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不敢當,你拜托的事更不敢當,但是聽聽還沒問題。”
“那我就直說了,第一,雖然聽說過你在北方作戰有每出擊一次,都要把機甲搞殘搞癱一次的良好記錄,麻煩你下次駕駛機甲溫柔點,咋們就那麽點家底,不帶你那麽玩的。第二,能麻煩你别那麽吊好不好,戰績越搞越吓人了,長官們的眼睛都被報告亮瞎了,還以爲是寫錯數字了呐。”
“一不小心來狀态了就這樣了,下次注意。”
我和老貓站在殘破的港口邊,一來一去,無精打采地扯着淡,在我們面前,兩台剛剛從廢墟裏挖出來的軍用吊車從海裏把我因爲浸水嚴重損壞的【黑隼】撈了上來,而被打殘的【海妖】則在更早的時間就被撈上來“研究研究”。
基地被打得相當慘,總共損失了三艘小型軍用艦,基地司令以下人員傷亡三百多,損失了十四輛坦克,十輛步兵戰車,露天停放的十二架重型戰鬥機也被盡數摧毀,基礎設施大量損壞,至少三個月無法使用,來襲的薩摩軍也也沒有撈到什麽便宜,登陸的機甲全部被我和瘋子合作幹掉,沒有登陸的被瘋子抓個正着,一通火箭彈齊射連機帶潛艇全部轟進了深海,和一片慘淡的光景比起來,教導團應該算是這場突襲戰中唯一有收獲的部隊。
我的戰績比較駭人聽聞,擊毀小型兩栖特務機七台,擊毀大型兩栖特務機兩台,俘虜一台,差不多八成的登陸部隊,都被我用一台發動機隻裝了一半,武裝隻配備了三成航空機甲用陸戰方式殲滅。
也難怪長官們不敢相信。
“海空軍給你準備的福利估計又要漲了,這次估計是非獨立部隊主官不足酬你之功,但是可惜了,雖然用的是航空機甲,但是陸地戰績不算在擊墜數裏面,所以,你小子的總成績還是一點五台。”
老貓遺憾地說。
“……..拜托,那麽掃興的事能别講出來嗎?”
其實我倒是想和瘋子調換一下位置,因爲到目前爲止我幹掉的都是機甲,實話說都殺膩了,我特别感興趣,打沉一艘排水數千噸的潛艇會是什麽樣的場面。
我挪了挪屁股,總感覺坐着不舒服,仔細一摸竟然從屁股下的草堆裏,摸出一隻血淋淋的人手!
“話說,薩摩軍那麽快就對我們宣戰了嗎?”
我随手把斷肢丢出去,然後拍拍手問道。
“你小子倒是越活越像台機器了,”老貓皺了皺眉頭,“誰說宣戰了,根本沒有宣戰。”
這次輪到我皺眉頭了。
“我去,不宣而戰啊,夠無恥的,快叫陳老大動員部隊抽他們一頓啊。”
“誰說他們是薩摩軍了?”
老貓突然沒頭沒腦問了一句。
我說廢話,機甲都是薩摩海軍制式的,機甲兵我也給你俘虜來一個,不是薩摩還是什麽狗屁玩意兒。
“有時候你眼睛看到的東西不一定都能當證據使,”老貓闆着貓臉道,“機甲是薩摩的,但是編制并不在薩摩軍之内,所有的機體一沒有生産序列号,二也沒有任何标識。機甲兵雖然是薩摩人種不假,但是國籍并不薩摩的。”
老貓說了一個人口不過百的太平洋小島國的名字,并且說明其他人都是一樣,天南地北什麽國家人都有,就是沒有一個薩摩人。
“那他們是什麽人?”
“黑色部隊。”
我對這個名詞并不陌生,就在幾個月前,阿西莫夫還極力拉攏我帶着雇傭兵一起成爲這種髒得冒黑水的部隊,結果被我罵了回去,沒想到轉眼間我就可這些軍隊垃圾交上手了。
“那這事該怎麽辦?”
我郁悶地問道,本來還以爲能放開手腳幹一場呐。
“反正來者不善,不是挑釁就是試探,以後各沿海基地都要進入二級戰備狀态了,”老貓站起來,“你們教導團也是。”
“喂,可是我們後天就要回學院報道了……”
“上面已經幫你們請好三周假了,不過最近一段時間盡量小心點,在那邊少惹點事,老實說最近共和國和條約高層…….有那麽點不對盤。”
老貓的語氣很糾結,老實說這不是什麽好事。
“可是我們教導團現在的戰力還是嚴重不足啊。”
我說的是實話,總共十八個人,兩台機甲,幹毛都不夠。
“這點放心,我已經通過關系從外面請來了很強的生力軍,足夠承擔防務缺口了,好了,去軍分區大禮堂。”
“去那兒幹嘛,開追悼會應該是去殡儀館。”
“那是下周的事兒了,現在先開授勳儀式。”
一下車,我馬上看到了一副不可思議的景象:被擊毀的機甲殘骸像某種怪異的藝術品一樣,在大禮堂門前的小廣場上被整整齊齊地擺了兩排,一堆記者正提着長槍短炮圍着這些金屬垃圾照個不停,十倍數量的圍觀群衆正拿着手機在警戒線外拍攝,閃光燈的“咔嚓”聲響成一片。
“這玩得是什麽名堂?”
