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最早起來的,隻見整個酒橫屍遍地,兔子們和熟悉的不熟悉的甚至不知道是從哪兒冒出來毛熊摟摟抱抱躺了一地,場面簡直讓人瞎眼,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的人體,走到台前坐下,胖圖本來就坐在我邊上抱着個酒瓶說夢話,我剛坐下去這家夥就稀泥似的一家夥滑到地上去了。
酒品也真是夠慘的。
老闆是個幹瘦到好像一陣風吹來就會飛上天的老頭,正在對着一台老式數字電視看,看到我坐上來就冷淡地問了一句:
“我覺得你需要一點檸檬水。”
“好,謝謝。”
在老闆轉身準備的時候,我往電視上瞄了一眼,上面全是講述北方戰況的内容,大概意思是反抗軍已經控制了整個維堡地區,讓整個斯堪維爾的情緒狂熱到了極點,要求反攻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爲了表示支持,同盟軍不斷加強在斯堪維爾邦聯附近的海軍存在,數量達到兩艘重載艦和五艘遠洋戰鬥艦,實力在條約軍之上。
同時在邊境上也開始出現大規模軍隊調動迹象,邊境摩擦激增,屏幕下方的長條上滾動着沖突爆發的地區和官方報告的傷亡數字,我隻是粗粗一看就差點噴出來。這傷亡數字也叫沖突,簡直比小型戰争都還要高了,單單是這三天就已經有相當于七個機甲團數量的各型機甲從邊境線上蒸發,這還是官方數據,按照慣例實際的估計還要翻三成上去。
“很奇怪嗎?”
老闆泡好了檸檬水端上來,我喝了一口,酸冷的液體順着喉嚨流下去,刺激的全身一個哆嗦,腦子也清醒了很多。
“抱歉,之前從來沒上過前線,這架勢倒是挺吓人。和舊世紀的沖突概念…..總覺得有點不一樣。”
老闆的樣子倒是淡定地很。
“兩個大塊頭摩擦和兩隻螞蟻摩擦能比嗎?”
“額,不能。”
我無語地繼續喝水,心想這下臉丢大了。
換一種說法,兩個大塊頭摩擦起來,不管是哪一方獲勝,反抗軍這個擠在中間的小螞蟻是絕對不會生存太久的,因爲它實在是太弱了,就算把全球的雇傭兵都填進去也無法改變這種劣勢。我覺得自己有必要聯系阿西莫夫,把相關資料和機體“處理一下”,省得ri後又是一堆麻煩。
“對了,你朋友走了。”
我正走神的時候,老闆突然說了另外一件事。
“啥?”
“我說你的那個看上去有點書呆子味的朋友,一個小時前剛離開了。”
好,撤回前言,看來有人比我還早。
一圈圈轉動着玻璃杯,我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才鼓起勇氣問道:
“他……有說什麽嗎?”
老闆似乎沉默地轉過身去,一個個的繼續擦他的杯子。
“‘真希望這頓酒能永遠喝下去’就是這樣。”
“………”
最後幾天,我們往款爺他爹那裏追加了一批固定栓,結果老爺子聽說上次的交貨在我們這兒出了意外,非常歉疚,一下子給了我們需求量雙倍的固定栓,這下可好了,不但足夠所有【拉沃金】完成改裝,而且還能剩下不少作爲備件庫存。
當然,這些cao作毛熊們統統不知曉。另外一提的是,自從那晚喝完酒之後,大家沒有再說起阿呆的事,好像大家都出現了不可思議的集體幻覺,但是我知道其實對于戰友的不辭而别,大家心裏都不好過,怕壞氣氛沒人願意提而已。
于是公曆084年五月初,教導團再次打包背上,這次的規模可是比之前偷偷摸摸跑路要壯觀多了,三架翼展達到八十米以上,綽号“母雞”的大型戰略運輸機把我們連同裝備一股腦的拉到了前線。但是按照慣例,胡隊長和劉指導員這次沒有陪同我們上路,他們送行時的千叮咛萬囑咐都可以歸納成一句話:一定要保證安全。
雖然有一種被當小學生的感覺,但是還是蠻感動的。
這兩天因爲戰況惡化,維堡周圍各個基地的氣氛明顯緊張了起來,最明顯的就是我們一下飛機首先看到的就是一片鋼鐵的海洋,數以千計的機甲,坦克,運輸機,還有炸彈,炮彈,導彈,子彈等等連常用計數單位都吃不消消化的堆積如山彈藥,擠滿了視野的每一寸空間,讓人忍不住産生“打到什麽時候才能用完”的錯覺。我們都忍不住心理yin暗地想,要是這些大爆竹一起炸開會有多熱鬧。
“把你們的眼睛好好對焦,别像鄉下人進城一樣。”
科爾尼諾夫上尉訓斥道。
于是我們馬上一副目不斜視的裝x神态,昂然下機,讓地勤人員幫我們把裝備拖出來。
“庫圖佐夫軍事學院,外訓班。”
負責登記的軍官聽到這個稱号,很吃驚似的擡起頭看着我們,我覺得這張大臉好像在哪裏看到過。
“嗨,這不是哪個什麽,對了,共和國的菜鳥機甲兵嗎?上帝啊,你們怎麽又來這裏了。”
我花了點腦筋才想起,這家夥貌似是上次我們參加北方之神行動并遭遇襲擊時,前來救援的毛熊機甲兵領隊,同時也臨别時喝酒差點沒喝死我們的家夥,算是條約軍裏頭少數和我們有點交情的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叫雅利金。
“少校,你怎麽跑來幹地勤了?”
