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着王老二嶄新嶄新的一路小跑回到酒吧,大堂的燈已經關了,看上去是沒人,我趕緊摸着黑,準備換上軍裝爽一下。我這輩子的夢想就是當飛行員,實在不行當個炮兵也行,可惜我悲劇的眼睛,别說當飛行員了,就是去炊事班喂豬都不夠格兒,有些東西啊,就得看個命,不是說咱牛逼就能想幹啥幹啥。
當我把上身快脫幹淨的時候,黑暗裏一個聲音傳來,吓得我差點陽痿:“哥,咱們大了,你不能再當着我面換衣服了。”
聽聲音是小月的,借着外面射來微弱的光線,我漸漸适應了屋子裏的黑暗,看到小月正坐在酒吧一個角落的沙發上,面前放着一杯東西。
我趕緊把衣服穿好,雖然是妹妹,畢竟男女有别不是,咱不能亂耍流氓,這事兒說起來可大可小,解釋不清楚老狗就得跟我玩命。
“怎麽還沒睡呢?都一點多了。”我埋怨小月,平時她是睡的最早起的最早的。
我看着屋裏黑漆漆的準備去開燈。
“哥,别開燈。”不對勁,小月的聲音不對勁,平時不是這個調兒,一般人可聽不出來,可我哪是什麽一般人,我是她哥,親哥!
我黑着燈坐到她對面,盯着她的臉:“出什麽事了?”這時我估計我的肯定面色沉重。
“哥,你會不會不要我?”
這問題怎麽這麽不對味兒呢?小妹啊,你可不能愛上哥,法律不許,明天還是帶小月看看心理醫生吧。
“你想哪去了,我是說王老二跟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其實我一直在瞞着你,我能看到你的想法,王老二的我也能看到,所有人我都能看清楚,我早就知道我是他嘴裏的那個怪物了,可我隻想做個普通女孩兒,我不是天才,我也不想當怪物。我現在努力當一個好妹妹,以後我會成别人的新娘,我還要當媽媽,我不想當怪物!”小月聲音低沉沙啞,還帶着哭腔。
這時候,說話都是多餘的,我把小月摟在懷裏,跟小時候哄她睡覺一樣拍着她的腦袋,順着頭發往下捋。
“誰他媽敢說你是怪物,我就當回怪物給誰看。”我能感覺到她在我懷裏哆嗦,小時候我給她講鬼故事時她就這樣,是害怕。
“哥,商量個事吧。”小月在我懷擡起頭,淚眼婆娑。
我腰闆一挺,器宇軒昂:“說!隻要你要,隻要我有。”
“以後能不說髒話麽,我怕沒嫂子。”
“換個行麽?”
小月伸出手捏我臉,從小到大她都這麽幹,我一忤逆她,她就捏我臉,捏到我屈服爲止,不過這次我不能妥協,沒了語氣助詞我說話沒力度啊。
小月知道我這次沒從了她的意思,她也是懂事的,迅速轉移話題:“那你真的不會不要我?在我沒結婚之前,你不要我,我就無家可歸了。”
“你就爲這事兒在這邊哭邊喝悶酒?你白認識我二十多年了,我管你是他媽的什麽佛母孔雀還是水母海膽,你名字現在可是還在我戶口本上的,别沒事找事。”我很納悶,小姑娘怎麽都這麽脆弱?胡思亂想絕對無敵,在我這她那點事兒根本就不是事兒嘛。
正當我編排小月的時候,她突然從我身上蹦起來,一臉尴尬看着黑漆漆的二樓。
我還納悶呢,就聽畢方那母鳥人埋怨人:“你說我們不會被發現的麽?月姐,白天我們逛街去哈,我真不是故意偷聽的,都是老狗和小李子這兩個孽障的主意。”
因爲距離近,我能看到小月的臉绯紅。我趕緊把燈打開,一開燈就見老狗畢方小李子三人一字排開,蹲在樓梯栅欄後面,鬼鬼祟祟。
還沒等我開口罵人,老狗的聲音就傳來了:“小……小月,你哥不要你,還有……有我呢,我不嫌棄你。”好像鼓足了全身的勇氣,這白表的,太他媽是時候了。
不過換個環境老狗興許就成功了,可這有吐槽女王畢方在,他注定成爲一個悲劇:“放屁,你還不嫌棄月姐?你問人家嫌棄不嫌棄你沒?你臉皮夠厚啊。”
按平時老狗肯定跟她就嗆起來了,可這次老狗居然隻是在那攪着一杯東西,一言不發。小李子則是一臉不好意思,然後站起身領着畢方拽着老狗走到我們身邊。
“偷聽這事,我……我……他,你們也太不夠意思了,什麽事不能說出來?非得自己扛啊?信不過我們是吧?”小李子反客爲主,在詞窮的時候居然臨死反撲,開始指責我們。
畢方也配合他,又把自己個點着了,還把火燒得像電影裏惡魔身上的火:“月姐,你看你看,我是怪物,小娘子,你就從了朕吧!”
小李子給了畢方一個腦瓜崩:“你都跟哪學的這些?”
