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最後我們也不知道了。
雅利金他們依依不舍的擺酒送行,這幫五大三粗的禽獸一口“達瓦利息”一大口烈xing燒酒,于是喝到最後大家夥雞鴨不分,清一se橫着被擡出食堂,行程隻好推遲一天。
第二天準備走路,雅利金他們又照例擺開了酒席,表示這次少喝一點,每人一瓶就行。雖然算醉駕,但是這邊壓根兒沒這概念我們也管不着,大家又在“達瓦利息”“哥啊”“弟啊”之類的胡言亂語中開幹了,可是詭異的是,随着酒宴的進行,酒卻越喝越多了,等我反應過來準備數酒瓶的時候又再次醉死過去了。
于是行程再推遲一天。
結果我們是在第三天淩晨借着天黑做賊一樣一溜煙跑掉的了,不然走都走不出去。
真是受不了這倒黴的酒文化。
我們教導團在整個斯坦維爾邦聯的戰鬥或者說是觀察就此結束,我可以發誓除了一台來路不明的【加蘭德】之外我們沒有擊毀一台機甲,更沒有殺害一個邦聯人,事實如此簡單,以至于在戰後看到“磚家”們嚴肅地揭露什麽“共和**秘密部隊參與侵略斯坦維爾邦聯作戰的經過”,我都忍不住對他們的想象力産生四十五度仰角的敬佩。
在基地歸還了殘存的機甲,破壞程度把管理員吓了一大跳,當我們解釋是和航空機甲戰鬥的結果時,這家夥的驚吓更加嚴重,連連表示人沒事就好,機甲缺胳膊少腿還能修,人殘了可就拼不回去了。
當時我就感覺到一股很别扭的溫馨,在正常社會生活久了真心不習慣這種軍隊式關懷。
這次沒專用直升機坐了,隻好回國送快遞的軍郵回莫斯科,一路上大家擠在滿是毛熊們從戰區順來的各種鍾表,飾品,油畫,電子設備,軍官配槍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貨倉裏,裹着大衣,一個個沉默着,沒有怎麽說話。
我們是那天晚上在機場停靠的最後一班飛機,下飛機後隻見冰冷砭骨的北風呼嘯而來,刮過綠化帶一片清晰的嘩啦嘩啦作響,四周一片漆黑,隻有塔台和跑道上的指示燈還在鬼火般一明一暗的閃爍。
我當即就有一種被流放到外星系的感覺。
兔子們包在軍大衣裏無jing打采的滾下飛機向城裏走,這時才想起又過那該死的門禁時間了,隻好和上次一樣住外面了。酒是不能呆了,現在我一看到長着一個長脖子的玻璃狀物質就條件反she的想cao家夥砸了,相信大家也差不多。
“算了,我問問自家妹子有沒有什麽地方能住的?”
猛男豪爽的cao起電話說。
雖然搞不清楚布洛尼娅什麽時候變成他家的妹子了,但是爲了能找個睡覺地方大家還是算默認了。隻見猛男先用變态般的口氣說道:
“猜猜我是誰啊,啊,早知道了啊,嗯,真聰明,晚飯吃了嗎,不行,一定要好好吃哦….(以下省略五百字)。”
我們感覺自己的頭皮一陣陣發麻,幾乎要吐出來,但是也隻好耐着xing子聽,誰知道,說了兩個從毛熊那裏聽來的冷笑話和扯了一段自己的“戰鬥經曆”後後猛男竟然說出了“那早點睡,晚安”。
“晚安你妹啊!”
我直接搶過他的pcp,裏面剛好傳來布洛尼娅像早晨的霧氣一樣朦朦胧胧的聲音,似乎是很困了。
“嗯,晚安。”
“等一下,先解決完我們的問題再睡啊!”
我趕緊喊起來制止了她挂電話的動作,pcp那頭的似乎驚了一下,然後少女的音se瞬間變得無比清靈。
“是陳項嗎?聽說你也參見戰鬥了,在戰場上有什麽危險嗎?有受什麽傷嗎?”
“好了好了,這事有空再說,”我不得不打斷了她的十萬個爲什麽,“先解決一下我們眼前的問題,不然我們隻好睡馬路了,你知不知道莫斯科城裏有哪家旅館離學院比較近,價格比較低,房間也比較空的。”
pcp那頭頓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片刻後,布洛尼娅的聲音重新響了起來,有些羞怯和扭捏。
“有是有一家,隻是…….”
“行,就是那個了,地址待會兒發過來。”
我興高采烈地切了pcp,轉而把猛男罵了一通,說誰讓你挂電話**了,惡心了我們半天還什麽重點都沒問到,重se輕友本質完全暴露了。猛男辯解是他一聽到布洛尼娅的聲音就情不自禁了,而且女朋友在床上這麽好的氣氛下怎麽能聊公事……….
