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小狐狸老早就來找畢方出去玩,最近狐狸和他畢方姐走的有點近,小李子憂心忡忡,不過畢方告訴我們,小狐狸看上了一個姑娘,可不知道怎麽追人家,也是,哪個姑娘會看上一個比自己漂亮的男人?這事兒吧,挺好理解的,沒哪個男人的會看上一個比自己還爺們的女人,也沒哪個女人會喜歡一個比自己還娘們兒的男人。
小雲姑娘(這别扭呢?)和小月姑娘這一對勤勞的姐妹花也早早的把早點做好擺上了桌子,我把糖醋魚從我床上拍醒的時候,那倆姐妹花已經坐在大廳裏看馬斌讀報了,果然咱老楊家的女人個頂個的賢妻良母。
我走下樓,坐在她倆中間一手搭一個肩膀:“看,這一家三口兒,多和諧。”
小月直接趴在我肩膀上。
母楊雲把我手拿了下去:“不太習慣。”
吃過早飯,王老二拎着個鳥籠子吸着豆漿就逛蕩到我們酒吧裏來了,估計是小李子打電話求助了。
他一進來第一個就看着母楊雲。
盯了半天,沖我說:“你又造什麽孽了?”
我:“……”
小李子這時候走了出來,看到王老二在,先給這老屁股行了個晚輩禮,老狗在旁邊直罵小李子做作,随後把昨天晚上的種種事情完完整整原原本本的跟王老二叙述了一遍,然後看看有沒有辦法能把這個姑娘給送回去。
王老二完完整整聽完,給了小李子一個腦瓜崩,大罵:“你個小王八蛋,你也有種拿嘲風當他媽的陣眼,你沒死算是走了後門兒了,嘲風這種邪門玩意兒以後你少玩,這事兒我明着告訴你,我一點辦法沒有。你愛怎麽辦怎麽辦吧,你們這中午吃什麽?”
我們一聽他說的全都傻了,母楊雲眼圈一紅,就暈了過去,小月趕緊給她掐人中放心靈沖擊,她才幽幽轉醒。
王老二從口袋裏撕了點面包喂鳥,沖母楊雲說:“姑娘,我這有一辦法,你聽是不聽。”
老狗猛得跳起來:“千萬别聽!”
母楊雲沒搭理老狗,一個勁的沖王老二點頭。
“你給我三百塊錢,我幫你辦個身份證兒。然後你在這兒找份工作,然後結個婚,生個孩子,一輩子一眨眼就過去了。”
母楊雲一聽,直接一頭栽倒在沙發上,小月又是一陣忙活。
老狗在旁邊自言自語:“老早就叫你别聽了,失望變絕望了吧。”
本來要在這蹭飯的王老二突然接了個電話,匆匆的走了,留下我們一票大眼瞪小眼的。
糖醋魚在我面前晃悠來晃悠去:“我的腿啊,我的腿啊。沒腿我怎麽生孩子啊,楊雲你給想個辦法啊,你到底想不想要孩子了。”
我一愣:“這事兒,我說的不算吧?”
