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人哭笑不得的是,另一則謠言以同樣的速度在軍營裏流傳,大概意思是“灰色微笑換馬甲了,換成【伊爾】了,而且還在幫條約軍打仗”,更扯淡的是,這則消息竟然得到了條約軍宣傳部官方承認,真不知道上面那些人腦子裏都是怎麽想問題的。
據說爲了封鎖消息,不至于動搖士氣,同盟軍甚至連戰地記者都抓起來,沒收長槍短炮丢進了小黑屋。
真替這些倒黴蛋難過。
不過進攻第二道防線遠比弄死一個ace要艱難得多,爲了拿下陣地又多拼了一整天,我們和集團軍直屬機甲兵猛丢了一天炸彈才把守軍炸服,最冒險的時候我們甚至全部挂裝對地火器,連護衛機甲也不派,值得慶幸的是剛有起色的同盟軍航空機甲兵沒有再出現,倒是避免了不少傷亡。
傍晚時分,同盟軍接着夜色破壞陣地後向後方潰散,我們又拿下了一道防線,隻是傷亡實在很重,臨時拼湊起的進攻部隊又損失了一大半,包括從第九十一機械化團抽掉出的一個營在内,被打得隻剩下零零散散的一堆殘兵,我覺得後半截應該是這些天唯一的好消息。
一直小心翼翼的集團軍主力部隊聽到這個消息終于下定決心放棄抽掉哥尼斯堡防禦力量進入第一道防線,預計第二天拂曉抵達,協助我們發動進攻。
“可是第三十一集團軍那裏實在不妙,死打活打了半天也隻把當面的同盟軍第八十八軍擊退了十一公裏左右,這種效率打到這裏,黃花菜也涼了。”
大頭将手裏的虛拟文檔一踢老遠,一直平和的口氣裏也難得出現了煩躁。
“媽的,有隻豬隊友還真是難辦。”
鐵牛也忍不住罵了一句,可惜這種大兵團作戰我們這些小機甲兵根本無可奈何。
教導團全員都集中在一頂用光學僞裝覆蓋的三防營房裏開會,不過嚴格意義上說大家隻是出來透個氣,畢竟被毒氣憋了那麽多天,實在難受透了。憑借不錯的技術還有一點運氣,雖然整個第二十一獨立機械化旅死傷慘重,但是大家還是都活了下來,堪稱是一個不小的奇迹。
不過也隻是暫時還活着,現在同盟軍離我們最多隻有一天路程,要是不立刻拿下最後一道防線,我們都得完蛋。
“現在最擔心的狀況已經發生了,其他各團已經損失殆盡,隻有第九十一機械化團還有戰鬥力,但是把旅長把賭注全壓在他們身上,我實在不看好。”
學霸皺眉道。
我們也是一樣的表情,從之前的換機庫表現來看,這些家夥并不是什麽善類。
“至少在之前的戰鬥中他們也有一個營陪着死了,應該還算有誠意。”
大頭如此道,但是那口氣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
“關于這個,弟兄們,我貌似聽到一些不好的消息。”
牙哥猶豫着說。
“剛剛我在外面轉悠的時候,聽兩個九十一團的人在聊天,說總部不顧他們死活,把他們的兄弟拿去當炮灰之類的,最重要的是……他們還說要我們全部死得難看。”
最後半句把大家都惹毛了。
“操,還敢讓我們死得難看,敢再來就弄死……..”
正罵着,突然,遠處傳來一聲沉悶的轟鳴,然後我們頭頂上的燈泡連了幾下,突然暗了下去。
現在,我們都算是老兵了,第一時間就聽出這不是炮擊音,也不是空對地武器的攻擊音,倒像是預設爆破裝置的響聲。
鮑魚一個箭步沖到軍用pcp前,我也不知道在一片漆黑中他是如何那麽敏捷地做到這點的,之間他利用備用電源敲開電腦,在虛拟鍵盤上迅速敲擊了幾下,然後迅速扭過頭,面孔在屏幕熒光下顯得有些猙獰。
“發電室被毀了,通訊室也因爲不明原因失去聯絡,現在全旅和外部聯系中斷!”
“是同盟軍特種部隊嗎?”
