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春天的風呀,在什麽時候都是有股甜滋滋滑膩膩的味道,就連在日本這工業化機械化程度相當高的破地方也不例外,我看着手邊兒的糖醋魚,又看了看遠處公園裏那些穿着日式校服的小情侶,突然感覺我老了。
“你說我是不是老了?我都不愛看動畫片兒了。”我有感而發的把糖醋魚摟在懷裏。
一對已婚夫婦和那邊兒的無媒苟合交相呼應,相應成趣。
糖醋魚反手摟着我腰:“不算太老,跟我爸比起來你年輕着呢。”糖醋魚說着,用臉在我胸口蹭了蹭。
我聞着她頭上的淡淡香味,輕輕的說着:“咱算不算閃婚?”
糖醋魚在我懷裏輕輕搖了搖頭:“比起他們認識三小時就老漢推車的,我們太保守了。”
我:“……”
其實之所以我跟糖醋魚還有情調在這裏調情,主要原因是因爲我們采取了分頭行動的方式,兩兩一組,分頭搞破壞。小李子和吳智力朝南去、老狗和小百合往北、我和糖醋魚往西,東……是海。
而糖醋魚明顯就是個路盲,我們倆拿着地圖找了老半天,最後我們出現在本應該是一所地下酒吧的情人公園裏,我們看看時間,發現才剛剛七點半,那麽不然幹脆談個戀愛好了,從認識到結婚,我甚至都沒有好好陪糖醋魚看場電影,答應帶她去遊樂場也一直沒有兌現。
呸呸,這種内心獨白不能出現,電影裏但凡出現這種獨白,不是男主角就是女主角,兩個之中必然得死一個。
其實我覺得電影院和遊樂場跟死人壓根就沒必然聯系,我又不是柯南,真他媽晦氣。
想到這,我低頭親了一下糖醋魚的頭發,小聲說道:“等一回去,我就帶你去遊樂場。”
糖醋魚點點頭,難得溫柔的親了一下我的下巴:“就隻能帶我一個人去哈,多帶一個我就拿你臉把家裏的地給擦了。”
我微微一愣,輕撫了一下她的額頭:“你太天真了。”
糖醋魚擡起頭星眸璀璨的看着我:“嗷?爲毛?”
我咳嗽了一樣,稍稍仰起臉,看着滿天的星辰,輕嗅着風裏的什麽什麽花的味道,輕聲說:“你邊邊角角的擦不到。”
其實糖醋魚總的說來,并不是傾國傾城的那個天資絕色,小狐狸才是,不過糖醋魚的眼睛已經漂亮到彌補了一切缺陷,我這種意志極爲堅定的人,之所以會被她這麽快上手兒,就是因爲她那雙勾魂奪魄的眼睛,閃亮閃亮的棕色裏面還泛着海藍,在哪個角度看上去都泛着點點星光,這樣的女人不完美,但是卻是最完美。
親了親糖醋魚的腦門子,我掏出手機看了一下:“還有十分鍾就該地球一小時了。”
“可我倆還在公園談戀愛。”糖醋魚攤開手,無奈的看四周。
話音剛落,有一個女孩子穿着校服提着個小提琴走到我們面前,清咳了一下:“隊長知道你們肯定會迷路,讓我過來跟着。”
我聞聲一愣,仔細打量着這個看上去眼生又眼熟的說中文但是穿着打扮行爲舉止都很日本化的大概十七歲左右的少女。
她見我打量她,吐了吐舌頭,手比劃成槍的樣子,沖着我腦門子“BIU”了一下。
糖醋魚一臉警惕看着這個小姑娘,一隻手藏在我身後,我感覺她在暗暗用力,估計隻要面前這個姑娘有任何異動,糖醋魚肯定第一時間讓她血濺當場。
我捏了捏糖醋魚的腰,示意她不用緊張,然後笑着沖狙擊妹說道:“你怎麽打扮成這樣?我完全沒認出來。”
狙擊妹沖我調皮的一揚眉毛,原地轉了個圈:“你以爲狙擊手就是扣扣扳機啊?真是沒見識。本來今天是破鞋來協助你們的,可隊長怕破鞋被你給幹掉,就換我來了。邊走邊說吧。”
我尴尬的一笑,突然覺得吳智力雖然二逼,但是确實是個人才:“你爲什麽叫她破鞋呢?”
在前面帶路的狙擊妹頓了一下,回頭哭喪着臉說:“她搶我男朋友。”
我:“……你才幾歲啊,到大學再談吧。”對于感情問題,我實在沒招兒。
這時糖醋魚插嘴道:“對于搶人男友的賤女人,直接幹掉就好了,小三兒和二奶是沒有生存權利的。”
我聽的一腦門虛汗,看來以後要去參加個同學會什麽要千萬小心,不然萬一失足就會讓哪個無辜家庭造成千古恨。
可狙擊妹聽到糖醋魚的話,高興的不得了,頗有高山流水難得覓知音的感覺,笑得咯咯作響,邊走邊沖糖醋魚說:“漂亮姐姐,我跟你說,要不是組織上不允許,不是我狙爆她頭就是她勒斷我脖子。”
糖醋魚哈哈兩聲假笑,大聲說:“你這句漂亮姐姐叫得我心花怒放啊。你喜歡什麽,漂亮姐姐送你了。”
狙擊妹莞爾一笑:“我想要一把自己的狙擊槍。”
我聽後很汗顔,一百多歲的吸血鬼的夢想是個等身的洋娃娃,四百多歲的狐仙大人喜歡LV和範思哲,而這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居然想要一把狙擊槍。我他媽果然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太淺薄了,人心好似海底針呐。
可糖醋魚聽完,鄭重的點點頭,觀察了這個小姑娘一會兒說道:“按你的身材比例,你适合用單發輕狙,點三八差不多了,姐姐明天給你拿把ssg兩千。”糖醋魚很專業的描述,我一句話都插不上嘴,畢竟我愛好的是飛機坦克裝甲車戰略核潛艇這一類的,難不成讓老丈人給我弄個核潛艇?我停哪?