這時候小李子咬了咬牙沖一臉失去人生希望的母楊雲說:“我再試一次。”
于是我們又在天台上擺開陣勢,跟昨天晚上一樣,糖醋魚坐我對面,母楊雲站在她昨天晚上出現的地方,她生怕差了什麽,連那個衣架子都拎在手上。
陣法啓動,果然,還是跟昨天一樣。我被傳到了自家陽台上,但是這個陽台上架着好幾挺重機槍和好幾正在擦槍裝子彈的恐怖份子,明顯不是昨天那個陽台。
回來之後,我看了看還在原地傻乎乎舉着衣架的母楊雲無奈的聳了一下肩:“看來隻能我一個人過去,而且我還帶不回來東西,别人也看不到我。而且去的地方不一樣,這次去的地方估計在打仗。”
母楊雲不依不饒:“那我怎麽看到你的?你怎麽把我帶來的?你說啊!你說啊!”她說着就憤慨起來,還帶着哭腔。
我摸了摸鼻子:“興許,這是緣分。”這個世界上任何不能或者不好解釋的事情都可以用諸如人品、緣分、長相來解釋。
“我不在了,小月該怎麽辦?我跟她相依爲命,我突然走了,她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母楊雲靠在牆上,眼淚跟斷了線一樣往下滴。
其實相依爲命這個詞的解釋其實有很多種,更多時候吧,如果兩個相依爲命,一個人突然離開,那麽剩下的那個人不僅會有巨大的悲傷,還會面臨緊随而來的巨大恐懼。這就是相依爲命。
小月這時候也紅了眼睛,走上前抱住母楊雲。母楊雲一被小月抱住,哭聲徹底爆發了出來,連一邊的糖醋魚都看不下去了,偷偷跑到角落跟着抹眼淚。
老狗這時候坐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怎麽說?李子!你過來。”
小李子灰頭土臉的蹲在我們旁邊,一言不發。
我歎了口氣:“給她找戶好人家,早點嫁了吧。”
“你他媽的太不是東西了吧!”老狗揪起我衣服領子。
小李子趕緊把他掰開,指了指我說:“他的意思是愛情這玩意包治百病。”
老狗松開手,摸摸後腦勺:“是麽?”
我點點頭。
整整一天,母楊雲都沒說過一句話,甚至沒跟我們做一次眼神交流,小月都擔心她心理會出點什麽問題。
差不多到了晚飯點兒的時候,王老二幽靈一般的出現,并且順利摸到我們的飯桌旁邊,坐得端端正正,一絲不苟。
看來王老二幹事兒也挺雷厲風行啊,說了要蹭飯那是絕對不帶一點含糊的,絕對不會有食言之說。
酒足飯飽之後,王老二拿出個牛皮紙袋子,遞給小李子:“喏,這是你的,師兄說今天交給你。”
小李子很好奇的打開這個牛皮紙袋子,拿出一圈火漆密封的卷軸,打開卷軸之後,小李子發現全是英文,他立刻抓狂,求助的看向四周,但是看了一圈他就失望了,這唯一一個英語過了四級的就是小月,可指望一個英語過四級的人看懂這種密密麻麻的流線體英文,這難度還真不小。
這時候一天沒說話的母楊雲接過那張卷軸開始讀了起來。
讀完之後她把卷軸遞還給小李子繼續一言不發。
“不是,姐姐,您能看明白,您也得告訴我是啥事兒啊。”小李子哭笑不得的看着母楊雲。
母楊雲哦了一聲,用啞啞的嗓子說:“這上面說,你是個貴族私生子,這張單子是你的身份證明,還有在二十七歲之前可以繼承的家族遺産。”
小李子一聽有錢拿:“多少錢來着?”
母楊雲拿起紙仔細算了一下多少個零,然後說:“四千一百七十萬,這還不包括這二十多年來的利息。”
小李子一蹦三尺多高,大聲喊着:“發财了,發财了。這下發财了,我就說我這幾天眼皮怎麽一直跳呢。發大财了,四千一百萬啊,那可是中了十注啊!”
母楊雲補充了一句:“英鎊。”
小李子一愣,翻着眼睛算了一會兒,然後直接就被巨大的喜悅給擊倒了,自顧自的趴在地闆上打滾,時哭時笑。
我看了看老狗:“趕緊上去抽丫,不然他就瘋了。”
老狗得令,剛準備過去拿巴掌輪小李子的時候,小李子突然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頭發,臉上裝着嚴肅,可老繃不住笑。
我看了看王老二:“那他師父說他是雲遊四方的時候撿的,是騙他的咯?”