雖然心裏已經猜到了答案,但是大頭還是心存僥幸。
不過鮑魚顯然不是幸運創造者,他隻用一句話就粉碎了所有人的幻想。
“第三四号野戰機庫突然開啓了。”
第三四号野戰機庫,也就是第九十一機械化團的駐地,在又沒有敵情的情況下打開機庫門,肯定不是要開聯歡晚會。
“哒哒哒”
裝甲機槍和機甲沉重的踏擊聲響徹天際,打破了停電帶來的短暫沉寂,整個營地人仰馬翻亂成一團,中間不斷響起針鋒相對的還擊聲。
“幹!下面怎麽辦?”
以那些混蛋的尿性肯定會馬上殺過來,雖然機庫就在幾百米外,但是那塊區域肯定是在第一時間被鎮壓,想回去拿機甲已經是絕無可能,失去機甲的機甲兵,戰鬥力還不如退出曆史舞台的步兵,我們頓時完全沒了辦法。
這時候,鐵牛保持一個領導應該有的清醒。
“還愣着幹什麽,馬上跑!”
這個直接的命令還有後半段,
“準備武器,來幾個人和我去狙擊叛軍!
我們這才理清思路,意識到光憑兩條腿是跑不過機甲的,于是馬上摸黑在營房裏翻找起來,四周的槍炮交火聲依然在響。旅部的直屬兵力本來就已經所剩無幾,而且又是毫無準備,不可能抵擋住叛軍的攻勢,但是至少也爲我們拖延了一些了時間。
“隆隆隆”
突然,一排雷鳴般的腳步向這裏快速靠近,果然是打到這邊來了!
“走!”
鐵牛扛着一個彈藥箱一家夥翻了出去,我們也紛紛從後門和竄出去,剛跑到外面,我們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巨響,整個營房都被一股巨力連根掀掉。月光下,【德普】熟悉的機影出現在我們的視野裏,同時出現的,還有裝甲機槍黑洞洞的槍口。
很可惜,這次它是我們的敵人。
“沙”
鐵牛射出第一枚火箭彈,【德普】立刻捕捉到了這個攻擊,後退一步輕松地讓過了這枚射彈,但是幾乎同時,道釘從正面也來了一發,入射角直擊【德普】的下盤,這一擊雖然刁鑽,但是同樣沒有奪過【德普】的探測,陸戰機甲馬上以後跳動作避開了這一擊,道釘的火箭彈打進泥地裏爆炸。
“咔嚓”
陸戰機甲落地時卻一不小心踩上了自己剛剛掀掉的營房鋼件,踉跄不穩地向後退去,背着兩具火箭筒的瘋子不要命地從遮蔽物後面跳出來,扛着火箭筒就是當面一發,失去平衡的【德普】竟然還有餘力偏一下身,但是沒有完全讓開,被一擊命中的臂部,一條機械臂被炸得稀巴爛。
可是很遺憾,這不是持槍的那隻手臂。
【德普】揮動着裝甲機槍胡亂開火掃射,流彈“唰唰唰”的從我們頭上飛過去,把一堆樹木的炸得稀巴爛,幸虧這隻是觸發引信,而不是同盟軍慣用的可編程空爆引信,不然我們一個都别想活命。
翻到在地上的【德普】還在掙紮着想爬起來,轉眼間就豎起了半邊身子,瘋子這下也是真的瘋了,操起另一杆火箭筒就跳起來,跳到一個汽油桶上,瞄準【德普】的駕駛艙就是一下,他的整個人當即就被後坐力掀翻了出去,摔得頭破血流,但是那枚火箭彈還是準确命中了【德普】的軀幹,那玩意兒立刻冒着火重新倒了下去。
“他媽的,本來就是一個俯沖就能搞定的貨色,弄得那麽麻煩!”
瘋子額頭上滴着血,痛得丢開空發射筒大罵。
我正想說什麽,突然,我的耳膜又捕捉到了一陣滾雷般的“隆隆”聲,再一看,竟然又有一台【德普】沿着營區還沒完全削平的緩坡大步殺下來,手中的裝甲機槍正朝這邊不斷開火。
“靠!”