畢方熄火,細嫩手指一指老狗。
小李子白了一眼老狗沖畢方很嚴厲的說:“好的不學。”
老狗眨巴眨巴眼睛,然後大怒:“我怎麽就是那不好的了?你自己媳婦兒你不管好?小……小月,我給你泡的牛奶,喝酒傷胃。”前半句怒發沖冠,後半句柔情蜜意。
小月眼睛閃亮閃亮的,輕道聲謝謝,接過牛奶。
這時候小李子一屁股坐吧台上,給自己接了杯啤酒:“我不是說你們,你們這樣很傷我們心知道不?你說你不要當怪物,我們這誰想當?你舉什麽手,别添亂。好吧,退一萬步說,我總不是啥東西投胎吧,純種男人。可我就你們幾個親人,難道因爲你們幾個都是王老二嘴裏的那些怪物就跟你們絕交了?腦子進水了沒?以後有事兒拿出來大家給想辦法,别悶着。你要老有現在的想法,咱趁早散夥,愛幹啥幹啥去。”
小李子的話把小月的眼淚又給弄出來了,畢方剛才還舉手想當怪物,現在沖過去就把小李子一腳從吧台上踹了下來。
然後整個屋子裏的人都沉默了。小月站起來抹了抹眼淚,沖我們鞠了一躬:“對不起。謝謝”那模樣誰看誰心疼。
我摸着小月的頭,心疼。可是小李子說的一點錯都沒有,小月這麽多年一直都沉默寡言,幾乎不跟我們之外的人過多交流,要說心理上沒點負擔那絕對是假的。心結這個東西,到最後就是心理病,真可能變态的。
老狗頭低着,坐在小月旁邊聲音很小并且遞過張電影票:“小……小……小月,晚上能……能不能陪我去看場電影?”合轍這麽嚴肅的場合他完全沒感覺,一心在組織語言約小月出去過情人節啊。
小月被這麽一鬧,破涕而笑接過電影票然後沖我們說:“明天的工作計劃我已經寫好了,明天我哥值班。”
我一愣:“怎麽又是我?”
小李子把畢方一樓:“我倆明天明天去遊樂場。”
小月揚了揚手上的電影票:“有人約我出去看電影,我覺得這麽多年了,該給他個考核機會。”
老狗激動得都快羊癫瘋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怎麽看怎麽2B。
我的心又碎了一次,完美的情人節,我居然要對着那群老頭兒,這也太他媽殘忍了,我這輩子就跟姑娘過過一次情人節,還是在圖書館,我的人生簡直是個茶幾。
這場怪物風波在畢方的搗亂老狗的打岔和小李子的義正言辭面前過去了,我知道小月也在嘗試自己解開自己的心結,不然不會跟老狗約會的,這我知道,過去的十年裏,老狗約了小月不下一百回,一次不成功。這次乍一成功,我和小李子都怕老狗接受不了這個打擊,出點什麽茬子。
回到房間以後躺在床上,老狗還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之中無法自拔,我轉過頭去問小李子:“你怎麽今天那麽威猛?要是今天你掌握的不好,咱可能真散夥了。”
小李子從床上坐起來,撥弄了一下劉海:“你剛送王老二回去沒多久,小月臉色就特差,我開始還以爲是食物中毒,可我媳婦兒說肯定是有心事兒,然後我們回屋了。我媳婦發短信給我,說小月一直沒上樓,我也沒多想,興許在樓下看電視,畢竟老狗在那吐得像狗一樣,我得照顧他。可我媳婦把我叫到她屋,跟我說小月一個人坐在樓下,一點聲響都沒有,我開始準備下樓看看,被她拉着了,說等你回來看看出啥事兒了,然後我就給老狗醒酒啊,然後的事兒你都知道了。”
“你咋給他醒酒的?我看他都快酒精中毒了。”
“我拿雷符劈他。”這話我聽得毛骨悚然,小李子說起來順其自然。
“那你爲啥會說那些話?我怎麽琢磨都覺得恰到好處啊。這不像你啊,平時你蔫壞蔫壞的。”
“放屁,知道王老二的讀心術不?丫那是心理學的讀心術,人臉上能分解出好幾十塊表情區域加上語氣,心理活動都在這裏面,牛逼了以後想催眠誰催眠誰,忘了丫從我們這順花茶那回了?我沒他那功力,可還能看出來點大概,我一直在注意你們的表情,掐着點兒說的,我可怕挨揍。”小李子一臉凱旋歸來的表情。
“哎喲,這裏頭大學問啊。謝了。别說了,說了我聽不懂。”我是真不明白,我這輩子就對數學和心理學這兩門高深的學問一無所知,恩,當然了,那些英語啊化學啊,我還知道來是COME去是GO,雙氧水是H2O2,這就不容易了好吧。
老狗居然一直在聽我們說話:“謝他個球,這事兒是我給他打眼神讓他幹的,我是真心疼小月,都他媽這輩子估計得栽她手裏了。”
我揪了團衛生紙扔過去:“你還牛起來了?聽你的口氣,你不大願意?”
“别,别。哥,我錯了行麽。你現在一句話我這輩子就得栽你手裏。”
“睡覺。明天給我帶個嫩牛五方回來。”
“是,是。您老說啥就是啥。”
熄燈。
“還有,十點前給我回來。”
“不是吧,九點半才散場啊,一點幹别的事兒的時間都沒啊?”
“你還想幹别的事?”
“我也得敢。睡了”
這張主要是補BUG,哈哈,你們沒發現BUG吧。沒發現最好。情人節,我腰疼,少更點,你們明白的。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