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瞟了瞟張建榮手上那把九二式手槍,緩緩放下了拿槍的手,把槍随意的往旁邊一扔。沖張建榮妩媚一笑,然而張建榮卻沒有給他任何反應:“年紀上去了,脾氣也爆了呢。”
“别說的像你還年輕一樣。”張建榮惡狠狠的沖朱雀叫道,撇了撇嘴,“趕快說,你們再次出現的目的是什麽。否則别怪我不客氣。”
朱雀直直看了看張建榮,低下頭無奈的歎了口氣:“我們的目的,你不是很明白麽?”
朔楠在後面垂着早已麻木的那隻受傷的手臂,看看朱雀,又看看在他身前的張建榮,臉上寫滿了疑惑,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能幹些什麽,隻能愣愣的後面聽着這兩人的對話,雖然他一句也聽不懂。
張建榮的眼神中充滿了兇狠,這在平常,是看不到的。他咬牙切齒的說道:“果然是這樣麽...當初我就不該心軟放走了你們。原本以爲你們會就這樣銷聲匿迹。”
“所以說你還是太天真了。”朱雀擡着頭,尖聲笑着。
“顧錦程的勢力,是你們在暗中一路扶持吧。”張建榮毫無感情的問道。
“真是的,那麽嚴肅幹嘛啦。”朱雀顯得對張建榮的态度十分不滿,“是,是我們在幫助他,他也很棒呢。”朱雀皺着眉撇了撇腦袋開了大洞的顧錦程,“讓G省差不多都要黑白颠倒了。”
“把社會弄的一團亂,真的有意義麽!”張建榮憤怒的吼道,然而朱雀始終沒有回應,十分平靜的看着他。
良久,張建榮咧嘴微微笑了笑:“怎麽樣?現在的情況你還有逃脫的方法麽?”
“嗯哼~”朱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似乎認定了張建榮不會狠心開槍的樣子,十分坦然的繞過躺在地上的顧錦程,走到了懸崖邊。
“你這老家夥不會就這樣狠心殺掉人家的啦~”朱雀朝張建榮吐了吐舌頭,直接向後倒去,摔下了懸崖,撲通一聲落水聲,朱雀消失在了一片大海内...
張建榮輕輕啧了一聲,握着手槍的手用了用力,之後垂下了手臂。
朔楠走到懸崖邊,看了看還在起波紋的海水,轉頭看向張建榮:“她...死了嗎?”
“當然沒有,你别小看她了。”張建榮搖了搖頭,“她可不會蠢到去自殺...”
“她好漂亮啊。”朔楠雖然還是沒從之前的驚吓中完全走出,但是還是不自覺的向張建榮說出了這句話,因爲朱雀真的是太美了。
“...别看她這樣,她的真實年齡應該都要快50了。”張建榮向朔楠撇撇嘴,示意他跟上自己,“有很多事情之後會和你們瑪撫缇的各位說的,先走吧,送你去醫院,之後一起去處理顧錦程的事情。”
“哦...”朔楠在那暗自點了點頭,跟上了張建榮。
他們走在空無一人,今日停止遊人進出的半月崖景區内,張建榮斜眼看了看朔楠,問道:“文軒呢。”
朔楠被張建榮這樣一問,緩緩低下頭,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傷感,之後他輕聲帶着些許哽咽,向張建榮說明了之前發生的一切...
沉默,之後接着又是沉默,直到來到G省公安總局,張建榮始終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G省公安局,局長坐在辦公椅上,叼着根香煙,煙氣不規律的緩緩上升,然後散開,辦公桌上,放着一支錄音筆。局長眯着眼睛,看看右手被包着傷口,嘴唇略白的朔楠,又看看坐在他對面,剛剛說完一切經過,看上去像是來度假旅遊,穿着大衣的S市公安局局長,沉默不語,低頭抽着悶煙。
“該說的都說完了,接下來該做的,你們安排吧。”張建榮悠閑地坐着,隻是眼中卻顯出十分沉重,憂愁的神情。
張建榮瞄了瞄身後坐在沙發上用左手撐着頭靜靜聽着的朔楠,又打量了一下此刻看上去心神不甯的局長:“好了,事情也都說明白了,我也該回去了,可不能沒有局長管理啊。”張建榮向G省局長挑挑眉。随後起身,看看身後的朔楠,詢問他準備什麽時候回S市,是否和他一起立馬回去。
朔楠愣了一會,搖了搖頭:“我還有些事情要做,過段時間就會回來。”
“嗯,機票什麽的,我幫你報銷。”張建榮說罷,示意朔楠和他一同離開。
來到公安局外,朔楠眯眼看了看此刻正挂在天上的太陽,今天的太陽,似乎特别的刺眼,不,應該說是散發出了應有的光芒。那些籠罩在上的暗雲,似乎正在悄悄退散。
他微微笑了笑,希望這些光芒,這絲絲溫暖,能夠重新照射在G省的每一寸土地上。
“文軒的事...怎麽辦...”朔楠依然無法忘記文軒的事情,向張建榮問道。
張建榮閉了閉眼,簡單了說了句:“隻要一天沒有找到人,就要繼續找下去。”後,就向朔楠告辭,準備去辦理返回S市的事項,大步離開了。
朔楠看着張建榮的背影,心裏湧現了許許多多的疑惑,張局長...究竟是一個怎麽樣的人,又是一個,經曆了什麽事情的人呢...