王老二翻看了一下那張羊皮紙:“我也沒說過是真的,他是英國斯圖亞特家族的一個沒落貴族委托給我師兄的。你他媽的還挺冷靜嘛。”
“我胸無大志嘛。你才是冷靜呢,王将軍。”其實他不知道,我早就樂開了花兒了都,不過這段時間在糖醋魚這種巨富之家小姐的熏陶下,心智早就不健全了。
王老二嘿嘿一笑:“隻要錢在你們身上,我啥時候不能拿?”
我:“……”
糖醋魚在旁邊嘟着嘴:“不就那三四億嘛,有什麽的。我家可是賣軍火的。”
這時候老狗問小李子:“老頭子騙了你這麽多年,你就不怪他?”老狗又不是缺心眼,這個問題還是問問的,不然到時候弟兄之間會有隔閡的。
小李子一臉茫然:“我怪老頭子幹啥?他騙我?騙呗,我又不是沒看過電視,外國人活得跟二逼似的,我謝老頭子還來不及呢。”
我跟小月和糖醋魚說:“估計他看的是新聞聯播。”
小月笑眯眯的點頭,糖醋魚還反映了一下才笑眯眯的點頭。
這時候小李子打電話給畢方,說咱們有錢了,你要啥我給你買啥,你趕緊回來。
畢方十分鍾不到就呼哧帶喘的跑了回來,然後一見我們她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然後問我們小李子是不是得神經病了,還保證以後再也不欺負小李子了,可她見到小李子從廁所完好無損的出來之後,騎到他脖子上揍了小李子一頓。
王老二在我們最歡騰的時候站了起來:“這個錢得本人去英國拿。”
小李子靠了一聲:“不能打卡裏?”
“你他媽的見過領遺産跟發工資一樣?”
畢方吵吵着:“那就去呗,等拿了錢,我要買最貴的大寶。”
小李子心疼的抱着畢方:“咱買蘭蔻的。”
這時老狗站了起來,拿出電話:“我們要出去旅遊了,你那邊能抽人幫我打理酒吧不?對,老規矩,成本算我的,收益你們分三成。行,就這麽說了。”
他挂了電話之後,小月都沖着老狗的聰明豎了豎大拇指。
老狗裝出一副成功人士的德行說:“下一步我們該怎麽辦?”
糖醋魚嘿嘿一笑,掏出我電話,也打了個電話:“王叔,七張頭等艙,倫敦。好。”
她放下電話之後,沖我們說:“後天票上門,怎麽樣,我能幹吧,小雲雲,來,親一個。”說着摟着我脖子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老狗被她打擊的體無完膚,羞愧欲死。
畢方指着王老二問:“他也去啊?怎麽七張票呢?”
老狗撇了撇嘴:“可不能是他,他去了就得有政治糾紛了,是雲姐姐。他媽的怎麽這麽别扭。”自從他們知道了王老二是個将軍之後,老狗就對王老二更不上心了。
母楊雲坐在那點了一根煙:“我不去。”
我坐她身邊也點了一根煙:“就你會英語,你不去怎麽行?”
老狗坐在她身邊點了根煙:“去呗,你看,我們都把你當自己人了,你不能不把我們當自己人啊。”老狗這是在拍馬屁。
母楊雲冷笑一下:“是麽?”
我突然感覺這個母楊雲有跟我一樣敏銳的洞察力,能看出來我們這個小團體還沒完全接納她,讓她去隻是因爲她會英語而已。
在老狗尴尬無言的時候,我一把摟着她的肩膀:“你看,咱倆同名同姓同年同日,這得多大的緣分呐。你剛來這,剛好帶你散散心,你要不喜歡我們這,你到時候随時可以走。”我發現跟這個女人說話的時候,就好像在解剖自己一樣,有時候忐忑不安有時候坦然自若。而且我從她身上發現,我并不了解自己,這很矛盾。
“這有小月。”母楊雲看了一眼小月,暗示她不會走。
“你看,我們已經在努力讓你成自己人了。”老狗這時候笑容顯得特真誠。
母楊雲輕柔的吐了口煙,成熟的韻味顯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