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聲槍聲回蕩在這不算大的地下室内,躲在冰櫃後的文軒吓了一跳,在這黑暗之中,對方無法确認自己目前的位置,但是如果移動,難免會發出聲響,文軒認爲此時自己按兵不動是現在最好的辦法。
文軒聽着張滬生此刻的動靜,張滬生沒有移動,隻是在劇烈的喘息着,感覺的出他此時情緒十分激動。
文軒平複了一下心情,說道:“所以說,那天你先回了家,殺害了你的母親麽。”
“不,我那天下午的确失去了客戶那裏。”張滬生呼吸急促,“和她起沖突是早上發生的事。早上起來,我父親氣匆匆的出了家門,在我追問下得知,兩人爲了離婚的事情吵了一架,之後我就和她起了争執,最後失手殺掉了她。”張滬生嘿嘿的笑了起來。
“然後你把你母親的屍體藏在了這裏。”文軒冷冷的回應道。
“沒錯,你也應該都看到了。”張滬生語氣變得略帶興奮起來。
“順帶一提。”張滬生繼續說道,“我把其他切下來的部位拿去喂野狗了,這就是最好的懲罰,沒有了四肢和女人都引以爲傲的那兩團東西,她就永遠不會再離開。”張滬生一個人在那裏大笑了起來。
“...”文軒無言以對,思考起了如何才能打破現在的僵局。并且他突然感到疑惑,張滬生爲什麽會有手槍。不過現在不是爲這些感到困惑的時候。
媽的,早知道就讓張局帶人保護了。文軒現在略感後悔。
唉...而且自己的身手實在又是太差。文軒無奈的搖搖頭,這時,張滬生的聲音響了起來。
“好了,警官先生,快點出來吧。”張滬生的腳步聲響起,他向着冰櫃走來,“該送你上路了,沒想到那麽年輕就要殉職了,我可真爲你感到可惜。”張滬生陰森一笑。
張滬生的腳步變得輕快,一步步靠近冰櫃,就在張滬生不備之時,文軒從冰櫃後沖了出來,一下子撲到了張滬生。
張滬生因突如其來的變故而慌了神,手上的槍滑落到了一旁,文軒用力按住張滬生。
“别掙紮了。”文軒剛說出這句話,就被張滬生一拳打在了臉上,之後,張滬生反将文軒按在了地上,用兩隻手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
文軒試圖用手拉開他的雙手,但是張滬生的力量遠遠超過了他。文軒用力一蹬,用腳踹在了他的肚子上,張滬生啊的一聲,向後退了幾步。
文軒咳了一聲,又幹嘔了兩下,他突然意識到,手槍就掉落在一旁,他立馬起身想去搶過手槍,卻還是被張滬生搶先一步。文軒的體力幾乎已經快耗盡了。他驚恐的看着在黑暗中的張滬生,此時的張滬生在他眼裏,就如同有着一雙紅眼睛一般的惡魔,正要将他吞噬。
張滬生重重的喘着氣,之後輕咳一聲,往地上吐了口痰,舉起手槍對準倒在地上的文軒:“**的,差點吓死老子了。”
突然,地下室一片寂靜,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移動。
片刻之後,張滬生輕輕哼了一下,準備開槍。
突然,一聲槍響,以及伴随槍響一起出現的,在入口處的光芒。
張滬生撕心裂肺的吼叫了起來,顯得十分的痛苦,強光照在了他的臉上,他用手急忙遮掩,強光讓他的眼睛一下子無法接受,他右手的肩膀被血所覆蓋,子彈射穿了他的肩膀。文軒此刻看清了他扭曲,病态的臉頰,嘴邊還流着些許的口水,簡直就和一個瘋子沒有區别。
文軒向身後看去,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臃腫的身影:“謝...謝副局長?”
“你這小子太亂來了。”謝天華和身後的兩名警員沖進了地下室,兩名警員壓制住了張滬生,謝天華走到文軒的一旁,問道,“沒受傷吧。”
“沒事。”文軒用手撓着頭,用力呼了一口氣,其實之前,他的内心一直感到十分慌張,恐懼。
“那就好。”謝天華看了看兩名警員,“把他帶回警局去。”
文軒看了看冰櫃,示意裏面的屍體如何處理,謝天華告訴文軒之後會有人專門來進行處理。
一名警員給張滬生拷上了手铐,之後,兩人一起将張滬生帶了出去,文軒見狀,叫住了他們。
“我還有件事想要問你。”文軒冷眼看着張滬生,“你的手槍是怎麽來的?”