我大惑不解。
結果老貓看白癡一樣白了我一眼。
“廢話,當然是轉移注意力,你難道想把他們拖到基地拍紀錄片?”
“這話倒是有道理,可是你妹的這大場子好歹讓我換身衣服!”
我扯了扯衣角,現在我穿的還是昨天送伊蒂絲時候穿的訓練兵制服,在戰鬥中被燙得一塌糊塗,被工程機械弄出變形的駕駛艙時又扯得破破爛爛,和乞丐裝沒什麽區别了。
“有毛關系,這造型不是蠻不錯的,挺有英雄的味道的。”
老貓惡心地笑道。
我正想揍他,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他來了”,頓時幾十号記者頓時一擁而上,把我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個結實,照相機的閃光閃得我兩眼發話,炮管似的話筒幾乎捅到了我的嘴裏,一個個渴望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吃了我。
“陳少尉,據說你一個人幹掉了十台機甲,這是真的嗎?”
“陳少尉,你真的是連機甲飛行功能都沒有使用嗎?是出于自信還是别的什麽原因?”
“陳少尉,你對薩摩軍的戰力評價如何?”
“陳少尉…….”
各種亂七八糟的問題雨點般砸過來,我頓時目瞪口呆,以前看電視的時候我都搞不懂爲什麽每個被采訪的哥們都是一副死人臉,現在我才知道,有副死人臉心理素質就算就不錯了,我當時的表情肯定特别滑稽,特别尴尬。
因爲我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喂,别犯二,快說點什麽啊。”
老貓像個負責的經紀人似的,在一邊拼命地捅着我。
我靠,關鍵是我說不出來啊。
這時,又一輛軍車趕到了,制服筆挺,穿得人摸狗樣的瘋子大搖大擺地走下來,一看到這架勢吓得舌頭都縮不回去,趕緊蹑手蹑腳的準備開溜。
“喂,擊毀薩摩軍萬噸級潛艇母艦的英雄來了,大家快去問他就好了!”
我趕緊喊了一嗓子,記者們頓時齊刷刷地扭過頭,像一群喪屍一樣對着傻眼的瘋子狂撲上去,在場的基本是沒什麽軍事常識的媒體記者,估計潛艇長成什麽樣都沒幾個描述地出來,反正就覺得萬噸級這個概念夠牛逼的,好像比十台機甲還要牛逼,趕緊塞話筒的塞話筒,閃他眼睛的閃他眼睛,忙得不亦樂乎。
“陳項,我艹你祖宗!”
這是那個被喪屍淹沒的倒黴蛋最後的遺言。
我奸笑兩聲就往大禮堂門口摸去,但是已經有人比我更早一步站在那裏了,而且還是個熟人。
“歡迎戰鬥英雄到場!”
不知道時候趕到陳天民大将氣勢雄渾地喊了一句,并帶頭鼓掌,整個現場頓時掌聲鼎沸,響了三分多鍾還沒有停歇。我站在掌聲中将半天沒反應過來,在二十來年人生經曆中,我曾經無數次作爲鼓掌的一方,瞻仰過無數班委,三好學生,學習積極分子,獎學金獲得者,還有各種各樣的學生會幹部,但是我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我竟然成爲了被掌聲鼓舞的主角。
太不可思議了,好像是在做夢。
儀式是比較單調的,奏樂,授勳,說兩句廢話,然後敬禮,完事。我和瘋子都領到了一枚一級戰鬥勳章,據說這玩意兒隻授予在戰争期間的有功人員,非常難得,
未了,陳天民還重點宣布了一件事。
“鑒于兩位少尉戰功卓越,經過國防部批準,特晉兩級……”
大将正說到興頭上,他的副官匆匆跑過來沖着他耳語了兩句,因爲站得最近,所以我比較清晰地聽清了悄悄話的内容。
“什麽……訓練兵的最高軍銜隻有少尉?唔,陳項,我知道了。”
陳天民大将轉過身,不可思議的看着我。
“陳少尉,你還沒有選擇好自己的軍種?”
熱烈的氣氛到最**時候瞬間卡殼,台下的高級軍官議論紛紛。
“呵呵,因爲中間太忙了……”
我尴尬地笑了兩聲,沒想到關鍵時候這事又掉我的鏈子。
這時,一名海軍少将站起來,大大咧咧地說道:
“簡單,既然林子風少尉是海軍軍官,那麽幹脆都按海軍來好了!”
話音未落,馬上有空軍的跳起來罵娘。
“放你的屁,站一個台上就算你們的了,那你們是不是集體給我改行當空軍去。”
“扯你的淡,爲什麽你不換海軍的馬甲!”
“…….”
台下罵來罵去一片混亂,差點就撸起袖子掐起來,現場大亂。瘋子幸災樂禍地捅捅我:
“唉,大家搶媳婦呐。”
“……..滾!”
台上,陳大将的臉色越來越黑,突然他晴天霹靂似的大喝一聲:
“夠了!”
下面響起一片整齊的“嘩啦”聲,剛剛還想打架似的軍官們馬上筆挺的坐好。
“媽的,一個個像什麽樣子。”
訓完下屬,陳大将又把怒氣沖沖的眼神轉向我這邊。
“還有你,陳少尉,這筆獎勵先記在你賬上,但是你回去之前必須馬上給我做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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