我大惑不解。
“在守衛維堡核心據點的時候,被那個該死的‘灰se微笑’帶隊狠炸了一通,人手折損了一半陣地也丢了,于是被降職踢到這裏幹閑差了。”
雅利金苦笑着拉了拉肩膀上上的軍銜,我一看上面的兩杠兩星,馬上就知道他可被打擊的不輕,準确來說是被我打擊的不輕,想到眼前這位大哥是被我帶人炸得倒退兩級,我就覺得有些尴尬。
結果,雅利金卻誤認爲我是在替他抱不平,上來就故作爽快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其實幹這個也挺好的,至少不用上前線吃炸彈,哦,對了,按照記錄有一位路過的大人物要順道接見你們,”雅利金把視線轉移向了科爾尼諾夫上尉,“你要小心了,上尉,接下去半個月你可是要在他手下混ri子了。”
“我知道。”
上尉卻是一副“我早有準備”的表情
我們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中尉又看看上尉,搞不明白這到底是演得哪一出啞劇。上尉卻沒有解釋太多,徑直帶我們走向機場的會議室。
“咚咚咚”
“科爾尼諾夫上尉,帶領外訓一班報告。”
上尉禮貌的敲了三下門,從行爲到禮節都無懈可擊。
但是….
“滾進來!”
從裏面傳來的聲音有點不太河蟹。
門打開,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家夥正站在那裏,那犀利的眼神,那粗壯的爪子,那牛逼的口氣,還有那滾圓的啤酒肚…….尼瑪不是在赫爾辛基見過一次的隆德涅夫上将嗎!
“上尉,我不知道你又來這裏幹什麽,我不需要你加入我的集團軍。”
上将歇斯底裏地咆哮道,顯然兩人之間的梁子不小。
“嗯?”
上将突然眯起眼睛,粗魯地一把推開依舊站得筆挺的科爾尼諾夫上尉,又是連着拉開幾人,像嗅到獵物味道的豺狼,唰唰唰地沖到我面前。
“是你小子。”
上将可怕的瞪起眼珠子,牙齒狂咬,手指狂抖,好像喪屍附體,好像下一秒就要吃了我一樣。
“是,長官,好久不見了,”我馬馬虎虎敬了個禮,飛快地接過話頭,“請問您最近過得愉快嗎?”
上将的臉se一下漲得像紅豬肝,好像腦血管都已經爆掉了,然後他合着唾沫星子噴給我一個大字“滾!”。
于是不僅僅是我,大家都識相地一溜煙跑路了,鐵牛他們知道内情的還拼命捂着嘴角,讓自己不笑出來,隻有科爾尼諾夫上尉依然面無表情地敬禮,然後保持着軍人的姿态退出去的。
真是讓人不愉快的見面。
“話說上尉,你以前和那家夥鬧出過矛盾嗎?”
大頭奇怪的問道。
“注意,是将軍,”科爾尼諾夫上尉先糾正了一下他的用詞再做回答,“他還是中将的時候,一次挪用部隊建材給自己蓋别墅,我去信訪部門檢舉了一下,結果他雖然靠關系沒有受到懲罰,但是當年晉升上将的希望卻泡湯了。”
我去,那麽大事,怪不得人家那麽恨你。
“說起來,陳項下士,爲什麽你也能和将軍鬧出矛盾來?”
上尉無法理解地問道。
我笑笑,表示因爲一點很難解釋的原因,因爲很難解釋所以我就不解釋了,就是這樣。
ps:尼瑪,堵車堵死在路上了,明天恢複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