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拿房這個東西,它本身就是個很邪惡的地方,何況是日本國的桑拿房,一路走來,房間裏傳來的聲音讓不經人事和沒少經人事的老狗和小李子都有點吃不消,更别說金花兒和小月了,反倒我和糖醋魚處之若泰。
來到最頂層以後,金花兒暈紅着臉問我:“你們兩個怎麽這麽淡定?”
老狗咳嗽一聲指着我說:“他從高二開始就看黃片兒了,他現在光是聽個響兒就知道女主角叫啥名兒了。”
金花一愣:“什麽意思?”
糖醋魚撣了撣風衣,潇灑的說:“作爲一個黑社會家族的大小姐,我怎麽能因爲這點小事就随便動容呢?”
小月瞄了一眼糖醋魚:“那潛艇上那回呢?”
糖醋魚一聽,啊的叫了一下,然後就開始用手猛錘我。
我一瞪小月道:“故意的吧。”
小李子嘿嘿一樂:“活該讓你口沒遮攔,你得罪誰敢得罪你妹?弄死你都不帶掉渣的。”
我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一臉得意的小月,非常無奈。
就在我無奈的空當,我們來到了最頂層的一個房間門口,而我發現這整個頂層就這一個房間是有門的,而且外面樓梯口還有扇鐵門,看來這地方估計是就是糖醋魚家族駐日本辦事處了。
糖醋魚站在門口,手握着把手,歎了口氣回頭沖我們說:“其實我跟我老爹是天敵。”說完擰開了大門。
然後,對!然後。
然後我瞬間被高達十萬伏特的強電流通體而過。
老淩同志腦袋上抱着一圈紗布,赤裸着上身。而蘋果她老娘,那個被糖醋魚成爲暫定後媽的拉頓阿姨隻圍着一圈浴巾坐在老淩同志身上給他做着按摩,表情專注。老淩同志則是一臉享受,趴在台子上哼哼。
當然,在他們倆發現我們之後,也是吃了一大驚,後媽阿姨果斷跳起,一個華麗無比的二重蹬跳飛躍就鑽進了窗簾後面,動作輕快統一,身手靈敏不凡,老淩同志則一臉驚訝的看着糖醋魚。
糖醋魚一言不發的又把門給帶上了,撩了一下頭發沖依然在門外目瞪口呆的我們說:“看來中老年人的尺度一樣非常大膽。”
金花點點頭:“這方面也有遺傳。”
我頓時感覺我腦門子上血管在突突的跳,沉聲說道:“你現在不該關心尺度問題吧……”
她聽我一說,往牆角一蹲:“你覺得他會有事兒麽?”
我被她說的一愣,摸着鼻子,被這句話反駁的無言以對,剛才那老當益壯的一幕我又不是沒見着,再說注意身體,心虛不心虛啊。
我們沒站一會兒,門就打開了,是後媽阿姨開的門,她神色如常,就好像什麽事兒都沒發生,剛才那一幕女主角是蒼井空一樣。
我們一衆小輩都尴尬着走進房間,看到淩大叔依然像史泰龍一樣繃着臉,正襟危坐在老闆桌前面,但是頭上包着的那個紗布,卻是異常充滿異國情調。我差點就忍俊不禁了。
“你們爲什麽來?”淩大叔語氣平緩,中氣十足,一點重傷不治的樣兒都看不出來,後媽阿姨站在旁邊沉默不語。
糖醋魚往凳子上一坐,臉色不善:“我是來看看誰敢動我淩家的人。”
我渾身一顫,虎背一抖,糖醋魚居然能說出來這麽彪悍的一句話,而且是跟自己老爹說。我能想象,如果我老爹還在世,我這麽說話我鐵定會被一頓猛揍。
就好像小時候調皮搗蛋被我已故的爹打成斑馬一樣,金剛不敗都抗不住拖鞋底子,此乃神器。
而老魚同志聽完她的話,不但沒生氣,反而目光炯炯的看着我,把我都看心虛了。莫非他看出了我已非處子之身?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感覺耳邊一陣疾風掃過,誰都沒有反應過來,包括老狗。随後我就感覺我身上那一層保濕膜表面泛起了一道道的漣漪,就好像用吹風機吹果凍一樣,
可就是這麽一個空當的恍惚,老魚同志身上像抹了凡士林一樣從桌子上極速滑向我這邊,看這架勢應該不是想給我來個黑龍掏心就是來個兔子偷桃。
老淩的速度比上老狗略慢個半拍,但跟我比上也是迅如閃電了,我躲是躲不過了,隻能拿水盾硬抗老丈人抽冷子給我來的這一下了。
“啪”拳腳到肉的聲音,我感覺胃裏一陣翻騰,連連退後幾步扶住了旁邊一個凳子才堪堪停住,而老魚同志又開始對我進行新一輪的打擊,不過這時老狗頂了上來,跟老魚兩個人見招拆招,打的不亦樂乎。
我幹嘔了幾聲捂着胃,按着糖醋魚的肩膀半天說不出話。
小月卻眼睛微微一眯,房間裏光線一暗,随後老狗和我老丈人同時停頓了一下,再恢複正常的時候兩人就已經錯開了,但老狗還是擺着架勢警戒着。
淩大叔帥帥已經泛紅的手沖我說:“你最強,也最弱。面對對手的時候你太仁慈了。”
糖醋魚眉頭鎖緊,聲音很嚴肅:“你這是什麽意思來着?你憑什麽無緣無故打人?當老大就了不起麽?”
