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1日中午,陽光最強的時候,文軒和馨語再一次來到了常橋中學。
随着常橋中學的又一次案件發生,新聞媒體開始大肆宣揚兩起殺人事件,更是将内容放大誇張。并且将兩位老師從前的往事進行了曝光。
這其中,也有警方的部分“功勞”。
文軒開始後悔,後悔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說給了警方聽。
隻是,隐瞞或許也未必有好處。
網絡上對于案件的說法也越來越多,甚至有人認爲是鬼怪在作怪,又或有人說是上天派人懲罰了他們。
文軒對于這些評論,也有着自己的看法。
或許殺人者,此刻的内心感到十分的滿足。
或許,他認爲,自己在替天行道。
不管怎麽樣,兇手的心态一定已經極度扭曲了。
和保安說明來意後,文軒和馨語進入了常橋中學,此刻,學校内核學校外就猶如兩個世界,校内,每個老師都變得小心翼翼,精神恍惚。
這也難怪,畢竟兩個平時就在身邊的人突然死去,肯定會讓人大受刺激。
學生們也變得沉默了,都變得小聲私語,成群結隊的出現在學校内。
但是,有一個人,似乎沒有任何變化,那就是初二年級的任課老師——孫建國。
常橋中學初二年級辦公室
中午時間,老師們都去吃飯或者結伴在操場上散步聊天,唯獨孫老師一個人坐在辦公室内。
文軒推門而入的時候,在那麽一刹那,看到孫老師正對着電腦屏幕笑着,但是一瞬間,他臉上的笑容就變爲了嚴肅。
他看着文軒和馨語,臉上表現出了不耐煩的一副神情。
“怎麽,你們還有什麽要問的,該問的不是都問過了麽。”孫老師邊說邊滑動鼠标關閉了電腦。并順手拿了一本教科書攤在了自己的面前。
文軒正在思考該從何說起時,馨語在一旁便開門見山的說道:“我想孫老師你也看到新聞的報道了,對于兩位死者過去的事情,你們爲何要隐瞞呢?”
孫老師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嘴邊的黑痣:“我認爲人都死了,也沒必要去追究過去的事情,這都是幾年前發生的事了,也就你們會覺得兇案與這有關聯。”孫老師輕蔑的笑了一笑。
“我想你要明白,隐瞞任何事情都對我們查案會有影響!”馨語鼓起嘴巴,氣呼呼的盯着孫老師說道。
一旁的文軒用手輕輕碰了碰馨語,示意她注意下自己的情緒,便微笑的對孫老師說道:“既然現在事情都發生了,那麽孫老師不妨和我們說一下兩位死者的事情吧?”
文軒看了看辦公室:“現在也就隻有孫老師能和我們聊聊了。”
孫老師猶豫了一下,便開始和文軒馨語說起了關于死者的事情,當他說到于悅和姚佳铖兩位學生的時候,他顯得特别激動,臉上時而猙獰,時而悲傷,與之前一直冷靜鎮定的樣子完全不同。
文軒在聽得過程中,一直注意着孫老師臉部的表情,這讓他對孫老師的看法突然改變了。而馨語則認真聽着孫老師的話,就像在聽故事一樣,之後,她輕輕說了一聲“活該”。
說完以後,孫老師喘着粗氣,他的情緒十分激烈。文軒見狀,和他打過招呼,便拉着馨語離開。
離開常橋中學後,文軒一路上都在沉默思考着。馨語在一旁看了看文軒,勾住了文軒的右手:“呐,在想什麽呀。”
文軒輕輕搖搖頭:“隻是覺得,孫老師不太對勁。”
“诶?”馨語睜大了眼睛,“是嗎,我覺得沒什麽問題呀~”
“嗯...”文軒的臉上浮現出了笑容,“或許我想多了吧。”
一輛商務車緩緩駛入了梅隆三村。
朔楠從車裏下來,拿出手機看了看記錄在手機裏的資料。
“恩...81号501麽。對,就是這裏。”朔楠看了看眼前的一棟樓房,走了進去。
之後,他來到了501室的門前,稍稍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讓自己臉上挂上一絲笑容。
咚咚咚。
“有人在嗎?”朔楠喊了一聲,随即聽到屋内的腳步聲。
門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婦女,她顯得很憔悴,身材很瘦小。
“請問您是江麗娟女士麽。”朔楠擠出一副笑容。
“恩。”江麗娟上下打量着朔楠,“請問你是...”
“哦,我是公安局的人,今天過來是想向您詢問一些信息。”朔楠邊說,邊拿出了那張張建榮給的警員證。
女人的眼神中還是帶着一絲的警惕,不過她還是将朔楠帶進了屋内。
朔楠到了屋内,四處觀察了一下,在房間裏,有兩張黑白相片,一張是個14,5歲的少女,帶着微微的笑容,顯得很清秀,另一張是個中年男子,想必他就是這家的男主人。
朔楠坐在了桌子邊,女子倒來了一杯茶葉水,朔楠連說“客氣了”。
之後,朔楠無心攀談與案件無關的内容,便直截了當的向江女士問起了關于女兒的事情。
聽到女兒,江女士便哽咽了起來:
“我家悅悅,從小就是一個很乖的孩子...”江女士的情緒似乎變得不太穩定。
“進入中學以後,成績也十分優秀,但是到了初二,就莫名其妙,成績越來越差,下滑的幅度很大...”朔楠在一旁靜靜聽着江女士的話。
“正巧初二他們更換了班主任,換成了一個叫高嵩的數學老師,這個老師經常責罵我家悅悅,表面上他是個很好的老師,其實私底下,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好老師,經常變相懲罰學生!辱罵學生!”說到這,江女士哭了起來。
“後來有一次,悅悅放學回到家,一回家就躲進了自己的房間裏哭了起來,我們怎麽叫她都沒有反應,我和孩子他爸想孩子這個年齡鬧情緒很正常,晚上或許就會好了,可是沒想到...”江女士說到這裏就說不下去了。
朔楠在一旁也不知該如何勸說,隻好從桌上的紙巾盒内抽出一張張餐巾紙遞給江女士。
片刻,江女士情緒有所緩和,他支支吾吾地說道:“後來,孩子他爸因爲想不通,也自殺了...”,她擦了擦鼻涕,接着說道:“我從報紙上看到,高嵩被殺了,這是他罪有應得!罪有應得!”
說完,她吃力的站了起來,回到了裏屋。
朔楠明白江女士此刻的心情,便輕輕起身,準備離開。
不,老師固然有錯,但是,如果不是那個學生的心靈太過脆弱,又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朔楠心中暗暗這樣想着。
就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江女士叫住他。
“後來...我們在女兒房間發現了一本日記...上面提到了一名叫孫建國的老師。”她扶着牆壁頓了頓,咬咬牙,似乎在下一個決定,接着又說:“悅悅生前,和他暗地裏發展成了師生戀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