“手槍...呵呵...手槍...”張滬生的神志已經變得不清楚,在那斷斷續續的說着。
“我也不知道...某天下班回家後,就發現自己的公文包裏多出來了...”張滬生低着頭,睜着兩隻帶有血絲的眼睛說道。
“...”文軒皺起了眉頭。
也就是說有人故意将手槍放在了他的包裏?
那麽...是誰做出這種事,又是出于什麽目的...
這時,謝天華走了過來,輕輕拍了拍文軒的肩膀,“怎麽了?”
“不,沒事。”文軒把之前和張滬生的對話告訴了謝天華,謝天華也皺起了眉頭。
“是麽...看來這件事還有需要調查的地方。”謝天華用手摸了摸自己厚實的下巴,“總之,先把犯人帶回去吧。”
文軒點了點頭,也不說話,隻是靜靜看着被壓進警車的張滬生。
難道...有人利用了他?
......
一個星期後。
瑪扶缇科技研究中心。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了。”文軒攤開雙手,示意自己已經把要說的都說完了。
“你這人咋那麽愛胡來呢!”見華沖着文軒沒好氣的說道,“也不看看自己這瘦弱的樣子。”
“...”文軒汗顔,“我也不知道就會碰上這樣的事啊。”
文軒看了看一旁的馨語,馨語正低頭不語,似乎也在爲這件事不開心。
文軒走近馨語,用手摸了摸她的臉蛋:“别生氣了。以後不會再做這種沖動的事情了。”
“嗯...”馨語沒有多回應,起身去泡咖啡。
朔楠靠在牆邊,嘿嘿一笑:“以後遇到這種事,帶上我,好歹我是我們裏面唯一一個正式做過警察的人,多少還是會些東西滴。”朔楠向文軒擠擠眼,文軒淡淡一笑。
手機響了起來,文軒看了看,是張建榮的電話,他接起電話。
“張局。”
“嗯,文軒啊,這次真的是危險啊,幸好我及時派人。”張建榮的語氣中帶有一絲擔憂和一絲驕傲。
“是啊是啊。”文軒臉上顯得有些難爲情,“謝謝張局了,說起來,張局怎麽會知道呢。”
“哦,從前做刑偵隊隊長的時候,和美國FBI共同偵查過一起案件,那起案件的手法就是在自家地下室藏匿了屍體。”張建榮簡單的說了一下。
“原來如此。”文軒露出敬佩的神情,“不愧是以前的刑偵天王,能把兩件案子聯想到一起。”文軒頓了頓,繼續說道,“對了,案子處理的怎麽樣。”
“刑偵隊的人說張滬生已經都招了,看他這樣子,估計是死定了。”張建榮輕歎一聲氣,“原本覺得一個年輕有爲的小夥子,竟然變成這樣。話說也奇怪,他被抓後,他的秘書周燕妮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找不到了。”
“哦?”文軒皺了皺眉,“是麽?看來這個周燕妮背後也隐藏着什麽秘密?”
“沒錯。”張建榮頓了頓,文軒從電話裏聽到了張建榮輕輕喝了一口茶的聲音,“我們正懷疑她與張滬生身上持有的手槍有關系。”
“嗯,我也這樣覺得。”
“好了,不說案子的事情了,話說今天有一位新成員要調來。”張建榮呵呵笑了笑,“已經在路上了,應該快到了。”
“...”文軒剛想說什麽,就有一個人“闖”了進來,他和文軒一樣,也十分瘦弱,和文軒不同的是,他的那種瘦讓人一看就感覺是一種病态的虛瘦,眼睛下面的黑眼圈更加突出了他病态的一面,右手腕纏着一串佛珠,看上去并不廉價。
他走進來,挑挑眉,東看西看,嘴裏還說着些什麽。
“嗯...這裏陽光很充足,方位也不錯,風水不差,是塊不錯的好地方。”
突然,他看向了靠在牆邊好奇看着他的朔楠,他瞪大雙眼,走向了他:“少年!你的殺氣很重啊!你一定在**上混過!”
朔楠無語,直直看着他。
文軒挂掉了電話,站起身來,走到了這個病态男子一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請問你是...?”
病态男子意識到了什麽,沖大家尴尬的笑了笑,之後嚴肅的說道:“我是被警局調來這個部門的新人,我叫歐陽瑾,原先是緝毒隊的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