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帶仙家,不捆竅,僅用一捆圓珠筆就超拔了小鬼的怨力,這在我的認知裏已然是不可思議的程度了。[燃^文^書庫][](燃文書庫(7764))
蔺師傅那裏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左右琢磨了一陣,好不容易找了個突破口,便拿來問黃小妹,“這位蔺師傅不會是上方仙轉世吧!”
黃小妹一聽差點沒笑翻過去,說這世上哪能讓我這麽容易遇見上方仙轉世的人,不過這位蔺師傅确實跟上方仙有點關系,他應該不是出馬的,而是“出道”的。
所謂出道,其實也是出馬,但出道者要經曆更多磨難與考驗才能立出道堂口,個人資質的培養在行業裏是出類拔萃的存在,而且,出道弟子的掌堂大教主必是上方仙,主抓對弟馬的觀察和考校。
而後綴的這個“道”字,則是使命與任務共同體,治病救人、祛邪扶正乃是首要職責,不能因個人原因偏離這個軌道。
換句話說,出道算是出馬中的精英群體,當然,同行當中對其也有“領道家上方仙出馬”的說法,這種定位根據個人立場不同有各自的認知。
不論怎麽說,這并不代表出馬弟子就不如出道弟子,凡事跟後天努力有直接關系。
而我背後的仙家能爲我聯系一位這樣的領堂師傅,這對我在出馬一路行走有着多麽大的助力,可想而知。
至于蔺師傅爲何能憑借自己的能力去超拔小鬼的怨力,還真讓我找到是怎麽回事,答案就在他給我的那本醫書裏針灸篇,“鬼門十三針”!
這名字看起來真是相當霸氣,而“十三”這個數字更是有來頭的。
一年有十二個月,子、醜、寅、卯等地支數指一天十二個時辰,老祖宗傳下來的這些東西裏都沒有到十三,這并非巧合,十二個數字囊括了一年四季,包含一天變化,而在十二之外,則就不屬于活人該認知的範疇。
所以簡單來說,鬼門十三針是能對付鬼的針法,這對出馬弟子來說可是有大用處的!
爲此,我足足背了三天醫書後便開始嘗試使用,同樣是七跟圓珠筆握在手裏,現學現用的紮在那個小鬼的人中上時,還真就沒用黃小妹和盧巧芸幫忙,一下子就給小鬼釋放出不少怨力。
當時,躺在我床上的小鬼立刻被紮哭了,張嘴開嚎,凄慘的聲音連我看了都于心不忍,而盧巧芸站在旁邊第一次看到我這手鬼門十三針時,更是捂住了嘴,竟吓得渾身發抖起來,好像這一針紮在她嘴上一樣,呼呼的飄開躲了起來,怕的不行。
她這副樣子,毫無疑問的證明了鬼門十三針的可怕。
而那個小鬼被我紮過這一針後,則愈發的有人樣了,身上還多了一套白色的短衣短褲!
我一看這是有成果啊,驚魂未定之餘問黃小妹福報下沒有,她身上有沒有道行增進的感覺,黃小妹苦笑着說我也太心急了,這得慢慢來。
當時我是高興中帶了點遺憾的,高興是因爲鬼門十三針對小鬼确實有效。
遺憾的是,因爲出馬弟子是無法體會道行是怎麽回事,我這輩子隻能主攻修行這一塊,屬于精神世界的提升,涉及不到修煉領域,她那方面的事無法感同身受。
時間匆匆而過,周六早上五點多,我帶着黃小妹和盧巧芸,坐着郭叔那輛黑色桑塔納去往蔺師傅那裏。
清早路冷人稀,本就不大的城市還沉睡在晨霧之中,郭叔問了他孩子的近況,我和他聊了一陣,也就不長時間便開進了市郊。
蔺師傅所在的小區有些年頭了,但小區環境卻非常整潔,讓人感覺到這裏的居民素質很好,除此之外,郭叔停車的位置旁,還有很多輛市裏難見的好車,這就有點不一般了。
别看當時我歲數不大,但從郭福海嘴裏也了解不少關于好車的信息,一眼掃去,一輛奔馳、兩輛奧迪,豐田和本田的轎車也不少,郭叔那輛桑塔納隻能歸類于中下檔次的,這地方住了很多有錢人不成?
郭叔不是第一次來蔺師傅這裏,雖然以前沒資格見上一面,但對這裏的事也知道不少,他告訴我這些都不是附近居民的車,那輛奔馳是市裏一個酒業集團老總的,其中一輛奧迪是在省裏搞房地産的,這都是來拜訪蔺師傅的人。
我聽了連連點頭,暗道蔺師傅竟然這麽有名氣。
轉過一棟樓,我和郭叔剛走過樓腳,我的眼皮就是一跳,好家夥!得有三十多人在一個單元門外排着隊。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衣着貴賤各不相同,坐輪椅的,被兒女攙扶的,也有自己站着跟前後人彼此交談的,真真是不一而足,人生百态。
郭叔拉了我一把,告訴我不用奇怪,這些都是來找蔺師傅看病看事的,但誰能見到蔺師傅得看有沒有這個緣分了。
當時,他帶着我走過人群,排在打頭的是一個穿着短袖襯衣西裝褲的中年男人,他一眼就認出了郭叔,訝異的問他也是來找蔺師傅的?
