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們很努力,兔子們很辛苦,兔子們活得很累,忍不住抱怨自己當時怎麽就被老貓灌了**湯,好ri子一天沒享受到,反而搞得一身重壓。
鐵牛看到這幅光景忍不住長歎一句:
“這他娘才是學霸應該住的地方。”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頭上雪片大的頭皮屑順着像炒面一樣油膩膩的發絲一個勁的往下掉。
純粹無稽之談。
我的狀況是最糟糕的,本來就是班上墊底的貨,平時大家懶懶散散,我多用兩個小時還湊着着能趕上,現在大家全部瘋狂沖刺,我後勁不足的緻命弱點完全暴露了出來,遠遠被大部隊甩在了後面。
很苦惱,很恐怖,卻又無可奈何,就像看到自己的動脈斷開,卻怎麽也止不住流血一樣。
我曾發誓要成爲最優秀的的ak,但是現在這個夢想正在離我而去。
不過我,或者說我們,受到動搖的不僅僅是夢想。
那天我正苦于一堆計算題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頭緒,一直仰仗的高手阿呆卻遲遲未到,我實在忍不住跳起來,準備去找給隔壁的學霸讨教。
開門,我差點迎面撞上了阿呆的大臉。
這家夥臉上和頭發上濕漉漉的,像是洗了個頭一樣,可是他身上又散發着一股明顯不對勁的怪味。
“喂,你去洗澡了?”
我問道,阿呆則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怎麽可能,野豬的新惡心手段而已,你們小心點。”
從他的叙述中我才知道,野豬又發明了一個新招:趁人小便時繞到受害人背後,然後一把拉下受害人的褲子,當他習慣xing的彎下腰想把褲子扯回起來時,這個惡棍就趁機一把按住受害人的腦袋,把他按進小便池自己尿出的液體裏……
我聽得一陣惡寒,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褲帶。
安慰了他兩句,讓他先去浴室沖幹淨,我再把題目擡了出來請教,估計是問題也不簡單,看得阿呆直皺眉頭。
“抱歉,這個我不會。”
“哦。”
我有些失望的應了一聲,誰知道阿呆的反應卻異常激烈。他趕緊拼命擺着手,用一種快被老虎追上的語速着急的解釋起來。
“别….别誤會,我真的不會,沒有别的意思,真的沒有别的意思。”
“什麽沒什麽意思?”
我莫名其妙。
“就是那個啊。”
“哪個來着?”
“那個那個那個……”
“額,那個是….哦。”
說到最後我終于理解了,我們兩個相視無言,我歎了口氣拍了拍阿呆的肩膀,阿呆則羞愧地垂下了頭。
這場該死的死亡競賽,無意中也動搖了我們彼此的信賴。
苦惱之餘,我的書也看不下去了,和阿呆還有隔壁的鐵牛打了個招呼,出去散布,大家夥覺得現在莫斯科街上民族主義者像細菌一樣到處都是,一個人出門實在危險馬上有不少人提出和我一起去,但是都被我非常固執地一一回絕了。
說實話我當時郁悶地直想打架,還巴不得這幫不長眼的找上門來。
披上風衣出門,我直接向zhong yang公園方向走去,那兒也是莫斯科各路惡棍的重要窩點。城市上方像梵蒂岡大教堂一樣無論在哪個角度動清晰可見的,尺寸相當于三分之二個紅場的巨大六邊形形高清顯示器正在輪流播放着今ri天氣,執行主席對同盟軍在斯坦維爾邦聯幹涉行條約軍“解放”行爲的譴責,還有不斷展現條約軍龐大肌肉的宣傳片。
據說這是“105工業計劃”中,條約方面展現自己在電子技術方面重大突破的一個标志xing建築,但是很悲劇的是同盟方面很快普及了更加先進的全息投影系統,讓這堆晶片鋼鐵舊工藝的結合品瞬間成了過時的廢物。
我瞄了一眼新聞,發現沒感興趣的就繼續向前,才剛走出那座巍峨壯麗的大校門還不到一百米,位置大概是跨過一條馬路走上三号大街,我就被人叫住了。
“那邊那位,等一下。”
nainai的,來的還真快。
我馬上摩拳擦掌的準備起來,可是慢着,流氓會那麽有禮貌嗎?