我摸了一下糖醋魚氣呼呼的粉嫩臉蛋,沖老丈人說:“我天生就不是幹黑社會的料兒,大叔你就别指望我能接你班了。”
老魚被我說的一愣,剛要說話,就又被我攔了下來,我指着小月:“别驚奇啊,我可聰明了我,隻是被她給調教懶了。”
小月狠狠掐了我腰一下:“瞎說。”
這時候老丈人一指老狗道:“你合适。”
老狗臉色一變退後兩步,頭都搖得如風扇一般:“不行哈,我還得和我未來媳婦兒仗劍走天涯呢。”
我側過頭看着小月道:“你到時候真跟他一塊兒冒傻氣兒?”
小月聳聳肩:“挺浪漫的。”
金花撅着嘴捏着小月的臉蛋:“别發傻啊。”
小李子一臉不忿的說道:“怎麽我就不合适呢?老狗比我可笨多了。”
老狗居然點着頭,指着小李子沖老魚同志說:“他,他,他比我合适,他奸懶滑饞的,當痞子最合适了。”
還沒等小李子回噴老狗,糖醋魚往她老爹面前一站:“你爲什麽總要來打擾我的生活?”
我剛想上去拉糖醋魚,但是被她後媽阿姨拉了一下,退後了幾步。蘋果他媽沖我們打了個眼神,示意我們不要去幹擾。
“你是我女兒。”老淩捂着剛才打我的那隻手,咬着牙使勁的說。
糖醋魚眼睛盯在老淩的手上,但是嘴裏卻氣勢洶洶的說着:“你算什麽爸爸?”
這句話一說完,氣氛很尴尬,小月皺着眉頭沖老魚同志說:“淩大叔,你手骨全碎了。不疼麽?”
後媽阿姨聽到小月這麽說,呼啦一下跑到老魚同志的身邊抓起他那隻捂着的手仔細端詳,而糖醋魚回頭看了看我們,顯得有些茫然。
我搖搖頭,走上前,一隻手把糖醋魚摟在懷裏,輕拍了一下她背,手上凝結出老八的藍光,來到老魚面前,從兜裏掏出一個小紅本兒:“嶽丈爺,你認識這個吧,結婚證兒。都是一家人鬧這别扭幹啥?”
說完我把本放到糖醋魚手上,那隻泛着湖藍色光暈的手按在了老魚同志手上:“我是真不适合當黑社會,可黑社會跟好老公這不沖突啊。”
瑩瑩的藍光漸漸覆蓋到老魚整個手臂,看來他剛才破我防禦之後又跟老狗硬拼了幾下,顯然是受傷不輕。
我在給老魚治傷的的時候,攬着糖醋魚的腰,把她弄到老魚面前:“給你爸爸道歉。”
糖醋魚那股倔勁兒又上來了,看她的樣子估計大有死不低頭的架勢。于是我狠狠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厲聲道:“道歉!”
她特委屈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看了看老魚,眼神裏的東西開始複雜了,有不安、不甘、不情、不願,還有一絲順從。
最後她鬥争了一下,終于非常小聲且緊張的沖老魚同志說了一聲對不起,然後掰開我的手,就坐到後面的凳子上使上了小性子。
而這時老魚同志的手也差不多完全康複了,我甩甩手笑着說:“丈人爺,你受傷的事兒怎麽說?我們也不能白來一趟啊,可是冒着殺頭的危險。”
老魚沒回答我的問題,隻是眼睛在我和糖醋魚身上來回打轉,而後媽阿姨的表情更多的是驚訝。
“你怎麽辦到的?”是後媽阿姨問我的。
我扭頭看着她,一臉不明所以不知所雲。
“她,從來沒說過對不起這三個字,一次也沒。”後媽阿姨聲音略小,語氣跟老魚同志如出一轍,都是那種不怎麽帶感情的冷色調音質。
我聳聳肩,繼續說:“還是說說我少将老丈人怎麽受傷的吧。”
老魚同志一愣:“你怎麽知道?”
我歪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不都說了是自己人麽。金花姐小月姐你倆照顧一下你們嫂子啊,隻要别丢了,随她幹什麽。”我随口吩咐了一下小月和金花兩個無所事事美少女和美熟女好好照顧一下正在那撕書的糖醋魚。
我扭頭的時候居然發現老狗和抱着畢方的小李子這兩個混蛋蹲在地上正在下象棋,這兩個王八蛋偷渡都不忘帶盒象棋,小李子那個破包,莫不是機器貓的那個兜兒吧。
“驅魔人,他們正和一個奇怪的組織交易。”淩大叔也不在追究我怎麽知道他是少将和我怎麽讓糖醋魚低頭的破事兒了。
說着,他掏出一個白色的面具,遞給我:“我在追查的時候被發現了,但是索性他們并不知道我不是人類。我就幹脆詐死。”
我接過面具,無奈的笑着搖搖頭,看來什麽事兒都是個緣分,我他媽就是東渡日本都躲不過這他媽個孽緣。
我把面具還給淩大叔:“看來還得從那個狗屁的二逼驅魔人那入手調查。”
這時正在發脾氣的糖醋魚大聲的喊了一句:“調查個屁!直接炸掉。”
我扭頭問後媽阿姨:“你家蘋果從來不幹什麽?”
“她從來不做家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