他微微搖了搖頭,準備回到之前所住的賓館稍作整頓,他想親眼見證這件事的徹底結束,以及,再去一趟龍陵墓園。
......
幾天後,G省警方對于陳至強與顧錦程一案做了總結大會。
十月三十一日,十月份的最後一天。G省半月崖景區發生槍擊案。死者爲捷程貨運公司老闆顧錦程,頭部中彈,一發緻命。現場發現兩把槍支,一把在顧錦程的手裏,經查這把手槍上共有三個人的指紋,分别爲曾凱,朔楠以及顧錦程的。另一把則掉落在一旁不遠的位置,經查,上面的指紋隻有陳文軒一人的,這也同時解釋了陳文軒失蹤而他所帶的槍支也消失不見的事情。槍支應該是被其他人所奪去,然而讓警方不解的是,槍支卻隻有陳文軒的指紋,難道當時的另一個在場者是陳文軒?顯然不是,因爲經朔楠的口供所稱,當時還有一個身份不明女子在場,正是她攜帶着此槍,然而朔楠回憶稱,不明女子并未戴手套。警方懷疑此女應該使用了手紋消除模具一類的工具。
同時,從朔楠的錄音筆中以及一系列口供中,警方證實了顧錦程爲首的一群惡勢力進行着人體器官非法販賣以及人口非法跨境販賣。同時,也爲陳至強翻案并爲其恢複了身份。至于曾凱,警方決定也将其葬在龍陵墓園。至于爲陳至強以及曾凱追授功名頭銜一事,則未獲批準。而在之後,警方在陳至強身前的辦公室的一個隐秘保險箱内,發現了一本筆記本,筆記本上的内容是兩年前的卧底——高建所留下的日記。在S市局長張建榮的聯系之下(聲稱這本筆記本裏的内容或許和S市航天大樓爆炸案有關),G省警方将這本筆記交給了朔楠,并讓其帶去S市。
G省警方在之後的一段時間内,很快抓捕了一群與案件相關的人員,同時,在朔楠的措辭中,警方找到了顧景昊被關押的地方,并将其帶回了公安進行審訊,顧景昊對自己所做過的一切罪行也供認不諱,他将和其他的相關黑社會人員一樣,受到法律的制裁。
之後,G省警方與國際刑警進行了聯絡溝通,一些被賣往外國的受害人也陸續得到了解放,終于能夠再一次與家人團聚。
至于陳至強的女兒,在得到陳夫人的各種意見後,決定将其葬在陳至強墓碑的旁邊。而朔楠和S市局長張建榮兩位當事人,警方認真分析後得出,是正當的警方辦案以及進行自保,所以并沒有任何事。
值得一提的是,事情結束之後,有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神秘男子打電話進行了舉報,聲稱G省的各種機構内藏匿了許多與**勾結的人士。這一消息讓整個G省炸開了鍋,G省的一群更上層人士立刻介入了調查。很快,将一群合作,包庇黑社會的人員揪了出來,其中不乏一些各種職位的警察被查了出來,并對他們進行了撤職查處,有一些,也與那些黑社會人員一起,進了監獄。
雖然案子結束了,但是,還是有許多疑問并沒有解決。比如那個叫朱雀的神秘女人,比如現在生死不明的陳文軒,比如那個警方根本無法查明的被推下樓的女人。這些,或許就要等到之後,張建榮的總結解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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