我一瞅,那人帶着一塊大金表,皮鞋锃亮,寬鼻闊耳,松了兩顆襯衣扣子,很有領導範兒,看起來像是某個大老闆。
郭叔臉上堆笑,攀談了兩句,那人便目光精爍的看向我,善意的點點頭。
我知道,這位大叔準是把我當成來來蔺師傅這兒的“有緣人”了,我用手指刮了刮鬓角,就聽郭叔讓我自己進去。
我明白,在商言商,郭叔在這兒發展人際關系的确是個不錯的機會。
快步進了單元,樓道裏倒是沒人排隊堵在這裏,而蔺師傅的門兒也好認,右手邊房門虛掩的就是了。
拉開沉重的防盜門,撲面而來明亮的燈光格外敞亮,将一間偌大的客廳照的通透。
屋子裏幾件簡單的實木家具簡單古樸,牆壁上幾幅水墨挂畫,拐角還有些盆景擺件,看似一派自然寫意,可我分明感覺到屋子裏一片凝重。
這種感覺并不陌生,第一次見蔺師傅時我就感覺到這種無形的壓力了。
換鞋進屋環視四周,我很快就被西牆的挂畫吸去了注意力。
那是一幅古人的半身像,畫軸兩尺來寬,一米半的高度,裏面的人物是位發須皆白的老人,帶着一頂黑色的烏紗帽,面色紅潤。
這畫的是誰?
出馬這一行當裏,家裏是不能随意挂人物畫或随便立像的,若是有這類事物便多半是供奉什麽,所以,蔺師傅家有這副人物畫必定有什麽說法。
我琢磨再三,畫中的人一身古裝,神情閑恬,難道是蔺師傅的祖先畫像不成?
正想着,身側的一道房門打開了,便見蔺師傅從門内走出,看了我一眼問道:“給你的醫書背的的如何了?”
我連忙回答:“都記住了。”
緊跟着又聽蔺師傅考了我幾句關于醫書裏正骨篇的内容,我心裏忐忑了一陣,忙一一作答沒出纰漏,就聽蔺師傅說我用心了。
他沒有多餘的誇贊,神情始終古闆肅然,站在我面前負手而立,侃侃而談。
“你今日來,以後便是我的徒弟,須知我給你的醫書裏的内容乃是我道藥王孫思邈整理歸納,涉及陰陽五行,并非尋常醫術。而你日後頂香出馬,也要明白,六道之内,皆有因果,強涉因果必有報應。
所以,我日後所教你逆天改命、逆轉陰陽的本事,都要奉妙應真人藥王孫思邈真言,舍己爲人濟世救難,在外行走若有半點作奸犯科行徑,我不出手,你堂上仙家自會斬斷你的香根,一生磨難!聽懂了麽?”
一席話下來,我精神一振,看了眼蔺師傅身後那張畫像,一片心驚,那畫中的老人莫非就是藥王孫思邈!
藥王精通百家學說,淡泊名利,一生所著八十餘種醫書,以《千金要方》、《千金翼方》合稱的《千金方》更是國内曆史上第一部臨床醫學百科全書!
而且這位醫道大家還是一位道士,通陰陽五行、煉氣、養形,有百歲高齡,被追封爲妙應真人,民間更有藥王廟、藥王殿香火不斷,連我們出馬一行當中,也需要對這位藥王爺恭敬有加,不得诋毀。
想不到這一次來見蔺師傅,竟讓我拜入藥王門庭,這放在古代,簡直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将其中意味咀嚼清楚,我忙低下頭來道:“弟馬張偉,謹記師傅教誨。”
蔺師傅點點頭,告訴我醫書當中的内容多爲治病救人,而他接下來教我的,則是藥王門生代代口口相傳的醫術。
“借七星之力,輔以七根針狀之物對付鬼魂是出馬弟子自成一脈的針法,你自行研究即可,而我今日傳你的則藥王大道,不分病患貴、賤、生、死,真正的鬼門十三針,不僅醫人癫狂癔症,且能醫鬼。”
說罷,蔺師傅将銳利目光投在在我的身上,就像直插入心的兩道利劍,讓我無比震驚。
這鬼門十三針還能醫鬼?
這幾乎是隻有仙家才能施展的能力,難道人也可以?
随後,蔺師傅便讓盧巧芸上前作爲施針對象,爲我演示一遍。
我轉頭看向身邊,如今的盧巧芸依舊渾身是傷,雖然養陰壺提供了一個養傷之所,但她的傷勢仍舊恢複緩慢,黑色的傷痕如同烙印在肌膚之上,難以祛除。
我見她擡手捏住纖細的手臂,咬着嘴唇似有怯弱,知道她準是被我之前給小鬼超拔怨力時所用的鬼門十三針吓到了,忙遞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催她前去。
畢竟北鬥主死,我借七星之力的針法太過兇猛,而林師傅口中真正的藥王鬼門十三針肯定大有不同,這可是能給鬼療傷的針法,這個機會怎能錯過?
而待盧巧芸心驚膽戰的走上前去之後,安靜的客廳裏,那些牆壁上的挂畫竟然在同一時刻都飄動了一下,使得我耳邊突然傳來流水沖岸、風掃樹柏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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