大家都懶得理他,徑直向布洛尼娅說的地點撲去。
旅館離學院不到五百米,外觀很不錯,有一點巴洛克式浪漫氣息,門口顯示器上輪換播放着各種打折信息和餘房數量,一切感覺都非常符合要求,雖然我總感覺有那麽一點不對勁,但是在溫暖的床鋪,熱水,還有濃湯的誘惑下大家很快失去了判斷能力一股腦地沖了進去。
旅館老闆是個五十開外,挺着個啤酒肚的中年人,正一邊看老式天線電視一邊喝酒,一看到我們一大票人呼麻麻地沖進來,一瓶伏特加吓得直接倒臉上了。
“各種同志,有話好商量,要找哪個我給你們調記錄,别砸壞店裏的東西。”
鐵牛心直口快也沒想太多就直接回答了。
“放心老闆,我們不是來找人,我們是來定房間的。”
結果,剛放下心的老闆又一次把伏特加全倒在了臉上,表情比剛才更驚恐,伸出手指不可思議地指了指我們,語氣有些結巴。
“你…..你們…你們一起….開房間。”
“沒錯,來八個大間,大家将就一下。”
款爺不顧我們阻止搶先付了帳,老闆用詭異的眼神瞄了瞄我們,不太情願地開出了八張電子卡,大家分了分,最後商定是我,瘋子,道釘,猛男,還有一個綽号胖圖的家夥睡一間房。
一打開門我們就傻眼了,隻見房間是一片頗有誘惑xing的粉紅se調,房間裏挂滿畫風“豪放”的年齡限制級畫作,從隔音效果奇渣的牆闆外不斷傳入“嗯啊”“哎呀”“輕一點”之類的調子,但是相比之下更嚴重的問題是——偌大的房間中間擺着一張可愛的大床。
你沒看錯,隻有一張。
我們都沒有看對方表情的膽量,夢遊一樣洗漱完畢,夢遊一樣換上睡衣,然後夢遊一樣一起躺在那張大床上睜眼看天花闆。
不一會兒,身邊傳來了猛男幽幽地聲音。
“坦白一件事,從很久很久以前我一直幻想開能光明正大去大學附近的情侶賓館開個房間,然後一覺醒來身邊就躺着個漂亮的妹子,微笑着向我問早安,”猛男幽怨的訴說說到半截,他的語氣突然變得悲憤起來,“但是現在我竟然和一群男人一起開房間,我去你們大爺的!”
“滾,你以爲老子喜歡啊,事先說好,兄弟歸兄弟,要是哪個不長眼的想趁老子睡覺圖謀不軌,别怪老子不客氣。”
瘋子咬牙切齒,惡狠狠地jing告道,我們下意識地離他遠了點,擠在一個軟綿綿的物體上,嗯,很暖,很舒服忍不住多擠了兩下。
“幹什麽,你們都靠過來幹什麽!别動,都不許動!”
胖圖發出驚恐地慘叫。
一陣混亂之後大家又都安靜了下來,個個睡着了一樣,聽着海chao般一**湧上來的,毛熊們“咿咿呀呀”的**。
“喂,大家定個共同目标?”
說話的是很少主動開口的道釘,可是大家卻都在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
“什麽目…..”
胖圖說了半句也感覺自己在說廢話。
“一起發個誓,不管我們最大的yu望是什麽,不管我們現在的目的是什麽,不管我們會怎麽樣會變成什麽樣的人,做什麽樣的事,我們的最終目标隻有一個。”
道釘說完,舉起手伸向天花闆,然後他就看着自己的掌心發呆,我們都無法想象這個平時三棍子打不出個屁的家夥會有那麽多話。
不過聽完,心裏從三天前一直沒有解開的疙瘩突然消退了。
于是我也像他一眼伸出手說下去。
“保衛家園。”
“保衛家園。”
“保衛家園。”
“保衛家園。”
大家像當初加入共青團宣誓一樣一一舉起了手,不過那時候的誓言是戲谑和渾渾噩噩的,這次的誓言是嚴肅和無比清晰的。
“笃笃笃”
我用力敲了敲隔闆。
“喂,鐵牛你個王八蛋偷聽爽了,别裝死,老子剛才聽見你的yin笑了,還有款爺,尼馬,你這龌龊玩意兒咽口水聲敢不敢再小一點,同不同意都出個聲!”
反饋很快傳來了。
“笃笃笃”
聲音在嘈雜的房間裏卻顯得異常清晰,接下來又是一連串敲擊。
“笃笃笃”
“笃笃笃”
“笃笃笃”
“………”
一共七聲,帶我們一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