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六輛飛輪海同時從街道的盡頭而來,金屬機械上,各自坐着一名表情嚴肅,穿着深藍sè制服戴着大大墨鏡的大漢。
城月見慣了成千上萬的變異獸暴動,這點威勢對他來說,直接可以忽視,他臉sè大變的是,大街上,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個老人,老人的手中提着一桶水,可能受了驚訝,這老子抓着水桶摔倒在地上,白晃晃的水,如同城月的口水一樣,直流下來。
這得收集多少片葉子,才有這麽多水?
城月的心抽縮得厲害。
老人可能歪了腳,高舉着手,試圖讓疾駛而來的飛輪海停止下來,但是這個動作明顯徒勞。
“加速,開過去,膽敢阻擋神的巡視,就必須接受死亡的懲罰。”
冷漠的聲音,隐約傳到了城月的耳朵裏。
“水?”
在飛輪海距離老人還有三米距離的時候,城月在小林子的驚呼聲中,右腳一頓地面,青sè硬土地闆登時四分五裂,而他整個身軀如同疾飛的巨鳥,在空中一個倒翻,順勢落下,剛好掉在老人的面前。
城月毫不理會引擎的呼嘯之聲,一拉老人手中的水桶,發現拽不動,幹脆左手一cāo,撈住老人的腰身,連人帶桶提起,借着腳闆踢蹬之裏,向旁邊閃去。
隆……
飛輪海在身邊呼嘯而過,空氣急劇摩擦之力,讓城月的眼角抽縮了一下。
卡!
飛馳三米左右,六輛飛輪海,同時停了下來。
“哈哈……各位神使大人,都是誤會啊……”
小林子見勢不妙,從小巷裏跑了出來,哈哈大笑着插科打诨,他拼命朝城月使着眼sè。
最前面一名深藍sè制服的男人首先下了金屬機械,微擡在胸口的右手,如讀書郎般轉動着一支粗大的鋼筆,看似悠閑,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張四四方方的臉,即使在墨鏡遮掩下,依然yīn沉得滴水。
玩筆的制服男,就這樣又冷又酷地走了過來。
是個高手!
感覺到了一股威壓,城月的反應何等快速,深深看了一眼覆蓋地面的水,有點可惜地放開老人水桶,獵豹般地移動了一步,輕飄飄的,如秋rì裏随風飄落的枯葉,又像無根的浮萍無所依,更仿佛淩波踏水了無痕迹,無疑,在正常的重力空間下,這樣失重般的動作會讓人很詭異,甚至無來由地滋生恐懼。
制服男叫洛克,是此次巡視的隊長,是生死磨練出來的強者,比讓人sè變的鬥士更可怕,因爲強大,所以敏感,對方舉重若輕的動作,讓他的的臉sè微變,原來不斷加快的腳步,變得慢了下來。
事實上,洛克隊長的可怕,隻有邊陲神使的人最清楚,從角鬥之都出來的強大鬥士,經過他的變态訓練然後挑選,一百名鬥士最多有一名能成爲神使,标準的百中挑一。洛克對神之使者的變态磨練,一樣作用在自己的身上,所以,他每天都在強大。
本來,這種rì常的巡視,也就是等同于收保護費,随便幹一些欺男霸女的樂事,這種純屬打發rì子的事情,醉心魔鬼訓練的洛克是嗤之以鼻的,隻是今天,莫名其妙地心血來cháo,于是,便來了,想不到,遇到了一個看不透的人。
達!達!
皮靴敲打地面,制服男已經走到了城月的面前,很快,他接觸到了一雙比他首領還冷漠的眼睛,這是何等冷漠的眼神?
制服男自然也不是什麽善人,死在他手中的貧民不計其數,身上自然擁有一種威壓。
“這飛天小子剛才跳躍的高度超越三米,力量與我差不多,現在又表現出如此出sè的身體協調度,想必是個高手,但的缺點也很明顯,動作毫無章法可言,不知道攻擊力如何?哼!蠻力有用嗎?真正動手講的是技巧,我有十種以上的辦法,将他的脖子拉斷。“
洛克将心中絲絲寒意壓了下來,原本圓轉如意的粗大鋼筆停在拇指與食指之間,在沒有人觀察到的角落,輕輕抵觸在鋼筆的一處突點,隻要他才知道,隻要觸動突點,這支鋼筆就要化成三米長的剛鞭,直接洞穿毫無防備的敵人身體,甚至一旦饒纏上脖子,超過千斤的拉力,硬生生地将敵人的脖子拉斷。
洛克努力提高着自己的信心,而城月同樣以自己獨特的眼光審視着他。
身材修長,身手肯定靈活,腳步沉穩,力量想必很驚人,特别是那沉靜的表情,城月毫不猶豫地将此人列入頗具威脅xìng的變異生物。
山雨yù來!
真正的高手,都不想首先攻擊,就好象變異獠虎,一旦自己的攻擊被敵人首先發現,即使比自己弱點的獵物,都毫不猶豫掉頭就走。
無疑,城月與洛克,都是狩獵中的高手,都有着強大的忍耐。
氣氛越來越壓抑,洛克那邊的人不想動,是因爲他們深知隊長的本事,那小子死亡是遲早的事情,就看隊長的心情;至于小林子這樣的人jīng,更害怕一言不合,首先倒黴。
風從街道的盡頭而起,漫卷而來,吹襲起青sè街道的細而黃的沙,然後落下,進入對持兩人的頭發、肌膚,甚至鑽入鼻孔之中,接觸着敏感的毛細血管。
“這沒有任何章法的小子?竟然有如此耐xìng?
站得越久,洛克越發的震驚,他的鎮靜沉着來源于高科技,除了強力訓練外,他已經成功地毀掉了幾條敏感的神經線,但在狂風與黃沙的吹襲下,少了幾條神經的他,依然身體微顫,這是一種條件式的反shè,身體懾于自然威力的自我保護反應,但那小子,似乎,全身都沒有神經感覺。
難道這小子,不是正常人類?
由不得洛克這樣百思不得其解的郁悶,但他那裏知道,經過長期的輻shè變異,面前的少年人,已經适應了最殘酷的自然環境,能夠自如地控制身體每一塊肌肉的移動,每一滴汗水的分泌,甚至每一條神經的敏感度,用古武的觀點來看,就是全身都修煉得沒有了穴道或者可以移經閉穴。
此時的城月正控制着體内赤流般的氣息,讓身體機能機能進入一種蓄勢的狀态,整個人就好象一把慢慢拉開的弓,一旦風吹草動,這把弓就shè出緻命的箭。
不由控制地,洛克的掌心慢慢地cháo熱了起來,他感覺到了一種很不舒服的濕意,于是,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僅僅一下。
城月是何等出sè獵人?全身的熱力随着意念都到了腳跺,就待彈shè而出,他有把握,一拳就可以擊碎對方的胸口。
在這要命的時刻,一個很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謝謝,非常感謝!”
城月身後的老人,自然不知道城月爲了一桶水無意中救了他的命,他以爲是這個少年人見義勇爲,甘冒奇險得罪神的巡視者,前來相助。
“這樣的年輕人,現在真的很少見了,可惜得罪了這些可惡的團夥,肯定活不下去了,哎!”
老人歎息着,提着水桶坐在路邊,也不想着走了,他想可以的話,可以幫忙收屍什麽的,經過五分鍾的休息,他終于緩過一口氣,見“救命恩人”還站在那裏,所以他很禮貌地打斷了城月緻命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