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那張臉的時候我着實還被吓了一跳,眨了眨眼睛仔細一看,那真的是一張人的臉,我絕對沒有看錯。
深吸一口氣,我扣住冰櫃的玻璃門用力的這麽一拉,一股寒氣頓時就從裏面冒了出來。拿眼一瞧,冰櫃裏面被各種塑料袋塞得滿滿的,而在角落處,一個已經被凍成冰坨子的人頭正仰面朝上的放在那裏。
人頭的臉上結了一層冰,皮膚變得比紙還要白上幾分。那人的眼睛圓鼓鼓的突着,已經完全失去了生氣,嘴巴是半張着,原本應該是紅色的嘴唇現在一點血色都沒有,由于溫度很低,嘴唇上出現了大量的裂縫,一道道豁口看上去就好像是龜裂的地面。
臉部肌肉有些塌陷,慘白中還泛着一種青紫的顔色,即便是受到低溫冷凍,依舊改變不了那死後脫水變質的必然結果。
雖然人頭的臉部有些變形,但是我還是認出來了,這個人分明就是李敏的老公張華。我說爲什麽張華回到家之後就沒有再出現,原來已經被人凍在冰櫃裏面了。而這個行兇人,不用猜,百分之百是李敏沒跑。
張華的脖勁處露出一截白森森的骨頭,骨頭上有非常明顯的被利器劈砍過的痕迹,脖子上的猩紅的肉已經被凍得僵硬一片,看上去讓人有些後背發涼。這李敏也是夠狠的,竟然将自己老公的頭給砍了下來。
既然張華的人頭在這裏,那麽他身體的其他部位呢?想到這裏,我伸手拉了拉邊上的一個塑料口袋。塑料袋同樣被凍成了一坨,我是好不容易才将它撕開了一條口子,頓時就發現,袋子裏面裝的竟然是一大堆剃光了肉的骨頭。
第一眼看到的,是在這一堆骨頭裏面幾節碩大的長骨。由于全都被凍在一起,我無法将其取出來。其實根本就不需要取出來仔細看,因爲在這一堆骨頭裏面,還存在這一個圓形的,好像籠子一樣的脊椎動物的胸前骨骼結構。在表面上的幾根骨頭上,還有一些白色的劃痕,看那樣子,肯定是利器在将骨頭上的肉切割下來造成的。
這塑料袋裏裝的,十有*就是張華的骨頭。
假如真是李敏幹的,那這個女人也是夠狠,不但殺了自己的老公,将其肢解,甚至連骨頭上的肉給給剔除得幹幹淨淨。如果不是知道李敏原本是在沈家得公司上班,我還會以爲她是個屠夫呢。
解開另外的一個袋子,裏面放着一條腿和一條胳膊,上面的肉還保持完整,不過由于低溫冰凍,現在也是一片青紫色,看上去硬邦邦的讓人心裏很是不舒服。死人我見得多了,被分屍的我也見過不少,但是被肢解得這麽徹底,而且連骨頭和肉都分開的,我這還是第一次。
即便是二十年前發生在龍泉的秦氏滅門案,那也隻是将屍體切割成了塊狀,沒有讓骨頭和肌肉組織分離。我一時間有點不相信,李敏她一個女人能夠有這麽強的心理素質幹得出這樣駭人聽聞的事情。
從李敏那精神恍惚的樣子來看,莫非···她已經瘋了?
冰櫃裏放着的幾乎都是骨頭,卻沒有看到太多的肌肉組織。我擡起頭,揉了揉被低溫冷氣沖得有些發酸的眼睛,轉頭又看向了一旁的冰箱。打開冰箱上層的保鮮格,裏面放的都是一些蔬菜以及雞蛋,并無其他。而在下層的冰凍格,我再一次看到了和剛才在冰櫃裏看到的同樣的塑料袋。
将其中一個塑料袋拉開,就看到裏面全是一坨坨被分割成四四方方的肉塊。這些肉塊沒有皮,表面呈暗紅色,看上去感覺很新鮮,應該是剛凍進冰箱不久的。肉塊非常的多,大大小小的差不多有幾十塊,看上去相當的慎人,畢竟旁邊的冰櫃裏就堆着一具被肢解的屍骨,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這些肉就是張華的。
此外,在另外的一個袋子裏,我看到了更加令人惡心的東西。那是一袋子的内髒,心,肝,脾,肺,腎,腸子全部都有,亂七八糟的堆在裏面。尤其是那腸子,乳白色的腸皮一節一節想香腸一樣隆起來,顯然腸子裏面的東西全都沒有擠出來,就這麽直接凍在了冰箱裏面。
那腸子在塑料袋裏随意的盤着,看上去就好像是活的一樣,似乎随時都會乘我不注意蠕動幾下。這樣的場面,即便是我不願意自己吓唬自己,那也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個李敏真的是個變︶态?
一個想法冒了出來,因爲我發現,即便是冰箱裏塞滿了肉塊,但是和一個成年人身上的肌肉組織比起來,那還是少了許多。既然這樣,那麽其他的肌肉組織又去了哪裏?
難道是被李敏給吃掉了?
一時間,我的腦子裏浮現出了一副李敏蹲在冰箱的邊上,将裏面一塊塊凍得僵硬得肉塊取出來放進嘴裏撕咬的場面。頓時,後背上就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就在這個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趕緊摸出來一看,竟然是小區門口那個保安給我打來的。
接通電話之後,聽筒裏傳來一個有些激動的聲音:“淩哥,李敏回來了,你要不要現在過來。她好像有什麽急事,急匆匆的走得非常快!”那保安并不知道我進了李敏的家,還以爲我這會沒有在小區裏。
我一聽李敏回來了,暗叫一聲不好,急忙挂斷電話,順手将廚房裏的冰箱冰櫃關上。我暫時還不能被李敏發現,要不然就不能繼續跟蹤她了。快速的檢查了一遍房間裏,确定并沒有留下什麽破綻,我急忙往玄關的方向沖去。
然而,就在我拉開房門的一瞬間,一個人影呼的一聲就從旁邊的走廊沖了過來,直挺挺的立在了我的面前。定睛一看,來者不是别人,真是李敏。李敏走得确實很急,臉都脹成了一片紫紅色,此時的她正用一種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的兇惡眼神瞪着我,牙齒也咬得緊緊的,甚至都可以聽到那咯吱咯吱的摩擦聲。
眼看着李敏來者不善,我慌忙後退了一步,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是市刑警隊的,你涉險一起謀殺案,現在請你跟我回去協助調查。”一邊說着,我一邊伸手朝兜裏摸去,準備将那證件拿出來。
然而,我還沒有來得及摸到證件的所在,就聽到李敏用一種低沉的聲音惡狠狠的說道:“去死!”說說着,她從随身的包裏抽出一把足足有一尺長的水果刀,毫不猶豫的朝我砍了過來。
氣禦陰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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