面紅光很是熱情。
不過這些同行裏有不少不長眼的,上來就問東問西,很沒禮貌,說那些妖仙不能不管,得殺掉,讓我們出錢請他們堂口幫忙,說他們堂口的仙家多麽厲害,有上萬年的道行。
這些弟馬的脾氣也是千奇百怪,不是要錢就是臭顯擺自己有多厲害,還讓我拜師什麽的,碰上這樣的人,夏甯都是笑呵呵的先把人送到門口,然後冷不丁的一腳給踹出去。
按理說,對方當時就該報複的,我在門後看着被踹趴在地上的弟馬好半天沒起來,等人白着臉爬起身再看夏甯時,那驚恐的模樣簡直沒法形容,跌跌撞撞的就跑了。
回頭我問黃小妹怎麽回事,黃小妹也不說什麽緣由,就是一個勁兒的笑。
唉,我也是無語啊。
這世上有人謙恭懂禮,有人自視甚高,還有的人玩坑蒙拐騙那一套,我們這個行當裏也是這樣,魚龍混雜有善有惡。
後來,拜訪的那些同行當中十個人有三四個都這個德行,這讓我欣喜當中很是失望。
除了之前碰到兩個年輕的弟馬,還有幾位看起來平和待人的弟馬外,餘下的那些同行普遍素質不高,給人感覺就像是小學都沒畢業似的,言語大大咧咧,而且還眼高于頂,裝出一副高人模樣,就算是普通人見了都覺得他們是騙子,是神棍。
要說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這老鼠屎就是指他們。
對此,夏甯隻是笑了笑,說那些人至少還是有弟馬身份的,市裏假扮出馬弟子騙人的家夥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我聽後也是歎氣,行業亂象讓人痛心,能做的也隻是經營好一個良性的交際圈子,照顧好自己的病人罷了。
後來,奎老頭家頭七圓墳,奎靖宇表姐的父母帶了些裏屋登門拜訪。
兩口子是帶着女兒一起過來的,拿了些柴雞蛋煙酒什麽的,封了個差不多一千塊錢的紅包做謝禮。錢我不需要,東西倒是留下了,這趟給奎老頭家辦事也不是沒有收獲,聽黃小妹私底下告訴我,李斌留下的那把令劍是好兵器。
而且,如今網上什麽都有,找點劍法教學給上官馥娅練練,也算是将她培養成心腹的計劃提上日程,要是能練出一身好功夫,甭管多大的道行,但凡是仙兒,都得高看一眼。
其實他們的世界也和我們的世界一樣,你要是字兒寫的好,也能被他們誇兩句。
不僅如此,這把令劍在我手裏雖然沒什麽作用,可上官馥娅動用起來卻是有些效果,揮動時劍尖與空氣摩擦間能冒出嘶兒嘶兒的動響,看起來很有威力。
小鬼就曾經好奇這把令劍有多列害,結果被上官馥娅用令劍把他背心挑壞了,胸前劃了一道口子,三天多才好利索,把他吓個夠嗆。
這家夥吃了回虧也不長記性,沒事就找上官想借令劍耍一下,可上官是什麽人,民國的北大才女啊,心裏跟明鏡似的,知道這令劍對她意味着什麽,别說借,摸一下都不行。
這樣的日子很快臨近除夕,再轉過一年我就要考大學了。
我對上大學的事情并不上心,可爲了給家裏一個交代,也不得不将心思都轉移在學業上,而且蔺師傅也有意讓我考一個醫科大學,以後再弄行醫許可證,攢點錢開個私人診所,也算有個營生。
未來要做的事情都有了打算,接下來就是爲了新年辭舊迎新做準備,和夏甯買好春聯,開始置辦些尋常年貨的功夫,吳叔找上我們,提出想聚一下。
其實每年除夕到大年初四的這段時間裏,市裏凡是認識蔺師傅和我的人都知道這是我們一年裏唯一的假期,送禮的病人們就不提了,光是請我們吃飯、旅遊的人就已經有十幾位。
不過吳叔的請求是吳瑩瑩來傳達的,我剛一推脫,吳瑩瑩就跟我來硬的,一雙小爪子往我腰肉上招呼,也是真下死手,擰的我腰上都紫了。
面對吳瑩瑩,有同學外加同桌的關系,再加平時那點小暧昧,又是班級裏唯一一個跟我走的近的女生,說不給面子不太現實。
轉過頭來想想,再有半年大家就各奔東西,都是且行且珍惜的事,也就答應下來。
不過,這回我把郭福海也帶上了,爲什麽帶上他呢?呵,也是怕自己媳婦胡思亂想,有他這個話多活躍氣氛奇佳的主,也能幫我多轉移點視線,免得多看了吳瑩瑩幾眼,回頭再惹得黃小妹生氣。
蔺師傅回來的日子是初四,我們聚會的日子定在大年初二,初二一大早,夏甯就給我家打電話把我叫醒,我又打電話把郭福海叫醒,而他又打電話向吳瑩瑩彙報我的動态,最後合走到一起時,是我們四個一起出去逛街。
郭福海也是頭一回見到夏甯,一張胖臉的驚愕表情就别提了,五官都給人一種倒退進肉裏的感覺,也不知道他怎麽就弄出如此誇張的模樣。
話說回來,其實像夏甯這樣成熟又漂亮的年長女性,對我們還在以看臉爲審美的高中生來說,雖然有一定的免疫力,可一旦近距離接觸,那絕對是大殺傷武器,我也是适應了好長時間,又因爲是她的後輩,才盡可能的保持自己的定力。
換做郭福海,這小子一轉頭就把我和吳瑩瑩給忘了,對着夏甯一口一個姐,那個膩乎,拎包拎水絕不含糊。
從市裏的步行街到百貨大樓,道上也沒什麽買賣開張,輾轉了好幾個地方,又走了很遠,磨蹭到九點來鍾,吳瑩瑩她家開的華隆商場才開始營業。
華隆商場在市裏雖然不是客流量最大的商場,但也是市裏主要的消費場所,而且年後附近要建設大型廣場,這邊可就繁華了。
站在商場外,五層樓的華隆商場的門市房已經有一部分開始重新裝修,雖然正月裏是停工狀态,但是外圍彩噴的廣告布卻拉了起來,其中有一家是歐米茄專賣店,還有一家肯德基,這都是明年即将入駐商場的大品牌。
看樣子,吳瑩瑩她家以後在市裏也要換個層面向上發展了,我轉過頭看吳瑩瑩,就見她癡癡的望着自家的商場,目光裏有些捉摸不透的東西。
這麽說來,吳瑩瑩以後也就是實打實的白富美了?也不知道人生軌迹是什麽樣子啊。
我就這麽掃了一眼過去便被吳瑩瑩發現,她轉過頭來見我正看着她,臉上一紅,然後突然挎住我的胳膊,“走吧張偉,頂層新開了一家電子娛樂城,都是新設備,咱們去玩玩,我請客。”
我心氣兒一提,被白富美摟着胳膊,又讓白富美請客,那感覺絕對是神清氣爽!
不過,這感覺很快就破滅,黃小妹告訴今天是大年初二,傳統上是祭财神的日子,這對鬼來說也是個節日,商場裏也不是隻有人在逛街,一會進去後不要亂說話,免得招惹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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