“行家?”狙擊妹扭過頭,停下腳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糖醋魚。
糖醋魚得意的一笑,拍着狙擊妹的頭說:“姐玩槍的時候,你還光着屁股滿大街蹿呢。”
我:“……”
很快,我們來到地圖上那家地下酒吧的後門門口,裏面傳來的音樂聲,隔着三十米都能聽見,門口連個牌子都沒有,外面的牆上被畫得亂七八糟。感覺是藝術,其實根本就是違章建築。
狙擊妹撥開手上的手表,詭異的一笑:“今天我們在一個小時内,要幹掉四個聯絡點。三、二、一。”
就在那個“一”字的音剛落下的時候,我們身處的街道、兩旁的樓房突然羞答答的忽閃了幾下,就變成了一片黑暗,隻有馬路上的汽車來來回回使得周圍的光線忽明忽暗。
“GO。”狙擊妹一腳踹開那扇看上去還有那麽結實的鐵門,領着我和糖醋魚鑽了進去。
進去之後,我打了個響指,手指頭上亮起一束和電焊很相似的火苗,大概有一百瓦燈泡那麽亮,在進入到這個已經空空蕩蕩但是仍然彌漫着體液氣味的黑暗酒吧之後,我這個一百瓦就好像是鳥巢上的大火炬,橫看豎看格外耀眼。
當然,我這功能已經是驚世駭俗了,于是這個地下酒吧裏的黑保安,在我身上釘了好幾槍,不過無一例外,連我衣服都沒打破,四姑娘盾要說能打破的,我估計也就堪堪隻有麒麟哥了。
可麒麟哥舍得打咱家嗎?哼。
狙擊妹被糖醋魚攥在手裏,跟在我身後。
而我,就在狙擊妹驚悚的眼神之下,我蹲在地上,用比電焊還牛逼的照明用火,在舞池上畫了一個大大的B。
在我畫B的時候,朝我開槍的那些黑保安呼朋喚友的招呼來了一堆人,朝我瘋狂掃射,子彈在水盾上面密密麻麻糊了一層,前面的還沒來得及往下掉,後面的就釘了上來。
我看着記号留好了,雙手朝天,做了個如來神掌的架勢,扭頭沖身後兩個姑娘嘿嘿一樂:“九兒,把房頂給我掀了。”
“轟隆……”一震刺目如同閃光彈的白光和一聲巨大如同車爆胎的轟鳴驟然爆起,等我視力再度恢複的時候,我發現我已經能從這看到滿天的星光了,我很滿意的點點頭,這房頂掀的那是十分過瘾,雖然有點耳鳴,不過細節在這個時候就不是那麽重要了。
周圍的保镖陷入了一種半癡呆狀态,原本沉悶壓抑散發着體味的專門供應糜爛生活的黑酒吧,突然被一陣绮麗的春風吹拂而來,清新的春風夾帶着溫帶特有的潮濕暖風如同漲潮一樣灌進了這個從來沒有見過天日的地方。
我突然覺得,我幹了一件好事。
至少,是爲日本的青少年幹了一件好事,幫他們擺脫了冰毒和安非他命的誘惑,幫他們打碎了醉生夢死,雖然這并不足以拯救整個日本的少年男女們,但是我能做的也僅僅就是這麽多了,希望被我拯救的日本青少年能像我祖國的孩子們一樣,積極向上,見天的學雷鋒做好事兒,帶着紅領巾不留名兒。休閑的時候也不要來這種沉迷爛醉的地方了,去哪個陽光明媚的海灘蕩起雙槳吧。
我突然湧起了一種高高在上的自豪感,我背着雙手,不顧那些黑保安的眼神,打了個響指,沖兩個姑娘道:“下一個。”
這時,狙擊妹伸出一根指頭在我身上輕戳了一下,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看上去好像松了一口氣。
“這是地下室。”狙擊妹朝上指了指。
我順着她的手,看到了漫天的星光,我得意的點了點頭:“是啊,地下室怎麽了?”
狙擊妹一笑:“沒怎麽,上面是寫字樓,十五層左右吧,是豐田的寫字樓。”
我擡起頭,看着滿天星光,若有所思的說着:“你是說,這破爛地方的上面是高檔寫字樓?”
狙擊妹不知可否的點了點頭:“别太内疚,這個時候已經沒人了。”
我看着那漫天星光,繼續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