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裏拿着的這張照片是一月份大興鎮派出所民警逮捕嫌犯時拍攝的現場照片,現場是一間空蕩蕩的房間,裏面除了厚厚的灰塵之外,并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材料裏也記錄得很清楚,當時民警是對那竊賊來了個守株待兔,等着他進入一家沒有人居住的民房之後将其逮了個現行。
這張照片拍攝的時候,派出所的民警還沒有沖進房間,而那嫌犯則是躺在屋子的中間,強烈的閃光燈顯示那竊賊的身上穿的是一套黑色的有些類似古代的夜行衣,一看這裝扮就知道就是個慣犯。屋子的地面上灰塵非常的厚,以至于一些較大的顆粒在閃光燈下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奇怪的是,從大門口一直到那嫌犯所在的位置,地面上竟然連一個腳印都沒有,就好像那嫌犯是直接飛過去的一樣。
當然了,如果隻是這麽一張照片不足以說明問題,但是拿起其他現場的照片一對比就發現,現場的地面上因爲灰塵的緣故是很容易留下腳印的,這就顯得非常的奇怪了。
離奇的事情并不僅僅隻是這麽一個現場而已,根據資料中的詳細描述不難發現,這個案子從一開始就彌漫着一股詭異的味道。派出所民警隊長老陳在資料中描述道:他們在樓梯間守候,等着逮捕嫌犯的時候,聽到從三樓房間裏傳來的咚的響聲,好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這個事情其他的幾個同行的民警也全都證實是真實的。
後來,老陳還專門做過實驗,證明那個聲音與一個成年人從二米六到三米左右的高度落下來時發出的吻合,而這個正是現在房屋一層樓的高度。所以,大興鎮民警在對案件做後期資料整理的時候,特意在這一處加了一個備注:懷疑嫌犯是從天花闆摔下,腦部受傷而變得神志不清。
備注的後用紅筆寫了一個爲什麽,以及一長串的問号。這或許是當地派出所的習慣,在正式的刑偵記錄上是絕對不允許的。
因爲這所謂的神志不清,所以那嫌犯在被民警逮捕之後,嘴裏一直重複的說着一句話:白色的人。這個白色的人是什麽意思,我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是那嫌犯見了鬼,還是真的如資料記錄一樣頭部受傷,神志不清?
被捕之後,嫌犯被關在派出所的一個房間裏面,這個房間同樣有照片,我仔細看過,鐵質的門窗都是由一根根直徑在三四公分的鐵棍焊接而成,相互之間縫隙都很小,連成年人的手臂都無法完全伸出來,更别說可以逃出來了。
然而,正是這麽一個隻有蒼蠅蚊子才能跑出來的地方,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麽跑了,而且是消失得無影無蹤。現場門窗和牆壁都沒有被破壞的痕迹,門上的大鐵鎖也沒有被撬動的迹象,地闆下面更沒用所謂的地道。
這一點那嫌犯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大興鎮派出所的民警是百思不得其解。事情發生之後,派出所所長立馬發出協查通報,通知周邊各鄉鎮留意嫌犯的蹤迹。然而,這個人就好像真的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整整兩個月都沒有半點消息。
盜竊案在全國各地都是屢見不鮮,雖然大興鎮的這一起案子有些離奇,不過也還沒有達到要遞交刑警隊的程度。于是,随着時間的推移,大興鎮派出所的民警漸漸的劍這個案子挂了起來。然而,就在前不久,大興鎮幾戶居民突然向派出所報案說自己旁邊的屋子裏最近老是出現一股股的惡臭,非常難聞,希望民警去查看一下。而這幾戶居民所說的屋子,正是在一月份的時候民警抓住那嫌犯所在的空屋。
派出所的民警隊長老陳立馬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當即帶着人去到了現場。當衆人重新将房間的門撞開,就發現在堆滿灰塵的房間中央,躺着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屍體,屍體已經高度腐爛,散發出一股股的惡臭。
由于屍體高度腐爛,派出所的民警無法确定此人的身份,不過從身上的黑色衣服來看,很可能就是在一月份逮捕的那名嫌犯。逮捕的時候民警就對嫌犯的指紋和dna進行了采樣,後經過比對,證實死者正是當日消失的那麽嫌犯。
因爲年初天氣寒冷影響到了法醫的鑒定,所以無法準确的檢查出嫌犯的正确死亡時間,隻能大緻的估計在一個月上下。其死亡原因最後被認定爲機械性窒息而死,但是,因爲屍體的腐爛程度已經不足以做進一步的檢驗,所以無法确定這個人究竟是被勒死還是被掐死或者是被捂死。
有命案發生,大興鎮派出所自然不能瞞着不報,再說了,現在刑警隊被尹落晨整合,全市各種大案要案全都往這集中,大興鎮派出所的民警也知道将這種麻煩是丢給别人。而尹落晨是個工作狂,加上這個案子中間有這麽多離奇的成分,她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幹了刑警這麽些年,在看了卷宗材料之後,尹落晨意識到這件案子脫離了自己的範疇,所以就來找到了我。
“尹大隊長,我想請教一下,這一張照片如何解釋?”我又從資料裏抽出一張照片。這是前不久警方拍攝的現場照片,同樣是在那堆滿灰塵的房間的,房間中央的地闆上躺着一具腐爛的屍體,還好有衣服包裹,所以看不到那惡心的場面。不過,在房間的地面上,從進門處一直在屍體旁出現了一條非常明顯的拖痕。
在資料裏也有記錄,屍體背部的衣服有非常明顯的被摩擦過的痕迹,應該是兇手對死者進行過一段距離的拖拽。
尹落晨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直勾勾的盯着我,等着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我也沒有客氣,繼續說道:“很可能這個案子是人爲的,你覺得呢。尹大隊長,有一個細節不知道你發現了沒有。”
“什麽細節?”尹落晨問道。
“門鎖,那個滿是灰塵的房間的門鎖。一月份的時候,民警是一腳将房門踢開的,可見那房門已經被破壞了。但是,兩個月後,當民警準備再一次進入那房間的時候,門鎖又被破壞了一次。房間很明顯沒有人居住,但是爲什麽門鎖會被換掉呢,還是說,前後幾次根本就沒有被換,隻是自己像傷口愈合一樣好了呢。”
“這就需要你去調查!”
雖然尹落晨這種完全假手于我的态度讓我非常不滿,不過這個案子還真的是引起了我的興趣。我頓時來了精神,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吼道:“行啊,那就現在就去現場看一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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