向後一看,隻見一個頭發散亂,身材幹瘦的像是抽了一百年大煙,半舊的西裝吊兒郎當的挂在身架上晃蕩的家夥,看上去像是一直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小職員,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睛裏散發着商人才有的那種狡黠的閃光,相比那些睡眼朦胧滿身煙酒氣的家夥,也幹爽不少。
“有屁快放!”
我的心情很糟,說起話來自然好不到哪裏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就打擾你兩分鍾時間,大家出來混口飯吃不容易,請你一定要幫幫忙。”
那個人一下恭敬地要命,好像我是他爹一樣,這樣一搞我反而不好意思起來。
“你有什麽事?”
“哦,這是我的名片,請過目。”
那人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和他裝束明顯不搭調的jing緻名片盒,從設計jing巧的插口中拔出一張,恭恭敬敬地遞給我。我粗粗掃了一下,好像是某家公司的職業中介人,下面是一串火車一樣長的名字,看得我眼睛發疼。
“哦,那個叫我加西莫夫就可以了,你們東方人應該不太習慣那麽長的姓氏。”
對方的觀察能力顯然不錯,一眼就看出了我在鬧别扭,馬上提供了一個方便雙方交流的措施。
“那加西莫夫先生,你有什麽事嗎?”
“冒昧問一下,您是這個學院的學員嗎?”
“沒錯。
“進一步問一下,您有什麽寒假計劃嗎?”
“目前沒有,到底有什麽事?”
我有些不耐煩起來,難道條約也時興查戶口了?
這家夥露出松了一口氣的表情,臉上挂上一幅像看到金磚一樣熱切的笑容。
“實不相瞞,我受公司委托,在爲一個大部門介紹相關人員。”
“哦。”
我有點微微感興趣了,如果上天顯靈保佑我活過這個學期的話,我就打算出去打份工撈點零花錢用用,不過根據在國内培養出來的戒心,我對這種上面推銷餡餅的家夥抱着極深的不信任,要是被騙子坑了丢财事小,丢人事大。
而這家夥卻已經開始喋喋不休的介紹起工作福利來了,什麽月薪“五千馬拉以上”“額外年終獎金”“轉正輕松”“一天工作時間不超過八個小時”等等,不一而足,核心問題一點沒扯到,我不得不出聲打斷了這家夥的喋喋不休。
“請問到底是什麽工作。”
“呵呵,那個暫時還不方便透露,但是請放心我們公司的信譽度是很高的,絕對不存在坑人的可能xing。”
這就很有皮包公司的味道了,我心裏頓時jing鈴大作,發誓要是這家夥敢問我要中介費什麽的,先一拳扁歪他的鼻子再說。
好像是看出了我的jing惕,阿西莫夫像是習慣了這種質疑一樣笑了笑繼續說道:
“具體工作xing質我們真的很不方便透露,信不信請由您自己來判斷,但是請相信我們,你這樣的人才在便利店裏浪費時間實在是太遺憾了。”
“我都算人才,那你們的部門也實在有點可悲了。”
我冷冷地嘲諷道。
阿西莫夫卻好像什麽也沒有聽見,繼續自顧自地介紹起來。
“名片後面有我的電話号碼,二十四小時開機,需要的話随時可以給我挂電話,好的,恕我先失陪了。”
說完,皮條客對我微微一笑,轉身就走了,片刻就消失在了大街上。我當時郁悶地就想把那張名片丢在他的後腦勺上,不過仔細想了想,我還是把名片重新塞回了上衣口袋裏,某種特殊的感覺讓我覺得我可能會用得上這個。
話說真是個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