四周火雨紛飛,我們趕緊重新卧倒規避,但是老是這樣趴着裝死也不是個事,要是被陸戰機甲逼近,我們這些就帶了幾杆破槍的機甲兵絕對要挂了。
我幾下匍匐到鐵牛身邊,扯着嗓門問道:
“老大,還有多少彈藥!”
“就兩杆一次性火箭筒了,奶奶的,導彈不是給機甲了就是給機動反裝甲小組了,配給我們的全是這種水貨!”
炮擊的噪音中,鐵牛也用同樣的音量回答我。
好了,這就足夠了!
我打開彈藥箱把兩杆火箭筒都扛出來,撒腿就跑,鐵牛一下沒按住我,被我跑了出去。
“老大,我繞開這家夥,你帶其他人快點叫其他團的援兵來!”
“陳項,我艹你媽的……”
鐵牛氣急敗壞的怒吼隻說到一半就被炮火湮沒,謝天謝天,我最終也沒有聽到剩下的部分。
用火箭筒對付機甲也不是第一次,早在北方被無良奸商丢進森林裏時我就做過這種一般反裝甲兵都不敢嘗試的壯舉,可是這次卻更加不濟,上次好歹還有杆自動步槍可以開火壯膽叫人,現在我身上唯一的槍械就一把小手槍,而且絕對不會再有奇兵出現。
拿手槍打機甲?先不說在兩百多米外打得到打不到,誘敵傾向也太明顯了。想到這裏,我首先扛起火箭筒對準還在移動中的【德普】就是一發。
我手上的火箭筒隻有機械瞄具,再加上黑燈瞎火,能打中倒是怪事,【德普】馬上刹車躲過了這一擊,但是反裝甲兵的存在讓任何一名機甲兵都無法忽視,于是【德普】馬上調轉槍口向這邊殺過來。
很好,過來就有戲了。
我丢下空發射筒撒腿就開跑,還很風騷的把身下一杆火箭筒晃啊晃的,結果就是【德普】還在很有的位置就急火火地開了槍,受限制于火控系統,【德普】的夜間射擊精度并不高,再加上我用s型軌道不停在轉,命中率并不很高,但是對方手裏畢竟是口徑二十三毫米的自動火炮,哪怕濺到一點,彈片就能活活捅死我。
沒辦法,人生是一場賭博,戰争又何嘗不是一場賭博,不拼一把永遠不能中大獎。
“咚”
一枚小口徑高爆彈在我附近炸開,我感覺小腿痛了一下,似乎被彈片紮了進去,借着這個機會,我單腳用力一跳做出被掀飛的姿态摔了出去。
然後就是看誰膽肥心細了。
“铿锵,铿锵”
【德普】一步步逼近,我可以感覺到重達十幾噸的人形怪物迫近的震動,還有裝甲機槍剛發射完畢的硝煙味道,距離肯定是十米都不到了,隻要對方來一下我的屍體就要用麻袋散裝了,但是我牙齒一咬就當沒感覺。
“十,九,八,七…………一,零,零點一,零點二,零點三,幹!”
暗中補齊了三秒讀秒,我一下撈起火箭筒滾起來,然後睜開眼睛瞄準。我的運氣不錯,筒口的位置正好是駕駛艙。
【德普】的紅眼露出了驚慌的色彩,馬上把裝甲機槍橫過來準備掃射,但是還是慢了一點,我已經搶先一發射出去。火焰燒着了我的背脊,彈頭擊中了【德普】的心口,【德普】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樣踉踉跄跄地後退,裝甲機槍因爲慣性還在晃個不停,但是最終一槍也沒有打出來,機體就轟然倒地。
順利搞定了一台,我勉強站起來準備和大部隊彙合,可是才走了幾步,我才發現這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前方,後方,斜對面都亮起了陸戰機槍特有的高瓦數探照燈,準确把我鎖定在了中間,總共有三台陸戰機甲,三挺裝甲機槍和數量不明的導彈火箭彈,而我隻有一把打鳥用的小型自衛手槍。
“好,好,人生不如意十之**。”
我咕哝了一句,丢開手槍,很光棍地舉起手。ps:抱歉,一更,學生處說我的學位證好像挂太多要報銷......所以.....先讓我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