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百号猛男大呼小叫地狂追下,整個酒店都能感受到頗具毛熊特se的叫罵和劇烈動作,翻箱倒櫃砸盤子的聲音響成一片,
雖然能一口氣甩飛他們,但是我還是盡量壓低速度和追兵保持着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一溜煙沖到一樓,剛好看到幾個獵兵團成員正探頭探腦地向外亂看。
“靠,快跑!
我故意扯起大嗓門對他們招呼道,身後的毛熊jing備兵不負重望地看了個真切,大吼着“這小子還有同夥,一起抓起來”,分出一部分人向他們猛撲過去。
于是一幫人也稀裏糊塗地扛着家夥狼狽逃出了酒店大門,在大街上亂竄,也真佩服毛熊jing備兵的毅力,我們一連逃了三條街鑽了無數小巷深坑,險些被車撞死無數次才算甩開他們,這時候全部人都隻剩下扶着牆壁喘氣的份了。
我趁機表示抱歉,對自己沒做好偵查員工作表示非常懊惱,米克爾喘着氣連連揮手,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均勻。
“别扯那個了,你一出門我就後悔了,哥們你殺人放火打飛機是把好手,但是就那尿xing脾氣怎麽樣也不适合去搞偵察啊,看你那麽長時間沒出來,還真擔心你會不會出事,果然是怕什麽來什麽。”
拜托,我在你們心目中有那麽不堪嗎?
不過無所謂,事情也算是在不傷和氣的前提下結束了。
我打了個哈欠,活動着肩膀無聊地四下亂,鑒賞起邦聯小巷和共和國的小巷有什麽不一樣。搞不懂這幫家夥怎麽會累成這副樣子,跑了那麽長時間我也最多也就是感覺有點發酸。
突然,我斜眼瞄到了他們随便丢在地上的兩個特制手提箱,我記得那時存放那幾罐超危險武器的地方,在表面還雕琢着絕密字樣的激光驗證碼。
心跳多了兩個,我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過去,看看沒人注意到我之後,暗中發力一腳斜踢,把這個笨重的玩意兒踢進了邊上的一堆用黑se塑料袋封裝的生活垃圾裏。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想到那麽做,總之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等他們終于休息夠了準備起步時,當然發現少了一箱東西,頓時大亂先是把提箱子的哥們逼問地要撞牆,又是到小巷的雜物堆裏到處亂翻(除了沒翻到惡臭熏天的垃圾山),甚至冒險回到大街上轉了一圈,我也跟在後面大呼小叫幫倒忙,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
等他們終于折騰夠了,垂頭喪氣地準備返程時,我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徑直回自己的旅館去了,一幫人懊惱之下也沒有多搭理我,隻是簡單地約定了一下接頭暗号等聯絡方式就算完。
于是我就雙手插在褲袋裏懶洋洋地回到了住處。
維堡獵兵團的經費本來很有限,前階段的接連軍事重創更是讓财政狀況惡化到無可附加,我到現在還沒有發出來的月薪就證明了這一點。現在十幾個人一起出差那就更别想什麽好地方住了,充其量也就是國内招待所一級的地方。
站在隻有兩層高的,和普通民宅幾乎沒什麽區别的全木制旅館前,我感覺很不适應,果然還是被剛剛大酒店裏的土豪氣氛傳染了。
“唉,算了算了,都是睡覺的地方,怎麽樣都無所…..”
肚子不争氣地“咕噜咕噜”響了起來,我這才想起自己一天還什麽都沒有吃下去,想想剛剛那一桌子山珍海味美酒熱食,卻一筷子也沒動過,後悔地捶胸頓足。
不過現在怎麽瞎想也沒用了,離宵禁還有不到十分鍾,街頭隐隐約約可以聽見裝甲運兵車和機甲的移動音,直覺告訴我出門恐怕連包方便面也買不到。于是我隻好郁悶走進旅館,想看看有什麽吃的賣沒有。
向門口幾乎要睡着的老太太詢問了房間号後,老太太掏出一個老大的牛皮封面筆記本和一支掉了漆的鋼筆讓我簽字。
等等,筆記本?簽字?
我傻眼了,這是啥年代了入住還用這套,最不常見的也該是dna對比,就算是科技相對落後不少的共和國也已經普及了指紋認證了。
“唉,年輕人不要老是用那些所謂的高科技,試着鍛煉一下自己的腦袋,不然什麽時候退化成猴子也不知道。”
老太太像是看出了我在想什麽,歎了口氣道。
說實話當時我真的吓住了,下意識思考了一下一加一等于幾。
“等等啊,大媽你的舊思想要改過來,科技不是帶人往前走的嗎?怎麽突然說讓我們集體退化了?這種觀念很有問題啊。”
我試着用“新時代花朵”的口氣勸說老太太。
“唉,年輕人,你知道洗衣機爲什麽會被發明嗎?”
老太太搖着頭問道,我呆了一下,非常尴尬地表示挺熟悉但是想不起來了(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
“是因爲舊世紀的女xing厭煩了整天在河裏和一大堆衣服做較量,她們覺得這個時間應該用于跳舞,社交還有玩樂,于是洗衣機就誕生了,從本質上來說這是個偷懶的工具,因爲有了這個工具,所以雖然效率提高的很多,但是我們的手洗技巧越來越退化了。”
“再比如在沒有自動機機槍人,沒有智能吊臂,甚至連叉車也算是最先進工具的舊世紀,我一個人可以扛着兩百四十公斤的原木來返走一公裏,現在還有多少人能夠做到?”
“兩百四十公斤?你開玩笑啊,大力士比賽的記錄也才三百公斤而已!”
我像被非禮的女生一樣發出刺耳的尖叫。
“哦,那個是我老公的記錄,在那一代人中算是最常見的了,可是現在你做得到嗎年輕人?”
我沮喪地垂下頭,因爲我連一半重量都扛不起來。
“所以減少一點對工具的依賴,多用用眼睛看,用手去做,自己才會變優秀。”
老太太用滿是褶皺的手堅決地把筆記本推過來,我隻好俯下身,别扭的擺開架勢,像抓cao縱杆一樣抓着筆簽字。說實話一直用指紋和輪廓認證,好久沒親自動筆寫自己的名字了,白紙上的中文字七歪八扭伸胳膊踢腿的别提多難看。
老太太點點頭從老式的抽拉式書桌裏,掏出一把同樣古老的,磨得铮亮的黃銅鑰匙遞給我,示意我可以按照門牌号去住宿了。
我鄭重地接下來,我覺得這是個很寶貴的教訓,我覺得我以後至少可以從練好字開始做起了。
“對了,請問你是共和國的公民嗎?”
正準備睡回去的老太太突然又睜開了眼睛。
“嗯,是的。”
“好,你是今天入住的第二位,小店裏還有一位你的同胞,出遠門還能碰到自己國家的人相當不容易了,有空去拜訪一下。”
老太太安詳淡然地口氣總是讓我想到我信奉佛教的祖母,我像以前聽她老人家訓話一樣老老實實地點頭,心裏卻不以爲然。
拜托,共和國可是有十幾億人呐,出門偶爾碰上一兩個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